《清梦繁华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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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繁华冢-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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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说话,我们只有一桌之隔,却像是鸿沟天堑。以前,也就一年以前他还会扑过来抱住我,可是现在他连手都不愿伸过来。
  他总在要求我迎合他,却不肯让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终于渐行渐远。
  暂安奉殿原是一处隶属慈宁宫的寝宫,面阔五间,孝庄很喜欢,可惜入住几天就去世了,于是康熙把这五间宫殿拆运到昌瑞山,照样重建了一座。
  虽说我是来“思过”的,那些主事的都是明白人,对我十分礼遇。平日里我给的赏赐丰厚,更是个个敬着我,恨不得我一辈子不回去才好。我没事时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喝个酒聊个天儿,下雪赏雪,梅开赏梅,轻松悠游得很。
  十二月上管事的就来和我说,二十五日是太皇太后的忌辰得准备一下,届时宫里要来人祭祀,我得避一避。
  于是我带了人搬到暂安奉殿两里外的一处宅院,以前是送葬时临时歇脚的地方,偶尔有人来打扫,倒也干净,只是荒僻些。
  临近祭祀忽然变了天,几乎天天大雪纷飞,冰寒刺骨。屋子久不住人了,寒气格外地重,炉火再旺也驱不散,我到底还是病倒了。
  请当地的大夫来看了几次,总不见大好,时有反复。佳期急得快上房了,暂安奉殿那边又忙得连个带信的人也找不出来。她便把那小太监遣回了京,让他报胤禟知道好找个大夫来。
  那小太监上午刚走,下午佳期就得了消息:“福晋,听说这次皇上派四爷独个儿来祭陵,只怕这会仪式已行完了,我这就去看看,兴许能见上。”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跑了出去。
  我昏沉地睡着,耳力却灵犀异常,连外面簌簌的落雪声都听得清晰。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时辰还是几天,听见锦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含了焦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见他吩咐佳期:“我带她走。”
  好,胤禛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我都不会害怕。心神一定便沉沉的睡去。
  得得马蹄敲击着冻土,踏飞了积雪,凛冽的北风刀斧般凌厉,我被密密实实地连头裹住,缩在他的臂弯里,只能从罅隙里看到他微微侧脸躲避风雪,半眯的眼睫,紧绷的唇线,冰一般寒彻的玉颜。他苍白脆弱得像张纸,如果可以我会吻去他眼睫上的冰雪……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继续我的这个梦。
  这个梦千万不要醒来,胤禛千万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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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一下,星期天晚上(大约是半夜)我还会更新一章
  另:大清律,应该说整个封建社会的法律都是如此,‘下为上隐’即使事发也可以免罪(下为上隐的意思是,晚辈或地位低的人为长辈或领导隐瞒犯罪事实)
  古代可不时兴什么检举揭发,如果揭发父母祖父母等长辈的罪行,不管是否是事实,都会被判以下犯上,并且和你揭发的那位同罪论处。如果隐瞒,就算是谋逆大罪都可以开恩减罪的。
  祥见,中国古代法制史。
  还有非常汗的一件事,老四这次的祭陵。翻查了N多的资料找到的。
  二十七年(一六八八年)十二月,孝庄文皇后一周年忌辰,康熙率同胤禛和胤禛、胤祉去暂安奉殿致祭,次年的忌辰,命皇太子率领胤禛、胤祉前往行礼。
  三十五年(一六九六年)、四十五年(一七O六年)的忌辰,胤禛独自奉命往祭。
  考据派的,汗一个,连起居外出时间都要查。

  解佩秉兰

  我一直被他紧紧揽在怀里,看不见周遭的环境,只知道空气中隐约有种潮湿的暖意,隔着厚厚的氅衣依然可以感觉出来。
  我听见胤禛简短的命令着:“把东厢的门打开,没叫不许过来。”有隐约的开锁声,脚步声远去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他用脚踢开门又勾上,我轻轻的笑出来,一定很帅,可惜看不见。
  水貂大氅终于打开了,我靠在他的肩上虚弱地笑。“病成这样还笑?”他有些许不悦。我把头埋在他颈间不肯说话。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样温暖?身下是热炕,空气中有滚热的水气扑面袭来。他抱起我从屋里一道小门走出去。一团团云雾般的蒸汽翻滚着,竟是一个露天的温泉。周围是高高的环形山石,热气蒸腾的池子就在中央位置。
  胤禛抱着我坐下,我的脸藏在他怀里。他伸手除去我的外衣,解到内衫犹豫一下,抽回了手。他跃动的手指修长白皙,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灼人的温度。温泉的热气蒸腾直上,我打着冷战,脸却烧的通红,头脑晕晕沉沉,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贴紧他企求一点凉意。
  他微一用力挣脱我的手,举高我的腰将我浸进水里。无边无垠的温热瞬时包围住我颤抖不停的身体,这无法抗拒的温暖让人想痛哭。
  我扶着石阶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慢慢回头,胤禛就半跪在身后看着我,目光深凝。我也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看他衣上缀的石青片金海龙绿绣,镶红宝缀朱玮的青狐朝冠,犹如神祗。
  他突然侧开脸,喉结上下蠕动“我先出去……”即将出口的话被打断了。我拽紧他的紫貂披领迫使他低头对上我,辗转吻上他的唇。我没有疯,如果这一切迟早要结束,我希望是他给我的故事一个结局。
  一直病着,头发只靠簪子松松挽住,这一折腾满头长发登时披散下来。我深深望进他的眼底,在他深黑瞳仁里看见自己脸色酡红,目光湿润。我这么狼狈,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但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象这一刻一样清醒。心跳怦怦如鼓,每一下都是告诉我要他,我要这个男人。
  他手臂一紧抱我出水,两人颤抖着坐倒在池边。我一直思念的面孔近在咫尺,如珠如玉泛着清辉,眼底有困惑的神色。我反手勾住他的颈子,细碎缠绵地吻他深秀的眉眼,睫毛上细密的水珠,紧锁的眉间,隐忍的唇角,颈上耳后,无所不至。下一秒就死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此时此刻永不停息。
  我一身水淋淋跨坐在他怀里,沁凉的金黄缎衣在近乎半裸的肌肤上悉索摩擦,或轻或重,每一下擦刮都是凌迟,激起阵阵奇妙的刺痛感,不禁呻吟出声。他眼神有些迷惘,动作却很坚决,控住腰肢让我贴紧他,狠狠咬上我的嘴唇,同样激情勃发却依旧一身尊贵,怎可以这么不公平。
  我边回吻边抬手打落他的朝冠,狠命扯断朝珠的绦子,一时满地都是珠子滚落的脆响,抖着手去解貂领上的盘扣,无奈虚乏无力,半天都解不开。
  寒风拂来,他打个寒战,目光忽地清明,扶住我的背从我唇上退开。他不要我吗?我紧紧抓住他的前襟,流着泪继续解那存心和我作对的盘扣。
  他攥住我的手“夏末……”眼神薄怒,是对我生气?泪流的更快更急。他叹息着擦去我的泪水,推拒的姿态渐渐演变为温柔的拥抱。唇舌开始热烈痴缠,我的吻变成了他的吻。他捧住我的脸狂烈描绘每一分每一寸,最终落在唇上长久啜饮,那么急切的渴望,仿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衣衫湿透了,冰冷地贴着皮肤,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多么烫热。我不住地发抖,牙关格格作响,却不是因为冷。他抱起我来走入池中,三下两下就甩除两人的衣衫,光裸肌肤相触的刹那彼此都是震颤,幻想过无数次的胸膛出现在眼前,真的很瘦,然而肌理线条结实流畅。指尖着魔一般从他的锁骨滑下,从胸到背一寸寸,一分分挪移逡巡,让人爱不释手的柔韧。他笑了一声,低头含住我的手指宛转吸吮,脸颊来回磨蹭着我的,吻游移到耳边,咬住耳垂缓缓舔动,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还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他已猛地攫住我的腰将我推到池边,倾身困我在怀里,猛烈的吻落在唇角,继而是耳廓、颈后、锁骨,最终埋在我胸前毫不温柔地啃咬。细密的疼痛反而令我安心,真好,这不是梦。我抬手用力环抱住他,嗅着他身上隐约的熏衣香味道,掌心反复摩挲他胸膛,这颗爱我的心就在我的手下跳动,快而有力,无遮无拦。
  我困在他的怀抱里,处处都是柔密紧致的暖热,落在全身的湿濡感已经分不清是泉水还是他的吻。皮肤下生出一簇簇麻痒的火焰,顺着经脉游走到四面八方却无处宣泄,腿软得站不住,几乎坐倒在水里,只能胡乱摆着头去咬他的喉结和胸膛上的突起。他粗喘一声,忽而更紧抱住我往下腹贴去,手臂架开我的膝弯,我的腿环在他的腰上。
  他看住我,缓缓沉入我的身子。
  难以言喻的幸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长久以来仿如独自置身荒野的孤独心绪终于消失。在彻底灭顶之前,我只来得及找到他的唇,吻上去。
  从他带我来这里那一刻开始,理智便如潮水一样退却,我们是谁,我们在哪里,我们在做什么,会有什么后果都不重要,生命原始的本能占了上风。他开始企求更多,我向后倾身,心甘情愿沉沦,任他予取予求。
  狂风暴雨般的律动引发了身体深处阵阵美妙的痉挛和震颤,满溢的充实感觉冲击得体内的潮汐开始苏醒,往复起落。某种甜蜜的痛楚正从灵魂最隐秘处升起,我不能思考,本能地咬住手背防止叫出声来。他却拉下我的手,无比轻柔地吻我满含泪水的眼睛。
  我战栗着紧紧抱住他劲瘦的腰,在他臂上留下抓痕。
  宇宙洪荒在身边迅疾流逝而去,雪何时停了,天色何时黑了下来,月光又是何时斜斜洒落在身上全不知道。和眼下正占有和肆虐着的身体的气味、炽热的体温、肌肤的触感相比,时间逐渐变成一种可有可无,让人讨厌的存在。我们错过了彼此太长的时光,然而愿望到底战胜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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