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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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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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舒看看桌上的账册,又瞧瞧裴敬疲惫的样子,伸手拿了过来,翻到一页,推到他面前,指着上面一行数道:“您瞧这里。”

    “嗯?”

    她翻了两页,又指着一个地方“再瞧这里。”

    裴敬也是行家,当即发现不对,直起腰来,伸手够了算盘,啪啪打响,

    “还有这里……这里。”

    看着算盘上的珠子,裴敬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不是错觉,做这套账的人的确是插进去了一笔巨额的支出,登时拍着桌子,又气又笑。

    按下怒气,裴敬惊叹地抬头对余舒道:“我都没有看出来,你怎么知道那些地方不对?”

    余舒佯作糊涂:“之前您不是让我看了好些账吗,不对就是不对啊,我就看着它们奇怪,就知道不对了。”

    要不是知道余舒不可能和那一拨人有关系,裴敬一定要怀疑她的来历,眼下只有见猎心喜的兴奋:“你这孩子,真是、真是好资质,不学算简直是浪费了!”

    余舒打到了大安朝这鬼地方,还是头一回被人夸奖资质好,羞怯地笑了笑,道:“是先生教得好。”

    不是裴敬大方地教授,她怎么能那么短的时间里就了解了古代的账目。

    “好,好,”裴敬连声道好,看着余舒的眼神不加掩饰的喜欢,要不是他女儿已经嫁人,他真想收这小子做个上门女婿。

    “裴先生,我有个事向你打听。”

    “什么?你说。”解决了这笔烂账,裴敬心情大好,两手交错靠在椅背上,就等着听余舒有什么能让他帮忙的。

    “我想问问,从义阳城到京城去,该走什么路线?”

    “你想去京城?”裴敬惊讶道,“是要去……做什么?”

    余舒摇摇头:“我帮别人问的。”

    “哦,”裴敬作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心里头可不这么想。

    “要上京,光知道路可不行,最好是跟着镖局和商队走,只要花些钱大点,路上自备干粮就行,不然一个人在旅途,遇上强盗水匪就糟了。义阳城里的同远镖局几乎是每个月都有往京城去的镖车,他们的镖师身手都不错,商队的话,我们泰亨就有自己的护队,因而不需要人押镖,每个月也都会往京城去一趟。”

    “哪个更安全一些?”

    裴敬毫不犹豫道:“自然是跟着我们泰亨,不过商会出行,通常是不带外人的。”

    不带外人,就是能带自己人,余舒听出裴敬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了盘算。

    “阿树,如果有什么能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裴敬放了一句话出来。

    裴敬很会做人,余舒却不是愣头青,当然不会因为他这一句话感动地向他求助,果真要用到他帮忙,她也会选择另外一种不屈于人的方法。

    “呵呵,那您现在就把桌子接我用用吧,让我写个东西。”

    中午同裴敬一起在总馆吃了三菜一汤,余舒道别后,去了万象街,从东街头一家赌坊起,赢一局就走,避开了宝仁赌坊,横穿了大半条街,七家赌馆,赢了二十多两银子,加上裴敬给的,之前剩下的,就有了五十两,路飞是绰绰有余了。

    她在钱庄换了三两的一小袋子碎银方便使用,剩下的银票贴身藏了,回想起那天下午纪孝谷撕她那一张十两的票子,牙还痒痒。

    他是不在乎那十两八两的,可那些钱足够普通的一家三口过上大半年好日子了。

    把这些杂事琐事都处理好,余舒又回到了长门铺街,去那家成衣铺子换回了自己的以上,大摇大摆去了薛家别馆。

    不论如何,她都要见上曹子辛一面,不,是薛大少。

    薛家别馆闭门谢客,路上冷清,余舒宅在大门斜对面路边墙下,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看着黄昏落下,只好踢着小石子往街头走。

    她心不在焉,就没留意四周的动静,转角的时候,一辆马车几乎是擦着她的胳膊肘急停下。

    她尚且有些茫然地扭头看着停在身侧的庞然大物,就见那车窗帘子一拨,露出一张冷漠的面孔:

    “不看路么——是你?”

    薛睿望着车窗下头的小姑娘,先是意外,眼底一闪,后又皱起眉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尽管余舒现在讨厌这张脸,可能撞见他,心里头还是高兴更多一些,左右看看无人,便踮了脚,凑近了车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发亮的瞳孔里倒影着他的脸,悄声道:

    “曹大哥,是你吧?”

第98章 陪客的

    “是你吧?”

    余舒相信曹子辛不会无缘无故就变了一个人,假装不认识她是有苦衷的,前几次见面都有外人在场,说话不方便她可以理解,她不需要他向她解释什么,更没在外人面拆穿他的打算,只要他一个小小的暗示,让她确定他是友非敌就行。

    她直视着车窗边的那张侧角英挺的脸,希望能够看到他露出一点她所熟悉的温和以及友善,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那张脸上除了困惑就是厌烦——

    “曹大哥?那是谁。”

    好像一盆凉水从头顶上浇下来,余舒握了握拳头,压下了心里头刚刚冒尖的火苗,后退了一步,扯了下嘴角,冲车里的薛大少假笑道:

    “没有。没什么,呵呵。”

    不是就不是吧,人家不愿意认,她何必强人所难,就当他是薛家大少爷好了。

    薛睿看着余舒眼睛里的亲切一下子闪没了影,嘴唇动了动道:“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余舒看看左右安静的街道,搓着手臂苦笑道:“我下午和人出来,走丢了,迷路就转到这里了。”

    “迷路到这里?”薛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否信了余舒的瞎话,手指叩了叩窗栏,“上来,我送你回去。”

    “啊?你要送我?”余舒有点意外,怎么看这薛大少都是不喜欢她的样子,一扭脸又好心说要送她回去。

    薛睿皱眉:“怎么,你不是迷路了吗,到底要不要上来?”

    余舒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开玩笑,立马就绕到车头前,撩了车帘爬上去,有车不坐是傻瓜,更何况让薛大少亲自送她回去,正好为自己跑出去一整天做掩饰,纪孝谷纵是怀疑她故意甩了盯梢的,因薛大少这个挡箭牌也不好找她麻烦,真是一举两得。

    这马车里头的布置和裴敬有一辆车很像,并不宽敞,但足够舒适,余舒挑了个靠门边的地方坐下,薛睿就让车夫掉头去纪家。

    薛睿两手交握在膝上,看着离他远远坐着,正在低头玩指头的余舒,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今年多大了。”

    余舒正把六驳断法背到第三段,忽听他问,顿了顿才回答:“十五了。”

    “你还有个弟弟?”

    “嗯。”

    “昨天家里的相师为你看过面相,说你面带血光,似是令弟出了事故,据说是调皮挨了打,是吗?”

    余舒抬头,看着薛大少眼角滑露的讥诮,眼神一暗,轻声道:“是啊,不听话,挨了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现在还趴在床上不能下地,可不是血光么。”

    薛睿目光跳动,沉默了一会儿,手突然一松,前倾了身子执起茶壶,往嵌在梨花木案上的两只雪瓷杯里倒了,一杯拿在手里,一杯搁到离她最近的桌角,重新坐正身子,一手撩开了窗帘看向外面。

    余舒斜眼看着那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又扭头看看正在望窗的薛少爷,刚跑出来的沉闷一扫而空,突然有些想笑。

    有些东西,不管外头怎么变,它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她伸手端了茶,咕咕咚咚地仰头喝了,“嗒”地一声放回茶几上,没有道谢。

    一路无话。

    ***

    薛睿让马车停在纪家大门前,并没掉头就走,而是跟着余舒一起下了车,门房进去禀报,未几,纪孝谷匆匆赶到前门,见着跑没了一天的余舒,几乎当场就发作,但一转头看见薛睿,脸上就堆起了笑。

    “小女冒失,有劳薛公子送她回家。”

    “无妨,正好在街上碰见,就顺手捎她回来。”薛睿的口气就好像是在街边上捡了什么东西送回失主一样。

    纪孝谷转向一身邋遢的余舒,心里有恨不得赏她两巴掌,面上却还作了笑:“谢过薛公子了吗?”

    余舒乐得瞧纪孝谷憋气,就故作了羞怯地瞥了薛大少一眼,低头道:“谢过了。”

    纪孝谷见她露了女儿态,又瞧一旁薛睿相貌堂堂的模子,眼睛一晃,暗自哂笑,心道这野丫头前两天还要死要活不肯答应,这么快就上了道。

    “薛公子,时候不早,不如留下来吃一顿便饭,家母正盼望着见一见你。”毕竟是未来纪家的女婿候选人之一,纪老太君是相当有兴趣亲眼见一见。

    “改日吧。”薛睿兴致缺缺,当即就道辞,瞧也没瞧余舒一眼,出去坐上马车就走了。

    人一走,纪孝谷的脸就拉了下来,没好气地对余舒道:“回你房里去!”

    余舒又欣赏一眼他窝火的样子,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回到小院子,正是傍晚时候,秋香正站在院子里发傻,见到她走进来,就激动地跑上去:“小、小姐你,上、上哪去了,三老、老、老爷他——”

    “三老爷他到处找我,是吧?”余舒替她把话说囫囵,今早上才发现这小丫鬟不是胆小说不成话,而是真的结巴。

    “是、是。”

    “我知道了,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余舒拍拍她的肩膀,进了余小修的房间,屋里的药味还没散,显是他不久前才喝过药。

    余小修这几日都是在床上趴着,除了睡觉就只有睡觉,余舒将门倒插上,走到床边上坐下,拍了拍他,就把人叫醒了。

    余小修打着哈欠,扭头道:“你回来啦,三老爷找你来着,还跑到院子里问我话,我都说不知道。”

    余舒早上出门和余小修打过招呼,因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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