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依然很黑，点亮一边崖壁上的火把，找那个灵树，却发现灵树已经不再。在灵树生长的地方，简单的设了一道屏障。
灵气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充沛，应该是灵树被带走造成的。那棵极为罕见的灵树应当不是凡间之物，它长在这里将地下的所有灵气汇聚起来，全部提供给洞里修炼的人。如今修炼的人已经走了，那株罕见的灵树应该也被带走了。
洞口的结界难不住子寻，只要她想进去就能，只是再进去已经没有意义，人不在了，连物也变换了，再来只是徒增烦恼。
缓缓转身出来，流逝的时间抓不住，过去的已经过去，不管美好还是不美好，都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虽然她拥有不知多久的寿命，可是却依然有抓不住的东西，依然有遗憾。孟影儿曾今多次加害于她，以前觉得她很讨厌，现在知道她讨厌的对象居然就是自己，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无知。
是无问让她变成今天这样么？不，是无问口中的主人。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那个操控者，她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脑子乱糟糟的，思绪飘忽不定，一会儿想起石焚玉，一会儿又记起了自己的过去，乱纷纷的让她心烦。
莫华似乎感觉到了子寻情绪不稳，小心的问：“你怎么了，你的心为何不再像以前那般宁静，为何我感觉现在的你有些陌生。”
“我，呵呵……”子寻用嘲讽的语气说，“我变了，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我不再善良了，对不对？”
莫华急忙否定：“不是，你一直都是最善良的，我知道。”
“不，你错了，以前是，现在却已经不是。我不再只为别人着想，现在的我只为自己着想。”
“别这样说，你不是的。”
“不，我是的，因为我已经不是我。我已经被邪恶侵染，我已经不再单纯，我拥有了黑暗的灵魂。”子寻的声音越拔越高，感觉她像在指责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莫华愣了一会：“为什么这么说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不要如此诋毁自己。”
“我杀你的时候没有手软，你看不出来么？”
“你动不动手，我都要死，因为我们中了嗜心蛊，活不了多久。杀死我们是最善良的决策，你做的很对。”
子寻愣了愣，没想到莫华会说出这样的话，“你真的不怪我？”
“是你救了我们，莫华心存感激，现在的样子是莫华自己的选择，掌门……”
“叫我子寻。”她不是掌门，也不想当掌门。
莫华稍微顿了一下，有点迟疑的道：“好，子寻，求仁得仁有何怨。你不杀，我也会自行了断，无解的蛊，除了死别无他法。”
在子寻看来，莫华这是在安慰她，“谢谢你的好心，无论如何，我会给你找到合适的载体。”
听出子寻的决心，莫华沉默片刻，“让我做个凡人吧，匆匆几十年的光阴，已经足够。”
“你要做凡人？”子寻吃惊的问。
“对，我知道自己的资质，到死也不会结婴，几百年与几十年并没有太多区别，都要时时刻刻活在烦恼中，不如早死重进轮回，还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想了，如果子寻不肯让他跟随在左右，那么修炼于他并没有多少意义。与其几百年忘不掉一个人，不如重新投胎为人，忘记一切，从零开始。
“当真要放弃一切修为么？”
莫华肯定的答：“是，玄虚门的巨变让我看清，修道没有任何意义，弱肉强食与凡人之间的争斗没有区别。强大的结果不过是毁灭力更大，造成的杀戮更多而已。
我修道本想清静无为，快快乐乐的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事实上两百多年来，我做的不过是为了修炼而修炼，为了提升而提升。以前我以为只要我够强，就能掌控自己，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就算我结丹了，还是不能自主，被师父驱使，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
所以你看，修炼已经不再是我的追求，我想回到凡间，跟凡人们生活在一起，品尝一回凡俗世界带给我的喜怒哀乐。也许只有那样的生命才叫活的有滋有味。凡人因为知道不能活过百年，所以不会为了延长寿命浪费大把的时间提升，他们可以节省下时间去体味人生。我想要那样生活，想要那样的一辈子。”
那样的一生也很好，子寻何尝没有那样想过，只是她身不由己，注定成不了凡人。
“好，我答应你。”
“谢谢。”
☆、296。第296章 带众易主
玄虚门的弟子们集中的拜见新掌门，当然祭蝶召集这些人的时候用的是任俊的身份，因此弟子们用最快的速度到了。
站在最高处的少女稚气的脸让所有弟子感到不安全。尽管他们都知道那少女已经是元婴修士，在普通弟子心中还是有些沧桑的脸能让他们觉得安心。
弟子们的表情出卖了他们的心，子寻毫不在意，不信她就不信，她本就无意做他们的首领。
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玄虚门的现状，不习惯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的子寻很快的宣布了她的决定。
话音还没有落地，下面的弟子一下子就炸开窝了。
“什么？解散，玄虚门不存在了，那我们怎么办？”这是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祭蝶撇撇嘴，压低声音说：“瞧他们可怜的样子，就像没奶吃的孩子一样。”
子寻不悦的皱眉：“闭嘴，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说话。”
看见子寻那冰冷的眼神，祭蝶小小的哆嗦了一下，急忙垂下头。
下面的人乱哄哄的吵嚷，声音太杂，分不清谁说了什么，耐心不好的子寻举起一只手，发出一声怒喝：“都给我闭嘴。”
这一吼惊天动地，站在前面的弟子双手捂住耳朵，即便如此也一下子失去了听力，耳膜被震破了。
子寻没空理睬被她的怒吼伤到的人，“你们听好了，解散玄虚门是因为这里已经不能为大家提供庇护。你们若想继续修炼，我会介绍你们进入紫丹圣殿。我想紫丹圣殿应该不比原先的玄虚门差。多余的话，我不想说，同意去紫丹圣殿的人留下，想要自由行动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从今天开始，玄虚门不存在了。”
简洁明了的几句话，给那些彷徨的人指明了出路。这些人都是一心求长生的，有机会继续修炼，去的还是更大的门派，哪有不乐意的。
也有离开的，都是那些级别实在太低的人，他们觉得自己不管在哪里都是最底层，修炼再久只怕也不会有多少长进。在玄虚门有师父指引说不定还能提升，转而投入其他门派中，必然会处于更低的位置。想他们又不是天赋异禀的人，能迅速引起师父们的注意，当然被埋没，成了苦役。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到凡间，以他们一点点浅薄的修为，说不定还能在凡人中混的风生水起。
人各有志，子寻不去想那些留下和走了的人的具体想法，她只想把这里的事情快点结束了，然后去蜀山找石焚玉。
很快所有弟子收拾好了东西，跟闭关中的任俊说明了一下。任俊听了后很伤心，伤心归伤心，其实他非常清楚不这么做，玄虚门会在魔宗门的攻击下会损失更惨重。已经败落了，要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不愿意出来，只想一个人慢慢修炼，不结丹绝不走出来洞府。
离开的时候，子寻又在任俊的隐秘洞府前加了一层结界。里面的人出的来，外面的人想发现都很难，别说进去，那要元婴以上修为才能破解。希望用这种方式保护任俊避开伤害。
带着要去紫丹圣殿的弟子等上飞行器，千名修士一起出动，这场景说不出的壮观。筑基以上自己御器飞行，筑基以下子寻将能找到的飞行法器集中起来，用法力将所有法器拼凑在一起，组成一个超大的飞行法器。运载几百人不成问题。
筑基弟子不过三百人，剩下的全是炼气弟子，全部上了临时组成的超级飞行法器上，由子寻亲自带着他们飞往紫丹圣殿。
这许多人从空中飞过的时候，下面的人还以为是一块乌云从头顶飘过去。只有内行的人才知道那是修士在御空飞行。那么多修士一起行动，看见的修士不免猜测，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事实上也确实出了大事。等子寻带着弟子出现在紫丹圣殿的山下时，看见在紫丹圣殿主峰的方向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震天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不知道谁跟谁打的如此激烈。
子寻收起法器，让所有弟子集中起来，结阵将一众人保护起来，吩咐他们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准擅离。
这些弟子自知能力有限，谁也不敢妄动，都排好队站着，在外围的是筑基期弟子，保护在中间的是炼气弟子。
安排好这里，子寻立即朝打的昏天黑地的地方飞去。行进没多远就被一群紫丹圣殿的弟子拦住了。
“戒严，非紫丹圣殿弟子一律不准靠近。”带头的结丹修士如是道。
谨慎是必须的，有人入侵的时候，整个门派中的人便会动起来应对危机。子寻看了一眼黑云所在的方向。
“谁和谁动手了？”
紫丹圣殿的弟子不悦的道：“与你无关，请速速离开。”
子寻皱皱眉，以前她会礼貌又客气的解释一番，被恶魂入体后，脾气突然变差了很多，根本没有耐心跟人啰嗦。
“我是你们的朋友，不是敌人，你最好让我过去，否则，你以为可以拦得住我么？”
紫丹圣殿的修士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元婴修士，”刚才看到子寻的脸，竟然忽略了查探她的实力。这么一打量才惊愕的发现，原来长相会骗人，年纪轻轻居然是元婴修士，紫丹圣殿的修士倒吸了一口冷气，“前辈恕罪，晚辈眼拙，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我是子寻，乐千歌是我哥哥。”
那修士愕然的又打量了她一遍：“莫不是你就是千歌挂在嘴边的子寻妹妹，已经结婴的最年轻的高级修士。”那修士露出敬仰神情，躬身一揖，“我是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