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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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幸福-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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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画回家后把今天老妈妈讲述的故事写下: 
  ……这位母亲历尽饥饿、战乱等等苦难把孩子们拉扯大,晚年跟着四儿子住进了现代化的城市,是到了应该享受清福的时候,却每天坐在阳台上面对现代化的大城市回忆过去的苦难,想念失去的儿女,渐渐陷入幻视幻听的精神失常状态。人生活在现代化的城市里,思想和感情却回到旧社会的苦难中。 
  爱是一种动力。爱是人类的心灯。我要用对老妈妈的爱,使老妈妈的心由混沌走向光明。 
  写完日记写论文。写累了上网。 
  谢天犁在写材料。闫嫣拿着一沓材料进来,材料放到谢天犁面前,坐下来说这是我搜集的关于中国精神卫生研究中心的有关材料。包括他们的电话、地址、机构等等。还有几个精神病院的材料。谢天犁问,你看了吗?闫嫣说看了。谢天犁问你有什么想法?闫嫣说建议你接触一下中国精神卫生研究中心。谢天犁说好的。抽时间去一次。闫嫣的手机响了,我是闫嫣。您好。对不起……捂上手机对谢天犁,那个德国人请我吃饭。他总是缠着我。我怎么回答?谢天犁说这是你的私事。闫嫣说从公司的角度看呢?谢天犁说当然是希望你们搞好关系。闫嫣对着手机说对不起莱尔先生,我没时间。不高兴地关了手机。 
  秘书小栗进来说,总经理,老巫婆上网了。 
  谢天犁上网,敲键盘: 
  我是瘸狼。老巫婆,我对你有兴趣。 
  闫嫣和小栗站在他后边看着。 
  楚画坐在电视机前一面吃面包,喝牛奶,一面注视着电脑屏幕,眼睛突然一亮。楚画就嘴叼着面包,急着敲键盘: 
  瘸狼?好。你叫瘸狼?有意思。我喜欢你这个名字。瘸狼,说说你是什么样子? 
  谢天犁敲键盘,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后腿瘸。所以走起道来屁股一拧一拧的,尾巴还跟着一甩一甩,像摇摆舞。常常是累得腿瘸,毛长短不齐,獠牙一只长一只断了半截,大嘴巴流着涎水。有时候也一身亮毛,人五人六的。老巫婆,你的獠牙多长?说说你是什么模样? 
  闫嫣和小栗笑了。 
  楚画就嘴叼着面包,乐了,急着敲键盘说: 
  老巫婆很漂亮,头发直立着,左颧骨有一黑痣,右颧骨贴一块膏药,总是默念弗洛伊德的咒语。瘸狼,你对什么话题有兴趣? 
  闫嫣笑。 
  谢天犁回头对他们俩说,有一句话是真的,就是老巫婆很漂亮。小栗马上瞟一眼闫嫣。闫嫣表情不自然。小栗走了。 
  谢天犁敲键盘: 
  我老了。我对老人的话题有兴趣。 
  老巫婆说:呀呀嘿!我刚刚偶然遇上一位老妈妈,她得了老年精神病。我们就聊疯妈怎么样? 
  瘸狼说:咱们聊聊看。老巫婆,你遇到的那个老妈妈怎么会疯呢? 
  老巫婆说:或许是今天的幸福和昨天的苦难反差太大,碰撞出来的。说不清。哎,你有老妈吗? 
  谢天犁停下来。拿出手机,拨号。 
  楚画正在打电脑,手机响了,她拿起来说,哪位?噢,您好? 
  谢天犁打手机说,我母亲今天怎么样? 
  楚画说,我是早上到上午10点钟和大娘在一起。后来的情况我不清楚,今天大娘继续讲大哥和桑葚的故事。 
  谢天犁说,讲到哪了? 


  楚画说,讲到大冰排,讲到大哥和桑葚在山洞里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一讲到关键地方就不讲了。我知道这只是大哥和桑葚大悲剧美丽的开头。我无法抑制猜测这个故事怎样发展和结局的欲望。哎,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谢天犁说,还是让妈妈讲吧。   
  6 疯奶奶做翻译   
  似有似无的秋雨雾一样笼罩独木桥,笼罩着白色轿车。也笼罩着星星点点的小花以及坡顶上的四个人。 
  林香雪扶着梨花坐在花草中。她们的对面是笑笑和牛地。呈三角形。梨花笑眯眯地瞅着他们俩。林香雪也关注地看着笑笑和牛地。 
  笑笑和牛地相对坐着,都低着头。 
  雨雾中有一对花喜鹊从他们的头顶款款而过。喳喳地叫。 
  笑笑和牛地相对坐着,都低着头。梨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 
  笑笑抬起头看着牛地用英语说,牛地,你怎么断定这位老人是我奶奶? 
  梨花乐了说,还是桑葚先开口。天奎,桑葚问你,成亲那天,你是用花轿抬俺,还是用大车拉俺? 
  林香雪突然想笑,又绷住了。 
  牛地用英语回答说,老奶奶穿一身白衣服。那天你是来找奶奶的。临走时,我见过你奶奶穿一身白衣服。 
  梨花说,天奎说了,也不用轿抬,也不用车拉,就骑小瞎马接你。你骑前边,我骑后边。我搂着你。 
  林香雪更想笑了,她控制着,却用英语说,奶奶给你们做翻译呐。说完捂住嘴,也捂住了笑。 
  笑笑和牛地都扭头朝林香雪看一眼,好像并没明白什么意思。 
  笑笑继续用英语说,你知道奶奶总往这跑是为什么? 
  梨花说,桑葚说,下马前我要是没下好,摔了,会叫人笑话。 
  林香雪一直捂着嘴,不让笑声出来。 
  牛地用英语回答说,两次都是来找桑葚。 
  梨花说,天奎说,我抱你下马,摔不着。 
  笑笑和牛地再次低下头不说话了。 
  梨花等了一阵说,你瞅瞅,你瞅瞅,都要成亲了还秀眯上了? 
  林香雪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站起来向后边走。走到后边就蹲下来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后来她干脆仰卧在草坪上了。 
  梨花等着笑笑和牛地说话。笑笑和牛地都低着头,于是三个人默默地坐着。 
  雨雾中那对花喜鹊又从相反的方向飞来,在他们的头顶上喳喳地叫着。 
  笑笑用英语说,你的英语发音不标准,一定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发音有问题。我把我的英语复读机给你带来了。你用它纠正你的发音错误。说着,把刚买的那个书包推给牛地,这些都给你。 
  梨花说,咋总是桑葚先开口?天奎,桑葚给你做一双鞋和一个兜兜,你收着吧。 
  林香雪不再乐了,她站起来又走到梨花身边坐下来,扶住梨花。专注地看着笑笑和牛地。 
  牛地接过书包,低着头。 
  梨花说,天奎,说句话呀? 

()
  牛地用英语说,我一定能够考上重点高中。 
  梨花说,桑葚,咱天奎说了,他一准让你过上好日子。 
  笑笑和林香雪扶着梨花走下山坡,上了轿车。牛地站在坡顶上看着。车开了。林香雪注视着后视镜。那个大男孩在后视镜中渐渐远去。林香雪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说,姐呀?我已经拉着大姨娘往家走了。啊?怎么样啊?她突然哈哈哈笑起来。笑够了才说,可乐死人了,回去再跟你说吧。关了手机。 
  笑笑说,姨,不准对妈说。 
  林香雪说,现在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给他留你妈的手机号,偏留我的手机号了。好。笑笑,以后你要资助他,老姨拿钱。 
  一年以后,笑笑参加全市中学生英语大赛,获第一名。林香雪开车拉笑笑去领奖,出人意料的是牛地获得第三名。林香雪索性送牛地回家。又将轿车停在独木桥头。他们又坐在青草和小花铺就的坡顶上了。呈三角形。每个人的位置都与从前相同,却没了奶奶。 
  那对花喜鹊依旧在他们的头顶上飞,喳喳地叫着。 
  牛地低着头。 
  笑笑低着头,她的头越来越低,后来低泣起来。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头也越来越低。最后趴在草地上号啕。她的哭声沿着鲜花和草地向坡顶上起起伏伏地蔓延,渐渐地扩散到天空,溶解在苍茫的山川大地。 
  后来他们俩一起到英国留学,临行前又来到这里。那时这个大山里的男孩子已经从细马长条过渡到健壮。而笑笑基本上还是原来的样子。他们各自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了很久,却什么也没说。   
  7 锁妈之一   
  晚上8点多了。林香雨在给母亲做名片。 
  谢天书和林香雨一肚子火,没有食欲,晚饭也就罢了。这次如果没有牛地,说不定又得找多长时间,也说不上会出什么问题。 
  老妈丢怕了。 
  在母亲接回来之前,谢天书和林香雨一直在争论以后怎么办的问题。谢天书主张没办法就把妈锁家。林香雨反对。 
  名片做好了,林香雨拿给丈夫看。她走进书房,谢天书闭着眼睛坐在圈椅上。林香雨说,我给咱妈做个名片,再加五百块钱放妈的兜里。谢天书接过名片看,名片上写着梨花名字、家庭住址、家里电话和谢天书、林香雨的手机号和单位电话。名片背后写着同志,如果您能看到这张名片,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如果您能按这里写的电话通知我们,或按上面的地址和用咱妈兜里的钱,将我们的老妈送回来,我们将重谢。老人的儿子谢天书,儿媳林香雨叩谢。谢天书说这个办法好。他用电脑重新制作了一下,打印出来,夫妻俩看看,很像样子了。林香雨说,妈兜里有了这个名片和五百块钱,我心里好像有了点主意似的。谢天书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好是好,还是不丢更好。我是丢怕了。再遇到必须把老妈一个人留在家里的特殊情况,我看还是把妈锁家。林香雨说不行。不能这样。你没听说有个孩子被锁在家里,失火被烧死了。就前几天电视演的。要是把妈锁在屋里了,万一屋里失火,咱妈跑不出去。咱们也别活了。谢天书没再坚持,进书房对着油画框出神。他想创作一幅画,就叫奶奶。林香雨跟进来说,天书,咱妈开始是盼二姐和大哥回来,妈把楚画当成二姐以后就不再找二姐,只找大哥和桑葚。如果大哥和桑葚也找到了,妈的病会不会好?谢天书说我也一直这么想。林香雨说大哥找不到,桑葚应该还能找到?是不是想办法找一找?谢天书说应该找。妈就是没病,也应该找。至少要知道桑葚现在怎么样?这件事最好是二哥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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