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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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巴记-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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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休握刀冷笑道:“嘿,嘿!大爷我等那么久了,倒无一人敢来惹我!”
  关大鳄跨步向前,他的人比平常人稍高一点,但这一步跨去。足比常人跨阔了五倍有余!只听他冷冷地道:“你很想找人决斗么?”
  方休淡淡地道:“怎么?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关大鳄道:“听你语气?倒是像一代大侠;看你样貌,也像刀法名家……就不知你真实武功如何?”
  方休眉一扬昂然道:“你如不服,一试便知。
  关大鳄大嘴一张,喝道:“好厂闪电般一辈击在方休脸上!
  方休没料关大鳄说打就打,正要拔刀,但惊觉右手已给人按在刀柄上,“砰”地已中了一拳,眼前一黑,跄踉退出七八步,双手捂住了脸,鼻血长流。
  原来关大鳄以左手按住他持刀的手,右拳击中了他,“方少侠。怎样?决斗不是小孩子拿刀拿剑,配搭比划,拳来脚往,就可以称大侠的!
  方休虽被击中,眼泪鼻血长流,但意志却很悍强,他长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一下,刷地拔出刀来,挥刀喝道:”刚才小爷一个疏神,为宵小所趁,而今——”他的刀花舞得漂亮,但也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当然这一遮只不过比刹那还短时间——关大鳄迟然冲了过去!
  关大鳄这、冲,方休心一栗,扬刀要劈下,忽觉脚踝一痛,已教关大鳄一脚踢住,痛人心澈,出手慢得一慢,关大鳄左手迅疾无伦地扣住他的刀,右手拳,又击中方休脸门.霍然身退!
  方休“哇”地一声,这次咯了一口血,掉了三颗门牙,半晌出不得声,只觉眼前尽是星星太阳;连站立也不稳,但他个性确也倔强,犹自舞刀。护住全身。
  关大鳄却并不迫击,冷笑道问:“方大侠,你现在砍谁呀?砍苍蝇是么?”
  刘破在一旁道:“老关,宰了他吧,别替人教好儿子了,免得夜长梦多呀。
  关大鳄道:“是。目中凶光大现。
  方休忍痛忿然道:“你趁少爷我不备,巧施暗算,有种就来放手一搏——”关大鳄摇首,十指扭得格勒作响,道:“你这种人。杀也多余。”说完倏地闯入刀网中,右手执住方休拿刀的手,左拳击出!
  这个关大鳄猛打方休的眉上阳白穴,下的是重手;若然击中。方休是非死不可。
  但方休忒也机苔,连中两拳,知关大鳄身形甫动,他就立定主意,果然关大鳄又扣住他执刀的手,他立即一低头,蹲了下去!
  关大鳄一拳击了个空,倒是意料不到,但他身经百战,临危不乱,左膝一抬,已封在胸腰之际,免受人所袭。不料方休也确机警,趁势全蹲了下去,一掌切在关大鳄右足脚踝上!
  关大鳄痛得叫了一声,弊在他单足而立,这一下切个正中,他连站也站不稳,右手只得一松,方休得势不饶人,一刀扫了过去!
  关大鳄的武功,毕竟远胜方休,在这等忙乱间,右手虽松,但易爪为拿,推了出去,“啪”地将方休撞得倒退十几步。
  只是方休那一刀,也在他肩膊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夫人鳄这下可恼火了,沉下了脸掣出了双锏。关大鳄的“平陵双锏”,世所称著,为秦汉以来七大使钢高手之一李鳄泪的传人;他双铜舞将起来,矫捷腾绰,无可羁勒,而且前攻后顾,矜奇炫异。关大鳄双炯一出,古长城的心完全沉了下去,知道这个于侄的性命,可以说是丢定了。
  忽听了是“咕“地一笑。原来古扬州。方轻霞二人力敌郑七品,郑七品的招招有度,虎虎生风,在郑七品的鞭影下,古扬州的扬耙威为大减,方轻霞的蝴蝶双刀也只有守的分儿。
  可是两人却并不惊惶,只觉不能共生,而能共死,两人心满意足,也没什么遗憾。那刘几稀瞧不过眼,便叫:“七叔,不要伤我媳妇儿,我还得跟她进洞房哪!
  郑七品这时已占上风,好暇以整,便道:“你放心吧,只管原样奉上。
  古扬州愤于他们胡言乱语,调笑方轻霞,拼力反攻,边骂道:“王八羔子,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刘上英头脑不清楚,便傻愣愣的说:“王八羔子当然不是东西呀,会爬会走的,跟你和我一样,还会钻洞哪!
  方轻霞是小女孩,跟大人一起打骂惯了。不懂男女间事,听刘上英傻里稀睬的说话,忍不住“唁”地一笑。这一笑。将刘几稀瞧得色授魂飞,把傻憨憨的刘上英看得失魂,连郑七品也不禁为色香心动,这动念一到,险此儿挨了古扬州一粑,可见美人一笑之力,真比刀剑武功还可怕。
  郑七品忙敛定心神,心知这个脸可不能栽在两个小娃子手里。何况还在刘大人面前。当下沉着反击,又渐占回上风。
  李布衣可瞧得心里摇头,方轻霞纯真可爱,但也未免太纯真可爱一些了,迷人不打紧,但跟江湖人笑在一团、骂在一堆。对一个女儿家,只怕未必是好事,想到达儿;忽面前一黯,方才已逼近了他,阴阴冷笑着。 

 
 
 第二章

 
 
  古长城毕竟在江湖里翻过风掀过浪,在武林中也打过滚扑过火,这阵式一摆出来,司马挖倒戈反向,加上郑七品显然是刘破的人,对方刘破、刘几稀、刘上英、关大鳄、郑七品、司马挖一齐六大高手。自己这边老的只有自己一名,少的有四人,外加一个意向不明的卜篮者和老仆方才,可是大大吃亏。他生性粗鲁,但面对生死关头,以及大多遗孤反而压住了怒火,镇静了下来,并不立即发作。
  方休怒不可遏,以为来的人尽是朋比为好,冷笑道:“我都说了;这是方家的事,请外人来,只是捣乱而已,黄鼠狼给鸡拜年那有安着好心眼?要嘛。一剑把姓方的杀了,要抢我妹妹,休想!
  刘破眯着眼道:“你叫方休,是老二,对吧?”
  方休冷冷地哼了一声,目中杀气愈重。
  刘破笑道:“年轻人干吗火气如许大?我横说直说,都是你长辈,我父生前,也叫我做刘老三,现今是你三叔,不久还是你妹妹的家翁,你怎可如此对待长上?“方休手按刀柄:“我没有你这样的长上。”
  刘极依然笑道:“你随时手按刀柄,像动不动就把事情用刀子解决般的,可知道世上的事,凭傲慢冲动,滋事、生事例可以,解决事情却不见得。纵说今朝你杀得了我们一人工人,有一个口得了去,你们方家,只怕从你身上的毛发起到你爷爷的骨灰,便没有一块肉是完整的,这又何苦。西厂手段残毒,人所皆知,刘破这番话,是带笑的恐吓,但不无道理。
  刘破又道:“何况,今时局势委实太过明显,凭你们,司马大侠和郑兄二位便收拾得了,根本无须作顽抗的。
  古长城听了,心中暗暗盘算,这番出手,无论如何。不能容情,不能教一人逃回去西厂,否则,可是抄家灭门祸。惟观此局势,对方占尽优势,自己等可连三成胜算也没有,心悔自己鲁莽。邀来了窝里反的司马挖,真是老鼠拖秤舵,自塞了门路。
  方离见素来冲动的古长城默不作声,他年龄三十不到。沉稳有余。果断不足,便以为这二叔父也是刘破这一伙的,带了司马挖来,还引出了个郑七品,只恨自己信错了他,心中大恨。暗自蓄力,心想:无论如何,先除内好再灭外贼,自己守护无能,也要拼得一条命,换个好贼的人头再说!
  这时那个刘上英,色眯眯、笑嘻嘻的一眼一眼往方轻霞那儿瞟,像一把蘸了污水的刷子,在方轻霞脸上、身上刷来刷去一般。那刘几稀见弟弟如此,便一把击过去,责道:“二弟。这是你哥哥的媳妇,你别碰!
  刘上英痴痴地道:“我又没碰,看看也不可以吗?”这人平常痴愚,但对美色可是十分张狂。刘几稀侧着想了一想,就说:“也罢,念在以前你把小红给我来过,待我用完了。再把媳妇给你用用也无妨。”在一个刚去世未久尸首犹未盖棺的灵堂前,公然如此,说出这等话,连李布衣也变了脸色。
  刘破等却神色自若,似把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当下听了。竟似十分欣赏自己儿子所说的话的,跟司马挖、郑七品一齐暧昧的笑了起来,倒只有关大鳄肃着大嘴没笑。
  古扬州务农出身,跟他父亲一起,说话都粗鲁不文,但听得这种淫呷的话,也气瞪了眼,斥道:“你们……在为武林前辈……这种话都……都说得出口来!古长城却不说话,暗自运气,准备全力出手,搏下罪魁祸首刘破再说。
  刘破哈哈笑道:“古贤侄见识未免太浅……武林前辈又怎样?就算九五之尊,也是一样——”说到这里,自觉失言,便没说下去。
  原来武宗即位后,除将忠臣死谏之士下狱,充军的充军外,就与各群小在西华门外之豹房,寻欢作乐,太监、皇帝、宫女。民妇闹作一团,分而享之,刘破跟随太监八虎之一谷大用,自是不以为奇;甚至觉得跟皇帝老子比起来,他姓刘的还算有人品、有教养、有道德得多了。
  那古扬州护在方轻诅身前,方轻霞早已气红了脸。刘几稀笑道:“耕牛也学人护花么?
  方姑娘姓刘的吃得。姓古的可沾不得。
  古扬州怒道:“不知廉耻的家伙,我呸!
  方轻霞也寒着脸骂道:“我宁死,也不嫁给你们些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呸!她也随着古扬州“呸”了一声。李布衣瞧着眼黑。觉得男的粗豪笃实,女的刁蛮话泼,倒才是匹配,便不觉微微一笑。
  他只是那么微微笑一下,刘破便已警觉到了,便问:“这位是何方英雄?”
  李布农也微微笑道:“一介布衣,不是英雄。”
  刘破“哦”了一声,笑道:“是深藏不露吧?”
  李布衣悠然说:“摆明了是看相的,有银子便替人指点迷津,哪有藏私的道理。
  刘破说:“你也是江湖上混的,懂得做人的道理;想来是不用我多说的了”!他说着拘出一锭黄金,道:“待会儿,这儿要办大丧事,很大很大的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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