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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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帘不卷夜来霜之沅沅曲-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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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道:“都是沅沅的错,那你要怎样罚?”英帝的眼睛眯了起来,眸子微微发暗,一片惊涛骇浪隐藏其中。杜沅沅象是被蛊惑了,一时无法移动。只听英帝喃喃道:“我们进殿去说。”杜沅沅突然明白了英帝的意思,连脖子似都已红了。 
  英帝故伎重施,一把抱起杜沅沅,大踏步的走入寝殿,“咚”的一声踢上了殿门,遮住了身后太监、宫女或诧异、或惊奇的目光。寝殿内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无边春色。 
  又过了良久,忽听得殿内英帝微有怒意的声音传来:“来人。”一直侯在殿外的兰兮唬了一跳,急忙走进殿去,见锦袍、罗裙、披帛、肚兜四散一地,一片狼藉。兰兮装作不见,目不斜视走到榻旁,福身道:“皇上有何吩咐?”英帝道,“让六福速取我的寒玉化瘀膏来。”声音一片焦急,兰兮蓦然变了脸色,也不敢细问,只得疾步出殿找陆六福去了。 
  纱帐内,英帝一脸怒色,眉头紧皱,看向杜沅沅红肿的膝盖。沉声道:“这是哪宫主子送你的拜谒礼物?”杜沅沅从锦褥中直起身来,轻轻靠在英帝的怀里,手指抚上他的眉心,柔声道:“不妨事,都过去了。”英帝将杜沅沅环在怀中,轻抚着她丝滑的秀发,缓缓道:“即便是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景宁宫么?”杜沅沅默然不语,显是默认。英帝冷哼了一声。 
  此时,陆六福在殿外道:“奴才将寒玉化瘀膏取来了。”英帝道:“着宫女送进来吧。”不一刻,兰兮捧着一个青瓷小瓶从殿外进来,福身道:“皇上,是否需要奴婢……”,“呈上来,你出去。”英帝不耐烦地打断了兰兮的话。兰兮只得将瓷瓶从帐外递入后退了出去。英帝伸手接过,从瓶中取了些透明膏体轻轻涂抹在杜沅沅红肿的膝盖上,一股微微的药香散发开来,杜沅沅觉得膝盖一阵清凉,酸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英帝将瓷瓶放在一旁,将杜沅沅拥在怀中,斜倚在榻上,语声平静,缓缓开口:“我的母族,想必你也听说过。申氏,乃是大齐的开国功臣,自建朝起,便被加封为可世袭的一等护国公,而家族中也陆续出了三位皇后,何等的荣耀与光彩。但也因此导致了外戚权势的扩大。到天成年间,即我父皇在位时,已经渐渐地开始左右朝政。父皇空有一身文治武功,却处处挚肘。朝堂上,护国公把持朝政;内宫中,母后独揽后宫。自小,我便经常看到父皇的无奈与悲哀。那时,我就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我能即位,一定要摒弃外戚干政,大展拳脚,建立一个盛世王朝。” 
  杜沅沅听着英帝的娓娓诉说,心中一阵骄傲,这就是她托付终生的男子,一个目光高远、胸怀天地的帝王。 
  英帝继续道:“我十岁登基,因年纪尚小,母后便在一旁辅政。也因此,更扩大了申氏的权势。我心中虽急,却毫无办法。只能暗暗学习治国方略,以图来日。十六岁那年,有夷人犯我边境,我便趁此机会出征,不仅大获全胜,还一举收回了兵权。也从那年起,我开始一点一滴地收回权柄。到了冠礼之后,便开始正式亲政。自此,我致力于瓦解申氏在朝中的势力,可申氏势力盘恒数载,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削弱的,只能慢慢进行。因此,我当政多年,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与申氏的权谋斗争上。” 
  杜沅沅听得英帝语气虽然平静,但内里不知包含了多少惊心动魄、或暗或明的政治斗争。心中对他十分怜惜,不由更紧地靠近了英帝。 
  英帝将锦被向上拉了拉,接道:“除了朝堂的勾心斗角,后宫中也颇不平静。按照惯例,我冠礼后必须娶申家女子为后。为防止其权势再度扩大,我坚持自行选后,挑了一个无权无势七品文官的女儿。那时在朝中,我已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与申氏势均力敌,故最终各退一步,我自行立后,但申氏之女随后进宫,很快晋为丽妃。我知申氏并不死心,这许多年来,丽妃仗着太后与申氏一族,对皇后颇多打压挤兑。只是朝堂上申氏余威仍在,一时之间,也动弹不得。所以,后宫才成了今日的这个局面。” 
  英帝看向杜沅沅,眼含愧疚,深情款款,“我知你受了委屈,也想为你讨个公道,但当前这样的局面,只能让你暂且忍耐,待来日时机成熟,必不能再让她们再得意下去。”杜沅沅此时方明白了一切始末,心中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做一个英帝这样的君主,空有一身抱负,却不得不将精力耗费在外戚斗争上,可悲也可叹,能走到今日也属不易。如今,英帝对自己如此坦白,倾囊相告,必是完全相信了自己,来日不论水里火里,自己终究是不能负了他的。 
  想到此,便摇摇头,道:“沅沅乃平常女子,能得皇上如此的厚待,已是心满意足。况且,沅沅不是锱铢必较之人,此等小事不算什么,一切应以大事为重。沅沅曾说过,愿为昊祯分忧,今后,沅沅定当竭尽所能,让昊祯安心朝政。”英帝面含喜悦,眼中情意更切,“能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说罢,拥紧身下佳人,深深地吻了下去。杜沅沅被这个极尽温柔缠绵的吻弄得意乱情迷,周身就似落人火中,直欲燃烧起来,就连身下的银丝冰覃也热得炙人,不觉吟哦出声。忽觉英帝已覆到身上,两人就似变成了一个。睁眼看时,丁香色的帐顶正不住地颤动。脑中只觉一片空白,思考全部停止。只觉似是一下子落入大海中,碧蓝的海水围在身前身后,不住地抚弄。又似置身群花烂漫的山野,眼前一片姹紫嫣红,鼻端香气袭人。突然,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似已飞上云端,飘飘然越飞越高,一股喜悦之意充斥着胸口,直想大哭大叫出来。 
  待到再清醒时,发现英帝将她牢牢搂在怀中。窗外日头西斜,多姿的夕阳照在丁香色的床帐上,映出梦幻般的色彩,也映着一室慵懒的气息和旖旎的风光。   
替身   
  转眼间,杜沅沅在怀玉宫已经住了大半个月了。天气愈发的炎热起来,算算日子,应是到了盛夏。御花园中蝉儿叫得越来越响,莹露池中的荷花开的更加繁盛,群芳圃中的百花争奇斗艳,尤其是馨香沁人的茉莉,天气愈热香愈浓郁,似乎弥漫了整个禁宫。 
  在这大半个月里,宫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太后深居简出,皇后宫中养病,丽妃依旧被禁足,管事的悦妃默默打理宫中诸事。这样的平静对后宫来说,几乎是异乎寻常的,表面的平静下流转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这大半个月以来,杜沅沅与英帝之间的感情越发甜蜜。若非朝政繁忙,英帝每日必宿怀玉宫中,几乎未招幸过其他嫔妃。连带着每日里赏赐不断,从玩赏物件到衣饰钗环,源源不绝。杜沅沅对这些倒是兴趣缺缺,每次受赏后,只交兰兮打点,部分赏了宫女、太监,其余便收入库中。后宫是个最势利的地方,皇上的喜好就是风向,杜沅沅这样的恩宠有加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故各宫的妃子、宫人纷纷来怀玉宫中拜会,寒暄送礼也是络绎不绝,杜沅沅不胜其扰,巴不得躲到一处,远远避开。 
  除了这些迎来送往,杜沅沅的日子还算是颇为惬意。每日卯时一刻到太后宫中请安后,大半时间便呆在怀玉宫中或读书抚琴,或与英帝论诗谈情。她见院中紫薇树冠浓密,一时兴起,画了个现代摇椅的图样,交于内务府赶制,过了几日,内务府竟然真的送来一张有模有样的成品。杜沅沅惊喜不已,遂将其放在紫薇树下,闲时便坐此读书。 
  天气一日热似一日,寝殿内也有些热气袭人。杜沅沅无意间发现后院水榭凭水临风,颇为凉爽,便经常在此闲坐抚琴。又见榭下流水深不见底,水寒如碧,便又动了心思。画了个小型水车的图样。这次,内务府依然不负所托,照样赶制了一架水车,装于水榭一旁。水车缓缓摇动,将流水带至榭顶,再沿着红色的琉璃瓦倾泻下来,宛如急雨时细细密密的雨帘,不仅带来一片清凉,而且跃动的水珠映着阳光,宛如五色珠帘,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杜沅沅忽然想起,此时民间应尚未出现水车。齐朝北部多为高原山地,农业发展势必薄弱,而此物可将低处的水引入高处,有利于农田灌溉,是一件有益于农业的好事。便将此事细细说与英帝,英帝惊喜莫名,拍手叫好,立即下旨工部,火速办理。 
  对于杜沅沅的奇思妙想,英帝也是十分惊奇,反复问之,杜沅沅只说是不知从哪本书上看来的,闲来无事,便信手为之。英帝对其也益发的宠爱。 
  一日,杜沅沅正坐在紫薇树下闭目而眠,突听得耳边似有人轻笑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竟是已被封为淳美人的林锦儿在一旁含笑看着她,禁不住喜出望外。自从她赐住怀玉宫后,二人还一直未得机会细细聊聊,如今,林锦儿主动前来,杜沅沅自是十分的欢喜。忙拉林锦儿坐下,一迭连声地叫碧痕拿英帝前日刚赏赐的时新水果来。 
  不一刻,碧痕端着一只翠玉荷叶细纹盘,内里盛着的水果都切成了细小的薄片,放在紫薇树下的紫檀描漆小几上,一旁又摆上几只镂花的银勺子。林锦儿见那纹盘翠绿,盘中瓜果金黄、嫩白、紫红,各种颜色杂在一处,十分的新鲜好看。不觉羡慕非常,向杜沅沅道:“姐姐如今得了皇上万般恩宠,连日常用具都与别处不同,妹妹真是好生的羡慕。”杜沅沅见林锦儿只顾盯着那翠玉盘子不放,不由笑道:“这东西也不值什么,既然锦儿喜欢,姐姐就送与你吧!”“当真!”林锦儿一阵欢呼,十分的雀跃。杜沅沅不由失笑,“已经是个小主了,还是长不大的样子,今后可怎么好!” 
  二人又聊了一会闲话,见四周无人,林锦儿突然向杜沅沅附耳过来,悄声道:“姐姐难道不想知道,当时皇上是怎样查出杜婠婠下毒的么?”杜沅沅听后脸色一变,“莫非你知道?”林锦儿使劲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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