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断袖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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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断袖王爷-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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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生命最后的第七日。

    昨夜,他忘记了莫管家,已经不记得那个胖乎乎的照顾了他二十一年的管家了。

    路乐乐当时站在旁边,看着莫管家悄然的退出了房间,然后站在楼道处偷偷的哭泣——

    他的记忆力在急剧恶化,忘记了泱莫辰,也忘记了他的三千男宠,而对于南疆的事情,他也有些模糊的记得。

    那三日,在小船上,他就一直坐在小桌子上,拿着笔将自己能记得的东西一一记下来,而她则恭谨的坐在一边,安静的替他研磨。江风袭来,撩起了宣纸,让墨香在两人之间缭绕。


第一百九十五章

    岸边不时有女子传来悠扬的歌声,这里地属江南,渔家女子长得俊俏,然而性格却直爽,每每有船经过他们的小船,看到上面坐着一面容清美的公子时,不少女子都会扔出曲调,句句生情。

    而他亦会放下手里的笔,抬起眼睛然后落在了路乐乐身上,浅浅一笑,低头继续写着。

    那样平和淡然的笑容让她也会忘记了,他们是在逃亡。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他青丝如墨散落在风中,清美的脸映着身后干净清澈的江面,犹如画中的仙裔。

    关于她,他和花葬礼的事情,他们都闭口不谈,而她也想着让自己忘记,这几日以平和的心态陪在他身边,也算是对他的弥补。

    在莫管家和羽见看来,他们俩想相敬如宾的小夫妻。然而,当她看到他的手札上写着花葬礼的名字时,她知道泱未然仅仅是当她的朋友。

    为了不然两人的气氛再度尴尬,她亦总是强颜欢笑,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前的事情一样,甚至也干脆扮成公子哥,摇着他亲自提笔的扇子与他相随,偶尔还和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他总会认真的听着,随后得知是玩笑,也会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自己笑了出声。那张清美脸美得有些让人刺目。那一刻,心脏里那只无形的虫子总是啃咬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札已经写满了两本,一本是关于他目前害怕遗忘的事情,另一本则是关于生活是琐碎。她没有仔细看,已经猜到他大致写一写关于记忆中的花葬礼吧。

    “路公子,你此时好像瞧了我很久了。”他轻轻的声音传来,在这喧闹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干净。这突来的一句当即打断了她的回忆,让她一怔,哈哈哈大笑了三声,摇着手里的扇子说,“然公子你,哪里是我看你啊。是台上的女子在看你呢?”

    “哦,在看我吗?我感觉她是在看你。”泱未然笑着提醒道。

    “是吗?”路乐乐回头,看向那女子,也突然觉得那女子是在看自己,“这个……应该还是在看你。”

    “然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休息了吧。”羽见走了上来在眼未然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是……”泱未然手里的扇子颤了一下,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子和陌生的声音,顺势警惕的握住路乐乐的手,将她带到身侧,回头看向羽见,“阁下是?”

    “公子……我是……”羽见看了一眼路乐乐,落在泱未然脸上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然公子,他是你的贴身护卫,羽见。”路乐乐将泱未然拉起来,“时间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我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了?”他无助的抬起脸,看向路乐乐,询问道,握住路乐乐手在不经意的发抖。灯火下,路乐乐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紫色,心里顿时不安,知道这最后一次毒发就要开始了。

    他已经忘记了羽见,接下来的那个人应该会是她路乐乐。接下来的七日,他心里只有最思念的那个人,随着死亡的临近,他的思念就如毒素一样啃噬着他整个人,最后在绝望中死去。

    今夜之后,在剩下的六个日子里,他泱未然的生命中,只剩下花葬礼三个字。

    而路乐乐这个名字,这个他泱未然仅仅知道的几天的名字就会再度被他遗忘,不留下一点痕迹。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忘记。”她柔声的说道,然后将他扶住,“走,我带你回去。”

    “为何,周围这么暗。让他们点上灯吧。”他小声的提醒道,随着体内一月相思的侵入,他此时的视线已经不再处于模糊,而是陷入慢慢的黑暗中。

    “刚才那位漂亮的胡姬还要表演。息了灯是在营造一种氛围,等我扶你回了厢房,我命他们将灯点上。”她搀扶着他,鼻息间是他独有的墨香味,发丝扫过她的眼角,将泪痕擦去。

    回头,看到羽见抱着剑站在远处,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痛。

    这让路乐乐想起当时羽见跪在她身前,请她为泱未然留下一子嗣,然而她没有做到。

    沐春风在他体内让他身体保持着恒温,然而却无法控制住这最后一次毒发。泱未然坐在下榻之上,头发散开,脸色变得青紫,唇边隐隐有血丝,紧拧的眉显示着他此时正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手用力的握紧,他抽了一口气,遽尔大吐了一口血。看着一身白衣的路乐乐正低着头将银针排成一排,然后一根根的放在火苗上消毒,她的前方放着她自己配置的药汁,带着麻醉的效果想要减轻他此时的痛苦。

    点点的火苗,沉静下来的暗,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了,抬起手,将路乐乐拉住,“乐乐……”他的声音透着一种悲凉,“你的针下去,我是不是会睡着?”

    “未然,这是最后一次毒发了。书上说会万毒聚心,血液会倒流到心脏,如果你一旦承受不了这种痛苦,恐怕……所以,我想让你睡一觉,这样就不会痛了。没事,我一直都在。”

    “是不是,明早醒来,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也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连你也会忘记吗?”他紧紧的握着她,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板,不肯松开丝毫。

    她身子一僵,眼角酸痛难忍,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明天,他就忘记了她,也看不到她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痛苦的垂下修长的睫毛,眼底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沉默了半响,他抬起另外一只手,将路乐乐手里的银针轻轻的拿掉,放在旁边,轻轻的说,“如果这样,请不要给我施针吧。”

    “不行,这样你会熬不过去的。那是腐骨之痛,你承受不了的。”

    “我能承受。”他坚定的说道,血丝从嘴角慢慢溢出,“我所不能承受的将身边的人忘记掉,是一夜之间,忘记了所有的人,是一夜之间,世界一片黑暗。如果有时间,我宁肯在这种痛苦之中再看看你们,在将你们记得更久一些。”

    路乐乐低下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今晚毒发,你可不可以就在这里?”

    “我会的,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的。”她咬着唇,将泪水逼了下去。

    “乐乐。”他笑了笑,有些苍白无力,模糊的视线中,她一袭白衣犹如空中的浮云,慢慢散去。心里顿时一惊,他惊慌的抓住她,想起初见时,她站在正王府的大厅里,一袭红衣,衣衫还有些凌乱,甚至头发上还沾着草屑,摸样精致的可爱,有些傻里傻气。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眼底闪过一抹陌生的惊艳。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她是路乐乐,今天会不会不是这种光景。

    “你穿红色的衣服,好漂亮。”他轻声的说道,声音在风中显得那般的无力和轻柔,如暖暖的春风,“像南疆传说中红色的西番莲。千年来,白色的粉色的西番莲居多,而最为罕见的是一种黑白花瓣和纯红色的西番莲。而我独独认为,红色的最好看。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明媚。”

    “未然,你等等我。”路乐乐起身,忙奔回自己的房间,将那件红色的衣衫穿上,镜子中的自己,已经相比前半个月前消瘦了许多,苍白的脸孔,唯有那双早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眸有些神色。

    其实,她心里已经满足了。他没有喊她一声礼儿,而是将她当做路乐乐。

    无尽的黑暗,要让人窒息的痛苦,那些翻卷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将自己湮没。那年的飘雪,那个小女孩一身白色的狐裘站站他身前,拉住他的手,朝他偷偷一笑。

    他蜷曲着身子,咬着唇忍受着毒发的痛苦——礼儿……他低声道,对不起。

    他也不明白,为何此时,会对礼儿说对不起。为何此时,会如此的想念她。心里会无限的愧疚……

    对不起。他再次低喃。

    门被推开,他慌忙抬头,在黑暗中,一抹晕染的红色渐渐靠近,朝他缓缓走来——那是他一生中,在他生命尽头唯一想得起,看得到的颜色了。

    他笑了笑,想到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身子因为疼痛不时的颤抖着,好几次,专心的疼痛就快让他晕厥过去,然而,他怕的就是,醒来,周围连这唯一的颜色都看不到。

    他慢慢向她伸出手,拉住她的冰冷低声手,学着她平日轻快的语气道,“路乐乐,再下泱未然,很高兴认识你。”真的很高兴认识了她,不是因为前世,不时因为她的命定中人,只是因为她是路乐乐。

    “泱未然,小女子路乐乐,很高兴认识你。”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礼,亦微笑着。

    “那日乐乐你唱了一曲勿忘我,今日可有其他曲子?”他挑眉微笑,将她拉到他身前的位置上,两人相视而坐,这样,他就会一直看到前面那一点点晕红。

    “有是有,不过,然公子,这里可是需要配乐的。往日我可是瞧见你房内有一把古琴都蒙了灰,不知,你能弹否?”

    他微微一愣,伸手往前一模,身前果真多了一把古琴,病态的脸上有一抹羞涩,“再下并不擅音律,若是献丑……乐乐你……”

    “我从不取笑人的。”她玩味的笑道,“因为我习惯了偷笑。”

    话语间,手下的古琴突然响彻了起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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