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凤磐凰千叶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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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凤磐凰千叶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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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分幽暗的光线下,一个红衣子闻声抬头,手里还握着寸翰狼毫,她身形高挑,瘦削得几近病态,大约是因为衬着身上如血一般红的衣裙,整个人苍白得如同鬼魅,虽然虚幻,但却真实存在。

    这个人非常,得诡异。

    是的,非常。

    她有一种让人无法描摹的感,那种并非来自容貌,不过一个眼神,却已是惊心动魄得让人窒息。她还有一个很的名字——凤羽绯!

    有凤来仪,羽绯若血。

    绯,不仅是她衣裙的泽,就连她的脾也是相同,如燎原烈焰,不肯屈就,宁愿熊熊燃烧之后,只余寸寸灰烬!

    “素衣。”看到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孩子,凤羽绯那惯于冷漠妖异的脸登时笑逐颜开。她搁下手中的笔,一双明眸滴水流波,熠熠发光:“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姑姑等你好一阵子了。”

    “来‘飞红阁’时遇到了师父,耽搁了一下!”素衣绕过堆满宣纸的桌椅,径自扑到她怀里,亲昵地抱着她撒娇:“姑姑,我好想你!”

    “遇到你师父?”一听素衣提到寒霜渐,凤羽绯脸上的笑意便骤减,仅剩的一点也化作了刺目的嘲讽:“他莫不是又有什么满口仁义道德,没完没了的说教!?听四儿说,他带你们去了紫云山,不仅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还害你被流民袭击,摔下山崖,险些受伤?这是真的?!”

    “不关师父的事,是我一时贪玩,所以才会——”素衣暗自吐吐舌头,在心里哀叹四儿的快嘴,这下可好,本打算替师父说间好话,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姑姑千万不要误会了师父。”

    “误会?”凤羽绯不屑地哼了一声,嫣然的眉宇间压抑不住隐忍的怒气:“为人师者,竟然连自己的弟子也保护不好,他这个师腹然还高高在上得心安理得?!哼!佛理禅机既然可度天下人,可这世间为何还是魑魅魍魉横生?!就如同他满口的仁义,却也不见得就真那么至仁至义!总他只知告戒你们不可随意惹事,然知教会你们如何应对危急,难道,信奉仁义便该任人宰割吗?真是迂腐至极!”

    “姑姑不要动气,师父他并没那个意思。”素衣见她有些动怒了,急忙端过桌上的茶水借献佛:“姑姑消消气,你看,素衣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当然知道姑姑最疼我,再说,这事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旧事重提也没什么意思,对不对?”

    “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就知道替他说好话,枉费我这么疼你!”凤羽绯接过茶水,浅啜了一口,话语中带着微薄的抱怨。

    素衣也不去在意,只是软软地偎在她的膝上。她知道,姑姑最喜欢她这样了,大约以前也曾有那么一个人喜欢偎在姑姑膝上,但姑够告诉过她那人是谁。她笑眯眯地蹭着凤羽绯的手肘:“姑姑这次离开烟萝谷这么久,我可一直挂念着您呢,姑姑怎么能说我没良心呢?!”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替你师父说好话,早忘记了我这个姑姑了!”凤羽绯半是玩笑半认真地睨了她一眼,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姑姑知你没有兵器傍身,你们那蹩脚的师父又不肯教你们些有用的本事,这次下山,我特意为你觅了一件东西,你带在身上,以后若有危急,便可用得着。”

    凤羽绯一边说着,一边自头上拔下一枚钗。

    那是一枚紫金凤头钗,钗身比一般的钗长了许多,钗头上的凤回眸顾盼,栩栩如生,钗子的尖端却是极端的锋利,泛着幽蓝阴暗的泽。她手握凤头,那钗身倏得伸长,竟变成一把极细的剑!

    “这凤钗剑精巧玲珑,锋利无比,给你防身最是适合不过。”她用手指抚了抚锋利的剑刃,含笑将长钗剑递给素衣。

    “好漂亮!”素衣接过凤钗剑,不由出声谓叹。凤钗剑极轻,握在手中颇为自在,虽然是一把细剑,却因那巧夺天工的凤头而增添了不容忽视的霸气。

    “它易伤人然易取人命,被它所伤,所留伤痕永不褪去,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落痕’!”凤羽绯嘴上说着剑,却没有忽略素衣眉眼间淡淡的愁绪,看来,这小丫头必然是心中有事,才会显露出这般情绪来。她平心静气地将细剑化作凤钗,别到素衣的青丝乌缎上,语气缓和了不少:“素衣今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这倒奇了,平日你极少如此。告诉姑姑,有什么心事?”

    “我没什么,姑姑多心了。”素衣盈盈一笑,试图用笑容掩藏眉间的那抹愁。

    “你那好师父倒是把你这单纯丫头也教得越来越口是心非了,有事居然连我也要瞒着。”凤羽绯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已经认定她的失意必然和寒霜渐有关,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不屑:“你若不说,我便亲自去问他,谅他也脱不了干系!”

    素衣脸一白,为难地咬着唇,踌躇了半晌才讷讷地开口倾诉:“素衣希望师父教我阴阳命理与占星卦辞之术,但师父不肯。”

    “这是为什么!?你天赋极好,肯为他传承衣钵,他便该笑了,竟然拒绝?!”不过一句话,令凤羽绯刚缓和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扬起了波澜。她冷着脸,话语中对寒霜渐似乎视若鄙履,处处见不惯。

    “师父说,人不可太过完,完必遭天妒。”素衣耷拉着头,那只凤钗在发间摇晃,仿似跃跃飞,却掩不住失落:“我命相注定不能学,如若强求,必招大凶恶兆。”她并不是刻意要将这一切告诉姑姑的,只是没有料到自己昼思想了好一阵的事如今却泡汤了,一颗少心受了不小的打击。

    “命相注定,必遭天妒?他越来越精通舌粲莲的本事了!”听罢素衣的话,凤羽绯忍不住冷笑连连,“相形不如论心,论心不如择术。形不胜心,心不胜术。他倒好,竟以命相做借口,实在是荒天下之大谬!”

    素衣正沮丧着,冷不防被凤羽绯言语中敲金断玉的一句话给震慑了心魂。

    凤羽绯尽管对寒霜渐多有不满,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素衣是寒霜渐的徒弟,该怎么教自是由他说了算。她有些不忍地摸了摸素衣的头,柔声安慰:“素衣不必伤心,他若不肯教你,姑姑以后也可以教你,好吗?”

    素衣茫然地点点头。此刻,她并没有听清凤羽绯的承诺,她怔怔的呆立着,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也忍不住被惊得打了个寒噤。

     
莲戒·引 一任霜寒
    作者有话要说:请各位看我文的朋友注意:

    不管鲜也好,或者砖头也好,

    我都接受,但没有必要因为我的文而有什么误会冲突

    请大家一定帮忙,谢谢!烟萝谷中不乏溪流幽壑,谷中更有一颗很老的高山岳桦,爆裂的树皮呈现出灰白的颜,带着古拙沧桑的,主干似苍虬当空飞舞,分枝屈伸,怒指苍天,形态怪异极了。

    素衣站在树下,抬头仰望。老树生长在这高山之颠,早已被狂风和严寒摧残得失去了亭亭玉立与婀娜秀,身躯被摧残的象蛇一样扭曲,可枝干然肯服输地挺拔向上,犹如一个压不垮的灵魂。

    是否只有经历了苦难,才能够有真正脱胎换骨的蜕变?又或许说,任何一次蜕变都是一个得与失的交换过程,只有亲自尝试了得失,才能够有所感,有所悟?

    她有些迷惘。

    以往听姑姑以刻薄不屑的言辞嘲讽师父,她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姑姑为什么总是与师父唱对台戏。在她心里,师父是一个温和而慈祥的长辈,他所说所教的一切她都感恩铭记,任何的逾越都是亵渎。

    可今日,她那一向波澜不兴的心湖却是一直无法平静,突然不知所措调害。

    师父常说,万事随缘,皆不可强求,冥冥中自有定数,人力不可随意干预天命,否则必然万劫不复,她对此也一直是深信不疑的。既然是命中注定,那还有什么可多说的?

    可是,如果自己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后事之因,那么,命数不就应该是掌握自己手中的吗?那么,老天到底可以操纵些什么?

    是否天命能够任由更改,只是需要有人来承受相应的灾劫罢了?

    曾经,她一直对医理歧黄颇有兴趣,师父也似乎有心将她栽培成为一个医者,不仅尽心竭力地教导,还时时以仁慈之心耳提面命。今日,她突然提出要改学阴阳命理与占星卦辞之术,也难怪师父会万分意外。师父说她的命相与常人不同,如果习得术数,必然招至凶兆,不能任由她胡来,并以完必遭天妒为由劝她放弃,她却是不明白,这劝告是否就是所谓的改命?既然能改一次,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改第二次?

    相形不如论心,论心不如择术。形不胜心,心不胜术。

    她静静坐在树下的溪流旁,看那潺潺的流水倒影出她的容颜,耳边却突然响起姑姑刚才对她说的话,心里忍不住又是一惊,一个极端的念头自脑子里逐渐成型。

    荀子曾言:“君子谓吉,小人谓凶。故长短大小,善恶形相,非吉凶也。”

    相由心生。相起相灭,皮相亦可改变心念。

    那反之,是不是心念也可篡改皮相?

    是不是只要倾覆这天生的容貌,便可将宿命的前缘篡改?

    是不是只需要改变了自己的容颜,便可改变命定的尊贵非凡,便可习得术数,造福苍生?

    术正而心顺之,则形相虽恶而心、术善,无害为君子也;形相虽善而心、术恶,无害为小人也。正所谓有心无相,相逐心生;有相无心,相随心灭。人之吉凶福,一切皆由心造。如今,她若是篡容改命再研习星相卦辞,是否就能避过命中的恶兆,进而救天下于危难?她并不惧怕恶兆,也不稀罕这异于常人的命相,她只是希望能够凭借双手救天下,救苍生,为了心中的善念与慈悲,也为了那个不羁自由的灵魂,希望他可以纵情山水,双眸不必再为民生疾苦而粘满落寞尘埃。

    她缓缓拔下头上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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