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少女逸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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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风少女逸世行-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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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地狱折磨(三)

  红焰高燃,嫣红的油泪流淌下来,这满城繁华似梦,却象煞了当初,只是物是人非,缘起缘灭,沧海桑田成流年,冥冥中似有天意。

  我不耐地偏头望向左侧,然而眼神触碰之物,却又让我的一颗心沉入了冰冷之中。又来一个么?还嫌我被折磨得不够么,这次又是什么?

  明灭火光中,一袭翩跹如风的蓝白身影静立走廊尽处,川渟岳峙的矫健身躯岿然不动,冰雪面庞浸润在无边黑暗中,腰间银雪铸就的星月剑轻吟不已。

  苏游影目色凝固在我脸上,含笑优雅退开三步,“你也来了?欢迎至极!不过,除了取她性命外其他的随便你,她的命是我的!”

  冷流云自暗影中步出,蓝白衣摆随风轻扬,目光触及我伤痕遍布的残躯时,眸中寒冰凌波无声凝结,随即敛眸正色瞥向我,骤然携剑出鞘相向,月色银辉渲染的雪刃却如枯叶般轻颤不止,寒星冰魄的眼瞳中唯留无尽悲愤。

  我嘲讽地斜睨着他,状似不经意地轻描淡写道,“要动手就爽快点,堂堂武林盟主竟学姑娘家婆婆妈妈的!让人看了笑话!”

  他眼中骤然发出狂热慑人光芒,银亮的雪刃纯净清冷,伴随着一声清啸破空掠来,鲜血暴起,沾染了这份洁净,闪亮的电光火石之间,带出一蓬绚烂高燃的血花,洒落在黯淡青砖地板之上,覆盖之前早已干涸的血迹,蜿蜒流淌着。

  我垂首凝注着右腹处黑纱中如泉涌出的血柱,无比自嘲地大笑出声,声音怆然,几乎带着尖刻的嘲笑,近乎酒后癫狂,却带无比清醒的绝痛。

  嫣红的血丝,自冷流云手中的雪魄剑身滴落到青石地面,剑刃如雪,斩断了宿怨,染得夜色剔亮森冷,鲜血的滋润,在剑上折射出极光般鸿亮的血光。

  苏游影夜瞳紧缩点凝,眉宇间飞速掠过一缕不忍,却如来无影去无踪的疾风般转瞬即逝,玫瑰花瓣般的双唇抿出一抹玩味笑痕,双手悠闲负后。

  累累深入骨髓的伤痕,在支离破碎的身体上纵横蜿蜒,数种疼痛交织,早已让我痛得无法呼吸,只觉全身血脉也随之汹涌激越起来,不由浑身颤抖。

  我敛眉暗调破败不堪的身体,手掌死死戳入肉中。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要找出真相,我不能受冤而死。若不是因为我有深厚内力,可用真气护住心脉,受了这样的伤,我早已死掉或成为一个废人了。

  剑光与血光交织的混沌炼狱,随着冷流云收剑,全数没入银寒剑鞘,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凌音稳如磐石,“这剑是替我母亲报仇,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话音在如浪飘转的蓝白长袍隐入走廊尽处的顷刻间落下,苏游影收回旁观视线,走到我面前站定,撕下黑袍一角,不复温柔地替我止血包扎。

  他探手捏起我下巴,低眸倾注在我脸上的狠厉目光让我毛骨悚然,声音故作温柔,却隐有金石裂地之音,“我的飞儿,在我得到天书和九香鼎前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再也找不到宝物了。再见了,改天再来看你!”

  他回身步向走廊尽头,黑色长袍在微风中轻颤,漆黑长发划过长衣,挺拔修长的身形犹如一把犀利可怕的剑,一把为了保护自己而疯狂刺伤别人的剑。

  我恍惚抬首看着面前跳跃的火焰,心中百感交集,眼眶中,某种液体猛袭双目,两行清泪肆无忌惮地纵横素颜,心底是说不出的苦楚。

  尽管受到地狱般的折磨,我也不肯在别人面前流一滴眼泪,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无能。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不想示弱,不想获得别人的同情。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永远不会妥协,决不会让别人小看我。然而此时,就让我趁没人的时候尽情宣泄吧,将心中痛楚用眼泪带走。

第二卷 第四十九章 相逢若相知

  “是谁?”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昏暗之中,一声骇人惨叫自走廊尽处破空传来,蕴藏着风雨欲来的诡谲压抑,惊破满室安逸。

  “吵什么吵!谁家挂彩了?睡觉都不让人安生!”酣梦正欢的我不悦抬首低斥,睡眼惺忪中,一袭纯白飘渺的影子,在铁窗斜射的晨曦中朦胧入眼,仿佛让昏暗密室都为之一亮,紧随后颈顿挨一击,颓然昏迷。

  “嗯,真舒服,好久没这么舒服了!”梦中搁浅的我满足翻了个身,抱紧怀中柔软的绒被几分,深吸一口熏香淡雅的空气,梦呓般地低声呢喃。

  好柔软的床,好舒服的被子,好好闻的檀香,好……咦?唔?哇?哈?!

  我蓦地坐起身,一头青丝披散直落,睁眼之时却被久违的阳光刺得生痛,使劲揉眼后,抬起一双久未见天日的眼睛四顾,梦幻般的视野逐渐清晰扩展。

  一室清雅幽静尽收眼底,深隔晶帘,画屏展,云雾轻袅,暖风如醪,半敞朱檐白纱窗外,木槿花瓣似雪飞翔,花影成河,碧空无痕。

  久居暗室的我被眼前意境所迷蒙,感觉如坠云雾幻梦般美好得不真实,甚至怀疑这只是昙花一现的黄粱一梦,待要细细感受时,便如幻境般烟消云散……

  我狠掐自己左臂一记,痛呼一声,确信这不是做梦,便安心伸了个小懒腰,却在瞥见床边哭得梨花带雨的可爱绿衫少女时微微一愣,复又见自己被白色绷带包裹得严实密不透风的身体,不由困惑挠着后脑勺。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青源山庄的密室里吗?我怎么变成木乃伊了?

  女孩从锦帕中抬首,惊慌措乱之下,忙扶我坐靠背后绣枕上,黛娥长敛,任是薰风吹不展,“姑娘你别乱动,快躺好,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天啦,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我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伤,你受了多少苦啊!呜呜……”她坐回木椅,埋首掩面哀泣,空垂珠泪盈盈,惊扰一室幽梦。

  我生平最怕见女孩坠泪,慌乱之下,忙不迭地抓起洁白绒被,替她轻拭粉泪,“好了,乖,别哭哦,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再哭嘛,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是我家公子救的你,要是他没救你,你,你岂不是,呜……”

  注视着又掩面怜泣的少女,我无奈摇首叹息,却听一声淡而柔和的清音,犹如缥缈云絮般幽幽飘来,带来如沐春风的暖意,“绿菱,你先下去!”

  “是,公子!”女孩以粉红绣帕拭净泪痕,起身垂首恭谨退出。

  透明水晶珠帘掩映后,门口长身玉立着一个神仙般淡雅脱俗的男子,面若中秋之月,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衣衫胜雪,一身风华,淡紫木槿花瓣在他身后飘落,片片飞絮积在发上,好似满头妆以琼玉,金色阳光在他身上渲染一种不容亵渎的神圣光采。如此绝美而纤尘不染的人,除了李钰,还会有谁呢?

  我心底泛起一丝温暖,彷徨凝望那白色身影。

  他轻盈步来,纯白衣袂随风轻扬,手中玉炉的青烟袅袅,衬得面容如初生朝阳,看得人心头如得菩提圣水洒过,那般清明平和。

  他揭帘而入,携着一缕清新淡雅的兰花馨香坐于床沿,将玉炉放置床头木柜上,探指抚上我脸颊,嘴角一抹淡笑随风化为轻絮,声如徐徐春风,语调分外地轻柔,“不要哭,我喜欢看你微笑的样子,如风般的微笑,很美,很舒服。”

  轻软有如鲛绡的衣料拂面而过,他收回的指尖上,一滴泪珠晶莹,我恍惚地抚上脸庞,微微湿润自指尖传来,原来我心情复杂间,竟不知不觉坠泪了。

  除了李莲忆,在危难时刻唯一给我温暖的也只有他了,虽然我们只见过两次,但却胜过生死之交。

  良久缄默,我略有窘意地望向窗外飞檐,“谢谢你,又被你救了。”

  他唇边一缕淡如轻烟的微笑,恍若蕙兰花瓣,一片片优雅地绽放开来,花魂诗魄传潇湘,气若幽兰,“你没事就好。我昨天来到苏州,听说你被抓了,便过去看看,没想到却见你被折磨成这样,所以便把你救了出来。你的伤还痛吗?”

  他清远修眉怜惜地轻蹙,眸光落向我伤痕累累的手臂,缓缓伸出手。

  “没事,多亏了你,一点也不痛了。”我立即藏臂背后,摇头浅笑,垂首踌躇不安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吗?难道你不怀疑我吗?”

  他从床头柜抽屉中取出一方素色帛帕,如同侍弄珍贵花草般,小心翼翼地替我拭净泪迹,“我相信你,就算全世界都怀疑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你。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的,我相信你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

  柔软帛帕轻扫过脸,我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只觉死去的心因他和李莲忆而复活,他正如那淡泊高雅的纯白兰花,将人的心灵也熏染得不染凡尘。

  视线流转间,当目及那朱檐窗外,木槿掩映中高挂的明日时,蓦然惊醒,我慌忙抓住他正撤回的白袖,“我睡了几天了?”

  他将帛帕纳入素袖,白缎挑束下的墨发随风飞扬,“三天,怎么了?”

  “哎呀,完了!”我焦躁地一拍床沿,快速掀开绒被,套上白靴,一溜烟地穿透珠帘,疾奔门口,“我得快点回去,不然找不到线索了!”

  珠帘随风摇曳轻碰的清灵拂响中,他的急唤从背后传来,“等一下!”

  我头也不回地摆手奔向门边,任满头青丝蜿蜒而下,“不能等了,不用管我的伤势,时间不等人,去晚了就什么也找不到了,告辞,改日再谢!”

  “你准备就这样子出去么?”他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起身揭帘而出,步向墙边朱红衣柜,从中取出一件纯白纱衣,转身走来。

  一脚迫不及待地跨出门槛,却硬生生止住,垂眸瞥见身上紧缠的绷带外不着片缕,简直一个活灵活现的古代木乃伊,出去不吓到别人才怪!

  我尴尬回身,挠头勉强地傻笑着,阳光透过窗纱映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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