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水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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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水样的女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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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曾经回去马场找你,想当面向你道谢,可
是没人认识你,所以我猜想你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马夫。楼大哥,是你派人找
到他的吗?”

 “对,你先出去,我和他谈完正事再找你。”

 “不用,你不用急着找我,我就是进来告诉你这年事情的。对不起,马夫先
生,我借用他一分钟。”她轻轻拎着他衣角来到门口。

 楼定风知道客厅的回音会让施长淮清楚听见他们的交谈,心里恨个半死。刚
才嘴里恐哧得多好听,要拿她当武器打击敌手。结果呢?不到三分钟她就闯进
来揭穿他的虚张声势。

 这个章水笙分明是天生下来克他的!

 “到底有什么大事?”他咬牙切齿地嘶着嗓门。

 “姜文瑜找我们去看‘国际玉石展’,既然你有客要,我和她自个儿去喽!”
仿佛担心他横加阻挠似的,没等他回答又自动加上一句:“我们晚饭之前就会
回来,你不用麻烦江先生跟着我们,好不好?”

 施长淮隔着一段距离瞧见她的表情,心头一动,以前水笙也常常软着嗓腔求
恳他,神情便和她此刻的姿势语态一模一样,轻晃着对方的手臂,红滟滟的嘴
唇略微噘翘起来,腻在人家身上拼命喃问着:“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用这等温雅可爱的方式求告,教人怎舍得说“不”?

 随即又泛起酸涩难言的滋味。以前他是唯一有幸受到她这般祈求的男人,而
今,她甚至不复忘记他了……

 “不行,明天再说。”楼定风显然比他狠心许多,一口气拒绝,想都不用想。

 “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

 “那就别看了。”他完全不留商量的余地,转身欲走回客厅。

 “为什么我不能跟她去?”她眼巴巴地缠上来。

 他可以感受到施长淮盯视的眼神,偏偏没法子以一句话简简单单打发她,只
好竭力压低声音。

 “谁晓得你跟着他出去又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你们两个的素行太恶
劣,怪不得别人!”

 “那么你就应该自愿担任护花使者呀!你答应过在展览结束之前陪我去的,
你答应的!如果你没空就应该早说。”

 “好好好,别吵了,别吵了。”实在给她缠得没法。“吃过晚饭再说,我先
招呼客人。”

 “展览下午六点就结束了!”她执意不放过他。

 “章水笙!”他火大得快晕倒。“你要是再胡闹,我就──我就──”

 “就”了半天也“就”不出什么。她压根儿不怕他,顶多流几滴泪水给他瞧,
他就弃甲归降了,楼定风挫败地叹息。

 “你去看展览吧!”施长淮突然插嘴。“来访之前没事先预约原来就是我的
不对,不好意思再占用你们的时间。”

 多么识相的客人兼恩人!水笙霎时觉得万分对不起。

 “没关系,你们继续谈,我──呃──”可是她实在不想放弃看展览的机会。

 “无所谓,我先走一步。”施长淮走到他们身畔,再也克抑不住,温柔拂开
她颊边的发丝。“水笙,楼先生考虑是正确的,为了你的安全因素着想,以后
尽量少和那位姜小姐出去。”他别有深意的眼神移向楼定风。“记住!千万不
要单独和她出去!”

 投与她最终情意悠悠的一瞥,伸指再触了下她的颊肤,转身而去。

 为何施长淮特意强调水笙应该避免和姜文瑜独处?显然姓施的知道某些不知
道的内幕。他暗暗留上了心。

 除了楼定风,水笙不太习惯被其他男人扶碰,然而马夫先生表现出对她无限
亲密的感觉,委实太过奇怪,害她莫名其妙被他摸了好几下。

 “他好像和我很熟耶!”她不解。

 “这要问你自己呀!为什么人家只见过你一次,就和你这么熟悉?”他沉着
一张臭脸。

 真令他丢透脸!此刻施长淮恐怕躲在车子里偷笑他色厉内荏,嘴里说得好听,
表现出来全不是那么回事。这个该死的章水笙,当真以为他不敢把她吊起来?

 ……

 好吧!或许他敢,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说来说去,保能怪自己没出息。

 忍不住揪住她恶狠狠地吻住。

 “等……等一下!”她赶忙挣脱他的钳制。“我们先去看看展览好不好?现
在已经三点了,只剩下三个小时就关门,我们要把握时间。”

 她仍然记挂宝贝展览会。

 他投降!

 精彩!

 十二岁加入街头小混混的帮派,十四岁吸食强力胶而被校方记一次大过;十
五岁因勒索同学财物再记两次大过,办理休学;十六岁采自学方案取得国中同
等学厉,同年考上高中,编入一年十六班,与章水笙结为同学;高中二年被捕,
父母出面交保收押,同年举家移民加拿大;之后曾陆续回访流金岛,与高中时
期的同学有所接触,经由水笙与“雪湖山庄”的人士结缘。

 “姜小姐的经历真是我彩多姿,简直像一部活生生的不良少女奋斗史。”江
石洲吹了声口哨。

 “她和施长淮扯上关系倒是令我非常惊讶。”楼定风了解姜文瑜之流的女人,
表面上装出嘻嘻哈哈的、没有城府的假象,其实心眼比任何人更复杂。

 他和这类女人交过手,明白她们的能耐,她们爱憎分明,阴险狡诈,一旦相
中目标便非想尽办法夺到不可。是典型最毒妇人心的写照。许多大奸大恶之辈
便是由这种小奸小恶演变而来的。

 “据说,施长淮来访期间暂时寄住在姜文瑜家里。”

 “以后别让她再和水笙接触。”既然施长淮特意提醒他防着那个女人,用膝
盖想也知道,水笙前几次的意外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他早该发现的。而他竟
然失去最基本的警觉心,简直不可原谅。幸好目前为止水笙仍然安全无恙。

 “这些事情需要让章小姐知晓吗?”江石洲扬扬私家侦探的调查文件。倘若
大家防范了半天,水笙却偷和她跑出去逛街聊天,他们岂不是白做了半天工。

 “嗯……”楼定风沉吟半晌。水笙太天真了,即使据实告诉她姜文瑜的居心
叵测,肯不肯相信还是一回事呢!“看情况而定,我会选个适当的时机和她谈
一谈。另外有件要紧事要你帮我办妥。”

 江石洲立刻掏出记事本准备。

 “我要你在瑞士国际银行以我私人的名义成立一个活期帐户,将这笔款子汇
入户头里。”他提笔签下一张美金支票。“记住,你私下进行就好,避免经由
公司方面的管道,这笔数额就列为铁私人支出,总之别留下任何记录。”

 江石洲领命而去。

 他踱向窗前,澄前如汪洋的苍穹覆盖着土地,也覆盖住千千万万人的恩爱纠
葛。地平线的底端,暗褐色的云朵隐隐浮动,象征着另一波风雨即将在未知的
岁月中来临。

 风暴雨骤。

 何时会来?何时该止。

 他不明白自己预期着什么事件的发生,然而心中窜动的异感在提醒他,不平
静的事端即将产生,而他的第六感向来灵验。

 “楼大哥,快下来。”水笙站在庭园里挥手,一袭雪白的连身短裤裙。“我
和李玉娟合作培育的蝴蝶兰已经开花了。”

 “你进来拿顶草帽戴上,大热天的也不怕晒头。”海岛型的未春已经透出几
分盛夏和气温,再晒下去她非中暑不可。

 “你先下来看看嘛!园丁先生称赞我们的兰花长得好,他打算连温室里的几
盆剑兰一起送去参加比赛。如果入选前三名,起码可以获得二十三万的奖金。”

 “你又不缺钱,学人家凑什么趣?快进屋里来。”医师指示,上回水笙摔下
马影响到胎气,接下来的日子里可能会出现点状出血或酸痛的后遗症,为了未
来的怀孕过程顺利起见,平时应该多多休息。

 “那不同啊!你拿钱给我用和我自己赚来的成就感是不一样的。”她和他拗
上了。

 他无奈而笑,只得下楼鉴赏她的宝贝兰花。

 日子能够这般持续下去吗?他胡乱臆想着。日日品评她的栽种,享受水笙在
身畔的安宁生活……

 他忽然觉得倦了,厌倦这种无时无刻算计他人,或防止被他人算计的生涯,
厌倦这种记挂着旧恩怨,不得解脱的心情。施长淮想携同水笙隐遁到南美洲的
小别墅,他忽然非常欣羡他的潇洒解脱。

 或许,他也该考虑提早二十退休,带着水笙、小宝宝以及她的得奖兰花,避
居阿尔插斯山的小木屋里……

 现在应该不算太迟吧?

 抬眼望去,天际的雨去又阴暗几分。

 “大致上的计划如此,其他人没有任何意见?”唐正文冷冷地玩银色弹簧刀。

 “当然有意见。”她的弟弟唐正武喃喃抱怨。“干么拖到月底,依我看意见。
咱们明天晚上发动攻击,大大方方地杀他个片甲不留,让那姓楼的家伙连裤子
来不及穿就被弄死在床上。”

 “你急个屁呀!没听过吃急弄碗碗?”唐正文飞神准地小弟耳边。咚地一声
钉在像木窗框上。“咱们家的钱全给你赌马赌光了,你以为我们可以效法楼定
风那小子,事后花大笔钱买人心哪?如果善后的退路没安排妥当,到时候大家
全得一起死。”

 “那又如何?叫我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待上半个月,简直比互还难过。”
他小弟不甘示弱地嚷回去。“而且你凭什么怪我爱赌马?你自己花在拉斯维加
斯的钱难道比我少吗?”

 施长淮对他们家丑拼命外扬的丑态暗暗皱了皱眉头。

 “安静!”在场唯一女性成员出面稳住局势。“总之计划大致订定了,如果
没有其他问题,我们四个星期后再碰面。请便!”毫不客气地发出逐客令。

 兄弟两人你推我挤地离开了宅邸。

 直到单处时,她才稍稍放软了姿态。

 “你看起来仿佛非常不敢苟同的样子。”

 “我说过了,你们的计划不干我的事。”施长淮冷冷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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