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城——”墨香失声叫起来。是坚城用自己的身子替欧阳克挡住了所有的箭。
黄药师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墨香身边，和墨香背靠着背：“察合台交给我，你去吧，自己小心。”
“谢谢。”黄药师对墨香的心思，很是了解，不会多说，只是替她把一切都准备好。
墨香脚尖轻点，从几个蒙古兵头上踩过。
“你们的二皇子就在我的手上，谁敢放箭。”墨香未到坚城处，已经听到了黄药师的声音。
“快——快住手！” 察合台的声音里，透着害怕。所有的蒙古将士，也在军令之下不敢妄动，只是包围着完颜洪烈等人。
墨香已然到了坚城身边。
完颜洪烈、欧阳克、华筝、穆念慈，没有一个人受伤，而包括坚城在内的所有将士，却个个身负重伤，其中，坚城已是奄奄一息。看到墨香，勉强笑了笑。
“公主，大金不会亡，我会替你守住大金，保护好你在乎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墨香是记得坚城对自己的好的，对他来说，坚城是一个好友，有什么话，她都可以和坚城说，坚城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自己难过的时候，坚城会陪她却从来不吵她，却让她觉得自己从来不孤单。过去，坚城为了对自己的承诺，一个只是被他自己一个人记住的承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替自己守护大金；而现在，坚城用自己的命，来保护欧阳克，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墨香不是没有察觉过坚城的心思，她隐隐觉得，也许坚城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但是彼时的墨香，想过的是嫁一个政治对象，后来的墨香，爱的是黄药师，对坚城，始终不曾有过丝毫友情之外的东西。
“公主，我……可以……叫一次你的名字吗？”坚城的语气越来越微弱。
“可以。”失忆前也好，失忆后也好，坚城一直都对自己很好，这些墨香都记得。
“墨……香……”坚城吐字已是十分艰难。
墨香以为，坚城会叫自己凤儿，因为父皇就是这么叫的，但是坚城却叫自己——
墨香。
久远的记忆里，那个小女孩曾经抱怨过——
其实我喜欢父皇叫我墨香，我不喜欢凤这个名字。
原来，有人一直记得，纵使过去了已经几十年，有些记忆，却从来没有褪色。
“别为难自己了。大金……一定不会亡的。大家都会为大金而战的。”坚城突然有些力气，话说得流利了一些。而墨香的眼泪，就这么忽然下来了，她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了。
“别……别……哭……”坚城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想要为墨香拭泪，却是抬起了一点，就重重地落下了。
“坚城——”墨香看着坚城阖上的双眼，或许过去的自己根本没有发觉，在没有母后宠爱的童年里，坚城是自己的救赎；在失去康儿的日子里，克儿是自己的救赎。而现在，坚城却为救康儿而死了。
成吉思汗，既然你要打，我便奉陪到底！如果大金注定要亡，那我也要你付出最大的代价。你不是要野心吗？那你就得舍弃亲情！
墨香轻轻放下坚城的尸体，举起剑，冲向察合台。
“墨香你这是——”黄药师是第一次看到墨香这般狠辣和嗜血的表情。
“你闪开！”墨香直接打断了黄药师的话。
黄药师依言让开。
“哼。”一声闷响，察合台的头颅，已然落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很大，似是不敢相信。
墨香手中握着还低着鲜血的剑，厉声道：“告诉成吉思汗，人，是我完颜凤杀的，有本事，他就打，我大金，一定奉陪到底！”
如果你嗜血的本性露出，当你屠城的消息传开，大金和大宋，没有理由不会团结。
即使需要必要的诚服，即使注定大金和大宋要亡，我也要——
保全最多的金人和宋人！
我也要——
你为自己的野心后悔！
成吉思汗，你毁约在先，我没有理由，软弱下去了。
去你的和亲，去你的婚约，我的人生，不能再由别人来控制！
纵使是孤身一人，我也要和你拼到底！
“我陪你。”身后传来黄药师的声音。
墨香，为你，为康儿，为大宋，我都会陪你，和成吉思汗，斗到底！
59、暗中部署忙 。。。
蒙古人攻打燕京，最终以二皇子战死而告终。二皇子察合台被墨香所杀的消息传到蒙古，成吉思汗大怒，传言成吉思汗怒极攻心，吐血后身体元气大伤。
史书记载，二十一年，率军10万歼灭西夏军主力。成吉思汗正欲集中全力攻金，于二十二年七月十二在六盘山下清水县病逝，年66岁。临终遗嘱：利用宋金世仇借道宋境，联宋灭金。其子窝阔台和拖雷遵此遗策，于窝阔台汗六年灭金。
墨香不知道在《射雕英雄传》的故事里面，成吉思汗死的时候和历史有没有偏差，但墨香记得，成吉思汗死的时候，郭靖已经离开了蒙古，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成吉思汗应该着手攻宋了。换言之，彼时大金已经亡了。
而现在，也许，历史真的能够改写。
但，也只是或许罢了。
“坚城的墓已经修好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黄药师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墨香身边。
“他是大金的英雄，他和所有战死沙场的将士，理应被所有人铭记。”而我，不能辜负他们的鲜血，他们的付出，我要做的，是守住大金，守住所有金人的家。
“是啊！”黄药师对金人本来没有什么好感，除了墨香和康儿，黄药师并不想多管。但是那一场战，黄药师看在眼里，心里也是震撼至极，如果大宋能够有这样的军队，又怎么会有“靖康之耻”呢？说到底，大宋的现状，也是朝廷咎由自取啊！大宋朝廷官员，都只想偏安一隅，只顾自己死活，而不顾百姓。而墨香，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却心忧天下。若是大宋人人都能如墨香一样，也不至于到这步田地吧！
墨香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没有由来地一阵疲劳感就这么涌了上来。
累，真的好累。
肩上担的责任很重，为金人也好，为宋人也罢，墨香绝对不能让屠城这般残忍的事情发生。而这一切，没有人可以说。父皇再宠自己，也不可能由着自己扶宋，而宋人，也未必会接受她的好心。
民族偏见，这是墨香永远都不能理解的隔阂，她想努力和宋人交好，但是又有多少宋人，能够平等地待自己？
“别勉强自己。”黄药师将墨香拥入怀中，从杀了察合台的那一天开始，墨香就像是拉紧了的皮筋，不给自己一点松懈的机会。黄药师看着墨香想办法联合宋人，想办法化解宋人和金人之间的矛盾，想办法阻止蒙古前进的步伐。
墨香没有拒绝，顺势轻轻靠在了黄药师的肩上，有一个人可以给自己依靠，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用什么都靠自己，不用装出一副强悍的模样。墨香在黄药师的怀里，感到了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宁。
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公主，蒙古在拖雷皇子的带领下，已经攻下了西夏。”
安宁并没有持续多久，探子将最新的战况报了过来。
“看来，成吉思汗的野心不小啊！”黄药师不免感叹，之前墨香说，成吉思汗野心极大，他还半信半疑，而今看来，成吉思汗是要从外围，一点一点灭了金和宋。
“如果光是野心也就罢了，若是屠城，那成吉思汗所到之地，就是一座人间炼狱了。”如果成吉思汗只是有野心，这天下形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墨香没有民族偏见，在她看来，统一并不是什么坏事，而统一过程中必要的战争，墨香可以理解和接受。
“屠城？”黄药师对墨香的预言不敢相信。
“公主真是神机妙算，西夏城内的百姓，已经全部被屠杀，不论老弱妇孺，无一幸免。”
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文人。
“把屠城的消息散播出去，记住了，成吉思汗不论是否投降，一律屠城。”
“是。”
…
“人言可畏。墨香，你可是要借人言来打压成吉思汗？”黄药师一下子就明白了墨香的意思。
“秦始皇统一天下，功劳不小，可因为焚书坑儒，得罪了文人，得了千古骂名；登徒子本是爱其妻子，可是被宋玉搬弄是非，成了好色之徒。由此可见，这文人，轻易得罪不得。儒家讲究仁，成吉思汗的屠城之举，定会被那群理学家诟病的。到时候，成吉思汗顾念名声，怎么着都得收敛收敛了。”
“何不借机……”
墨香猜到了黄药师的疑问：“大金和大宋，气数已尽，我眼下，已是逆天之行。若是上天注定要成吉思汗统一，那么，我要尽可能地保护好金人和宋人。”
黄药师一直以为，墨香是要大金称霸，虽觉有些困难，但因是墨香所想，故而全力支持，却原来，她看得如此通透，想得如此深远。
想到当年，墨香为了自己，竟要忍痛舍弃自己的父皇，而自己当年，却那样一走了之。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要嫁人了，可是当父亲的只能远远看着，这是要何种心酸？墨香当年，又该是花了多少气力，来说服金哀宗答应的？
黄药师只恨自己当年为何要那般年轻气盛，心中甚为悔恨。
“不管你是要逆天而为，还是要怎样，我都会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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