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风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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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2-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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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女子,正微带羞怯地看过来。
  君珂怔了一怔。
  “君老大。”许新子在她身后抹汗,期期艾艾地道,“这是西鄂大君送的,说主子身份贵重,怎么可以一直没有侍女?君统领虽是女子,但自身也要统带军队,马上还要远行,这端茶倒水的闲杂事情,还是要有人分忧的,所以送来两个侍女,呃……我以为主子不会收的,谁知道他……”他的下半句话,被晏希给一脚踩了回去。
  踩回去,君珂也听懂了,默默怔了一会,看看纳兰述微白的脸,挥挥手道:“那送进纳兰的帐中,让她们照顾好他。我确实还有事,明早他要是还没醒,你们不要惊动他,我就先走了。”
  “小君你别难过,我看纳兰公子是醉了……”柳杏林搓着手嘿嘿笑,话说了一半,被过来的柳咬咬一个爆栗敲了回去,“闭嘴!你会说人话吗你?”
  柳杏林委屈地摸着头,君珂早已经走远了,身影被月光拉得斜长。
  她走在夜路上,身侧士兵川流不息,三百名云雷军已经整装完毕,四面声音兴奋而吵闹,不知怎的心却有点空。
  君珂确实有情绪,但和柳杏林的安慰没有关系,在她看来,柳杏林的安慰完全是胡扯,难过?难过什么?她该反省才是!
  纳兰确实该有侍女,红砚虽然跟在军中,但她自鲁海死后浑浑噩噩,再说在尧羽心中,她已经算是鲁海的未亡人,哪里能再让她做仆役的事,此时君珂才想起,以前鲁海曾告诉她,纳兰述不喜欢男人侍候,当时她没往心里去,如今看来,鲁海是告诉她,纳兰述习惯侍女。
  是她自己不够体贴,竟然没有想到,他这么金尊玉贵的人,尧羽那群大男人哪里照顾得好他?他自小一定是侍女围绕,衣食住行无不打点妥当,但如今,谁来管他?尧羽卫要管他不要,他想要的那个,自私到想不到。
  可这么长时间,他没说过,连一点不适应都没表现出来,是怕她多心?大户人家侍女就是通房,他怕她误会?直到醉了,才破例没拒绝。
  她是不是从来都习惯索取获得,而不知道付出?
  她是不是习惯他的照顾迁就,而忘记自己也该有所回报?
  君珂忽然很想奔去纳兰述的军帐,好好照顾宿醉的他,做一切这么长时间以来,纳兰述为了她不得不自己做的事,想给他煮醒酒汤,拧手巾,他吐了给他接盆,他头痛给他揉揉眉心。
  她和他一路相随,风烟血火,但这些最普通最该做的事,却真的从来没有过。
  然而今晚……君珂沮丧地垮下肩,算了,已经有人去做了,自己再跑进去,明儿就得改名“君醋醋”。
  君珂站定,对月叹息,半晌抱头,狼嚎,“啊啊啊我真傻蛋啊!”
  远处鬼鬼祟祟出来的许新子打了个踉跄。
  四面站岗巡逻的士兵齐齐石化……
  据说很久之后,这一晚君珂突如其来的狼嚎,流传出许多个版本,最可信、拥护度最高的一个,就是“纳兰宿醉拥新欢,君珂吃醋向月嚎”。
  ……
  ==
  日光射进帐篷,有点刺目,君珂一睁开眼就唰地坐了起来,抓抓头发,道:“糟了,迟了!”
  今早要出发的,看现在日头,恐怕已经有点迟了。
  君珂三两下穿好衣服,奔出帐篷,四面士兵都在收拾帐篷,准备开拔,看见她纷纷道早,没什么奇怪的神情。
  君珂觉得奇怪了。
  三百云雷军不该列好队等她吗?
  她昨晚辗转反侧失眠,今早起迟,她的副将不该过来叫早吗?
  大军准备开拔,各军将领都在,纳兰述呢?
  君珂心中忽然一跳。
  主帐已经收起,她却没有看见纳兰述人影,这很没道理。
  “请君统领示下,我等是否现在便起程?”钟元易过来请示。
  纳兰述不在时,大军便以君珂为首,这是合军早已默认的事情,但此刻君珂听见这句,顿时变色,赶紧问,“纳兰述呢?”
  看看四周,又问:“许新子呢?”
  “主上昨夜已经带领三百云雷,和许队长前往黄沙城。”钟元易交给她一张纸,“已经走了一整夜,君统领不必去追了。”
  君珂吸一口气,打开那张精心折叠过的纸,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大军交给你,带好他们,等我回来。”
  君珂青面獠牙看着那几个字半晌,唰一下将纸团成一团,动作充满愤怒。
  钟元易吓了一跳,赶紧退开几步,君珂吁一口气,却又将被揉皱的纸团重新摊平,小心翼翼铺好,收进怀里,才道:“出发吧,让士兵分班休息,日夜赶路,不得耽搁。”
  “是。”
  “派尧羽最精炼的斥候,前方探路,务必保持消息通畅。”
  “是。”
  “尧羽和云雷两军,选两百武功最强者,给我立即随后赶去黄沙城,万一出事,必须做好接应。”
  “是。”
  “再秘密派一批人,给我看好西鄂大君那一行人的动向。”君珂竖起一根手指,“每个人,尤其那个面具谋士。”
  “是。”
  接令的人纷纷离去办事,平静的君珂踱回自己的帐篷收拾,一进帐篷,正在忙碌的众人,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拳击在几案上的声音。
  随即听见某人愤怒的咆哮。
  “纳兰述!你个大忽悠!”
  大忽悠装醉。
  大忽悠装醉找女人,逼到她不得不避嫌离开。
  大忽悠找女人选在醉后,将来她还没法和他清算。
  大忽悠把她君珂性情心思揣摩得淋漓尽致,她只有被牵着鼻子走,老老实实留下来照管大军。
  君珂一拳愤恨地击出去,半晌却悠悠叹息一声,出来上马,大军开拔。
  她扬起脸,冬日的日光,温暖照在脸上。
  纳兰。
  我迎你而去。
  你要安好。
  ==
  开拔三日,已是除夕。
  军队在天南州边界一处山下休整,因为是年节,特地去临近市镇大加采购,军营里摆出几十口大锅,热汤里翻滚着新鲜的牛羊肉,篝火红艳,映得人脸色欲酡,士兵们围着锅喝当地一种浅淡的米酒,大声说笑,这种酒价格不便宜,但君珂慷慨任喝,人家说了,不差钱!
  冀北合军目前经济确实不是问题,纳兰述虽然被迫离开冀北,绕道转战尧国,但这些年他游离王府政治中心,专心捞钱,尧羽卫借助在各地潜伏之便,各类生意都有经营,手中好多家连锁店面,并且都做得身家干净,看起来和冀北毫无牵扯,冀北出事,除了一些树大招风的营生停业变卖之外,很多还在经营,另外,成王妃在离开成王府的时候,也将冀北王府最重要的一批资产做了转移,开启那宝库的钥匙,就是当初纳兰述送给君珂的黑色煤玉。
  君珂和一群主要将领围聚在一起,纳兰述不在,众人便不肯放过她,轮番来敬酒,先是丑福,铁面具下眸光坚硬而有力度,“敬统领,相知不论生死,但愿年年岁岁。”
  “但愿年年岁岁。”君珂举杯,微笑,“丑福,终有一日,要将你名字倒过来写。”
  丑福一笑,撞杯声清脆。
  柳杏林老老实实捧着酒,红了脸道:“恭喜你又长一岁……”被柳咬咬狠狠踢一脚,“傻了吧?和女人说她老一岁?”
  柳杏林今晚开窍,居然反唇相讥,“我是祝小君越来越成熟美丽,不过等下我会祝你又老一岁的。”
  柳咬咬瞪大眼,拽着柳杏林的耳朵就往酒坛边拉扯,“你祝啊,你祝啊,信不信我咬你……”
  众人嘿嘿笑着,面带猥琐,君珂对他们背影举举杯,“咬吧,赶紧咬,你们听着啊,谁听墙角,军法伺候。”
  众人哄笑,柳杏林落荒而逃……
  钟情病歪歪地捧了个酒杯上来,皱眉瞪眼地道:“我爹逼我敬你!所有女扮男装都不是好东西!呸!”
  君珂哈哈一笑,钟情喝干酒,忽然凑过头来,贼眉鼠眼地问,“那个波波,你是不是认识?她在哪里?她的胸是不是真的是什么……三八一?”
  君珂:“……”
  轮番敬酒,闹到半夜,连晏希都跑来喝了一杯,也没给理由,就说两个字“高兴!”
  他“高兴”地喝完酒,扔了酒杯,出门看月亮去了,君珂看着他的背影,无声一叹。
  高兴?怎么会高兴?征途羁旅,相思别离,惆怅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今晚他们这么有志一同地来灌她酒,闹到半夜都不走,想必是纳兰述的安排吧,怕她寂寞,怕她忧伤,怕她年节之时倍思亲,所以自身远奔他处,也会为她安排好这一夜的热闹与陪伴。
  只是他自己,带领三百云雷行走在风雪里,面对满城罪徒的黄沙城,家破人亡后第一个年节,孤独渡过。
  原以为这一年除夕可以陪他渡过,谁知……
  君珂独坐孤岗之上,天光之下,身影黑而细长,她举起酒杯,虚空一敬,心底充满淡淡的惆怅和浅浅的温柔。
  “除夕快乐。”
  “和谁说话呢?”身后忽传来低笑,熟悉的声音,君珂没回头,无奈地道:“死丫头,不厚道,我叫人不听你墙角,你倒来偷听我。”
  “哦?我不该来?”柳咬咬在她身后背着手,笑容诡秘,“那我可就走咯,反正我来过了,某人也怪不着我咯。”说完转身就走。
  君珂纵身跳起,将她扑倒在地。
  “拿出来!”
  “母老虎!”柳咬咬格格直笑,挣扎得红了脸,“就你这德行,也就纳兰制得住你……哎哟别咯吱我,我怕痒……行行,给你给你!”
  她双手捧上一个小小的锦囊,挤眉弄眼地笑,“除夕之夜,亲手交奉,我算完成某人千叮万嘱的任务了。”
  她笑容里浓浓羡慕,也有浅浅惆怅,君珂心中一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柳杏林是个死心眼的人,有些事,当真要等他自己开窍的。
  将锦囊收在怀里,她并没有立即打开,有些心情,她宁愿夜深人静,孤灯独帐,一人静享。
  “自己慢慢品味吧。”柳咬咬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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