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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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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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沈青愁是闷骚,那么面前这个男子,就是骚到骨子里了。
  这人的外袍并非纯黑色,仅上一层是褶皱黑曜石色葛纱,下一层却是银灰色暗花袍底,迎风而立,长袍大袖扬起,自有一股风华绝妙的风骨气度,只是一个背影,就已经这么风骚了,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花鸢没开口问,但直觉告诉她,这人来者不善。
  “听说,你叫花鸢?”那人没有回头,却知道她来了,还道出她的名字。
  花鸢看看,那人离自己尚有三四丈远,他说话声音轻缓,传进她耳朵里却如站在她旁边说的那般的清晰,好内力啊。
  花鸢有些习惯性的眼馋,可是,这人只怕不好对付啊。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想着,于是道:“大哥,你没回头咋知道我是谁谁谁呢?”
  她装傻道:“你认错人了知道不?我就是一过路的,家住在山脚,爹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大哥你这袍子真好看,下次找人先回头瞅瞅再说,没事儿我先走了,你等人继续等啊。”
  转身欲走,却听那人嗤一声,笑了,道:“怎么,‘血屠’的女儿就这点胆量么?”
  已是料定了她的身份。
  花鸢脚步顿住,若说当年一直养在丰宁镇,不明江湖上的事也就罢了,如今出来闯荡,也早已经获悉了她爹花洗心的身份,本名沈陌,便是二十年前恶名昭彰的‘血屠’,只是他既然想要洗心革面,抛去过往,她便仍把他当做花洗心,而她也依旧是花鸢,故而没有跟着改姓。
  “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认?”
  转过身来,花鸢抬眼望着那人,一声冷笑,道:“你这人真是没眼力劲,没看出来人家这是不想搭理你么,你还倒打一耙啊你。”
  “……小丫头好利的嘴。”那人终于转过身来了。
  正面看去,那人外袍之下,穿着一件淡色长衫,衣边及袖口以银灰色祥云滚锦绣镶边,腰间墨带嵌十二颗明珠,一侧坠白虎玉佩,整体看上去十分清雅别致。
  至于那人的模样,本来他一直背对于她,背影又那么风骚,所以她自是对他的相貌比较期许,所谓期望越大,往往越容易失望,但现在她丝毫没有失望的感觉,已经足以说明这人的相貌不俗了。
  一根白玉簪绾起的长发下,那人的面容生的十分俊美,眉如墨黛,双目幽幽深不可测,嘴唇轻抿,唇角微扬,神情怡然优雅,广袖长袍突欣长身姿,显丰神宁秀之态,乃是一名风姿卓绝的美男子了。
  若是拿之前那个以外貌自得的程公子来比,程公子也只够跟这人提鞋的份儿了。
  只是花鸢觉得,这人的长相,倒与沈青愁是一个款型,也非是说二人相似,只是都是秀美的男子,不觉就有些比较了。
  似乎,还是觉得沈青愁比较顺眼一些。
  花鸢打量那人,那人笑容不变,已是习惯人们看他的眼神,他道:“小姑娘,可巧呢,你和我同姓,我也姓花,我叫花渐离。”
  “……你找我不是就为了告诉我,我俩一个姓吧。”
  那人摇摇头,看花鸢的眼神变得有些同情,就好像是在看濒临垂死的小动物一般,他怜悯道:“我是来杀你的。”
  听到这个答案,花鸢不奇怪,侧着头想一想:“你在明月楼是什么职务?”
  想想她得罪的人,眼下最大的可能,此人要么是府尹雇来找程公子的,要么就是明月楼的人,如果是府尹的人,定然是先问程公子如何,而这人问都没问,那么十有**,就是明月楼的老冤家了。
  那人一笑,笑容明艳,犹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心生好感,只听他道:“我是明月楼‘四公子’之一,小丫头你面子很大呢。”
  笑容亲切,却藏不住隐在其中的自负,只是,他确实有自负的本钱。
  明月楼四公子,风、花、雪、月。
  他就是花公子,花渐离。
  明月楼实力不是等闲人能估算,楼中四公子各司其职,地位仅仅在楼主之下,如何能不自负?
  是了,想明月楼灭掉紫檀堡,也不过出动了几个星君和一干司命而已,这次只为了杀花鸢和沈青愁,连四公子之一的他都出动了,不可谓面子不大。
  花鸢苦笑,单对一个星君已经难以对付了,这次居然直接派更高级别的人过来,想一下子压死她么,难道就不能循序渐进?
  “我说——”花鸢咂咂嘴“能不能不杀我?”
  花公子摇头,一脸遗憾:“不能”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你自己应该清楚。”花公子道:“如果你不清楚,这么蠢的话,也该死了。”
  花公子说的话不讲情面,神情却一直温和得很,其中似乎还有些许不忍,他对于比他弱小,可以任揉捏的对手,很喜欢做出一种同情姿态,这是由他居高临下的角度决定的,只有强,才有资格同情弱者。
  有谁见过性命悬于他人,还有闲情雅致同情对方的么?没有吧。
  “哎。”花鸢愁眉苦脸,低头叹了一声:“我知道我是被那紫檀堡的堡主陷害了,不过我还小,以后的路还长,可真不想死,话说,我能不能不死?”
  “我很遗憾,我无能为力。”花公子由衷的同情她。
  “若是我把你们要的东西给你,你能不能放过我?”花鸢抬起眼皮子看着他问。
  “不能。”花公子也叹了口气:“实话说吧,那也不过是原因之一,如果只是为了这个,还用不上我出手,所以,你死了心吧。”
  “莫非还有别的缘故?”花鸢惊奇之极:“快告诉我,让人死不瞑目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花公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很有觉悟,其实你很聪明,武功也好,若是别的时候,我也不忍心杀你,可谁让你是‘血屠’的女儿呢,光这一点,你就该死一千次了。”
  说着,他抬起右手,原来他手里拿着一柄剑,剑柄是金色,而剑鞘整个都是红色的。
  花鸢与沈青愁,虽然因为修炼魔功,需吸纳他人之内力,一贯也算是极小心谨慎的,不过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若是有心去找,未必不会找到蛛丝马迹。
  显然,明月楼的人已经知道了她所修炼的武功,顺藤摸瓜,也查到了她的身世,耳目如此灵敏,动作如此迅速,这明月楼究竟是何来头,会这般神通广大。
  花公子使得是左手剑,他用左手抽出那柄红色的剑,当剑身一点一点现了出来,花鸢便感到一阵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侵袭过来,身上汗毛根根战栗。
  这,是剑气么?花鸢惊疑。
  当剑出鞘之后,花鸢才发现,那剑身也是通体红色的,妖艳的红。
  怎么会有一把红色的剑?
  “这剑,是把百年古剑,名唤‘百鬼哭’,戾气甚重,据说开炉时,炉体尽裂,剑身发出震耳剑鸣,有如百鬼哀哭,隔日天降三天三夜倾盆大雨,传言说是老天爷知此剑出世,心怜天下,替苍生流泪。”
  花公子并不着急杀她,反而轻轻一笑,耐心的解释:“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实则也不过是在乱世的时候,被某个杀人如麻的大将军得去了,斩杀过千百人罢了,只是若单单论剑本身的话,果真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好剑呢。”
  “哦,既然这把剑这么不一般,你是如何得到的呢?”花鸢状若好奇的问。
  花公子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无奈的望着她道:“你究竟要拖延时间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不断的发问,就是想着拖延下去,看你那个同伴能不能赶来救你。”
  花公子顿了顿,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晌午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奉安,此时八成已经进了山,不过前面有人在等他,他是没有命过来帮你了。”
  花鸢的心,沉了沉,她的确是在拖延时间等沈青愁赶过来,但是,听这人的说法,只怕在来的路上也安排了人对付他,看来明月楼这次是铁了心要除掉他们。
  花鸢冷声道:“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说,我是‘血屠’的女儿,就该死一千次,到底是为什么?”
  “我回答问题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对不起,我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那柄红色的剑,就如飞火流星一般刺了过来。
  ……
  沈青愁陷于花阵中,催动修罗功制敌,浑身经脉被注入强大内力,额上暴起青筋,成诡异的青纹。
  他全身伤处不下百十来道,生生成了个血人,面貌又诡异狰狞,如炼狱中挣扎无状的恶鬼一般。
  催动魔功之后,本已精妙的剑招,气势更是威赫,每一剑挥出,都能掀起飞沙走石,带着凛冽的杀意,似一头暴怒的猛兽要倾尽一切撕裂束缚,破牢而出。
  然而,困住他的,是专门克制修罗功的飞红杀花阵,此阵甚是厉害,原是根据昆仑的“七星连诛剑阵”演化而来,布阵之人彼此相顾,不留丝毫破绽让人近身,又启用七柄绝世名器,环环相扣,使得每一轮诛杀都如雪域暴风一般,倾轧席卷阵中一切生灵。
  阵势步步催杀,困兽生死悬于一线,稍有不慎,便会卷进风暴之中,尸骨无存。
  沈青愁还活着,已是万般庆幸,若非绝妙轻功,便是有再大的能耐,又如何能苟延残喘?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无望。
  步履艰难,百死中才能觅得一线生机,然而一步踏错,风暴袭来,背后便挨了一记流星锤。
  流星锤上布满密刺,刺破了衣裳钻进皮肉,疼得直让人感到钻心,再被抽回,带出血箭无数。
  沈青愁受了重击,踉跄一下,艰难站住,以剑撑地才没有倒下,但方才一记,已经伤及肺腑,喉间一涌,喷出一口雾状鲜血出来。
  此时,眼角又瞟到右侧银光一闪,心下大赫,忙抬剑抵挡,那条如毒蛇一般狠辣的银鞭,便缠住了他的剑。
  武器被牵制,又受了内伤,但见空中一条白色亮龙缠了上来,便是那条白练。
  沈青愁不敢犹疑,忙弃了手中的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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