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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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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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一句话,问得沈青愁记忆犹新——
  ……当你死去的时候,可会有一个人会愿意记得你?
  至今想起,还让他无端的不舒服,但说的也是实情,孤独这东西,只能忍受,是无法享受的,而他已经孤独了很久。
  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是心里不喜欢这个人,可因为是唯一的同类,便不知不觉的容忍,只是纵然如此,他还是沈青愁,绝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他已经做了决定,既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那么就让这个小姑娘,慢慢的成为真正的“同类”吧。
  花丫头,当你杀死第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会哭,可是当你杀死第一百个人的时候,你还会落泪吗?
  有些事,经历的多了,自然就麻木了,你爹没有教你的事,便让我来与你体会吧。
  ……
  第三十七章
  沈青愁带着花鸢离开了朝安郡,从福州边境而过,向通州那边去了,一路上也曾听闻,此次朝安郡那边去赈灾的,乃是昭南王世子秦暮沉之长子秦子昂、四子秦子纠,沈青愁想到那日在灾民营门口所见的男子,心道只怕便是秦子昂了,花鸢想起被她打的小胖子,暗自猜测莫不是那位四公子?
  反正不管这些人究竟是何等身份,如今也过去了,两人也不再提,一路上,只是想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抓个合适的人练功,再无其他。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这日,通州境内,彤城的一家小客栈二楼的某间客房里,一个约十五六岁的漂亮少年,靠在窗户边,眯着眼睛盯着楼下热闹的街道,面上勾着一抹习惯性的似笑非笑。
  这彤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因位于南北交通要地,又没受到灾情波及,所以十分热闹,街道上往来人群川流不息,各家商户店门大开,街上亦有小摊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还有嬉闹拌嘴声,不绝于耳。
  沈青愁观望了一会,回头望了一眼。
  这房里,可不止他一人 。
  花鸢凝神屏气立在木桌旁,保持一个姿势许久了,只见她双脚微微分开站立,身子挺直,闭着眼睛蹙着眉头,一只手垂在一侧,另一只五指成爪,指尖抵住桌面。
  她年纪虽然幼,却算是同龄人中身量高的,那桌子正好到她腰之上,齐胸处。
  沈青愁仔细看去,就看到她抵着桌面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大,而微微颤抖,便摇了摇头,道:“都说多少遍了,不要那么用力。”
  花鸢一睁眼,眼中满是懊恼之意,眉头皱得更深,面色郁闷,抬手就泄愤的向那方桌子劈下——
  “别,弄坏了又要赔钱了。”沈青愁出声阻止。
  这个又字用得极好,看来花鸢已经劈过不少次桌子了,也赔过不少次钱。
  果然,花鸢的手刀就要劈下去时,就硬止住了,收了回去,撅着嘴恨恨的道:“好恼人!”
  道是刚刚她在做什么?
  自打两人决定结伴,沈青愁便教了她一门功夫,便是《阴风爪》,有修罗经这么好的功底,不学点什么,一来可惜了,二来学武也好让她保障自己的安全,保障她的安全,就是保障沈青愁的安全了。
  而让她学这门功夫,沈青愁也有自己的打算,所谓阴风爪,听这名儿也知道是阴气森森,虽然是门厉害功夫,走的却是阴狠的邪路子,让她去学,便是想让她受到影响,越渐越邪。
  花鸢哪里知道这些,她不疑有它,练得兴致勃勃,本就生的天赋异禀,魔功护身,又有现成的内力,可以说练武的先天、后天的条件无一不佳,所以进展颇快,不似一般人练武,循序渐进,而仿佛开了作弊器一般,进展神速。
  约摸一个多月,她便可以以爪力轻而易举掐断一颗碗口般大的树了,不免有些得意非凡。
  此时沈青愁却只是嘲弄的一笑,也不多说,便走到马车旁,用五指为爪,以指尖轻轻的仿若蝶落花瓣似地的落在车壁上,孰知也没看他怎么用力,就在像手指插…入软绵绵的泥土中一般,在车壁上生生钻出五个小洞,而其他的地方,不损分毫。
  这境界,可比花鸢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花鸢虽然掐断了一颗碗口般大的树,使得确是蛮力,而沈青愁他却用得是巧劲,将所有的力量凝神聚力在极小的点位上,而一点之力,力敌千钧,这也非是他有意卖弄,正是阴风爪的境界。
  打一个比方来说,花鸢的力只是锤子,榔头,可以毁物砸物,形似阴风爪,而沈青愁的力,则是钉子,可以钻进去,且更加精准,强烈才是真正的阴风爪。
  至此,花鸢落了个心病,她自己私下练了许久不说,每当到了吃饭住店的地头,只要有桌子板凳柜子等有木板东西,总是忍不住试试自己的爪力。
  然她天生奇力本是一大优势,可惜向来使蛮力惯了,收敛拿捏不住,因而总是失败,无法做到凝气聚力,次数多了,难免心浮气躁,忍不住一个手刀下去,把物什劈个稀巴烂,因此沈青愁自然知道她刚刚要做什么,连忙阻止。
  花鸢收回了手,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人怎么还没来。”
  沈青愁闻言,复而又向街上看去,正要说,再等一会儿,却见街头来了几个人,居中间那人年纪约有三十七、八岁,身形魁梧壮硕,穿着一件紫袖蓝宽襟袍,腰里挂着佩刀,神情傲慢,气焰嚣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他身边带着的便是小喽啰,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来了。”沈青愁眼睛一亮,道。
  他们在此,就是为了等这个人,要知道前因后果,还得从三天前说起——
  第三十八章
  三天前,他们初到彤城,正准备找客栈住下,谁知当街遇见一件事,彼时花鸢正为街上摊子上的一把雕花木梳吸引,拿在手上把玩,突然被人用力的撞了一下,木梳掉在地上,还被那人一脚踩断了。
  那人仿佛没意识到一般,抬脚就要走,花鸢忙拉住那人,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皮肤黝黑,相貌方正,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而当她拉住那人的时候,那人的胸前掉下一样东西,砸在地上“哐当”一想,却是一把菜刀。
  “你……”花鸢松开了手,抬眼望去发现这人极不对劲,双目赤红,神情恍惚,身上还一身的酒味。
  是个酒鬼么,还带着菜刀?
  那人恍恍惚惚的,也没搭理花鸢,蹲下身子捡起菜刀,然后捂进胸前衣襟里,也不怕膈应的慌。
  如此一来,她倒不敢轻易喊住这人了,这人的样子古怪,不是喝醉了酒,就是个疯子,她捡起断了的木梳,目光看过去,就只见那人站在那里不动了,微微低着头,翻着眼皮一脸狠气的盯着街道上某个方向,那模样就跟要把谁碎尸万段似地。
  “老板,你看到了,是那人撞了我,踩坏了梳子的。”花鸢把木梳递给老板。
  那老板是个年约五旬的瘦老头,他接过断成两半的木梳,一叹,道:“老汉看在眼里,不怪小姑娘。”说着,从摊子后走出来,走到那名“醉酒”的青年那里道:“阿成,你在这里做什么,还喝酒了,快回去吧,你娘还病着哩。”
  原来,那人叫阿成,是这老汉认识的。
  阿成充耳不闻,老汉急了,他刚刚分明看见那把掉出来的刀了,因而拉住阿成的袖子道:“你想做什么,别做傻事,你妹妹和你娘还在家等你呢,快回去!”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沈青愁闻言,也眼皮一抬,往二人身上扫了一眼。
  “张,张叔,别,别管我。”阿成道,嘴里的酒味熏了老汉一头一脸。
  “你还喝酒了,你娘知道要急死的,你快回去。”
  正在这时,不远处来了几个人,气焰嚣张,横行无忌,尤其是站在中间那个魁梧男子,自打他一出现,周边商户的脸上都不由的紧了紧,而他身边跟着几个喽啰,那几个喽啰拿着铁盘,分开往两边的商户去,而商户纷纷拿出银钱,放置其中,有的摊主交慢了,还引得一阵喝骂,若是有推说无钱的,少不得一阵拳打脚踢。
  这阵仗,看得分明,是收保护费的。
  眼看那些人就要过来了,张叔心急如麻,抱住阿成低声喝道:“阿成,没有用的,你打不过他们的,那是一群天星帮的煞星,那个人更是武功高强,是手上沾过血,身上背过人命的江湖中人,你就算是自己找死,也要想着你寡居多年的老娘和你的妹子,你若死了,叫她们怎么活?!”
  阿成本想冲出去,倒叫张叔拦得死死的,又听到提及他的娘和妹子,不由身子颤抖了起来。
  “你爹死的早,你娘拉扯你们兄妹俩长大,容易么,你忍心让她没了儿子送终?何况你那妹子……哎,你不是把她们往死路上逼么。”张叔声音不大,却言辞恳切,说着还往那群人那边瞄去,心道须要趁他们过来之前让阿成离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嚣张的男子还未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只在那里威胁一个店铺的老板,约摸是看中店里的什么物件要拿走,也不知他说着什么,手里却捏着柜上一个铁秤砣揉捏,花鸢眼睛尖,看清楚了秤砣经他捏拿后,指印便凹进秤砣里去了。
  好家伙,堪比大力金刚指啊。
  “你拿着那祸根子过来,可知道当街持凶器行凶是什么后果,人家打死你都算到你自己头上,衙门也不会替你做主的啊,说不准人家还倒打一耙,逼迫你家里赔偿,到时候你老娘和你妹子,岂不是任人欺辱?快丢出来,给叔吧。”
  “妹子……妹子,叔,我那妹子……冤啊……”那青年说着,神情万般苦楚,仿佛有天大冤屈而不得声张一般,已然是泪流满面。
  “哎,张叔知道,知道!那帮天杀的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叔叹了口气,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从他怀里拿过菜刀,青年僵持了一下,就放开了。
  张叔把菜刀扔到摊子上,架着那青年就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那些人后脚就过来了,见张叔的摊子上无人,一脚把摊子踹飞了去,还冲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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