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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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煞-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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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并不会完美到最后一笔,秦晚从王府出来之前,因拒绝与李郁风成亲,曾绝食反抗,其后害过一场大病,随花洗心出来之后身上一直不大好,诞下花鸢时,差点难产死去,之后的几年,一直汤药不断,终于在花鸢四岁那年,撒手人寰。
  她病入膏肓时,花洗心曾想以《修罗苦心经》的内力,为其续命,然而她乃是身体长久受损,便是注入再多内力也于事无补,她死前,百般安慰夫君,以花鸢相托,便是担心花洗心会一时想不开,另外,她要花洗心答应她,不论出现如何的状况,绝不可让花鸢习《修罗苦心经》。
  秦晚去世后,花洗心伤心欲绝,意志消沉,生不如死,若非有花鸢在一旁,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要抚养,只怕便是要随她去了。
  从此,花洗心收敛起一切感情,专心抚育教导花鸢,真真是当成了命根儿一样疼爱,含在口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谁知,花鸢八岁那年,感染伤寒之症,情况极其危险,汤石无效,连镇里最好的大夫都要他去准备后事。
  你道,他花洗心命运多桀,为世不容,又已经先后失去所有亲人,若是连唯一剩下的女儿也失去,叫他如何才能不生不如死,于是,他犹豫再犹豫,纠结再纠结,还是将《修罗苦心经》的内力,注入了花鸢体内……
  花洗心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道来,其实若是说起来,这些曲折的过往,哪里又是一时半会儿道得尽的呢,不过长话短说罢了。
  “妮子,爹本想舍去一身修为,用内力哺育你的内修,让你平安到达第六重境界,免去爹以前的那些经历,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对不起,原谅爹……”
  因为说了太多话,花洗心有些喘气,而此时,银针已经离他的心脏越来越近了,阵阵刺痛,让他不由的皱紧眉头,言语间断断续续。
  “不怪,若非爹,我早已经死去了……”花鸢细细的抽泣着,幼小的身体一颤一颤,显得那么伤心难过。
  “妮子,你娘姓秦,单名一个晚,本是昭南王的爱女永华郡主,当年你外公最是疼她,虽然后来有了那些事,但也怪不得你外公,你外公是个坚毅信义之人,既然与人定下婚约,就绝不会纵容你娘背信……但他也有宽厚仁德的一面,他将自己的封地治理的井井有条,繁荣安定,贤名在外,若是爹有三长两短,你可以去投靠他,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他不会不管你的……”
  说着,花洗心手摸到怀里,从贴身衣服暗袋里,取出一个质地上乘的双鱼玉坠挂在花鸢脖子上。
  “这是你娘的遗物,你且带着……你外公认得的,爹如今是在劫难逃,看在爹要死了的份上,你另要答应爹一件事——爹昔日作恶多端,今日之事,便算是报应也不为过,所以日后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去打听今日害死爹的凶手是何人,也不准去报仇!这个你一定要做到。”花洗心突然厉声道。
  花鸢泪眼朦胧的看着花洗心,她灵智已开,十分“早慧”,将心比心瞬时明白花洗心的想法,其他的都是假的,怕她去报仇陷于危险之中,才是真。
  但他有这样的用心,花鸢岂能执拗拒绝,而让他不安心?先答应再说吧。
  “是,孩儿答应爹。”
  花洗心这才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摸摸她的头,猛然喝道:“出来!”
  第十五章
  花鸢闻言一惊,四下望去,果然见到洞内深处的岩石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岩石后走出的是什么人?此时太阳渐沉,山洞里光线昏暗,是以,当那人走近之后,花鸢才看清那人外貌。
  对方是一个大约十几岁的黑衣少年,腰间配着长剑,而五官生的俊秀,相貌很是漂亮,花鸢谨慎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喉部,的确是有喉结的。
  花洗心进洞不久,就已经听到洞里有一人轻微的呼吸声,他一直没有说,便是怕惊动了此人,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对花鸢交代,若是惊动了此人,许有一场变故,只怕他没时间表叙,故此他没有发作,定是要等到对花鸢交代清楚才动手。
  花洗心见人出来,掌中聚气,正准备动手。
  “前辈且慢。”漂亮少年笑道:“前辈,莫紧张,晚辈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为何隐藏于此?”花洗心道。
  漂亮少年笑容不变,道:“前辈,晚辈可是先进来的,而你们是后进来的,纵使我能掐会算,也料不到山里这么多山洞,你们会进此间啊。”
  这话貌似有理,但是……
  “若非居心叵测,为何我父女二人进来后,不坦然现身,反倒藏匿起来?”
  少年又道:“眼下,山里不太平,我哪里知道进来的是什么人呢?不过谨慎了些罢了,哪里算得上是居心叵测。”
  花洗心闻言不语,花鸢心中暗道,好个能说会道的少年。
  “噗嗤”少年突然笑了,貌似很开心的样子,他道:“不过,能遇上二位,我倒是非常开心……原本,我进山就是找你们的。”
  花洗心眼皮一抬,道:“找我们做甚么。”
  少年闻声,淡去了笑容,愁眉苦脸一叹,道:“实不相瞒,有人要我来杀你。”
  少年话音刚刚落下,花鸢不自觉的感到身上一阵鸡皮疙瘩,一股寒意袭来。
  是寒意,而非寒风,散发这股寒意的,是身边杀气顿现的花洗心。
  少年也感到了,忙道:“……但是我不会那么做的……”
  刚刚说完一句话,少年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花洗心捏住了。
  方才,花洗心还在花鸢身后,一眨眼却出现在少年旁边,并且捏住了他的脖子,简直是鬼魅一般的速度。
  “哼”花洗心眼睛微眯,冷哼道:“前言不搭后语,当我是什么人,由得了你愚弄么?”
  是了,当年他叱咤江湖的时候,这小子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呢,他何等人物没有见过,岂容这等小子假模假样惺惺作态。
  他缓缓用力,少年被人扼住喉咙,想要解释什么,却连声也发不出来,他面色渐渐发青,以焦急恳求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花洗心,额角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在场,连花鸢都不怀疑,这少年即将死去,她有些不忍,正欲开口,不料花洗心却突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被松开的少年随之蹲了下来,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咳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花洗心吃惊的看着少年,那神色,就像是看到最最不可思的东西,比如一头牛穿着裙子跳舞……不,比那更显得吃惊。
  他讶异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怎么会《修罗苦心经》的内力?”
  这门功夫,与花洗心的家族渊源颇深,其他任何人没有道理能够自行修炼,他为了花鸢的安全,并不打算让这个身份诡异的少年活下去,却在吸取他内力的时候,发现他的内力路数,竟然和自己一脉相承,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那少年,歪过头居然勉强一笑,道:“我本来是个普通人,我爹是个铁匠,我娘是铁匠的老婆,我是铁匠的儿子,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她脸中间有一条长长的疤,将她的脸一分为二。”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他的神色。
  “她说,我可以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可以变得很强,只要我去学一本手札上的功夫,那本手札,其实只有半本,我想,她应该是从你这里得到的吧。”
  “柳飞红。”花洗心喃喃道,有些茫然所思。
  “没错,便是她了。”少年淡淡的道:“我那时候,也不过比她大一点而已。”他指了指花鸢。
  “我不明究竟,见她抬手就劈断一颗大树,的确很是厉害,于是相信了她的话,学了那半本手札,可是后来——嘿嘿。”少年嘿嘿一笑,似嘲似讽。
  的确,对一个孩童来说,这算是很神奇的诱惑。
  如果说是柳飞红,花洗心可以断定少年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和柳飞红之间,确实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而柳飞红曾经偷走过半本记着《修罗苦心经》内功心法的手札。
  只是那半本手札,并不全,缺失了散功的那一部分,如果就那么练,必死无疑,所以他才没有去追回,反而烧了下部的心法,便是后来交给花鸢的,也是口述,让她硬背。
  “那女人蛇蝎心肠。她让我学那半本手札,其实是想害我,你也练过那门功夫,知道是如何恶毒阴损,也知道,只要一旦开始练,就没办法停住,关键是,那半本手札上,缺失了最最重要的部分,以致我积在体内多余的内力无法散去,几乎要撑爆了。”
  花洗心方才扼住他喉咙的时候,便已经探查到这孩子内力混乱不堪,所以知道他说的属实。
  “照你的这种练法,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这个年纪,必然你曾经用过什么方式散过功?”花洗心道。
  少年嗤笑一声,神色却有些愤恨,道:“是了,我曾经给她差点乱棍打死,她说,那样可以帮我散功。”
  花洗心心下明了,在少年内力暴胀的时候,配合特殊的手法击打他的穴道,的确可以散去一些功力,可是,那种方式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未免太残忍了。
  突然,他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少年闻言,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怎么你不明白?哦对了,我刚刚忘记说了,我姓沈,名青愁。”
  花洗心闻言,神色大变:“你不是说,你的父亲是铁匠,你的母亲是铁匠的老婆,你是铁匠的儿子么?”
  少年摇头,面露讽刺,道:“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还在襁褓之中,就被人遗弃了,而据那女人说,我本该姓沈,名字也早在出生之前就取好了,叫青愁。”
  少年话语的重音,落在了“姓沈”二字上,便是希望能提醒什么。
  其实,这里头的一些事情,有些线索是那个女人透露给他的,另一些则是他流落江湖的时候,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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