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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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第9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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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空想像。宋缺确是战略和军法大家,惑敌的手段更是出神入化,骗得人人以为他仍在

    结集兵力动员准备北上之时,在毫无先兆下对海南岛发动特袭,赶跑控制海南的南海派。

    海南岛落入宋缺手上,等若给他取得长江以南海域的操控权,无论是李子通或沈法

    兴的水师,亦难与一直养精蓄锐、保存实力的宋家舰队硬撼。且宋缺要来便来,要到宋

    家舰队临门的一刻,敌人才会惊觉。在整体战略上,占据海南岛是精采绝伦的奇着。

    此事对他的计划利弊难分。李子通或会被吓得龟缩不出,又成趁宋缺在海南阵脚未

    稳的时机,铤而走险,北上攻击他的少帅军,好与李世民大军合对抗宋缺。

    宋玉致柔声道:“爹现在准备对沈法兴用兵,玉致今趟是奉他命而来,嘱你无论如

    何守稳彭梁,待他破沈法兴后与你分从南北循水陆两路攻打江都。照我们估计沈法兴顶

    多能撑上半年,明年春暖花开时,但愿我们可在江都见面吧!”

    寇仲的心直沉下去,他的少帅军能撑上半年吗?宋玉致最后一句话,不但大有情意,

    且含有并不看好他因而有点生离死别的味儿,令他更是百感交集。

    宋玉致垂下螓首,轻轻道:“我很累,你好好保重,玉致走哩!”

    寇仲一把抓着宋玉致香肩,焦急道:“致致怎可以这么说走便走?”

    宋玉致没有挣扎,却有种心力交瘁的麻木表情,淡淡道:“为甚么不可以?”

    寇仲愕然道:“我们这么久没见面,难道除公事没其他话儿倾诉?”

    宋玉致美目流露一丝凄然无奈的神色,柔声道:“你们男人家脑子除争霸天下和统

    一大业外尚容得下其他东西吗?好好保着你的少帅军是眼前你唯一该想的事,玉致对你

    再无话可说,爹要我嫁给你,我就依爹的条件嫁给你,明白吗?”

    寇仲如受雷殛,在剧震中松手挫退,脸色转白,心中涌起万念俱灰的失落感觉。

    宋玉致轻叹道:“若现在是太平盛世,我们偶尔在江湖相逢,玉致或会为你倾倒。

    可惜时地均不适合,还可以向你说甚么呢?自从你向智叔首次提亲,把玉致对你的少许

    好感彻底粉碎,我最痛恨是有条件的买卖式婚姻,偏是出自可让我心仪的男儿之口。寇

    仲你曾设法了解过人家吗?对玉致心内的想法你可有丝毫兴趣?你不能当我是个征服的

    对象和目标,就像江都或长安,视玉致只是战争的附属品。”

    寇仲听得呆若木鸡,扪心自问,他虽记挂她、爱怜她,却从未关心过她芳心内的想

    法,例如她因何反对宋家争战天下诸如此类,只理所当然认为她喜欢自己。

    宋玉致踏前两步,轻纤手,抚上他的脸庞,轻柔的道:“少帅好自为之,不要送

    啦!”说罢凄然一笑,就那么不顾而去。

    火女和水女伏尸谷外,两者相隔达十多丈,可想像当时战况激烈,大明尊教诸人且

    战且逃,两女为保教尊舍命阻截石之轩,在他的辣手无情下玉殡香消。

    两人一路寻去,到半里外再见两具男尸,赫然是五类魔中的鸠令智和羊漠,两人尸

    旁各有一副断折破裂的弩箭机,弩箭撤在四周地上。

    侯希白检视两人的致命伤,下结论道:“确是石师下的手,表面不见伤痕,但五脏

    俱碎,一击致命。”

    徐子陵想起惨死长安的尤鸟倦,点头同意,道:“他们定是奉许开山之命在这里设

    伏接应,为阻挡石之轩而送命。我们分头搜索,半个时辰后再到这处会合。大明尊教的

    人虽作恶多端,可是人死还有甚么好计较的?我们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寇仲呆坐内堂一角,瘫倒椅上,后枕椅背,茫然瞧着上方屋梁,首次为自己过往的

    行为感到深切的悔意。

    惭愧、自责、悔恨一起向他袭来,他的功利心和无知把心爱的人彻底地伤害!

    他只是自私地为自己的信念着想,却从未设身处地从她的角度和立场去为她着想过。

    窗外黑沉沉的云低垂半空,似在反映他颓丧的心情!一股无以名之的伤痛使他身心

    受着万斤重石般的压制,说一句话,动一动,甚至思索他和宋玉致发展到如此田地的关

    系,也要费尽全身气力方能做到。

    他或者可得到她的躯体,却不能得到她的芳心,纵然赢得天下所有战争又如何?却

    永远失去她。这些让他感到窒息的想法,令他觉得无比的孤独。在这一刻,再没有事情

    可使他感到有意义,更无法医治他深心内的创伤。

    自责像无数锐利的尖针刺戳着他的心,彷佛一向强大的意志和自制力一下子消失殆

    尽,浑体软弱无力。

    宣永的声音在入门处响起道:“禀告少帅,荣阳失陷哩!”

    寇仲把“荣阳失陷”四个字在心中念了两遍,到第三遍清醒过来,坐直身躯。

    宣永和洛其飞来到他身前,忧心忡忡的瞧着他。

    寇仲勉强振起精神,道:“我没有事,坐下说话。”

    两人分坐他左右,洛其飞道:“消息刚传来,我们早猜到魏陆会投降,却想不到投

    降得这么快。听说王世充派大将张志往荣阳传信,命魏陆发兵增援虎牢,岂知魏陆竟设

    伏生擒张志和其从人,接着开门迎接李世绩入城。”

    寇仲听得清醒了点,心神转回冷酷的战场处,记起魏陆是荣阳守将,张志则是王世

    充御令有资格传他谕旨者。皱眉道:“管城、荣阳相继不战而失,郑州势将追随,王玄

    应如何应付?”

    洛其飞道:“王玄应怕受敌四面夹击,不战而退,躲回虎牢去。”

    寇仲心忖不知今天走了甚么坏运道,入耳的全是坏消息。摇头叹道:“我最清楚王

    玄应这没用的家伙,绝对没有死守虎牢的胆量和决心。他娘的!我们的行军诈敌大计只

    好提早立即进行,老天爷一向照顾我寇仲,希望他老人家到今天仍坚持不变。”

    忽然间他晓得无论如何伤心失意,也不能让个人的情绪影响他的少帅军,那关乎到

    所有爱护和拥戴他的人的期望和生命。

    若有徐子陵在身旁就好哩!

    两人在小溪洗擢手沾的污渍,心情沉重,不久前火女和水女仍是青春焕发,此刻却

    和鸠令智和羊漠长埋谷外林内黄土之下,对方虽是敌人,心中岂无感触!

    他们搜索过附近方圆近十里的地方,再无任何发现,许开山、辛娜娅、荣姣姣和段

    玉成四人或能成功落荒逃走。以他们的武功,若非许开山和段玉成内伤未愈,纵正面决

    战与石之轩应有一拚之力。

    徐子陵愈来愈感觉到石之轩的高明和可怕,难怪天下正邪两道对他如此忌惮!

    大明尊教经此两役善母莎芳横死,五类魔只剩下一个辛娜娅,伤亡惨重,其进侵

    中原的计划势必大受打击,短期内难以振作。

    侯希白往溪旁大石坐下,仰望小谷上迷人的深黑星夜,叹道:“石师当有安隆助他,

    否则大明尊教的人不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徐子陵点头不语,脱掉马靴,把赤足浸进水内,清凉的感觉使他波动的心情平复下

    来,重新听到谷内秋蝉鸣唱交织的声网。

    侯希白往他瞧来,皱眉道:“青璇究竟到那里去?”

    徐子陵摇头表示无法猜估。

    侯希白问道:“那个你唤作玉成的是甚么人?似是子陵的旧识,剑法非常高明。”

    徐子陵遂向他解释与段玉成的关系,并下结论道:“以前纵使他离开我们,大家总

    还有几分余情,经此一役,甚么余情都要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仇恨。我当然不会恨他,

    他却怕不会这么想,仇恨会像林火般蔓延,直至把一切烧成灰烬!”

    侯希白点头道:“他肯定是个思想极端的人,一但对事物生出定见,谁都没法改变

    他。对我来说宗教只可欣赏不可沉迷,当宗教思想成为一种束缚,人将变成那种思想的

    奴隶。”

    徐子陵苦笑道:“你这番话自己想想便算,万勿说出来,否则必惹起风波。对有信

    仰的人来说,他们信仰的本身已是一种解脱,自其自足,不假他求。”

    侯希白哂道:“真理只有一个,世上这么多不同的信仰,那一个是真?那一个是假。

    唉!这些事想想也教人头痛。”

    徐子陵心忖正因人人信念不同,世上才会有这么多争执。

    侯希白盘膝坐定,闭上双目,道:“子陵打算在这里等多少天?”

    徐子陵想起寇仲,心中暗叹,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见不着青璇,我始终不能

    安心。”忽然心中一动,朝林路瞧去。

    侯希白亦睁开俊目,一眨不眨的瞧着同一方向。

    在星光月照下,石青璇上戴青黑笙帽,身穿乳白紧袖上衣,锦花捆袖,外套乳黄短

    袄,翠绿色披肩,朱色长称,以青花锦带束腰,脚踏尖头履,正扰豪婷婷、悠闲从容的

    回来。

    她没有掩遮玉容,也没改变容貌,步履轻盈,有如来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

    仙子,她手上提着“青丝为笼系,佳枝为笼钩”的桑篮,随着她的出现,小谷仿似立即

    被一片馥郁的香洁之气笼罩包围。

    两人大喜起立迎接。

    侯希白更是看得目射奇光,如非没有笔墨随身,早提笔在美人扇上记录这无比动人

    的一刻。

    石青璇容色平静,没有表示欢喜,没有表示不悦,美目淡淡扫视这两个在家门前的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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