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侠骨香之雪花芙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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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侠骨香之雪花芙蓉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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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屋里两个人打斗的情形忽然发生了变化。一直倒退防守的魏仲明忽然开始转守为攻,大刀阔斧,横砍直剁,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这一下出其不意,一时间倒弄得那老者手忙脚乱,连退数步,怒道:“小子,不要命了吗?”

    魏仲明并不理会,一面奋力抢攻,一面嘴里喊道:“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脱。”那老者愣了一下,道:“什么黄牛黑牛,你胡说什么?”魏仲明连砍三刀,接着喊道:“有疾厉,畜臣妾吉。”那老者微笑道:“少给我故弄玄虚,什么臣妾公公,叫姥姥恐怕也不灵啦。”顺手一掌,正打在魏仲明的肩头。但魏仲明浑然不觉,退后一步,又踏上两步,手里大刀飞舞,嘴里继续喊道:“厉,勿用有攸往。君子吉,小人否。”

    侍茗张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魏仲明本来被那老者玩弄于股掌之中,突然间喊了几句古里古怪的话,就变得异常勇猛。看来那几句话,一定是一种十分厉害的咒语,念起来就会增加无穷威力。听老庄主曾经对公子说起,西方吐蕃国有一种玄妙的功夫,和人动手时念起咒语,就能变得我强敌弱,甚至让敌人失去功力。看来这种功夫是真的。可惜刚才没有留意他都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最后说的好像是“君子脚,小人屁”,这句话可别再忘了,回去好好参详参详,要是钟先生再欺负我,就喊这两句试试。

    钟无期乍听之下也是一愣,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魏仲明的用意。魏仲明喊的这几句并不是什么能增加威力的咒语,而是《易经》中“遁”卦的爻辞,《序卦传》中说:“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遁。遁者退也。”他这样不顾生命危险,拼命缠着老者厮打,并一句一句地喊着爻辞,实际上是在提醒梁辉:我像牛皮绳一样缠住敌人,他一时摆脱不开。这里不可久留,你赶紧带上东西逃走。

    钟无期早就听到窗外埋伏有人,梁辉根本逃不掉,但还是不由从心里欣赏魏仲明。这人虽然武功稍差,但临危不惧,有勇有谋,又能在关键时刻舍身救镖,是个人物。他一面不动声色地观斗,一面心思飞转:怎生想个办法救他一命。钟无期可不愿无故得罪那老者,老者的武功很是了得,到现在仍没看出他的真实武功,自己和他放对虽不至于落败,却也想不出必胜的理由,胜负当在百招开外。凡事都有轻重缓急,自己现在是奉老庄主之命陪着公子散心治病,可不是来江湖行侠仗义的。

    再看那位梁大镖师,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没听明白同伴的话外音,既不上前夹击老者,也不趁机带镖逃走,仍然站在原地呆呆的发愣。

    魏仲明焦急万分,却又不能说破,心道:“梁辉呀梁辉,你这时候可千万不要犯了夜游症。我这把戏只能瞒得了一时,等一会那老家伙厌烦了,你再想逃可就没机会了。”他退了两步,紧舞大刀,瞅机会用脚一挑,半条长凳飞向梁辉,蓬,正撞在他的胸口。梁辉哎呀一声,从梦呓中惊醒,看到同伴披头散发,正和那老者恶斗,忽然间恢复了理智和勇气,提起左手虎尾鞭,就要上前夹击那老者。忽听魏仲明嘴里喊道:“乾上艮下,天下有山。”他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同伴的意思。看看魏仲明,又看看身后椅子上的包袱,一时脸色变幻不定,犹豫不决。

    这时那老者也看出了蹊跷,笑道:“怎么,想要撒丫子嘛。趁早把黄货留下,饶你二人狗命。”魏仲明合身扑上,一面拼命进攻,一面厉声喊道:“梁辉,难道你真要落个人镖两亡不成?”梁辉咬咬牙,一跺脚,拿起桌上的包袱,飞身跃起,直向窗口窜去。

    刚到窗口,似乎听到有人轻声说道:“小心。”陡觉金风扑面,暗叫不好,赶忙锁梗藏头,顾不上观察敌人兵器从何而来,手中铁鞭向上抡起,只听耳根处镗的一声,震得耳朵里嗡嗡响,火星直溅到脸上,再慢一点脑袋就分成两半了。梁辉借着这一震之力,缓住前冲的身形,右脚顺势在窗台上一点,一个跟头倒翻回屋里。

    再看时,窗外空空如也,那人并未跟踪追击,又隐起身形,敢情他只是守在那里防止屋里的人逃走。梁辉知道今儿落入陷阱,走不脱了。把包袱斜系在背上,拾起地下的那根铁鞭,赶过来和魏仲明双战那老者。那老者笑道:“这才对嘛,怎么能扔下好朋友一个人遛?”梁辉也不答话,只管抡圆了铁鞭照着老者搂头盖顶一阵猛砸,恨不得把他打成肉浆。

    没想到他的勇气刚刚恢复,魏仲明却渐渐支持不住了。眼看心血白费,再没有保住镖的可能,魏仲明刚才那股拼劲霎时全消,腰间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浸着血,肩膀挨了一掌的地方如今也疼起来,行动变得迟缓无力。过了一会儿,眼看四周都是老者的掌风拳影,知道合二人之力也远不是对手,再斗下去,徒招羞辱而已。大叫一声“罢了”,嘡啷,把紫金刀抛在了地上,闭目等死。

    梁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魏仲明受了暗算,大喝一声:“老狗,纳命来。”合身扑上,同时一按机关,嗖嗖,两个鞭头激射而出,飞向老者的脖梗和下阴。两人距离很近,几乎是声出鞭到。

    那老者一伸手便抄住下面的鞭头,上身微侧,在闪过上面鞭头的同时,飞起一脚将梁辉踢在空中。人还没落地,就听得两声“哎呀”齐叫出来。一声是梁辉自己喊的,另一声来自门口,却是侍茗喊的。原来老者闪过的那枚鞭头,往后直射向坐在窗边的公子卢有朋。



………【第一回:梅雨洗征衫(3)】………

    其实老者早就可以打倒魏仲明,只是对坐在那边饮酒的卢有朋主仆二人摸不清路数,有些忌惮。看两人的神情气概绝非等闲之辈,怀疑他们是来吃横食的。他一面随手与魏仲明周旋,一面暗中观察,看了一会儿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始终是安坐如山,从容不迫,对近在咫尺的性命搏斗,连正眼都不看一下。老者心里愈加狐疑,越来越觉得像是来黑吃黑的。到后来老者不再看那两个人,只是尽量催动自己的内力,将两掌使得呼呼作响,掌风带得魏仲明的下衣都飘了起来。又使出自己的独门轻功,像走马灯似的围着魏仲明转,都后来魏仲明都看不清他的身影了。他心想,管你是谁,要想伸手,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尽量再说吧。最后梁辉做困兽之斗,老者本来可以轻松把两节鞭头都抄住,却故意放过一个,借此试试对方的深浅。

    眼看那节鞭头直飞向那位公子的后脑,那位公子却浑若未觉,仍然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雨出神。坐在一旁的那个老年仆人,偏头一看,一举手,从袖子里飞出一块纱巾似的网兜,恰好把鞭头网在里面。他从网中拿出鞭头端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好家伙,怎么知了变成铁家伙了?”

    老者一改方才那副傲慢轻浮的神态,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好功夫。高人在此,我却有眼无珠,多有失敬。小老儿适才班门弄斧,可真叫两位笑掉大牙啦。不敢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钟无期看看左右和身后,方才知道对方是在向自己说活,慌忙站起来还礼道:“啊,我还以为你跟别人说话哩。我不姓高,姓刘。原来阁下用的功夫叫做班门弄斧,好,好看,好功夫,好名字。”钟无期连说带比,将老者方才动手用的招数一一比划了一遍,虽然表情做作,但竟然一招未落,且招招逼真。

    老者见钟无期语态滑稽,装傻作呆,竟是走了自己刚才的老路。他老成持重,在没弄明白对方心意之前,不愿随便树敌。心想你装疯卖傻最好,假装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嘲讽意味,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飞龙镖局在两年前借了俺一笔债,今儿个准备一并算清,恐怕飞龙镖局一时还不了那么多,所以替他们着想,先压下这批货,等他们慢慢凑齐了再来交换。你看我这个主意还可行吗?”说完了话,两眼直视钟无期,看他怎么回答。

    躺在地上的两个镖师和门口的侍茗也都看着钟无期。

    钟无期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会不会插手这件事。论理这种劫镖的事大多违背武林公德,归云庄乃是正派武林中最有名望的五大世家之一,遇上了这种事,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但是今天的情形又有些特别。一则老者口口声声说是与飞龙镖局有旧账,似非强拦硬夺,自己不便随意插手他们之间的私怨。更重要的是自己这次出门不是行侠仗义,而是为公子医治疾病。临出门时,老庄主一再嘱托,凡事都要以公子的病为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这件事能不能管得下来还很难说。这老者适才谈笑间将两位镖师打倒,功夫相当可观,自己虽说未必便输与他,却同样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况且屋外还不知埋伏了多少人,功夫强弱也不清楚,让侍茗对付那些手下十九不成。公子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练过武功,身体虚弱,脑子又不大清醒,一旦动起手来,很难保证公子不出什么意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为是。心里暗道,飞龙镖局,不是我归云庄不仗义,实在是力有不逮。

    想到这里,慢条斯理地道:“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觉得怎么处理合适就怎么处理,我老眼昏花,账上的事儿可弄不来。只是你们的账算得不是地方,我家公子这点酒兴可全给你们打消了。”老者知道他无意插手,放下心来,哈哈笑着道:“这个容易,只要公子不嫌弃,小老儿这点俗事办妥,亲自设宴向公子赔罪。”

    老者转身走回来,弯腰把梁辉提起来,嘶啦一声,将包袱从他背上扯下来。梁辉这时只剩下喘气的份儿,哪里还有半分反抗之力?眼睁睁看着那老者将布包放在桌上,一层蓝一层黄地打开,露出一个漆金的紫檀木匣子。匣子上交叉贴着两张封条,上面盖着红印戳,封条外面上着一把大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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