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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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纪-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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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生“哦”了一声,垂头丧气的搬起两座冰雕跟在李无忧身后。

    刚走几步,天空一阵阴暗,不多久,沸沸扬扬的下起大雪,李无忧伸手接了一枚雪片,笑道:“可真漂亮,柳絮吗?一点不像!。”

    两人在雪中走了许久,苏长生见她头上身上落满了雪,一脚浅一脚深的踩在雪地里,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皱皱眉,心里嘀咕一句:“不可理喻!”

    远远望去,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身后跟着三块青罩缓缓移动。

    到了一座山脚,李无忧笑着指指道:“就在那里了。”苏长生顺着她手指望去,山腰处仍是青石,覆着片片白雪,看不出来什么不同。

    李无忧使了浮云术,升到山腰,又转过几处石壁,取下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笑道:“小时候找到的呢,这地方很隐蔽,除了我便只有你知道了,我叫它忘忧洞,不开心了总是喜欢呆在里面。”

    李无忧矮着身子先进去,又接过苏长生手里冰雕摆好,回头道:“快进来!”

    苏长生矮着身子钻进去,才见里面广阔,更像一间屋子。

    李无忧合上石头,点亮石壁上油灯,笑道:“原本这山洞世界里是一个人,现下有两个了。”

    苏长生听她说的辛酸,笑道:“这地方你常来?”

    李无忧点点头,“小时候爹娘总是忙碌,常常不在山上,总是要把我送到萧叔叔那里,我总说自己去,其实都是一个人来这里,那时一年倒有大半年在这里,算是我第二个家了。”

    苏长生喃喃道:“忘忧洞?”看着李无忧湿着头发笑眯眯的模样,心下一酸,张口欲说些什么,李无忧突然道:“我听说人的鲜血有灵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长生“啊”了一声,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绪,想了想道:“有罢?”

    话音刚落,李无忧已咬破手指,将苏长生看地心中一颤,忍不住皱皱眉头。李无忧将一滴鲜血抹在苏长生所做冰雕上,那嫣红的血迹刚抹上去,便透过冰面在冰雕中间汇成一朵红叶。

    李无忧笑道:“果然有灵性!以后这便是我的了。”又在自己所制冰雕上抹了一下“也是我的!”

    苏长生不由失笑,刚才明明有法力波动,显然是她用了道法,倒是会强词夺理。

    苏长生笑道:“那个猪头婆莫说是你的,便说是你自己……”猛然闭嘴,怎么油嘴滑舌起来?

    李无忧也不恼,笑道:“那便是我自己罢!”看看冰雕上的白布,玩味的看着苏长生。

    苏长生红了脸,猛咳了几声。

    苏长生心中跳个不停,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明日我要回家了,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趟?”其实他又哪里想走了,不过是找个说辞罢了。

    李无忧看他看了半晌,面无表情,也不说话。苏长生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无比。

    李无忧轻声一笑,道:“好啊,我明天送你!”

    苏长生不啻从仙境掉入冰窟,听到“好啊”本是满心欢喜,又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心里郁郁的拱手道:“那多谢了。”这下弄巧成拙,不走也得走了。

    第二日,苏长生跟萧万里夫妇道过别,跟萧继之往山下走去。

    出了红枫山,便见前面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立在那里,萧继之“嘿嘿”一笑,也不说话,拉着红衣女子不知所踪。

    苏长生站在李无忧跟前,呐呐半晌,才道:“我要走了。”

    李无忧点点头,看看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只香囊递给她,道:“保重!”

    苏长生接过香囊,见这香囊又老又旧,面上绣着一朵兰花,丝线被磨得只剩下薄薄一层,边上也泛白,捏了捏,里面有东西,正要打开,李无忧一手按住,道:“不许看!”

    触电一般,只觉手上软绵绵,暖暖的,心中又麻又酥,脑中闪电般想起一句:“手如柔荑,肤若凝脂”。

    苏长生点点头,将香囊收起,拱手道别,整整脸色,道:“我会来找你的。”转身走了。

    待身影全然看不见了,李无忧仍站在远处一动不动,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幼时爹娘第一次带自己下山的情景:那个感觉很大很大也很热闹的小镇,在那里买了第一只香囊,吃了第一支糖葫芦,看了第一次戏,虽然进去后也只听得散场前一句:“死生仙鬼都经遍,直作天宫并蒂莲。”小小心思里也不懂什么意思,戏子们脸上既不悲切也不欢喜。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句词跟那几张面无表情的脸连着许多年都一直记得清楚。第二次跟爹娘下山,便见到了他,傻傻的男子。

    李无忧叹了口气,飞身而起,坐在一处崖尖上,呆呆愣愣望着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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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还乡】………

    苏长生离了红枫山,想到回家,心中忐忑,紧张无比。收藏*顶点~小说~网

    一路上用御剑术日夜赶路,不过月余,青铜山已依稀可见,苏长生在镇子外落下,呆立半晌,才往小镇走去。

    一别多年,小镇仍是那般祥和,街上一如既往的嘈杂,杂物横陈,几个孩童跑来跑去,不住相互伸脚递拳,又扭打在一团。镇子上多了几座高楼,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不识,小镇终归没变。

    苏长生上到酒楼二层倚窗而坐,叫了饭菜,从窗口往下细看这从未熟悉的小镇。

    天色已晚,苏长生好不容易才将心情平复下来,深吸口气,下楼结账,往镇西头走去。

    眼前四邻家中漆黑一片,苏长生不由皱眉,见自家高大的青砖房里透出微弱的光亮,一步一步走到门前,伸手推门,手按在门上却不敢使力,屋子里静悄悄,手微微颤抖,终是猛的伸出,将门“吱唔”一声推开。

    眼前一个五旬老者正手举酒盅,满脸惊疑的看着自己,老者身前桌上放着一碟盐水花生,一碟酱肉。苏长生却不认识他,未等询问,那老者已回神笑道:“先生可是借宿?”却是见苏长生做一副读书人打扮。

    里间又有个男子声音传出:“爹,谁?”声音里既有山民的朴实,又有山民的凶狠。

    那老者笑道:“无事无事,是位路过的士人。”

    里间又是一阵抖抖索索的响动,那男子声音急道:“你别伤了身子,我来,我来!”又是一阵响动伴着一个女子低低“嗯”了一声。

    那老者忙道:“你们都别起来了,厨房里还有晌午剩下的不少拌菜酱肉,我还理会得。”

    起身插上屋门,对苏长生招招手,拿起油灯穿过后门,进了后院一间厨房。苏长生心中有诸多疑问,一时又不好询问,随着老者进了厨房。

    两人进了厨房,那老者一边揭开一面竹盖,将里面的拌菜酱肉拿出来,一边道:“先生勿怪,我家媳妇身子重,怕吵到她,咱们就在这里将就将就。”

    苏长生忙道:“老丈客气了,先生可不敢当,小子姓苏。”

    那老者手一顿,道:“先生姓苏?不知跟这里苏家可有关系?”

    苏长生正要问个明白,闻言道:“是远宗,听家里人说这里有一脉远枝,才过来相寻,老丈可识得?”

    那老者面色一喜,忙拱手道:“想不到先生竟是苏家远亲,失礼,失礼,相识,怎么不相识?苏家现在可了不得呢,都搬到京城去了。等老汉温壶酒,咱们一边喝着,一边细说。”

    苏长生放下心来,点点头。那老者生火煮酒,一边道:“老汉叫刘白三,苏先生叫我老刘,刘老头都行。”

    苏长生点点头,“原是刘老丈!”

    不多时,酒菜摆好,两人搬了树桩坐在条案前,吃了几口菜,几杯酒下肚,那刘老丈才一脸怀念神色道:“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老汉现在想起来却还像昨个儿发生的一样清楚。”

    “这又过完年了,算算十六年了都,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哟!老汉家原在离这里不远的白苇淀,虽说离得不算远,却是青州人,我们那地方就在华清、青州、孟州三府交界。”

    “那一年,白苇淀附近遭了蝗灾,眼睁睁颗粒无收,这事经历的多了,原也平常,咱们靠着白苇淀,有鱼有虾,总还饿不死人,就等着霍大人送赈灾粮过来,谁曾想……”说到这里脸上尽是唏嘘。

    “谁曾想过不多久,县衙来人说孟州闹马贼呢,孟州请兵,霍大人领着官兵入了孟州了,这也罢了,又说马贼正沿着孟州往我们那儿逃窜,那一年可真是恓惶!”

    苏长生听到这里,眼前又闪现出山洞种种,不由皱皱眉,道:“小子也有所耳闻。”

    刘老丈点点头,“白泥城太小,容不下许多人,罗县令便下令离白泥城近的入城躲避,又冒着杀头之罪开了粮仓,分给我们这些远路的,让我们各自逃命。那时节天气正热,才有幺儿不久。我抱着幺儿,牵着他娘,拿草绳拉着大子,跟着许多人渡过白苇淀进了华清三阳境,那些官兵待我们一到,将我们船全烧了,又忙忙乱乱的不知赶往哪里,将我们乡人冲得七零八落,等我回过神,竟一个熟脸也不见了,路上又走了几日,他娘生了幺儿体弱,也没好好将养,竟一病不起。”

    刘老丈红了眼圈,落下泪水,抽抽鼻子又道:“那时又没钱买药,好不容易打听到这青铜山上出产草药,急急忙忙赶来,等赶到这青铜山,他娘竟死了。”

    揩揩脸上鼻涕眼泪,“口粮也吃干净了,幺儿才一岁啊,还没断奶,饿的恓惶,不住哇哇大哭,一家老小竟没了活路,老汉没本事,只会抱着两个孩子坐在街上啼哭等死!”

    刘老丈长叹口气,脸上一片崇敬,“那时便见了夫人,夫人不仅人长得好看,心肠也跟仙女一样。”

    指指四周,道:“这里就是老爷跟夫人住过的房子。”抹抹眼泪,笑道:“让苏先生笑话了,老汉想起来就止不住泪。”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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