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阿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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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阿娜河-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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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星期六,等待了一天的王凤仪远远地就看见元钧的车开来了。

  车旁恭侯的司马元钧,一身黑色的英国麦尔登呢警服毕挺、手托警帽弯腰施礼。

  这是司马元钧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穿警服,也是凤仪第一次看见元钧穿警服的模样,真是比穿西装的司马元钧威风多多。

  这英式警服就是漂亮,派克式翻领,软腰带,贴身合体。这是高级警官才佩发的,伊宁城里还是头一份。漂亮的军装配在司马元钧的身上咋看咋美。真是应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老话,凤仪坐在了车上还在美滋滋地想。

  今天的场面是凤仪有意安排的,她要让同事们知趣而退,不要染指于元钧、或对元钧有什么非份之想。

  本来今天说好去影院看电影的,可眼下的凤仪使开了小性,说什么也不愿意进电影院。

  司马元钧爽朗地说:“不看电影就算了,咱们到骑兵团去看戏。”

  汽车一眨眼就到了老满城兵营。怎么回事?天上那么宽阔,地上的路却如此狭窄。

  军营门前值班军官又是黑脸少校罗田才、伤愈归队的罗田才。

  汽车在营门外十几米处停了下来。车上走下了司马元钧和王凤仪。

  王凤仪紧挽元钧的臂膀,拉下紫呢帽上的青纱挡在脸前,她才不想让那只盛世才的好狗看见自己的脸。

  哨兵和罗田才早就认出了来人,一个个挺胸抬头、煞有介亊的行持枪礼。

  元钧威严地说:“把纱撩起来,让弟兄们开开眼!”

  这一下吃惊的是罗田才了:凤眼圆睁、蛾眉双挑的小姐不就是自己打过抓过的女教师吗,能挽着警务处长的膀子四处游逛,关系能一般吗?我算是把麻达惹大了。

  黑脸少校正在思忖呢,只见女妖精走至脸前,抬手就给了罗天才两个嘴巴,总算是还了上次的仇。

  罗田才的脸色太黑,倒没暴出指印,只是两个鼻孔冒出了鲜血。罗田才少校一动不动,依旧保持立正敬礼的姿势。

  司马元钧站在罗少校的面前立正还礼。“少校!回营告诉马将军。你在星期一八点整赶往警务处报到,担任警务处一科中校科长!”两巴掌换来一个中校,硬汉子罗田才的眼圈红了。

  元钧一把扯转王凤仪回到了车上,根本就没想进军营。汽车向市外开去。

  王凤仪不解地问:“你不看戏了?”

  “看完了!你演得多好哇!两记巴掌把我的少校打的鼻血直冒!”元钧越说越气,索性一脚刹住车,跳到了车下。

  “你这个女人也够狠的,上次打断了人家两根肋骨,这次又绕了两个巴掌。象你这种脾气,就该有个人狠狠地治一治。你给我下车来,自己走回伊宁去!”

  元钧可是真生气,‘兄弟同手足、妾乃身上衣’,甭管是妻还是妾,总归是一件衣服,当不了手足之情的。多少年来,中国的男人、军人都是这样想、这样做的。

  本来是想来骑兵旅,借机缓和一下二人间的紧张气氛,不曾想让凤仪演了这么一出。看来要彻底消除二者间的隔阂还须来日。

  待元钧想开了,转身准备上车时。却发现凤仪不知何时坐在了驾驶座上,一脸坏笑望着他。

  还没待元钧抓住车门扶手,凤仪一踩油门,吉普车留下一股烟尘跑了。

  司马元钧一个人索然无趣地转身向市区走去。恨不得抓住王凤仪这个疯丫头狠狠地揍一顿。

  没一会,凤仪驾车归来,看见元钧拉着脸,就嘻皮笑脸地逗元钧:“大哥!大哥!我错了!你上车来吧,星期一我给他赔礼还不成吗!”

  王凤仪停下车,抓住元钧的双手使劲地求饶撒娇。“大哥,咱们去伊犁河边吃饭去吧。我饿了!”两个人重归于好,吉普车让凤仪开得象飞机一样。

  夜里的元钧久久不能入睡,办公室里的灯光直到天明才熄。

  同样,女中教师王凤仪靠在床头亦是久不能寐:司马元钧的形象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难道我王凤仪会真的爱上这个中国男人?

  以自己二十五年女人生涯里。从女人的生理需求方面来说,生活中并不缺乏男人。你何时听说过克格勃里的姑娘是处女?什么时侯听说过苏联训练出的“燕子”是处女?斯拉夫人的词典里何时有过处女的概念。从十六岁时被四名格鲁吉亚空降兵军官夺去贞操开始,凤仪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男人在她身上爬上爬下。但无论怎样凤仪都是被强迫的、非心甘情愿的。漂亮的凤仪躺在床上望着自己洁白的象大理石般的*陷入难堪的往事回忆中……

  十六岁那年的秋天,录取到莫斯科东方大学艺术学院的凤仪,和一群怀揣进入艺术圣殿梦想的姑娘们,一起走进了排练大厅。姑娘们换好了紧身的练功服,排好长队,等待老师们的到来。

  大门开了,进来的是梁赞空降兵学院的毕业学员。这些来自格鲁吉亚的农民子弟们,四人一组,抓住姑娘们就扒衣服。姑娘们尖叫着不知发生什么事,拚命的和扑向她们的野兽厮打起来。大兵们为了完成任务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方式,一掌击昏挣扎的姑娘,很快就完成了组织上交给的任务。排练大厅里,一幅标语赫然醒目:一切为了苏维埃、为了祖国。大厅里挂着的画像里的伟人们用或和蔼、或严厉的眼神注视着大厅里发生的一切。

  长着一副东方姑娘漂亮面孔的凤仪更是获得了更多士兵的青睐,半个月后,凤仪才从学院的医院回到了艺术学院。

  大厅里,除了姑娘们之外,还有二十多名男女教官。

  一部放映机正在播放姑娘们第一次完成作业的影片。讲评到哪一位学员时,哪一位姑娘就得*衣物躺在厅中的大床上,任由教官评点,并在男教官的身体力行下改正其作业时的不足。

  至于女教官在评点学员不足时,面对美丽的学员们则象是看着一具具尸首一样,用手中的不锈钢教鞭不时地在学员们身上戳戳点点。

  一个学期不到,班里就有四名学员被送进了疯人院。

  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里,幸福生活的人民有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还有两位学员居然走上了“自绝于祖国和人民、自绝于党”的不归之路。

  非人的训练、非人的摧残,四年下来,学员们一个个变得性格极为扭曲封闭、不能向任何人说真话的性工具。

  这种利用“性训练”达到“性贿赂”、捞取性之外好处的方法,苏联肯定不是第一个。

  中国古时候范蠡训练指导的西施姑娘不就是成功复国的典型范例吗?但象苏俄这样利用“性”来摧残女性自尊心,大力培养众多为国献身的“燕子”,苏联肯定是远远走在了世界的前面。

  按照凤仪的教官普鲁斯米卡娅的话说:这是为了打消女学员被俘反审讯时,排除应激条件反射最有效的训练方法。

  你想啊!一个女人落到一群男人手中,扒光衣服我不怕、敌人强暴我不怕,请问还有什么方式能使其害怕?能让她屈服?死亡?不!在东方女人的眼里,性强暴可能比死亡更可怕。我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培养姑娘们对俄罗斯的忠诚、对布尔什维克信仰的忠贞。

  四年的训练结果,姑娘们都成了党的驯服工具,都万分感激党对自己的关怀,要不然自己不就成了祖国的叛徒了吗。

  毕业典礼时,凤仪和其它姑娘们一样,滿含热泪对国旗宣誓:胜利属于祖国、一切属于苏维埃。

  艺术学院毕业后的王凤仪又转入到东方大学来深造。

  “莫斯科东方大学”的前期,是一所由苏联政府和共产国际创办的、专门培养亚洲人、中国人的一所非正规学历大学。学制可长可短,课程可多可少,长则三五年、短则二三个月,中国革命的老前辈们有谁不知道莫斯科东方大学、中山大学,有谁不知道中国革命史上的、以“马玛维奇”……王明同志为首的、二十八个半等“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在东方大学学了多少年,才回来指导中国革命的。

  凤仪不明白自己最近怎么了?虽说按照组织要求,接近了工作对象。但心里面却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以前接触的男人大不相同。

  斯拉夫人见了漂亮的姑娘最喜欢说的话就是“我爱你”,接下来就是上床了,直奔主题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是司马元钧从未向自己表白过一句“我爱你”!哪怕是说一句“小姐!你真漂亮”也行。就是这个什么都洠倒哪腥耍烤菏褂檬裁茨Хㄊ沟梦叶云湮薹ǜ钌帷

  难道那一次长长的对视就完成了我们对对方心迹的表白,这就是“心心相印”、这就是中国人的“一见钟情”。妈妈!天堂里的妈妈!告诉我,我是怎么了。

  是啊!凤仪不明白。正是普鲁斯米卡娅的这种性训练的恶果导致了目前凤仪心理的极端落差与逆反。

  普鲁斯米卡娅的性心理训练的基础是建立在对手以暴力手段强行摧毁女性性羞怯、性自尊。为了达到训练目的,必须不断使用性摧残、性强暴来强化这种意识。但受过此种训练的女性一旦在身份、地位、环境得以改变,特别是对手们一旦不是使用暴力手段,而是用正常男女交际方式来追求心仪的女人。这种心理落差就会出现。女性的自尊心、羞怯心理便会本能地潜滋暗长。一旦这种心理恢复到一定程度,便会对从前的训练结果产生严重的逆反。所以说,凤仪从元钧对她的态度的好奇心理的探究,实际上就是一个女孩子初涉情场时的探奇心态。对艾力汗纠缠的烦感,则是对过去遭受性强暴行为潜意识的自卫与反抗,更是一种正常女性理性自尊复苏的表现。

  天快亮了,辗转反侧、彻夜未眠的凤仪索性披衣下床,在房间来回踱着。

  一阵娓婉哀转的歌声从屋里传出。

  天上一颗星,

  照亮我的心。

  地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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