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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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飞行员-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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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她来说还是“禁飞区”。“你们五年内不准谈恋爱,不准结婚,这不是我们不讲感情,这是飞行事业的需要,你们要想飞出来必须这样做。”这是1957年刘亚楼司令员代表空军党委对我国第二批女航空员提出的要求。空军党委的要求她不能违反。因此必须将那份爱恋深深地埋在心里,全身心地投入到飞行事业中去,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做出牺牲。可是她又不想伤害中队长,不想让他为难,她怕他为了她说出更多的“绝对”来。五个“绝对”已经成了大伙儿取笑他的话柄,他除“拉兹”之外又多了一个“绝对”的雅号。经过深思熟虑,她向大队党支部递交了一份申请书,主动要求将自己安排在第三梯队。

       在第二次支委会上,支部书记、大队徐政委给委员们念了俞素梅的申请书:
   
        “大队党支部:

       在国家困难、航材、航油紧张,飞行训练时间大量减少的形势下,分梯次使用飞行训练时间是必须的,我完全理解。我是刚来不久的新兵,和其他五名飞行员相比,各方面还有差距,因此我要求将我安排在第三梯队。”


      政委念申请书的时候,张志敏一直低着头,一贯话多的他,在这次会议上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还能说啥呢,她自个儿非往后进队里钻,犯傻,他有什么办法。说多了还真有人怀疑他的动机了。会议最后决定,姚玉兰和另一位男飞行员为第一梯队,其他两名男飞行员为第二梯队,俞素梅和许雅君为第三梯队。表决时,张志敏仍没开口,当徐政委问他的意见时,他才勉强点了点头。

       自有了“绝对”这个雅号后,他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俞素梅的好话。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他越来越佩服她,她渐渐成了他心目中的偶像。他也是在空军会演时见到俞素梅的,她与许雅君参加演出的节目是《红灯舞》,这位漂亮的姑娘身穿藕红色绸质衣裤,手提两盏红色灯笼,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和着悠扬的旋律翩翩起舞,真如仙女下凡,令观众如临仙境,美不胜收。尤其是当灯光转暗时,只见32盏明亮的红灯在舞台上组成各种图案,画面之美令人叫绝。16名女演员有时分成两队,每队有一名领舞者,她俩不仅舞姿胜过其他演员一筹,而且形象和身段儿也要盖过其他姑娘。她俩就是俞素梅和许雅君。从没追过姑娘的张志敏,看过《红灯舞》后,俞素梅就飞进了他的情感空域。

      如果说初次在舞台上见到俞素梅时是为她的容貌和身材所倾倒,是她外在的美;而今则是被她的敬业精神与坚韧不拔的品质,还有她聪颖敏锐的头脑和一颗温顺善良的心所征服。正是这些内在的美使他折服,使他这位被众多姑娘追逐的“名角”彻底坠入爱河。张志敏得知“禁爱令”解除的消息后,就开始坐立不安,担心金凤凰飞到他人的梧桐树上去。终身大事不能怠慢,他决定捷足先登,采取行动,他琢磨,怎样才能探测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托“红娘”提亲?不行,太俗。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还用得着“中介”?写情书求爱?也不行,太慢,她要十天半月不回信,还不得把人急死,再说写信 不是他的强项;当面求婚?还是不行,太险,万一她当面拒绝了多尴尬,往后怎么相处?别看他飞行时从不拖泥带水,在舞台上演唱也从不怯场,但在爱情的空域里却缺少那股穿云破雾、勇往直前的劲头。不过他智商不低,遇到难题,总能找到破解的办法。就在司令员宣布解除“禁爱令”的当天晚上,张志敏来到了女同胞房间,除许雅君外,其他姑娘都在。那时没有电视,晚上业余时间不是看书唱歌,就是散步溜弯儿。

        “今天上午,司令员把你们头上的紧箍咒拿掉了,你们妇女翻身得解放了。本中队长表示庆贺,特给诸位备了一份薄礼,敬请笑纳。”说完将一挎包各色糖果倒在桌上。刘晓云一见,二话没说,当即目前拣她最爱吃的酒心巧克力。“中队长,这是喜糖吧!新娘子一定很美,像二妹子?刘三姐?还是林道静?她到底是谁?”“谁第一个吃我的糖,谁就是新娘子。”一听这话,刘晓云忙往外吐,可惜来不及了,糖已入肚。不过她不是省油的灯,来了个顺杆爬:“中队长,我就等你这句话了,可不准反悔,来,我们拉钩。”姚玉兰忙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各抓了一大把糖果,嘻嘻哈哈地走了,留下张志敏与俞素梅。“你不会真为送糖来的吧!有事儿?”“我这里有封信,想请你看看,给参谋参谋。”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她没接。“给你的信,我怎么能看?”“是服务队唐副队长给我的,她想和我谈对象。”“这信我更不便看了,这是情书。恭喜你,唐副队长可是全机场最漂亮的、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儿,又文静,工作也好,经常接触中央首长。她能爱上你,那是你的艳福。”张志敏投石问路这一招儿不灵,因为俞素梅早看透了他的心。“可是。。。。。。”“别可是了,这么好的姑娘,你开着飞机飞遍全球,恐怕也难以找到。赶紧回信定下来,免得被人抢跑了,打她主意的人可多了去啦!”俞素梅今晚心情好,想好好逗逗眼前这位情场上的低能儿。“可是,可是我喜欢的不是她。”“我不信。依我看,别说全北京,就说我们机场,绝对找不出能盖过她的姑娘。中队长,我这里也有一些信,还有照片,你也给参谋参谋,关心部属的婚姻大事,也是你们领导的责任。”俞素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来了个敲山震虎。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信件来,也是一些求爱信,多数还没开封。她挑出一封,从中抽出一张二寸照片。

        “你认识这人吧!”她把照片拿给他瞧。“这不是在我们大队下放当兵的文河吗?他一个文工团的蹩脚演员也想吃天鹅肉!”俞素梅笑了,笑红了自己的脸,也笑红了张志敏的脸。“对啦,我刚才忘了问你了,你说你喜欢别人,这‘别人’能告诉我吗,让我给你把把关。”“可是 。”“你今晚得‘可是’病啦。你不是能白话的吗?”“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人家喜欢不喜欢我,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向她表白过吗?”“可是,可是我不敢,我怕碰钉子。”“难道你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了解,非常了解,绝对了解,不了解我咋会爱上她?”俞素梅又笑了,笑得更甜、更艳,平时不大显眼儿的两个酒窝,这时候在她那红梅盛开的脸颊上,分外妖娆迷人。“你就吹吧!绝对了解还这么可是可是的吞吞吐吐,你那股敢冲敢闯的劲头哪儿去了?”这话带有明显的暗示,张志敏读懂了她脸上的文章,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他大声表白道:“我爱的是你!”没等她表态,他猛地将她紧紧抱住,并在她那张布满红云、冒着热气的脸上狂吻起来。在他的热烈拥抱下,她没有半推半就的忸怩,而是全身心地迎合着他。她等待他的爱抚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她需要他的爱、他的情。她浑身颤抖,心快蹦出来了。张志敏与俞素梅的爱情本来就到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程度,只差一层薄薄的、透明的玻璃纸没捅破。现在它一旦捅破了,那深埋已久的炽热爱情就像火山内的熔岩一样喷发出来。

        “咚咚咚”的敲门儿声,敲开了这对沉浸在爱河中的情侣,两人忙整了整有些规矩的衬衫与头发,俞素梅红着脸拉开了房门。“中队长,你们这一帮一、一对红的谈心活动该结束了吧?熄灯号早就吹过了,你们总不能不让我们睡觉吧?”刘晓云下了逐客令。“吹熄灯号啦?啊,都10点多了。对不起三位,本中队长认罚。这个星期日,请诸位去新街口电影院看电影《红色娘子军》。”“拉倒吧,你还是继续看你的‘蓝天娘子军’吧!”姚玉兰调笑道。在姑娘们的哄笑声中,张志敏走出了女飞宿舍,在往回走的走廊里,他轻轻地哼着《拉兹之歌》,不过把歌词儿给改了,将“到处流浪”改成了“不再流浪”。

      张志敏一出门儿,姚玉兰与刘晓云便围坐在俞素梅床前,开始了“无情”的审问。主审是姚玉兰:“你们谈心的时间是1小时38分,你老实交代谈心内容,我们绝对替你保密。”“你们今晚是不是那个了?”刘晓云做了个接吻的手势。俞素梅笑而不答。“你别笑,你得给我们传传经。”刘晓云催促道。她仍然是笑而不答。她的“三笑”激怒了主审官。她下令:“她不招我们给她上刑。”在她的策动下,她与刘晓云从左右两边将俞素梅揿在床上,然后搔她胳肢窝,俞素梅最怕这一手,只好求饶招供。听完她的供述,两位女将全乐了,她们又给中队长起了一个“可是”的外号。

      翌日晚饭后,大队与团直代表队赛篮球。贺铭换上一套深蓝色运动服,脚穿一双白色高帮回力牌球鞋,径直上楼去找张志敏,名义上是邀他一起去灯光球场,实质是去找吃的。那年月供应紧张,啥都凭票儿,而空勤人员享受特供,饭后食堂要给他们发一些糖果和水果。张志敏不大爱吃这些东西,而贺铭特喜欢吃糖,地勤灶又不发,市场上没有糖票儿,也买不到,张志敏就成了他的供应点儿,贺铭三天两头去翻他的抽屉。这晚有球赛,有了找吃食的借口。贺铭进门儿时张志敏已经换好衣服,他的打扮和贺铭一样,这一身是团里发给团篮球代表队员的夏季运动服,背心儿上印有代号与号码,张志敏是11号,贺铭是6号。贺铭翻遍了所有抽屉,一无所获。“你是不是‘坚壁清野’了,我怎么连张糖纸都没找到。”“老弟,你下手晚了,昨天我把我的全部积蓄上贡了。”“谁有那么好的口福?”“当然是她啦!”“俞机长?拿下了?”张志敏笑着点点头。“就靠糖衣炮弹?”“不是糖弹,而是靠“可是”战术,我用十多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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