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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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额度-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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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时中别开眼,左右寻思著话题:“小湘她、一直说想见你,我都跟他说你没空,怎么……你都来了,怎么不上去看看她……”

余时中说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说什么,他怯怯得偷看杜孝之,只见男人的唇角微弯,似乎带著淡淡的笑意。

“我刚刚、”余时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慌了起来,语无伦次得解释著:“只是刚好遇到继先生,他也去看了小湘,他……就真的只是遇到,就、就一起走而已,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小湘啊……”

杜孝之居然真的回答了他七零八落的话:“他跟牟蔚廷关系很好。”

余时中愣了一下,又一股脑儿问了些有的没有的:“那个,我刚才听到,秦先生的未婚妻是,是继……徐媛……”他见杜孝之点头,又问道:“他、他们什么后会结婚啊……”

“你想知道可以问问看,他会告诉你。”

余时中心想张紫一定要哭了,他前几天还对著广告看版嚷著只有小媛女神对他最残忍,花边新闻没断过,却没有一次被证实过,果然是真爱什么的说了一堆余时中完全找不到逻辑的理论,殊不知他的真爱已经被秦先生追走了。

余时中越想越跳跃,丝毫没有察觉身旁的男人正深情脉脉得注视著他,他边思考著国民女神跟继先生是什么关系,心情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已经贴到杜先生的胸前,他想也没想就拉住杜孝之的衣襬,仰头问道:“他们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堂兄妹……”

杜孝之低下头,轻轻含住他的嘴唇。

余时中忡怔不已,也忘了要躲,眼睛睁得雪亮,他看著男人轻柔得封住他的嘴唇,没有深入,而是眷恋似的延续美好的触感,若有似无的,没有参杂一丝压迫感,或是混浊的欲念,轻的像雪花,淡的像柠檬糖,暖的像毛毯,纯粹的好像……初次接吻一般。

余时中不晓得为什么脑海里会冒出这样的感觉,他觉得脑海中一片茫茫,眼前也泛起了雾,杜孝之的脸孔也跟著氤氲模糊,恍惚间,他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像高秀明一样,爱护他,疼惜他,喜欢著他,毫无任何理由。

☆、一三六

为什么呢?

就在这一刻,余时中突然很想问他,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连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他都晓得,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他帮过他,就算可能不是那么情愿,也不求有所回报,但他帮助过的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还反过来欺侮他,逼迫他一个男生交出身体,强迫他和他维持肉体上的关系,逼他像个女人一样羞耻得张开大腿,强迫他承受对于任何一个男生而言都不可能忍受的奇耻大辱。

更何况,他帮的不是别的,他救了他一命。

虽然一开始不是他自愿的,但真的遇到攸关性命的突发状况,他连思考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挺身挡在他面前,他知道他如果不这么做,身负重伤的男人一定躲不过那一劫,即使事后他怕到瘫软在地上一整夜,也因此破了相,,但、但是,又、又不是真的罪大恶极的坏人,他还做不到束手旁观,罔顾一条人命。

他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坏人,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冷血凶残的坏人的话,见到他们母子相依为命,是不会特别礼待久病缠身的母亲,每顿饭他都会让母亲先用完,他才捡剩的吃,余时中外出工作的时候,他会看雇病床上的母亲,甚至有一日晚上他和母亲闲聊的时候,居然听到妈妈难得笑著说了那个男人一句。在余时中的观念里,会尊重长辈的人,怎么样也不会是个大坏人。

当时那个男人硬闯进他和母亲暂居的小公寓时,身上还负著伤,余时中起先只觉得衰毙了,他也不知道男人受了重伤,是到后来男人要他替他包扎的时候,他才察觉男人早就发了高烧,他立刻就慌了心神,因为那个温度已经不是人该有的热度,男人表面上却仍是一脸冷漠的平静,似乎血流不止的人不是他。

余时中立刻妥协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善良过剩的人,但还是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更何况他还是个受了伤的男人。

不过他错了,余时中到后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哪里是受了伤的人,他根本是只受了重伤的恶狼。

他明明是被那个男人咬住喉咙得威胁,连掏出枪管子都掏出来抵脑袋上,才不得不窝藏他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还被逼著让出他的床位给他,每天早晚起床入睡前都得按时替他换药喂饭,他最开始只是人之常情得反抗这种流匪恶霸才干的出来的暴行,他不过是在他烧退后请他离开,就被男人毫不留情得关进浴室里三个晚上,不管怎么摔打敲骂都没人里他,早上再仍出去工作,就是算准了他最牵挂的母亲,肯定又溜回来这栋小屋子,多次反抗无效,他最后一个人窝在黑暗又潮湿的角落直打哆嗦,心里头又恨又委屈,却再也不敢违抗那个把他从浴室拉出来的男人。

余时中打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至少绝对不像是会穿上他身上那套毫不起眼的衣裤的一般人,自从男人入住后,他成天提心吊胆得过日子,深怕有一天会有人挟著刀枪闯进来寻仇。

但这个小地方似乎够隐密,男人养伤的过程中也从来没有外出过,食衣住都交由余时中打点,他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醒来就凭窗而坐,翻著余时中带回来的旧报纸,余时中热好饭,就揣著小碗坐在榻边,一口一口吹凉了再送进男人的口中,他只要张嘴就好了,要不是背景这么落魄,他的胸腹上还塞著两个大血窟,这日子没办法再更滋润了。

他不是没想过要把男人赶出去,或是趁他发烧的时候把他仍到街上,但这个坏蛋过分得很,自己身无分文就算了,还趁著他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父亲留给他的怀表抢走,而且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也不知道藏在哪里,他气得牙痒痒,要不是这个最宝贵的把柄握在他手上,他早就撞著胆子把他仍得远远的,还容得他把他当佣人一样指手画脚。

“没问题要问了,嗯?”

余时中睁著眼睛盯著前一秒才离开他的唇瓣,所有的言语都化为那仅仅一秒钟的凝望,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杜孝之,俊悍而充满男人味的脸孔近在咫尺,那双深色的瞳眸幽黑无底,像只漂亮的黑豹子,闪烁著猛兽才有的蠢蠢欲动,都是同样漆黑又亮丽的眸色,莫名的,和多年前模糊的脸孔叠合为一。

杜孝之见他发怔的痴态,不免又低声说了一句小傻子,并牵起他的手,挟著霜雪飘扬的夜色,踏著稳重的步伐,带著他走进温暖的车厢。

车子发动的前一刻,余时中听见男人低哑的音色,洽如同外头化不开的浓夜,男人缓缓道:“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转瞬间就隐没在引擎奔驰而出的轰隆声。

余时中最近的生活过得浑浑噩噩,很平静也很规律,导致他连今天几月几号礼拜几都搞不清楚,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有时候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却完全不记得自己白天忙了些什么。他的生活变得没有重心,没有目标。

“怎么了,最近没睡好?”

余时中懒洋洋得趴在阳台得墙砖上,嘟囔道:“嗯……是睡太饱了。”

“能睡就是福,不趁年轻的时候好好睡觉,等到我这个年纪,该睡觉的时间睡不著,比什么都折磨。”

余时中翻了一个面,把脸朝向在他隔壁抽菸的男人,他抬著眼皮盯著男人的脸,问道:“温先生,你又不老,还会失眠啊?”

温裕夹著香菸的手指顿了一下,微笑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几岁?”

余时中估计了一下:“三十几吧,不超过四十。”

温裕显然很开心,呵呵笑出了声:“嘴巴真甜,可惜不能帮你加薪,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破坏你对我的印象了。”

余时中又抿了一口红茶,他今天又多加了一颗方糖,却还是觉得不够甜:“真假的,那温先生应该结婚了吧,吗?”

温裕依旧含著绅士的微笑:“很遗憾,没有结成。”

虽然这段时间经常在休息时间跟温先生交换短暂得早茶交谈,跟温先生的关系早不像之前那样生疏,但余时中知道再问下去就不太礼貌了,所以只是溜著眼睛看著他。

温裕也望著他,眼中蕴含著一股浅浅的脉流:“怎么了?”

余时中没办法拒绝他的关心,几乎是不假思索得把心中的事挖出来讲给温裕听。他想著温裕年纪长,见识广,看起来就是很擅长聆听的长辈,平时会上教堂,还会弹钢琴,应该是道德标竿的人物,又不是太相干的人,给他的建议才能客观持平,于是很愿意向他倾诉。

“我不知道,我过去……很恨很恨一个人,但我现在,不知道要不要原谅他。”

他娓娓道来,慢慢得,像在诉说一个记不大清楚的故事:“我有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亲人,如果我不原谅那个我恨的人,我就没办法见到我最重要的人。”

“那个、我恨的人,他……他杀了我另外一个最重要的人,我一直都这样觉得,他还抢走了我的亲人,但我最近却突然听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说那个人其实没有伤害我的家人,他没有杀我的父亲,反而还……对我们家很好。”

温裕见他垂著头不说话了,便道:“你不相信,就去查清楚,你如果不主动,永远不跨出第一步,这样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

他进一步道:“很多时候,用想的觉得很困难,一旦放手去做了,反而就容易多了。”温裕低声道:“这件事困扰了你多少年了,还让你一路从海城逃到北都,是同一件事,对吧。”

余时中抬起眼皮,豪不隐埋得点点头。

“跟著你的心走,小朋友,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让你的后半辈子活在后悔之中。有时候,限制你的不是周遭的环境,不是别人,而就只是你的心。你怎么想的,问问你自己,你心中最想做的,是什么?”

余时中纠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办……”他小声得呢喃:“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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