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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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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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性,和我们希望事情应该怎么样是一样的道理,只是你们更有组织性。”苏子宁摊开双手,神情淡然,“我相信,即便是那些曾经的码头民工,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主动意愿,但就是不会接受强加给他们的东西。以前他们不会觉得这些有多重要,但现在就是他们继续努力下去的动力!”  郑泉默默挺着,还间或点这头,等苏子宁说完,突然坐直了身体,双眼冒出精光,声音低沉:“那你给刘老的信里,又为什么强调非要在社区委员会排除我们军人,才能达到真正的稳定民主!”  呆呆看着面前的军事委员,苏子宁心里暗暗叹息,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你先想好再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和刘老私下有什么,而是放在台面上聊的,立法小组的司法委员钟老也在场。”郑泉语气缓和了些,抬手指了指面前的青年,“你啊,小苏……你什么心思,也许从这两封信里,全能看出来。真是煞费苦心啊……”  “嗯,那你们彼此妥协到什么程度了?”苏子宁反而放开了心怀,笑得很镇定。  “你给了我和刘老各一种看起来复合自己立场的选择,然后又让我和刘老彼此交换妥协,然后实现你的政治愿望?难道我们军人就不是这个集体的一员,就没资格参与民主政治?就应该被民主和政客们玩弄在手里?”郑泉哈哈大笑起来,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  “从亚速尔出发前,周可民和霍谦也问了我这个问题,但我没有回答他们,因为我知道,说服他们和说服我自己的意义是一样,只是一种自我解释。”苏子宁叹了口气,呆呆看着面前的酒杯。  “那你打算怎么说服我?难道我、陈礼文和王铁锤才是那种玩弄权力的军阀吗?”郑泉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越发觉得这个小青年比自己想得还有意思。  “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子孙后代。”苏子宁脸色一沉,抓起酒杯就全部倒进喉咙,浓烈的玉米酒刺激着感官神经,猛烈咳嗽着,脸都涨红了,“郑大哥,你和陈队长他们的为人如何,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但是,我们能活多少年?又能保持本色多少年?你能保证几十年后,军队领导人还会如您一样大公无私吗?!”  郑泉一愣,手里的酒杯迟迟没有放下。  “如果成长起来的新一代民众,他们习惯着或者被迫习惯着这种规则,那他们会不会把军队当成一种政治资本去疯狂追求?”苏子宁被玉米酒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边说边在咳嗽,“如果有一天,我的孙子,或者是其他人的子孙,指挥着军队控制着整个国家,甚至用枪指着您的后代子孙的头,您还会如此自信自己现在的选择吗?就我所知,人格是没有遗传保障的。”  郑泉放下空酒杯,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包间一侧墙壁的窗户前,推开窗叶,静静看着远方水光粼粼的河面,若有所思。  “我们就是垦荒者,我们丈量土地、建立家园、传授农耕技艺,就是想让我们的后代安心富足,能够开出更多的好地,种出更多的庄稼,过得更快乐。而不是给他们埋下一颗偷偷藏起来的地雷,让他们有一天倒霉踩响。”苏子宁终于从酒精的热辣刺激中恢复过来,也站了起来,“军人干政的历史,不光是抵制外部敌视,更是对内部民众的潜在不信任,这种不信任会一代代积累。”  “军人参政,只要实现制度化,一样可以发挥更好的国家建设作用,可以避免你说的那种情况。”郑泉回过身,这次的内心不再是一种轻视,而是郑重其事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民主政治的稳定,难道不是在于制度化,透明化吗,我们曾经的社会改革也在证明这一点。”  “是的,制度化确实可以做到尽可能的约束一切不利因素,但这不能证明军人参政就是合理的。因为民主制度本身,就是一种尽可能的权力分享机制。”苏子宁笑了,指了指自己,“郑大哥,如果我要求在平时也掌管一支军队,甚至战争爆发时也指挥一支军队,您会同意吗?也许您会说我瞎参合吧。”  郑泉又一愣,似乎明白了一些。  “武器与军权!掌握一个国家最暴力的机构,就是制度赋予军人的最大政治权力,也是军人最擅长的一面。军人获得军队指挥权,官员获得行政管理权,议员掌握立法监督权,都是民主制度下的权力分享原则。军人其实并没有被排斥,本身就是制度的一份子,和政客议员们一样,各司其职,共同构建我们的民主制度。遵守这个权力分享原则,制度和规矩才能更强健,才能真正保证我们的生活不至于有一天乱了套。只有政治诉求的民众,可能仅仅只会从自私的角度表达自我,但有政治责任感的人,应该懂得分享是多么的宝贵。”  说完,苏子宁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军事委员郑泉还在沉思。关上门的瞬间,苏子宁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屋内,良久,郑泉才长叹一口气。  



………【第七十一章 前兆】………

在自比“华贵而雅致”的东方民族眼里,西洋蛮夷之所以为蛮夷,也许最大的不同也在于思维表达模式上后者太过于“粗鲁”,比如说直白。换到人格与政治层面,大概就是两种既然不同的信仰价值观的差异。  无论我们怎么强调现代民主主流意识中存在着若干“原则”,但不可否认的是,西式民主意识的直白性让东方式思维一直感觉很别扭。要让东方式思维去解读和认同西式民主意识中若干“原则”,确实要花费颇大的心思,甚至永远都会有一种隔阂。  在以耶稣基督为主流的西方信仰世界里,人生来就是有罪的,这样的人性伦理从西方人出生开始就刻印在生活中,成为了西式民主的原则基础——人是不可信的,你,我,大家都是自私的罪人,所有人一辈子都在为了赎罪而努力。防范与制约,成为了表面上极为合理正常,且能接受的民主原则。  但这个原则的人性伦理基础显然和东方式人性伦理观是背道而驰的。《三字经》的开篇第一句,即是“人之初,性本善。”非善,是遭到社会排斥与敌对的,于是羞耻成为了东方式人性伦理的核心。  如此极大的冲突性认知,让我们很难接受这种“天生有罪,人性互不信任”的看法。无论何种传统思想文化,大公无私与自觉永远是东方式人性伦理中反复强调的内容,对于彼此监督防范这样的话题实在是难以启齿。  忏悔论与羞耻论,成为了东西方人性伦理与信仰价值观的沟壑性差异,也最终导致人格发展与政治道路上的不同走法。  ·  写完最后一笔,苏子宁缓缓合上日记本,嘴角已经是一抹自嘲的微笑。  坐在身边一直未出声的袁欣艺,也从头到尾看完了苏子宁这一番文艺青年般的“自说自圆”,也跟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就不信你昨天晚上会照你写的这样给郑泉说,会被人恨的。”袁欣艺微微咬着嘴唇。  “所以我换了个角度,我把防范说成监督,把制约说成分享。呵呵,只能用大家能接受的方式去说服他们,而不能成为整个委员会的公敌。”苏子宁丢开了笔,舒服地抱头靠在了椅子上。  “苏子宁,今天上午杨雯雯、夏秋喻找我了,说想大家一起办个服装设计与奢侈品牌公司,专门针对欧洲的上流社会。杨姐自己出大头,但自己只占三成股份,其他股份大家平分,而且只限于我们几个人。”  袁欣艺小心翼翼地说着,既充满兴趣又隐含担忧。  “哦?全独资啊,杨大姐果然能人也,估计她前段时间赚了至少两万西班牙银元吧?”苏子宁笑呵呵地望着天花板,颇为感慨,“就连那艘雯雯号,也算是她的私人财产,真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呢!”  “你说,会不会引起大家的反感?”袁欣艺有点紧张,“听说工业部的内部,这几天就因为有人企业股份私有化而产生争执,甚至还发生了打架。而且,不知道这样的公司应该找谁去申请。”  “哼!他们反对个屁!这些钱可是姐自己辛苦挣来的好不好!关他们屁事?”  客厅的大门被人踢开了,只见杨雯雯一身自行设计的、漂亮的宫廷样式汉服站在门口,两道柳眉竖起,双手叉腰,看起来颇为冷艳。  “哈哈,有人偷听!”苏子宁毕恭毕敬地将财大气粗的杨雯雯迎进客厅,一副店小二的样子,“不知杨雯雯小姐光临寒舍,是打尖还是住店?”  “怎么一回到曼哈顿就变成**了?那个叱咤风云的美国苏议员去哪儿了?”杨雯雯丢开自己的小坤包,大大咧咧地做到了长椅上,然后盯着眼前两位相处了数月的伙伴,露出认真的表情,“别人怎么做我不管,我只是想集中下大家的智慧,一起做点事,不然这趟17世纪就白来了!”  “嗯,我没意见。不过我可没任何本钱。”苏子宁摊开双手,撇了撇嘴。  “又没你的事,我是问袁欣艺。”杨雯雯翻了个白眼,一边的苏子宁赶紧闭嘴了。  “可是杨姐,我也没本钱的。”袁欣艺也露出尴尬的表情,还偷偷看了眼苏子宁。  “你怎么没本钱了?别忘了上次在欧洲的那些衣服,都是我们三个联合设计的哦,所以了,我赚钱里面也有你们的功劳啦!我和夏秋喻说好了,第一笔资金,算是我们三个共同注资的!”杨雯雯笑弯了眉,目光一直不停地在苏子宁那苦逼的脸上扫来扫去,“苏子宁,你不会反对吧?”  我?我能反对啥?苏子宁轻咳一声,算是很识趣地保持了默认。  闲聊之际,小护士夏秋喻也跑来了,于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就在苏子宁家的书房里张罗开了,弄得苏子宁只好独自出门溜达。  ·  没过几天,一场轰动全社区的事终于发生了。董久楠领导的城建队发生了分裂,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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