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和他的伊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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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达姆和他的伊拉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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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萨达姆要求叔叔给他找来最破的衣服,换下自己的长衫,在头上还扎了头箍,肩上搭着破烂的黑头巾,用泥土将鞋子弄脏,之后,告别叔叔上路了。临走前还借了一把小刀,他对叔叔说:“路上这把小刀也许用得着。”
出租汽车停住了,萨达姆要求司机朝萨里赫。巴格达的一个郊区方向开,到了那里,他就可以到提克里特去了。从前面的反射镜里司机看到他的模样和装束,起了疑心,问道:“你在巴格达做什么事?”萨达姆用乡村人的语调回答说:“叔叔,我在巴格达做工。”司机越发感到奇怪了,说:“你做工还乘出租车?”萨达姆回答说:“你说得对。我在萨里赫地区有亲戚,但我记不清他们的住址了,因而我只能乘出租车去找。”司机说:“孩子,我送你去公共汽车站吧,你可以从那里乘公共汽车去萨里赫,这样,你可以少花些钱。”萨达姆付了车费,登上公共汽车,来到萨里赫地区。
到了萨里赫地区,萨达姆环视周围,辨认从这里步行去提克里特的小路。 
                  
 受伤的骑士(中)
 时值冬天,道路两旁的田野在夕阳照射下显得黑糊糊的,寒冷的夜幕就要降临了。由于长途跋涉,萨达姆感到伤口阵阵剧痛。突然,从附近田野里传来马的嘶鸣,萨达姆立即跑过去,但在马的身旁没有主人,等了一会儿,马的主人——一位农民来了。萨达姆主动向前打招呼说:“叔叔,我想买这匹马,你卖吗?”农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是的,我卖。”农民要价17个第纳尔。萨达姆付了钱,跨上马,朝河对岸奔去。
萨达姆买了一些面包和椰枣充饥,给马匹买了一些大麦。
萨达姆从太阳初升一直跑到夜幕降临时才歇脚,因为夜间走路随时都会碰上检查站,他又没有身份证,这是很危险的。
第一夜,他敲了一家阿拉伯牧民的门,说:“兄弟,今夜我做你的客人了。”一连几夜都没有睡好,这一夜,萨达姆睡得格外香甜。天一亮,他继续赶路。第二天晚上,在路上没有碰到人家,只好在路边过夜。他牵着马的缰绳,倒在地上便睡,直到天大亮。第三天晚上,他还算走运,在萨米拉附近一家游牧民的帐篷里过了一夜。那天晚上,这家正举行婚礼,他饱餐了一顿羊肉。黎明后,他将破烂的头巾裹在身上,骑上马,在太阳升起前穿过萨米拉,继续前进。
路上,他见农民卖西瓜,买了几个,同马一起分享。
太阳西下时,萨达姆来到位于萨米拉和杜尔中间地带的杜尔南洼地。他已精疲力尽,这时寒风刺骨,有如皮鞭抽身。突然,他发现两辆汽车正朝他开过来,车灯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不能停留,便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迎上前去。他听到有人喊:“站住,否则我要开枪了。”萨达姆明白,这是政府的汽车,他不得不停下来。尽管如此,他还是设法拨转马头,想向附近的山丘跑去。但马劳累过度,不听使唤。不一会儿,两辆汽车驶到跟前,冲锋枪对准了他的胸膛。
他自我安慰说:“也许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必须沉着,直到最后一刻。”他将头巾放在腿上,掩盖绑在腿上的纱布,镇定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车上一位军官问道:“喂,小孩,你为什么逃跑?”
凭着他的机智和聪慧,萨达姆立刻明白了他们不是冲着他来的,于是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你们为什么将枪口对准我?”军官说:“我们在这里伏击逃跑的人,你是否是被派来探路的?”萨达姆更加坚定地说:“你不应该将枪口对准我,因为我不是罪犯,你对我的怀疑也无道理。你最好证实一下我的身份,将我带到警察局去,我将带你们到我家去,了解我是做什么的。”
警官说:“那好,把你的身份证给我。”萨达姆依然镇定自若并以嘲笑的口吻说:“哎呀,我们游牧民不到城里去,带身份证做什么。我们生活在这个地区,用不着身份证。”警官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是啊,现在事情很清楚了。”萨达姆有点讽刺地问道:“哎呀,什么清楚了,把我带到警察局去吧!”一位警察朝他走来,对他说:“孩子,走你的路吧。但你要对我们发誓,如果在路上遇到行人,不要告诉他我们在这儿。”
萨达姆跨上马,头也不回地朝河对面的一座小城市杜尔飞奔而去。
夜里11点,他穿过4年没有去过的杜尔城的街道,在经过警察所时,突然发现自己与站在门前的警察相遇。萨达姆顿时头上冒出了汗,忐忑不安,要想退回去已不可能,现在该怎么办呢?他决定用老办法对付:闯过去。于是他勒紧缰绳,朝着警察所门前的警卫迎去,并向他们问好。警卫措手不及,反而恭恭敬敬地向他敬礼。他闯过警察所,来到河边,发现那里的咖啡馆主人没有变。他下马问道:“大叔,渡船在哪儿?”咖啡馆的主人用手指了指另外一个人。于是萨达姆走上前去对他说:“大叔,我和马要过河,给您,这是船钱,半个第纳尔。通常是50费勒斯,1个第纳尔等于1000费勒斯 ”船主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无精打采地说:“我不能摆渡,夜里不允许。难道你没有听说戒严吗?”“大叔,给您,这是一个第纳尔。”“大叔,这是一个半第纳尔。不,这是……”船主还是坚持不肯摆渡。
萨达姆不想再多付钱了,怕引起怀疑。他一个人步行至河边,站在那里思考片刻:必须有三个身强力壮的人才能将渡船抬到河里,他该怎么办呢?天亮前,他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就会遇到危险。他看了看心爱的坐骑,而后又眺望河对岸。夜漆黑,只有天上的星星在闪烁。只剩下几个小时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松开马缰,亲吻马的前额向它告别,让它去经受命运的考验,而自己也将去碰碰运气:游过河去。
没有其他选择。他脱下衣服,用头巾包好,顶在头上,用一根绳子系在脖子上,将小刀放在嘴里,用牙齿咬紧。深夜,河水刺骨,大腿上的伤口剧烈疼痛,这是常人所无法忍受的。他不知哪来的这股勇气和力量,忍着伤口的疼痛,迎着风浪,向河对岸游过去。
底格里斯河河面宽阔。头顶上的衣服被水浸湿后变得越来越沉重,加上伤痛,萨达姆不止一次地险些掉到河底。但他求生的意志非常坚强,他拼命地反抗、挣扎,不让自己沉没……
要不是他的脚板踩到了河底,他就准备用衔在口中的小刀去割断系在脖子上的绳子,丢掉衣服,减轻压力了。河水越来越浅,距河岸不远了,他终于战胜了死亡,求生的欲望获得了胜利。他将头露出水面,呼吸着深夜的凉风。从附近的田野里传来狗吠声。不一会儿,他裸露着身体,浑身颤抖地站在岸上,就像一只小鸟刚刚被一阵狂风暴雨袭击过后跌落在地上一样。
他躲在岸边,粗声喘气。他想不能裸露地在岸上行走,于是立即穿上湿淋淋的衣服,疾步朝前走去。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土房,便走过去敲了敲门,不请自入,这是乡村的一种风俗。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近五十的矮个子妇女,穿着一身黑衣服,脸上刻着绿色的花纹。她一见这位浑身颤抖、穿着湿淋淋衣服的不速之客,又是深更半夜,立即大喊道:“罪过,罪过。打死他。”从屋子里面走出一位男人,手持木棍,照着萨达姆的头就要打。萨达姆对男人大声喊道:“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你们不是阿拉伯人吗?难道你们见过有阿拉伯人这样对待阿拉伯人的吗?”说完,转过身,想出去。但是这家男主人醒悟了,不让萨达姆走,执著地要他留下。  。。
 受伤的骑士(下)
 他们点上灯,帮萨达姆脱下湿衣服。一见萨达姆里面的衣服很整洁,不像外衣那么破烂,女主人不由得感到吃惊,用怀疑的眼光注视着他,并机智地对萨达姆的外表评论说:“孩子,这是真主的意志,是真主让你外面穿破烂衣服的。”萨达姆不便解释,只是简短地回答说:“是的,啊姨。”
萨达姆很快恢复了元气。他想穿上烤干的衣服离开,却发现绑在腿上的纱布不知什么时候在路上丢失了。这家男主人看见萨达姆腿上的伤口,向女主人递了个眼色,好像明白了一切,问萨达姆:“你到哪儿去?”萨达姆回答说:“回家去。”“事实上,你并没有受伤,刚才你还对我们说过你是游泳过来的呢,你准是遇到了什么灾难。天亮前,我们不让你走,以便了解你的真实情况。”萨达姆一听,心想:“我豁着性命进行斗争,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由这个老太婆将自己送交警察局了吗?”于是,萨达姆镇定地说:“是的,我在家族中犯了滔天大罪,他们正在追赶我。天一亮,他们可能到这儿来,将我打死。难道你们愿意受牵连吗?你们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让我走吧。”他们一听,异口同声地说:“孩子,现在你走吧。”
五更时,萨达姆独自一人上了路,朝欧威纳特小学方向走去,因为他在巴格达期间曾听说过他的舅舅伊德海姆在小学当门卫,但他并不认得去这所小学的路。找来找去,才突然发现小学门前挂着的牌子。他敲了敲门,伊德海姆从里面高声问道:“谁?”萨达姆回答说:“我,我是萨达姆。”伊德海姆听出了他的声音。
伊德海姆打开房门,见到萨达姆后悲喜交集。但萨达姆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快回家去吧。我走这条路,你走另外一条路。到了家附近,要注意观察,因为警察可能袭击我们的家。我在家附近的丛林里等你,如果我们家遭到了袭击,我将立刻离开,到另外的地方去隐蔽。”
伊德海姆对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完全了解,他仅了解到发生了暗杀阿卜杜拉·克里姆·卡赛姆的事,萨达姆告诉他:“我参加了暗杀事件。”
伊德海姆回到易卜拉欣——萨达姆的叔叔,他母亲的丈夫的家里。叔叔见他这时回来,大吃一惊。伊德海姆告诉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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