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政要的最后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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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政要的最后岁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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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份,张静江在美国纽约病故,消息传来,陈果夫又是一阵感伤,不禁想起当年在上海办交易所时两人亲密相处,大革命时期两人过从甚密的情谊,便勉强支撑起床,写了一篇《纪念静江先生》的短文,交《中央日报》发表。不久,他的好友赵棣华、张简齐、俞松筠等相继谢世,更添几分惆怅,不觉有一种“杜曲晚耆旧,四郊多白杨”的感觉,他感到死神也在慢慢向他逼近。
  陈果夫虽然躺在病床上,但还是比较注意大陆及海外各方面的情况的。12月,他得知大陆方面召开中医药会议,很是高兴,当晚便在日记中写道:“###各方对此似比吾人在京时更为重视。”这在当时海峡两岸严重对立的情况下,应该说是难能可贵的。
  这年年底,陈果夫完成了回忆录之一《苏政回忆》,他似乎松了口气,自觉精神状态还好,准备到了第二年,再写其他方面的回忆录。
  12月31日,陈果夫坐在床上静默沉思,很多往事都涌上心头。每年的最后一天,他总有回顾一年工作的习惯。这一年,他似乎感慨更多,不仅一年中所做的各种事浮现眼前,而且一生中的各种经历也涌上心头,回首往事,他给自己做了一个大概的总结,认为他自己在很多方面都做到了超凡脱俗,主要有以下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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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魁陈果夫(3)
(一)住繁华都市多年,未尚入妓院、舞场、赌场之类,为无聊之消遣。(二)管钱终始不将钱作为私有,或为金钱所管,反之,愈不爱钱。(三)读书未尚为书本所囿,或自以为知足。(四)管人事不作弄人,不私于人,更不自用私人。(五)做官未尚作威、作福,营私或运用政客,作固位之想,及幸进之图。始终保持平民本色。(六)接近商业工作,自己做到不做生意,不与人谈私利。(七)办党务不作植党之想,办教育亦然。(八)生病能摆脱烦恼,始终抱乐观与进取之心。
  客观地说,陈果夫为自己所作的这个总结,有些还是公允的,如第一条、第八条,陈果夫基本上是做到了。但其他各条,却是自欺欺人,不爱钱吗?不植党吗?不作威、不作福吗?不作固位之想,没有幸进之图吗?陈果夫的一生为此作了最好的注解。
  1951年1月22日,陈果夫由台中市迁往台北市,住青田街一幢公寓楼。到台北后,延医购药比以前方便多了,这对医病确实有利;但来访客人却比以前增多,这又不利于病人的休息。而且台北是整个台岛的政治中心,陈果夫处于政治失意中,觉得不可像在台中那样说话随便。一天,有位来客开玩笑说:“台中天高”,陈果夫马上接道:“皇帝远!”这一幽默的对答,曲折地反映了陈果夫在台中的自由心境及在台北的谨慎处世态度。
  6至7月间,台北天气酷热无比,处于病中的陈果夫觉得十分难受,每天只能起来一个小时,时间稍长一点便不能支持,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床上;体温总在摄氏38度左右;浓痰越来越多;心脏逐渐减弱,医生吴迪、林茅生商定用PAS,一面服用,一面由注射器输入,每针药水为10cc。但初次仅打2cc,注射约3刻钟后,咳嗽时感觉味苦,可见已入空洞;两天后,注射4cc,但10分钟后,引起剧烈咳嗽,吐出大量苦水苦痰,陈果夫几乎喘不过气来。
  8月18日,经医生用X光拍照,证实结核菌已侵入右肺,并由右肺侵入血管,再由血管侵入脑后,其生命已处于垂危时期。陈果夫知道时日已经不多了,一种“日觉死生忙”的感觉悄然升起。虽然他已走到死亡的边缘,但他依然关心着台湾的政局,还关心着国民党的前途。他将自己经过长期考虑的对国民党、对政府、对社会、对人生的意见集中起来,挣扎着坐起来,由人搀扶着,写于纸上,名曰“诤谏之文”,派人呈送蒋介石,以表明他对国民党、对蒋介石的一片忠心。
  8月25日上午,陈果夫病势急转,体温骤然增高,口中发出呓语,到下午2时后,便进入昏迷状态,体温高达40.5度,医生匆匆赶到,进行紧急会诊抢救,终不能使之好转,延至下午4时52分,陈果夫溘然长逝,享年60岁。
  陈果夫年岁不高,便在愁思重重而又强作欢颜的复杂情感中离开了人世。在他60年的岁月中,在他从家乡吴兴出发到台湾海岛的人生轨迹中,他对于自己的国家无疑是做了一些好事的,如在辛亥革命中,他积极参加反清斗争,作出了自己的贡献;抗战时期,他主张抗日,主张国共合作,为时人所称道;在主持苏政期间,他治理淮河,整治民风吏治,多少对人民是有益的。但陈果夫把自己绑在了蒋介石的战车上,顽固地###反人民,为维护蒋介石的统治尽心竭力,到头来,不仅不能有所成就,相反为蒋介石所抛弃,这是陈果夫所未能预料的。蒋介石虽然对陈果夫已不再信任,但人已经死了,也得敷衍一下,以安抚其他在台的CC派人物以及一些国民党###。于是,蒋介石于26日、27日两次到存放遗体的极乐殡仪馆吊唁,他望着陈果夫的遗体,脸上现出哀痛的神情,几度鞠躬,似乎要陈果夫的在天之灵对他予以原谅。同时,蒋介石还送来了亲笔写的“痛失元良”的挽额,可谓是仁至义尽。
  蒋介石还觉不尽满意,9月15日亲自颁布了所谓“褒扬令”,称陈果夫“资性弘毅,志行纯笃,缵承革命家风,效忠三民主义,越四十年如一日”。同时,对他生前加入同盟会,参与武昌起义、讨袁、北伐、抗战等一一历数,对他办黄埔军校、主持淮河水利、匡维礼俗、研考卫生、改革地政、倡导合作等一一称道,认为“卓著勖勤”、“均彰懋绩”,特别刻意表彰他“对于###倡乱,尤能烛识机先,悉力防杜,冒险犯难,弗渝初志”,以期借陈果夫之死,在台湾岛内掀起###声浪。
  

党魁陈果夫(4)
陈果夫的墓地选在台北市郊观音山西云寺右侧一块山地上,这里草木葱茏,四季常青,是十分理想的地方。但陈果夫生前却希望埋骨在他的桑梓之地——吴兴。他十分喜爱自己的家乡,他曾写过一首名为“故乡”的诗,诗云:
  我希望我的故乡,山河无恙;
  我希望我的故乡,人文发扬;
  我希望我的故乡,腥膻洗尽,
  从此无人敢侵略;
  我希望我的故乡,爱我如慈母,
  不让我飘泊他乡,
  我爱我的故乡,
  我永远不离开我的放乡。
  诗行中,跳跃着陈果夫爱故乡的乡心;诗韵里,寄托着他爱故乡的乡情。可现在,他却离开了他的故乡。秀丽的观音山和浩翰的太湖虽然都是中国的锦绣山河,但茫茫的海峡却将它们隔成两个天地。尽管吴兴已是山河无恙,人文发扬,腥膻洗尽,无人敢侵略,而陈果夫只能埋骨异乡。
  1951年11月4日,陈果夫灵柩在观音山墓地举行了安厝典礼,鼓乐声中,一代特务政治的始作甬者就长眠在这里。
   。。

和谈代表章士钊(1)
1949年,中国革命和反革命的决战已进入最后关头。从1948年9月到1949年1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成功地进行了三大战役,消灭国民党军队150多万,解放了东北、华北、长江下游以北的广大地区,蒋介石的主力部队丧失大半,国民党南京政府的覆灭已成定局。
  在国内形势急转直下的情况下,蒋介石不得不宣布下台,由南京飞往他的老家奉化溪口,将政权交给副总统李宗仁代理。
  李宗仁上台后,根据形势的变化,表示愿与中国共产党举行和平谈判,并为此作了一些准备。1月24日,李宗仁正式公布了国民政府赴北平谈判的代表名单,准备中共一旦同意,代表团随即启程赴平。
  对于李宗仁的和谈要求,中国共产党表示欢迎,但对谈判代表,也提出了一些看法。1月25日,中共发言人发表谈话,对国民党谈判代表中的彭昭贤予以挡驾。中共发言人说:“彭昭贤是主战最力的国民党CC派的主要干部之一,人们认为是一个战争罪犯,中共方面不能接受这样的代表。”
  中共发言人的谈话传到南京后,李宗仁坐立不安,十分紧张。中共既然不欢迎彭昭贤,那么必须另行改换,换谁呢?李宗仁又为难了,他将国民党中的高级官员一个个排列,一个个审视,觉得都不合适。他知道,所派代表,既要为共产党欢迎,又要能代表国民党的利益,偌大个南京城里,如此庞大的文臣武将队伍中,竟无一人能担当此任。
  李宗仁前思后想,绞尽脑汁,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正着急时,他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人,认为这个人再合适不过的了,而此人不在南京,正居上海,于是李宗仁即乘上专机,直飞上海,亲自登门请将。
  使李宗仁无比欣喜,并亲自登门约请的这个人是谁呢?他就是国民党立法委员章
  士钊,字行严,号孤桐。
  章士钊1882年出生于湖南,早年与黄兴创建华兴会,参加反清斗争,后到日本、英国学习法律;辛亥革命后回国,任同盟会机关报《民立报》主笔。1912年任中央参议院议员。1913年参与讨袁的二次革命,失败后亡命日本。袁世凯死后,回国任众议院议员;护法时随孙中山南下,任广东政府秘书长,并作为南方代表之一,参与南北和谈。1924年,章士钊又北上,投靠段祺瑞,当上了段祺瑞执政府的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1926年“三一八”惨案时,因不支持学生运动,成为学生攻击的对象,旋而下台,改任北京政府秘书长。抗日战争时,章士钊在重庆任第一、二、三届国民参政员。1948年当选为立法委员。由于章士钊是湖南人,平时又爱广交朋友,因此与中共主要领导人毛泽东有很深的交往,与周恩来、董必武、徐特立、吴玉章、刘少奇、陈毅等也很熟悉,让他作为谈判代表,共产党一
  定会接受。
  李宗仁来到上海,亲自登门拜访章士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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