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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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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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以因为我成为伟人而把这位妻子打发走?”他对罗德雷说,“就是我被投进监狱,或者被流放异国他乡,她也会同我共患难;反过来,能因为我变得强大了,我就可以甩掉她吗?不,这个我办不到;我有一颗人心,我不是一只母老虎生的孩子。待她死后我再结婚,我也有可能会有孩子。但我现在不愿意使她痛苦。”
一天晚上,他把约瑟芬抱在怀里,告诉她一切全改变了,他要保住她。然而他没把话说死,弄不好还可能提出离婚。
“但是,”他说,“我没有勇气下最后的决心,如果你不让我过于苦恼,如果你对我千依百顺,我觉得,我绝不可能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来逼着你离开我……”
正好,教皇最终下决心来法国,波拿巴便邀请约瑟芬彩排加冕礼大典。她将同他一起接受加冕。一旦戴上皇冠,这就意味着,她得救了。此时此刻,她怎么不乐得浑身发抖……终于,她可以松一口气,可以舒坦宽心点,可以不必忐忑不安地考虑未来了。被罗马教皇加冕的法国人的皇后,她一旦爬上了最高峰,谁还会把她从顶峰上推下来呢?
拿破仑对他自己家人的教训并没有缓和拿破仑与自家兄弟姐妹的积恨。约瑟夫声称,给他弟媳加冕将有损他自己的利益。一个星期天早上,皇帝在同约瑟夫的亲朋好友罗德雷谈话中,对约瑟夫的无稽之谈吹了一阵冷风。他对罗德雷讲话,像连珠炮一样猛烈:“约瑟夫是我童年的朋友。任何时候我都不愿意他有埋怨我的地方……但是,必须面对现实。约瑟夫并不是注定要他来统治的……我步步高升是打出来的,干出来的;他只能靠出身给他安排什么地位就安居那个地位……约瑟夫自以为能够指挥军队;如果他果真有军事天才,他就应干我干过的事情。缪拉的孩子阿希勒争先恐后上前线已初露锋芒,打开了视野。”
他轻轻地打了罗德雷一个耳光,激动地大声嚷起来:“我以为您是我的朋友,没料到您满脑子坏水,哼!”接着,他又激动起来:“约瑟夫想要什么呢?他期待什么呢?他不想当亲王,他是不是希望国家给他200万法郎,是为了让他穿上燕尾服,戴上圆礼帽,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游来逛去?我牺牲了我个人的一切玩乐才成为我今天的样子……他难道企图同我争夺权力?我可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罗德雷尽量想让他消消气,他肯定约瑟夫是有病的。
“权力可不会使我生病!我,相反,它却让我心宽体胖。我比任何时候都壮实……约瑟夫胆敢同我谈他的权力和利益,这等于在伤害我的最敏感的地方……这就好比是对一位情夫说他夺了他的情妇……我的情妇,就是政权。我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为的就是夺取政权;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就是为了不让人从我手中夺走政权,有人觊觎我的政权我就感到痛苦……我对约瑟夫报以一丝冷笑,但他竟想掠夺我的情妇!” txt小说上传分享

欲海横流(12)
他的全家都妒忌约瑟芬,妒忌欧仁,妒忌奥坦丝,他都听烦了:“我的妻子有宝石,有借债,不就是这些嘛。欧仁还不到2万镑的收入。我喜欢这些孩子,因为他们总是争着让我高兴……约瑟夫的女儿们还不知道大家已经叫我皇帝,她们仍然叫我执政王。他们以为我打了她们的娘,而小拿破仑呢,他从精兵良将面前走过,还会喊‘拿破仑万岁!’我喜欢奥坦丝,是的,我爱她:她和她兄弟总是站在我这边,甚至当他们的妈妈为某个姑娘或几个可怜的同类女人而生气的时候,他们都说母亲不应该。他们对她说:‘有什么了不起,他是一个年轻人,你错了;他已经够痛苦的了;他对我们够好的了!’……”
有人来通知拿破仑,大家等着他做弥撒。罗德雷同拿破仑关起门来,听他谈话,已有将近两个小时。皇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步地走来走去,双手插在礼服燕尾下,他跟他认为是可靠的人才这么滔滔不绝地谈话,才这样开诚布公、和盘托出,既有英明的远见卓识,也有错觉的痴心妄想;既有不可动摇的意志,也有令人难忘的回顾;既表现了他百折不挠的毅力,也暴露了他的狭窄心胸。他是在谈心,这是一颗领袖的心,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一颗人心。
“我的妻子只希望当几天皇后……我从来没有盲目地爱过她。我让她当皇后,这是出于公正。我尤其是一个公正的人……她一直是他们虐待的对象。最近她甚至卑躬屈节向约瑟夫赔礼道歉。是的,她将受到加冕!她将受到加冕,为此我付出了20万人的代价!”他让罗德雷负责将此谈话转告约瑟夫。他概括地指出:“只有预见到不幸沦为少数派的情况下,他才会应召做我的继承人。倘若他的妻子给他生下男孩,我可能更喜欢他的孩子而放弃路易的小子,可惜他的妻子没有比我的妻子多生一个男孩。但我要选择表现出最有才能的人……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事业总要进行下去,恺撒、腓特烈大帝都没有孩子。”
加冕典礼定于12月2日举行。加冕仪式务必灿烂辉煌、堂皇富丽。从欧洲四面八方涌来滚滚人流,出席观看如此盛况空前、无与伦比的非凡表演,人人争相一饱眼福。
皇帝派人从科西嘉把他的教女福斯蒂纳·波莉和她的奶妈卡米娅·伊拉里专程请到巴黎。善良的妇女如今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堂而皇之地出入杜伊勒里皇宫。她一点也不紧张拘谨,用方言土语聊天,打开话闸就滔滔不绝。拿破仑还私下让教皇接见了她。他要留她在巴黎玩3个月,直到给她12万法郎的土地和葡萄园之后才让她走,其中就有著名的斯波扎塔葡萄园,拿破仑小时候常去那里收摘葡萄。波拿巴家在阿雅克修的住宅拿破仑把它送给了外祖父母家,即拉莫利诺家族,以此作为条件,拉莫利诺家族必须把自己的房屋让给卡米娅奶妈家住。
  整个宫廷活像一个大蜂窝,嗡嗡嗡忙得团团乱转,不可开交。为亲王、公主宫殿命名啦,要确定仪式的优先坐次啦,要拟定仪仗队列的先后次序啦……达维德在加冕礼仪名册上已经草拟了许多加冕大典用的方案图表,对主要角色的姿态都有明确规定。他同伊扎贝一起讨论服装设计。一大群男女缝纫工人忙着量体裁衣,绣花滚边。拿破仑亲自督阵,样样要他过目,一切由他拍板。他指定约瑟芬的丽服华饰,主持试装排练。他逐一检查达官贵人的礼服和公主们的裙袍。在巴黎圣母院已经排练过多次。在杜伊勒里宫里,在一张巨大的桌子上,来回走台,以保万无一失。伊扎贝用上百个小腊人拟像,标明皇帝、皇后、波拿巴家族和达官显贵们的态势和他们应居的礼宾行列。
教皇住在花神宫,受到普遍的瞩目。他身体虚弱,脸色苍白,但眼睛炯炯有神,头发还是黑的,他那慈祥和善的神色使拿破仑惊讶,吸引着人民大众回观。以至于皇帝担心人群拥挤,庇护七世接到通知,要避免过多抛头露面。这没有什么困难,既然他的一切已交付天主,他已经失去了为人的傲气。
就在枫丹白露,约瑟芬向教皇吐露了她内心的隐忧:她没有在教堂里正式举行过宗教结婚仪式。直到现在,皇帝一再拒绝她的再三请求……约瑟芬自从她到意大利起,对教皇想方设法巧妙地表示敬重,在精神上赢得了教皇的支持,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重要手段以加强她的“地位”。庇护七世只看到约瑟芬一丝不苟的认真忧虑。他同意为皇帝和皇后补行婚仪,并叫她放心。
“请放心吧,我的孩子,”他说,“我们会作出安排的。”
教皇立即与皇帝谈及此事。怎么可以向皇帝的一个姘妇脸上敷圣油呢?拿破仑感到受到玩弄,约瑟芬强逼他就范。但事到如今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宗教婚姻,就举行不了加冕礼。现在万事准备就绪,已经到了最后的节骨眼时刻。为了避免闹出大笑话,他只得屈服了。12月1日早上,就在约瑟芬屋里设起祭坛。由于庇护七世的特许,当场没有证婚人参加,红衣主教费什为皇帝和皇后结了婚。同一天,约瑟芬让费什给她发了结婚证书,她紧紧抓在手里,精心保存着。
在加冕大典光荣的前夜,拿破仑对妻子不能色严声厉了,两人身上被一条新的神圣的绳索捆绑在一起。他现在正处于百感交集、心潮澎湃的时刻,每逢这样的时刻,什么事情都好办。她呢,她难以控制内心的激动,喜形于色,眉飞色舞。皇帝亲手为她试戴皇后的皇冠,明天,她将面对法兰西接受加冕。她向朱诺夫人谈起此事不由热泪盈眶。她看他心情如此愉快,有意消释前嫌,试探着让他对吕西安缓和态度。但他又动了肝火,她不敢再多嘴多舌了。吕西安也好,坚决站在失宠儿子一边的莱蒂齐亚太太也好,都决不会来参加加冕大典。太后没有出席加冕典礼使拿破仑丢了不少脸,他要人们把她忘记,但他命令达维德在他的加冕礼俗名册上给她标出显赫席位,至少这样可以蒙骗子孙后代吧。
这一夜,宫中几乎没有人睡觉,宫中理发美容师太少,人们等着,争着。有几位夫人就在扶手椅上睡着了。天一破晓,皇家銮驾和仪仗队要通过的街道,以及沿途的临街窗户,尽管是隆冬季节,但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山人海,都想先睹为快。
皇帝却起得晚了,到了8点钟才下床。贡斯当为他穿衣:镶金白丝袜,白丝绒套裤,白丝绒上衣,金丝线刺绣的紫红丝绒礼服,绣有月桂花纹,布满蜜蜂花饰,镶嵌有钻石领扣的紫红短披风,嵌着摄政王钻石、高插白羽饰的黑色天鹅绒帽子。这身服装如此奇特,如此华贵,他穿在身上很不自在,他咒骂起献这些华服的人。
“瞧这多美呀,混蛋先生,”他掐了掐仆人的耳朵,“不过我们将来得看看账单。”
他来到约瑟芬房里,她都准备好了,很漂亮,亭亭玉立于浓妆华服的宫廷贵妇们之中。她戴着发圈,发型像路易十四时代。她穿着连衣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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