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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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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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碳敬冰敬银耗这几样,是大齐官员过了明的“灰色收入”, 梔子头一次听说成都府没这一项,愣了愣,她还指着这些银子度日呢。但见蒋刑厅夫人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她忙收起失望之色,将蒋刑厅夫人迎进厅中坐下。

  待茶点上来,蒋刑厅夫人又道:“江夫人才来,多往钟知府家中走一走,和钟夫人说说咱们的苦楚,哎——我去了几回,实在没脸再去了。”

  梔子算是听明白,蒋刑厅夫人心存不满,又不想得罪钟知府,想拿她当枪使呢。

  一旁江雅望了两人一眼,笑着插嘴道:“的确该说说,不然旁人哪晓得咱们的日子艰难?只是弟妹年幼,又是个木讷的,说话不免没个轻重,改日去时,还请蒋夫人同行,在旁边帮个腔。”

  一句话,又将蒋刑厅夫人带上了。

  蒋刑厅夫人面上讪讪的:“杜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江雅虽守寡,但还是杜家媳妇,她这样叫,虽让人别扭,却也没错。

  梔子没想到江雅会帮她说话,忙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转头与蒋刑厅夫人闲话起来。

  好不容易送走蒋刑厅夫人,梔子叹道:“和这蒋夫人说话真累,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给白圭招来麻烦。”

  江雅笑道:“以后你与这些官夫人见面时,带上我罢,我也好帮衬你一点。”

  梔子奇道:“你不是不喜和她们在一处吗?”

  江雅道:“多出去走走,总没错。”

  第一百三十一章     白圭卖春联

  

  常言道,反常即为妖,江雅今日先是退还银子,而后又帮梔子讲话,现在还提出要与官夫人应酬,处处都透着反常,梔子思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来,只得将她的改变归于“受刺激”。

  念及江夫人的交代,梔子想带江雅出门应酬,没准就有哪位夫人看中她,为她保媒拉纤,因此而寻得一门好亲,如此,多出门走动倒不失一件好事,于是很认真的点头应下。

  晚间江白圭归家,进门头一件事就是问起江雅,梔子将这一日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讲与他听。

  听得吴尧使严管事上门送吃食,江白圭气的拍了一掌身旁的桌子:“他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梔子道:“跟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置什么气?你不觉手疼,我还心疼桌子被你拍散了呢!”

  闻言,江白圭才觉出手疼,忙捂在嘴边吹着热气。

  梔子看着好气又好笑,道:“我放了话,他还敢打雅姑奶奶的主意,我便将他在江陵做下的事嚷的满世界都知晓,让他在成都府再也过不下去。”

  江白圭道:“咱们只是猜测,又无真凭实据,能拿他怎样?”

  梔子道:“流言还需真凭实据?再说,他也不知咱们晓得多少,听得这话,心中有顾忌,自当收敛。”

  江白圭点头,暗叹自个好歹是个做官的,竟没自家娘子看的清楚。

  梔子不知他心中所想,又与他说起蒋刑厅夫人来,蒋刑厅夫人行事江白圭早就知晓,并未多言,只嘱咐梔子以后远着她一点。

  梔子突然想起碳敬冰敬来,追问江白圭:“听说成都府无碳敬冰敬银耗这些?“江白圭早就知晓,只是并未放在心上,就未与梔子提起,听得梔子问,点了点头,问:“又是听蒋刑厅夫人讲的?”

  梔子颓然的绞着衣襟,叹道:“一大家子人,又不能开铺做生意,指着你那点俸禄哪里够开销啊。”

  说到银子,江白圭唯有苦笑,道:“大家都指着碳敬冰敬银耗过日子,钟知府取缔时,还引得整个成都府的官吏大为不满,又不敢明着反对,就请假不到衙门办差,想借此给钟知府一个下马威。可钟知府也有办法,身担数职,衙役这些活实在无法,遇上要拘捕犯人,打人板子这些,就让家中老仆临时充任衙役。如此过了一月,成都府的官吏见逼迫不了钟知府,又悄悄的回来复任。”

  梔子眨了眨眼睛,她开始佩服起钟知府来,在妖孽横坐的大齐做到如此,实属不易,也罢,钟知府自己都能过下去,她就不信她会被饿死,反正她也没指着江白圭做官发家,实在不行,派人回江陵一趟,将糕点铺子赚下的银子搬来就是。

  想明白,她心中的沮丧一扫而空,吩咐夏欢去问江雅是否还在房中用饭,得知江雅不在房中用饭,就让温嫂子将饭摆在厅中。

  她心思转变的太快,江白圭直觉就有些跟不上题,摇了摇头,走去厅中吃饭。

  梔子抱着巧巧喂粥,江雅与江白圭先吃,江雅兴致颇高,不时出言逗巧巧,惹的巧巧张开手非要她抱。

  方才梔子说江雅心情不错,江白圭还以为梔子只是安慰他,这时亲眼见到,欣慰之下,也不免疑惑。

  饭毕,江白圭磨墨写家书,打探杨正身上的官司,预备第二日托一个回江陵过年的行商文富贵带回去,梔子道:“虽说才来,但正遇年节,不好单送一封信,总还要带些土产回去才是。”

  江白圭笑道:“还是娘子想的周到,对了,娘子多备一些,莫要将岳母大人与我那连襟儿落下。”

  看他还记挂着自己家中,梔子心中欢喜,嗔了他一眼,将就桌上的笔墨,列起单子来。

  江白圭被梔子看的心襟荡漾,走去揽住她的腰,附在她的耳边道:“娘子,不如,咱们再与巧巧添个弟弟罢。”

  梔子手中并不停歇,道:“巧巧还吃着奶呢,我听人讲,哺乳期很难怀孕,你就不要想着这事……”话音还未落,身子巳被江白圭腾空抱起,吓得她失声嚷道,“放我下来,你细胳膊细腿的,没力气,当心摔着我。”

  江白圭嘻嘻笑道:“一会就知我有没有力气了!”

  梔子适应了被他抱在怀中,不再吵闹,反手搂着江白圭的脖子,戏谑道:“好啊,我就等着试一试,若是无力,别怪我一脚将你踢下床。”

  江白圭何曾听过梔子这般露骨的话,愣了一愣,大笑着转入屏风后,二人一夜春风不提。

  担心误了文富贵回家的时间,第二日,梔子匆匆买了辣酱、豆辨、香肠、腊肉等特产,又为江兰两家一人备了一张皮子一匹蜀锦,足足装了小半车,托人带东西上路,自然得付人车资,梔子取了二十两银子让尹长福送去文家。

  尹长福又将银子拿了回来,称文家的马车都是自己家中的,空着也是空着,不用付车资。

  成都府不同别处,稍有不慎就会替江白圭惹麻烦,梔子又让尹长福去送银子,而且还让他当着人将银子交与文富贵。

  文富贵多年经商,心思活络,见梔子又使人送银子上门,略一琢磨,猜出梔子的心思,便将银子收下。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衙门封印,江白圭得了闲,头一件事,就是摆出笔墨纸砚写春联,写出二十来副,因担心卖不掉,便停笔,使尹长福赵大元两个各自拿了上街去卖。

  梔子看江白圭在家中不停转圈,奇道:“你转来转去,不累么?”

  江白圭立在门上往院中张望了一时,方道:“尹长福赵大元两个出门一个时辰了,怎还不回来?是不是春联写的不好,无人肯买?”

  梔子失笑:“你担心春联卖不出去?!”

  江白圭怏怏的在凳子上坐了:“想我进士及第,又是朝廷正五品的官儿,写的对联却无人肯买,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原是怕失面子。”明白缘由,梔子收起笑,安慰道,“无人肯买,春联写的好坏是一重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还要看卖春联的人和卖春联的地点,尹长福与赵大元两个,都是老实本分的,又是头一遭卖东西,肯定不会叫卖,再有,旁人卖春联,都摆了摊,有固定的地方,人家一看就知是卖春联的,他两个拿着春联就出去了,往那一站,谁知是卖春联的还是买春联的?”

  一席话,说的江白圭频频点头,但面上还是难掩失望:“我原指望卖春联赚钱,你这样讲,只怕是一百文都难赚够。”

  梔子本想说卖春联那几个钱不能作什么,但晓得他一心想担起养家之责,便不忍打击他,起身去寻帏帽,道:“左右无事,与其在家中瞎琢磨,还不如去看看,若真是因他二人不会卖,我还可提点他们一下。”

  江白圭笑道:“娘子说的是。”又走出门去,立在院中问江雅可要同去,待江雅回说不去,二人才一同上街。

  及至年关,有钱无钱的,总要置办年货,是以街上人来人往,擦肩接踵,比平日热闹许多。二人走了半日,才在一处菜市旁寻到尹长福,果然如梔子先前猜想的一样,他双手棒着春联,呆呆的立在人群中,被过往行人挤的来回晃动。

  见梔子与江白圭过来,尹长福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道:“少爷少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江白圭看他不提收获,猜想肯定还未卖出,但还是不死心的问:“卖了几幅春联?”

  尹长福面上红了红,答道:“还不曾卖出。”

  江白圭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梔子问:“赵大元呢?他在哪儿?”

  尹长福往左一指:“就在那边。”

  梔子转头一看,赵大元也是如同尹长福这般站着,想来也是还未卖出去,她想了想,吩咐尹长福:“你将手中的春联给赵大元,回家去搬一张小方桌和一张条凳出来。”

  尹长福疑惑:“少奶奶,搬桌凳作甚?”

  梔子指了指不远处被几人围着的一个卖春联的小摊,尹长福明白过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自个额头:“小的怎没想到。”又转身去寻赵大元。

  梔子摇头,莫说尹长福没想到,就是她也是江白圭担心春联卖不出时才往这上面想的。

  梔子跟了过去,又嘱咐道:“记得叫上夏欢。”

  这次是江白圭疑惑了:“叫夏欢作甚?”

  梔子道:“夏欢嘴巴灵巧,一会让她来叫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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