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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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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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有意讨好周振侯……为什么一开始不送出真品,而要我烧只假的混送,这目的是什么?”这问题其实她好奇了很久,既然他提了,就正好问出口。
  “这……”项大同噤声了。
  “连你也对我隐瞒?”小米失望的垂下脸来。“罢了,你与桂哥的秘密太多,我是外人,没资格多问的。”她转头要走。
  “别走,谁说你是外人的,这事不说是因为——”
  她脚步停下,等着他说出原因,但等了又等,他又住了口,她皱了皱眉,摇了首。还是……走吧。
  “那是因为他要报仇!”见她伤心失望,头也不回的要走,项大同像是下定了决心,脱口而出。
  她讶异的转回了身。“报仇?报什么仇?”
  “报——”
  “项哥,够了!”桂雨閺突然出现,苍白的脸庞上满是骇人的煞气,项大同像是说了背叛他的话,瞳眸畏缩,轻转了头,竟不敢面对他。
  “桂哥?”小米抬眸见桂雨阕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阴霾。“为什么阻止他说,你真希望我走?”
  桂雨閺只是用着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她,“你一定要问吗?”
  她整个人冻结了。“不一定。”寒着脸说完,她掉头离去。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米儿!”
  “放开!”他的手彷佛是烙铁,烫得她不再冰寒,却由手心焚烧到全身,让她痛心疾首,用力甩手,但越用力,就被他攥得越紧。
  “真要走?”他沉重的问。
  “我早该走了,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她摆出疏离的表情,僵硬的道,手一甩,这回甩开了,她有点讶异,因为不是她甩开的而是他松手了。
  他让她走,情愿她走也不愿意解释……
  一股心痛揪得她难受极了,咬着唇,在眼泪掉落前,她急急转身。
  “米儿,你要是走就真的会后悔了!”项大同脸色凝重的挡在她身前。“而且后悔的不只是你,连雨閺这臭小子也会后悔到死。”他回头瞪着桂雨閺。这小子真想让心爱的女人走,然后自己再躲在角落哭吗?
  小米望向桂雨閺,见他一脸阴郁,然而还是一迳沉默,死心了。“项哥,你做得够多了,让我走吧。”她鼻音很重,就要丢脸的哭出来了。
  “你别轻易抛下雨閺,好,我说,这小子不敢说的,我告诉你,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项大同!”桂雨閺眸中厉芒闪出,双拳紧握,警告的瞪视他。
  “你拦不了我了,我一定要说!”
  桂雨閺脸色发青,眸底深处有着深深的恐惧。“不……”
  “小子,你根本就没办法失去小米粒,又何必坚持那无谓的自尊,你早该面对了!”
  桂雨閺那孤冷的五宫轮廓染上愤恨的色彩,深刻得教人望而生畏,小米心弦立时抽紧,呼吸紊乱,心惊胆跳的望向他——
  “……要说,就由我自己亲自来说吧……”
  第8章
  天空晴朗,在右侍郎府邸有一座人工湖,波平似镜的湖旁种植了一排排迎风摇曳的垂柳,伤重初愈的人儿手上抱了个锦盒,坐在湖岸吹着风,瞧着府中女仆闲暇时在对岸开怀地放纸鸢。
  她们并没有发现她,女仆们只大笑的望着天空,尽情的扯着手中的线,操控着那一只只的纸鸢在蓝天中飞翔……
  一颗晶莹的泪珠不由得在她眼角生成,缓缓顺着她过度苍白的脸庞滑下,婉蜒的淌出一道泪痕。
  人生不就像是这纸鸢,看似能高人一等的在空中飞翔,但是一条无形的细线还是牵扯着它,谁能真正自由翱翔?没有人能!
  桂哥不能,她也不能,桂哥带着恨意拾阶往上爬,她则是攀附着桂哥,哪也去不了……
  她起身了,对岸的女仆们发现了她,吓了一跳,怕被责怪偷懒,手一松,手上的纸鸢全飞了,她瞧着没了控制、高飞的纸鸢,嘴角却漾笑,紧锁的眉头也一并松开。
  飞走的好,真好,她笑得轻松自在,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儿不是任她在这伤春悲秋的时候,旋身,往大厅去。
  “如何?一个月的时间已到,三彩马可以给我了吧?”周振侯亲自前来,可见他多重视这件东西,而且此行不只他来,还意外的带来一个人,他新纳的七姨太,朱釉!
  桂府人讶异。这心高气傲的女人,竟然愿意委身嫁给一个足足大她四十岁的老头,还是第七房的小妾?
  此时的她正背着丈夫,朝桂雨閺露出愤恨怨怼的目光。
  桂雨閺只冷瞟她一眼后,便面无表情的面对急切想得到宝物的周振侯。
  “大人,这宝马已在来的路上了,您可否再宽限——”
  “住口!”这声大喝是由朱釉喊出来的。“听我家大人说,今天就是期限,你答应要献给大人的东西,一刻也不得拖延,若还要延期就是诓骗,大人是你可以随便愚弄的对象吗?”这朱釉如今身分不同了,是专程跟着周振侯来耀武扬威的,她这架式,像是要踩死桂雨閺出气。
  “七夫人。”桂雨閺刻意称呼,只是这身分一喊,她又万分羞愤,漂亮的脸蛋不住扭曲。他瞧见,冷笑,“我并非有意拖延,而是运送东西的人在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迟了些——”
  “还敢狡辩,大人说你当初说得信誓旦旦,这宝物绝对准时呈上,现在推托什么理由都难以让人信服,大人,你说这小小的右侍郎也胆敢蒙骗你,分明轻视你,该判什么样的重罪好?”朱釉脸色一改,爱娇的倚向周振侯问。
  周振侯小眼半眯,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珠子。“哼,桂雨閺,我最忌人说大话诓骗,我瞧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他那阴险的神情隐隐含着一股猥亵,让人见了极为不舒服。
  桂雨閺悄悄的捏紧拳头,青筋藏在衣袖中暴跳。“大人,我只需要再几天的时间,一定能将东西送到你手中。”
  “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因为办事不力的人留在我身边没用,现下你若拿不出三彩马,今夜你就脱下乌纱帽,直接到狱门报到吧,若让我派人来拿,那就难看了。”周振侯拍着桌子。
  桂雨閺绷紧了全身肌肉,呼吸微沉。“大人,只要再等几天您就可以拥有那匹马了,这可是您寻找已久不可得的宝物,您真不愿意再等等?”他忍着愤怒,露出请求的脸孔。
  周振侯眯了眼。“这……”心意似乎有些动摇了。
  “大人,这男人靠不住,你若再给他时间只是徒惹出你识人不清的笑话,你今天绝对不能饶过他!”朱釉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抿起苛刻的嘴。“说得没错,桂雨閺,枉费我这么信任你,还提拔你做右侍郎,是你辜负了我,那就别怪我狠心了,摘下你的乌纱帽吧!”他张狂的说。
  “大人!”桂雨閺沉瞳细眯。
  “还不摘下?”周振侯翻脸不认人。
  桂雨閺的脸色十足难看了。
  难道,真如项哥所说,前功尽弃了?
  这座复仇的山上,已堆到九仞,只差一篑土了,眼看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饮恨无奈的痛楚在心底发酵,他离这仇人又远了……
  “来人,帮我摘下他的帽子!”见他不动,周振侯怒喝人来摘帽。
  “慢着!”项大同步进了大厅。
  “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周振侯目光带刀的问。
  隐忍着怒气,他跪了下来。“草民是桂大人的朋友,受他所托带来了宝物,但途中因为小人生了一场重病,耽误了,这会病一好就日夜兼程的赶来,幸亏是赶上了。”
  “那么,我那匹三彩马你是带来了?”周振侯一改怒容,变得无比兴奋。
  “是的。”项大同面不改色的答。
  桂雨閺愕然望向他。项哥在做什么?若随便找来赝品只会被拆穿,下场更惨,甚至会连累项哥自己下狱的。“项哥,这三彩马——”
  “桂大人,很抱歉,耽误时间让您受惊了,不过小人总算及时送到,请您待会别降罪了。”
  项大同双眼直视他,这眼神自信得很,桂雨閺眸光闪动,若有所思。
  “快,快将三彩马呈上来,让我瞧瞧!”周振侯此刻表情急切,恨不得赶快见到这东西。
  项大同将一直捧在手心的锦盒交了出去,周振侯猴急的打开盒盖,小心翼翼的捧出里头栩栩如生的唐朝精品,三彩宝马。
  他眼睛立即绽放出贪婪的光彩。
  “大人,你可要确定清楚,这是不是假货,要知道,桂雨閺一下说没有一下东西又送到了,谁知他会不会找个赝品,滥竽充数的蒙骗你!”不能摘下桂雨閺的乌纱帽,朱釉不甘心的挑拨道。
  周振侯本身精通陶艺,亦是陶艺的收藏家,他当下立即仔细检查起三彩马的真伪。这匹三彩马他奢望很久了,当年他曾见过一眼,即过目难忘,那时要不是一时的贪欲错失,这宝物早已是他的了……
  一旁的桂雨閺立时紧张起来,想着等会要如何先救下项大同这傻子让他先脱身?
  周振侯利眼看了又看宝马后,“很好,这是真的,就算仿也难以仿得如此逼真。”他大喜。
  怎么可能?桂雨閺兀自心惊,却见项大同笑得一脸得意。这是怎么一回事?
  朱釉恼恨不已,“真不是赝品?我知道坊间有位从不露面的神秘大师,他的专长也是仿制,说不定他们找到那位大师操刀了。”
  “不可能,你说的那位大师我也听说过,但这三彩马已是巧夺天工之作,我不信任何人能仿得如此真切,这匹马是真的,雨閺,真是辛苦你了,我要犒赏你,大大的犒赏你,你说,你想要我赏你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通通没问题!”宝物到手,周振侯心情大好。
  桂雨閺隐住了眼中的不屑和嘲讽。“大人真的什么都愿意赏?”
  “当然!”周振侯抚着三彩马,志得意满。终于,终于到手了!
  “那小臣想请您将这匹马转献给皇上……”
  这话让他表情倏变,“什么?你要我将这献给皇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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