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奇迹，她活下来就是个奇迹，他也这么认为。他甚至亲眼所见，可到底怎么发生的，他不清楚。只记得是那个锦馕，那是原来言儿替他准备的……
那时候没多想，直到吕伯死了之后，他才猛的明白。是锦馕救了她的命，并不是吕伯手软了，不致她与死地。其实吕伯已经杀了她，她只是自己创造了奇迹。
“她服了九粒续命丹。”
“九粒……真奢侈！”古辞耸耸肩，又看向柯傲：“你这次，伤得很重。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暂时还是不要下山了，山下的事……给他们处理吧！”
“恩。”柯傲应了一声。
“大师兄？”
“恩？”
“听说，你有未婚妻了？”
柯傲怔了下，才点头：“恩。”
“你们……成亲了？”
“本来准备成亲，可她似乎不愿意。”在说不愿意时，他的语速变慢了，好似在琢磨，又好似疑惑。
古辞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不愿意？”
☆、酒酿（八）
酒酿（八）
柯傲点头，然后恍惚的想起，其实不只是笑笑不愿意，连言儿也不愿意嫁给他。他一时间有些不解，看着自己，他一向十分自信，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神色。
“大概，我这样很不好！”他并非不通世事，只是专精的方向有问题罢了。他很自信，难得的是懂得自醒，“其实，不愿意也好。”
他看得出来，笑笑与他一起时，很闷，沉默的时间多。不会像她跟那个萧云纵在一起时，两眼晶亮，神采飞扬……他见到过他们在一起，在沈宅。他每年都会回去几次，每次，吕伯总会找机会叫笑笑请过去，让他看一看她……
吕伯的目的很简单，她是杜家的嫡小姐，是个聪慧大度有能耐的女子。如果他娶了她，必然会有极大的好处！
吕伯从来不问他需要不需，想不想。更不会考虑对方是不是愿意……那时，他也没想过，没想过对方是否愿意，他自己又是否愿意！
直到他看到言儿躺在血泊中，直到笑笑离去。直到他突然看到笑笑那不愿意三个字时，他才如雷击一般醒悟过来……原来不是一切利益最大化就是最好的，原来，还可以愿意和不愿意的！
“大师兄能想明白就好。”古辞放心了，大师兄这样，看起来恍恍惚惚的，但却更说明了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大师兄没接触过这些，这是第一次接触，有些应接不瑕。但显然，他很快就明白了，哪样才是最好的！
“小言儿很在意你说要同时娶她们两人的事。”古辞出了山洞，长吁了口气。站在山洞前的石台上，抬头望月……知心哥哥不好做啊！尤其是面对大师兄的时候……不过，他又有些得意，大师兄再厉害，他也依旧有不懂得，需要他去点醒的地方啊！可一想到那个小小的人儿，他便又忍不住失意。
好在他不是大师兄那性子，也不是大师兄那样的经功。让他可以自制自己的行为，若是换成大师兄，不知道又要变成什么样？！
“你劝她要争取，自己却这么怂！”突兀的冰冷的声音传来。古辞有些意外抬头，看着边上的一块石头，一身黑衣的付水流正半卧在那里。手里拎着……一坛没开封的酒。
“哪来的酒？”古辞皱眉，身形一晃，已到了付水流身边。一把接过了酒坛，拍掉外面的封泥，立刻，一阵酒香便飘了出来。古辞长长的吸了一口，然后有些遗憾的将酒坛又给付水流递了回去。“好酒！”
“三十年的桃花酿，自然好酒。可惜，你连试都不试试。”付水流意有所指的说道。
古辞微微一笑，“如此美酒自然该给爱酒之人，像你这般牛饮，不过是糟蹋美酒罢了！”
付水流仰头灌了一口，喝了一半流了一半，看得古辞啧啧摇头，“真是浪费！”
“浪费也比错过好吧！何况，那并不是酒，这酒没得选择，可她可以……我到是觉得，你更适合些。”
☆、好了（九）
好了（九）
你更适合些！
听着付水流的话，古辞也有一瞬间的动摇。是不是该争取一次……可也只是一闪而过。看向付水流手里的酒酿，终于伸出了手，“让我尝一口。”
付水流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温意，将酒坛递了过去。
古辞轻轻抿了一小口，只有一小口。冰冷带着些辣，带着些甜的液体入喉……然后，天地倒转，整个人飘飘然……再然后，他便直接红了脸，躺倒在大石上。
“嗤！”付水流笑了一声，看了他一眼，继续仰着脖子，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谁能想到，堂堂古辞，整个唐国武界的冉冉新星，居然是个一杯倒的人？
…………
第二日，太阳未升，言儿便已经醒了。先去看柯傲，见他正在运功。而寒玉□□，躺着和衣的古辞。言儿爬上山顶，开始做自己一日的功课。
待她下山时，古辞已经醒了。正在熬粥，还有一碗刚倒出来的药。
“小言儿，把药给大师兄端过去。”古辞又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儒雅公子了，言儿眨了眨眼，觉得古辞师兄有些怪怪的，可哪里怪她却又看不出来。只好乖乖的将药碗端过去……
柯傲已经清醒，而且精神头看起来好多了。看到言儿，又扯了下嘴角。言儿觉得他应该是想笑的，可惜有一张面瘫脸。
“喝药！”言儿将碗递过去，顺便又开始打量着这张看了无数回的脸。直待柯傲一碗药下肚，她还是好奇的看，“接合的地方到底在哪？”
柯傲无语了一下，然后静静的看着言儿，“你想知道？”
言儿立刻点头：“恩恩。”
柯傲望着言儿，然后，慢慢的抬手，伸到领口，轻轻的往外拉，再拉，用力拉……
言儿看着他的动作，眨眼，再眨眼，再……不眨了，紧紧的盯着那露出来的锁骨！言儿从没有欣赏过男人的裸&体，这是第一次。所以，盯得有些久。呃，光看还不够，她还伸了手，在那锁骨位置轻轻的摸摸，捏捏！
然后惊叹道：“好神奇！”又一路摸向他的脖子，摸到他的脸，“不难受吗？”
柯傲摇头，他感觉到脸发烫，尤其是言儿的小手摸在他锁骨上的时候，他几乎僵立的不敢动弹，连呼吸都停了一下。
还好，有面具挡着。
“这是什么做的？”言儿又开始捏着他的脸，真的跟真正的皮肤一模一样……突的想到有的所谓人皮面具就是用人皮做的……不由一阵恶寒，手也僵了一下。人更是跟着退了一步，惊诧的瞪向柯傲：“不会是……传说中的……人皮吧？”
“咳！”柯傲被她的话吓得呛到，“哪有什么人皮！”柯傲瞪了她一眼。
那边古辞已经在叫他们：“大师兄，小言儿，吃早饭了！”
两人只好先将话题放下，一起过去吃早饭。
早饭只有粥，“忍一忍，待会儿我们就回去，到时就有吃的了！”
“咦，你好了么？”才一夜功夫呢？
柯傲点头：“好了！”后面需要是长久的调养！那并不需要待在这山洞里！
☆、本能（十）
本能（十）
言儿却是不太信，看向古辞。古辞笑眯眯的点头：“的确可以回去了，小言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可不行！”又顿了一下，眉头轻皱了下。“小言儿，师尊今年又收了个女弟子，叫方怡，今年也是十三……”
言儿重重的挑了下眉，旋即想到了一件事。
“我刚回山的时候，见到那些往山上送东西的人，就是奔着她来的？”
古辞点头。
言儿眯起眼，“她住在我的小楼里？”
古辞再次点头。
言儿却已经开始恼了，“我的小楼里只有一间卧室！她不会就住在我的卧室里吧？”
古辞还是只能点头，“除了你那里，别的地方都不合适……她一个女孩子……”
言儿却是将那些恼气给压了下去，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古辞，直看得古辞脸皮泛红。才问：“她很漂亮？”
古辞很想否认，但终于还是点头。
言儿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古辞师兄也长大了，到了少女怀春，不对，少男怀春的年纪了。想嫁人，不对，想娶媳妇了？”
古辞脸色瞬间通红，可紧接着又是一白，“言儿，不得乱说！”
言儿一副大家都了解的模样，冲着古辞摆摆手。“我懂我懂，看在古辞师兄的面子上，暂且借她住两天！”顿了一下，“回头我重新置办一套东西就是！”
古辞此时脸色已经不是白了，而是黑了。可对小言儿发火……他还真发不出来。只能看向柯傲：“大师兄！？”
言儿差一点失笑，古辞师兄，你那是在撒娇吗？
柯傲依旧是面瘫脸，伸手拍了拍言儿的发顶。才转头对古辞道：“别忘记了，她只是师尊的弟子，那就按弟子的规矩办。”
言儿眨巴着眼睛，弟子的规矩，好像是每一个弟子上山之后，都是要自己动手给自己盖竹屋的吧！她当时就被这么要求的，只不过，后来她的小楼还是让山下的人给盖的。
“可是，她若是很久时间盖不出来，我岂不是没地方住了？”言儿纠结着，小楼的卧室只有一间。
“回去就让她搬出来。”柯傲没有任何犹豫。这意味着，盖不出来就只能睡露天了。
古辞点头，有大师兄唱黑脸。他就完全没压力了……至于方怡！其实他也是有些不喜的！
她很傲，他们不讨厌傲，他们山上的哪一个又不傲？但那种骄奢的，流于表面的傲气却让人厌烦的很！
“还有，可以启动师门第六条规矩。”柯傲慢条斯理的又加了一句。
言儿却是讶异，“咦，咱们山上还有什么山规么？”
古辞却是点头：“有，还是当年我们初上山时大师兄立的。第六条，我想想……好像是，如果连着三次试炼不合格，便逐出师门。上山第一件事就是盖房，两天时间，若是不能盖好，便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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