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原罪 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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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 原罪 乱世-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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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壤驷屏见状走了过来,皱眉道:“什么事了?没头苍蝇似的。”

  “回小姐,四公子还未起呢,老爷正传话要四公子现在就去。”

  壤驷屏推门而入,屋内并无人影,被褥整齐叠放着,触手冰凉,不似昨晚有人睡过。下人们探头探脑立在门外。她似乎隐隐地猜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出门去,吩咐道:“你们谁也不许告诉老爷刚才看到的事!老爷问起来就说我缠着四哥买首饰去了。”

  丫鬟们应声退下。

  壤驷屏料定她四哥是在府里。昨夜里是大哥当班,决不可能有人出了府内而不被知道的。她乍一想到了后厢房,那间单房早被府里的人遗忘了。小时候听一个奶妈说曾有个姨娘住着的,但后来不知怎么死了,这以后,便再没人敢去那儿了。

  向来这样的世家望族里总有那么几处人迹罕至之地,一来地方着实大了,二来都有那么几件秘密事。

  她在后厢房门口徘徊了片刻,才悄声唤道:“四哥,四哥,你醒了么?”

  里面一阵琐碎之声,又“噔噔”几声,门便霍然开了。

  壤驷屏适才故意在门外驻足少时,为的就是要让壤驷皎惊觉有人来了。以她四哥的耳力自然一听就分辨得出是她的脚步声,好先在里面收拾一下,不至于一会兄妹相见看到些突兀之事两厢里尴尬。她这位四哥是极要面子的。

  壤驷皎面色凝重,见是自家妹子还是佯装吃了一惊,道:“怎么了,找我到这地方来了?”

  壤驷屏似笑非笑,那双媚眼儿早将屋里打量了几遍,一时确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笑道:“四哥,大院里睡得不舒服么,要在这破屋里委屈自己啊?”

  壤驷皎一阵尴尬词穷,只是陪笑,“当妹妹的这样不好,将来夫婿难找。”

  壤驷屏笑得更欢,道:“四嫂还没进门,四哥就开始练习抱铺盖睡后厢房了么?若是这样,那我要爹再多筑几间厢房,好替别的几位哥哥也准备了。”

  壤驷皎顿感招架不住。壤驷屏趁此隙缝闪身掩过门进了屋内,身法极快,他只觉眼前一花。她在靠床的那张竹椅上坐了,有意无意地睃着梨花木上那一床零乱的被褥,还有阵幽香缭绕,当下便明白了###分。

  “四哥……”她朝向壤驷皎的位置坐下,并不望他。他知道事情败露,瞒她不住,讪笑一阵,暗下恼怒。

  壤驷屏只做未见,道:“四哥,大婚当前你自己可得小心啊,别怪做妹妹的多事。我知你心里定然恼我,可我也是情非得已。你看今儿一早爹就让人来传你了,我让他们去转告爹说你被我缠着去选首饰了。不然这一传出去,被那些宾客听见,你道是没人等着看咱们家笑话么?”

  壤驷皎当下打揖赔礼,道:“多亏妹妹提醒,当哥哥的确凿糊涂。”话即出口,便暗恨反悔。适才这么一说就是默认了,即便是亲生的妹子,也使他恼羞成怒。面上却不改色,极是诚恳感激之情。

  壤驷屏深知这位四哥的为人,最容不得他人揪住他的错处。当下笑道:“四哥,这哪屋的丫头待会你给些银两就打发她走吧,眼前还是小心为好。”

  壤驷皎也是陪笑,道:“多谢妹妹。”

  壤驷屏临出门前,有意无意地瞥了那被褥边什物一记。那是件精致的发簪,镶有玛瑙玉石之类的银饰。府里的丫鬟们是佩戴不起的。壤驷皎也顺着她目光觑了眼那物件,立刻明白自身的把柄终是落在了她身上,凭他对这妹妹的了解也肯定他日定然有求于他,她向来不做无利可图之事。

  壤驷屏一看那发簪已然知道是谁。这发簪原本是她的,她曾送给了瑶池。那日瑶池在她闺房里耍,很中意这支新近打造好的头饰,她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她们这四个女子中,就属瑶池同她最为亲近些。南宫黛高高在上,她总感到诸事被压在底下。而夏侯暮帆是中庸之辈,夹在中间做和事佬,贴心也贴不进去。唯独长孙瑶池天真烂漫,爱慕于她四哥,平素里往来也最为频繁。

  且说壤驷屏走后,壤驷皎忙从床下抱出瑶池。她还未自点穴中醒来,一动未动地睡着,全似先前那般。若说他不动心那是假的,这女子貌美娇嫩,未经世事。若在太平盛世,便是各路豪门世家公子争相的意中人。今日自己若负了她,恐怕此生也难脱悔恨。

  可眼下如何处置?光天化日打扮成丫鬟混出去?壤驷府里上下无人不识她,而今天又是二哥当班。壤驷燚暗慕瑶池多年,碍于她早已心有所属,一直都未显露出来。壤驷皎心里看得明白,因此瑶池无论装扮,逃得过别人的目光,唯独逃不过他二哥。

  长孙瑶池睡脸酡红,嘴唇鲜红欲滴。他低下头深深地亲吻了她,心里主意已定!不禁浑身颤栗抽搐,指节泛白,一行男儿泪落于那熟睡的女子脸上。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尘土飞扬篇】(1)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

  瞑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菩萨蛮》&;#8226;李白

  何处是归程?

  他提着一口剑,酒葫芦系在腰间。

  从西域至边塞,踏边江山所及之处,最后只身来到这烟雨淅沥江之南。

  只为探访昔日的一个女子。

  柳树湖畔,晓风拂动。

  女子素衣洁白伫立花丛中,望着这晚归的情郎,哀艳地笑着,把手伸向他。

  他疾奔而去,蓦然——一座斑驳的墓碑。

  墓旁杂草丛生,早已是座被遗忘了的荒坟。唯独他,也只有他不忘这墓中的女子。

  十二岁那年,他翻墙进一座府内,早听说这府里有个倾城倾国的绝世女子。他一个少年儿郎,天不怕地不怕,本着懵懂对美也有种天生的好奇。

  他自小习武,又深知府内外兔窝狗洞之类,遁着夜色,府内家丁竟然没有发觉他。可却在正自得意忘形之即摔了个灰头土脸。“啊!”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呼出声,随即看见一双清澈的妙目投来,即惊疑又好奇。

  他疼得呲牙咧嘴,仍旧死要面子的嘻嘻笑,张口便开始吹自己功夫如何了得,却在这里翻了船。女孩十一、二岁的貌样,年幼却冰雪聪明,知他在虚张声势,还是倍感兴趣。外面的世界对她是虚无缥缈的,外面的人于她是从来也不曾见过的。

  她正要问他姓名时,院门外顷刻响起一片杂乱的脚步声。这样个富贵人家,家规向来是极森严的。她担心他,让他快从后院门走,那假山后有道暗门,直通府外。

  男孩“嗖”地窜到她耳边,告诉她说:“我叫尘飞扬,尘埃的尘。住在绿槐阴里,门临春水桥边。”

  她记住了这名字,这地方,一年、两年、三年……直至她离世。

  名门望族,雄霸一方,家大业大。儿女们的姻亲更是手中一步好棋。为拉拢武林中盖世高手,不惜将幼女远嫁西域。

  她知道了自己的命,在还没有等到尘飞扬之前,这一切来得太早太早了。如今的他,究竟是身在何方?可还记得等着他的人么?

  他会回来的,在绿槐阴,春水桥边……

  她母亲流着泪,哀求她:“儿啊,这就是你的命了,那个人就不要等了罢!”

  府内上下张灯结彩,满座高朋。

  哀怨的妙眸,自珠帘穿过,在那千百人中寻觅、希翼……许是倦了,默然。回去闺楼中,白绫从被褥中抽出,这是早已预备下的。

  她望了望楼下穿棱的人影,鬼魅似的。夜沉了,她望不见那座曾被翻过的墙。那堵墙,曾是她的命,她将思念倾注,要墙那边的人听到,告诉他有个人在等他。只是现在,她只能对他说,“我是等不到你的了……”

  冰冷的泪“嗒”地掉落在晃着的鞋面上,绣花鞋上精致的粉花似血延开。

  她被弃在远离世代族人的墓地。母亲靠着一个有良心的家丁将她安置在了这春水桥边,她知这傻女儿致死还等着那个未归的人。

  黄土掩上,从此阴阳隔绝。

第六章 【尘土飞扬篇】(2)
他叫尘飞扬,尘埃的尘。

  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被弃在了废墟堆中,饿了三天三夜却没有死,于是他师父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十三岁那年随同师父离开这繁华似锦的江南。到过大漠,辗转又去了波斯,越过大洋,造访过西方世界,一身所学甚杂。

  到他二十岁时,随师父隐居塞外。他师父知他在中原还有未了心愿,留他不住,隔了一年半载放他出师下山。

  墓碑后的这首菩萨蛮,可是这女子料想到了今朝?

  是夜。

  灯火阑珊,只那蓦然回首之人却在何方?

  花船,锦筵,绵雨沥人。

  佚人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

  长剑横卧枕旁,彻夜未眠。

  隔着江水激荡声,有一阵声音从远处画舫上飘来,若有似无的咕咕哝哝,

  “……昨日可曾见到那场面……气派……”

  “赵大人,到底是……女儿,想那壤驷……”

  “……听说这公主……”

  “……真有此事?……”

  凭他耳力再好,也无法辨出后面的谈话。原来那两人蘸了酒水在桌上笔划,其中一个身影在捋须颔首,笔划之人想必是位官爷,身着官家便装。舫上妙龄女子轻歌曼舞,玉臂香手,烟中遥解觿。

  尘飞扬原本打算逗留几日便即返回塞外。少时离家,儿时的印象早已生疏荒芜了,况且也再无可留恋之人,一些原来还记得的事物更是时过境迁。但,那两个字他生生是不会忘了的:壤驷!

  当下酒醒了七、八分,轻扣剑鞘,纵身一跃,足踢荷花叶,蜻蜓点水般飞落上桥墩。凭着记忆中的印象,径直往壤驷府而奔。

  门庭悬系彩灯,家丁犹有醉意。他施展轻功,跃至枝桠,搜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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