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地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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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地枪声-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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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一个侩子手。”

  “你不是侩子手。”

  “我的双手沾满鲜血,从记事起就开始杀人,战争让我做我本不想做的事,欠了太多的债,根本还不起。”

  “没人要你还的。”

  “是没人让我还,可总有一天要还。”

  “他们都是该死的人,你没必要愧疚。”

  “这个世上没有该死的人,谁都不应该死,一闭上眼,就是腐烂成堆的尸体和狰狞的面孔,被子弹炮弹打穿的头颅和胸膛,你将终生愧疚。”

  “战争就是这样。”

  “这样的战争会死很多人,很多很多人,死在身边的兄弟,连给他收尸的能力都没有,他们不会原谅我。”

  “他们会的。”

  “我想一个人静静。”苏纳起身离去,孤独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好长好长,像极了传说中的恶鬼,百团大战之前我在父母和族人的逼迫下进入燕园读习语言,百团大战时我从军,战争还结束时我来到这里,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救出生死兄弟,以为会强大起来,但还是同样的孤立无援,战斗力已完全丧失,但还是有人活下来,只能说是侥幸,这更增加了我的痛苦。家父是一个十分严厉的人,自从记事时起,祖宗的牌位就没少跪,在学校先生打完之后,回家父亲打,要是偷人家一丁点东西被父亲发现那可是犯下天大的罪过,父亲会点上三炷香插进香炉里,鞠躬完之后就该轮到我上场了,跪在祖宗牌位前,看着高大黑色牌位,王氏堂中历代宗亲昭穆考妣之神位的红色大字赫然醒目,当时不理解为什么要写这些字,更不知道为什么每家每户都举行这样的仪式,和别人家不同的是,我们家天天能看到祖宗的牌位,它就像我们家庭里的一员,而别人家只有年关的时候才会把它取出来供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能看到母亲认真的擦拭着,好像让它有一丝灰尘就是对祖宗最大的不敬似得。当时感觉它离我很遥远,而我却离它是如此的近,而现在真实的我离它很遥远,但感觉却如此的近,近的几乎能听到他们就在我身边,直直的看着注视着我,他们的眼神能把我逼死,逼着我活下去。家父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严厉,母亲是不是还是天天擦着祖宗的牌位,年迈的他们是否也在饱受炮火的煎熬,家父一直要求我呆在他身边,惟独对我参军这件事给予很大的支持,这让我对他的态度有根本性的改变,我以为他是一个很守旧很封建的父亲,现在想想以前对他的种种偏见,总觉得愧疚。临行前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着,别给我丢人,而母亲只是默默的给我收拾行李,临行前没说一句话,看着二老我想说些什么,可连最起码的保重都没有一句,时隔多年,家里的老父老母是否安康。

  一颗子弹在手中,映着月光发出金黄色的光,用线勒着子弹屁股戴在脖子上。夜色依旧明亮,硝烟几时能止。如果真能活的回去,我会在祖宗的牌位前把一生的敬重用完,感谢你们保佑我。

第二十章 军医苏娜(三)
左轮窝在帐篷里,不时看看手表,焦急写在脸上,一名苏军打了个报告进来蹲在他跟前,并没有说话。

  “你是你们三连长的第二个徒弟。”

  “嗯,我知道,第一个叫布拉德。”

  “对,该死的美国佬。”左轮无奈的笑笑,嘴里骂道。

  “最后一颗子弹把他带走的,走的很快,没什么痛苦,当时就死在你们三连长身上,要不是德军那颗子弹卡壳,也走了。”

  “这个我倒没听三连长说过。”

  “我们也是他救出来的,包括已经走的。”

  “你们?”苏军狙击手问道。

  “对,你们三连长军演时候,为尽快完成演习就操了小路,谁知竟过了多瑙河绕到森林的另一半,当时我和胖子还有死去的战友都被关在集中营里,被你们三连长救出来之后又遇到杰克和布拉德。总之,很复杂也很简单。”

  “你们怎么被俘虏的?”苏军狙击手试探几次之后终于问道。

  “在支援你们的时候被俘虏的。”

  “我们?”对方很惊讶。

  “在列宁格勒战役中,我们被俘虏。”

  “当时苏军没派兵营救吗?”

  “营救?当时你们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哪来的兵力去营救我们。”

  “我们被俘的很冤,你们那个大头翻译阵亡了,之后我们又进入德军武装范围内,被炮弹震晕之后就稀里糊涂被德军俘虏了。”左轮本不想把这段不光彩的经历说给外人听,但他想,万一自己回不去了,好歹有人知道真相,就算死也是为国捐躯。

  “当时我还是个学生呢。我们老师说来了很多外国盟友,苏联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你不会因为我们被俘虏过就对中国军人失去信心或者改变看法的吧?”左轮看看对方。

  “不会,你们才是真正能打仗,会打仗的军人。”

  “呵呵,嘴巴还挺甜,打仗会死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以命相搏,保存自己才是硬道理。”

  “那你们岂不是逃跑很多次?”

  “|逃跑,我不这么认为,这是游击战术。”

  “游击战术?”

  “就是在不同的地方和敌人周旋,等待时机对敌人进行有效打击。”

  左轮玩着手中的表,这是从德军身上扒下来欧米伽手表,时间显示晚上11:30分。

  “你在担心三连长他们吗?”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都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就算遇到危险也会化险为夷的。”

  “希望如此。”

  “今天安排放哨了吗?”

  “安排了,您放心吧。”

  “走,出去看看。”左轮起身拿起武器和德军狙击走出帐外。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忘了。”

  “我叫卡尔。”

  两个人来到哨位,哨兵从潜伏地点探出头来被左轮阻止,左轮被苏联学生兵当做首长,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他同意,他感到极大的压力,这预示着你要对这些人有个交代,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很有可能全军覆没,这样的经历他不想再有一次,虽然会死人,但不希望有人死。左轮站在哨位上一动不动看着远处月光下连绵起伏的丛林和山岗陷入沉思。

  “连长,该休息了。”

  “哦,让我一个人静静。”卡尔站在旁边充当起警卫员。

  哨位换了岗,左轮还在那里站着,犹如一尊雕像。许久之后左轮看看一旁的卡尔。

  “我是不是太悲观了?”

  “谁遇到这种事都很郁闷。”

  “不过,既然如此,你应该振作起来,这么多人都指望你了,三连长他们都不在,这个时候更应该振作。”

  “是啊。”左轮沉思良久。

  “我们地处6000多平方公里,海拔1500米的丛林山地,能活着就足够了。”

  “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纳粹长不了。”

  “先不管纳粹不纳粹的,你们的个人作战能力还不够和德军硬拼,最需要加强的就是枪法。”

  “枪法是练出来的,可我们没太多的子弹啊。”

  “是啊。”

  天刚蒙蒙亮,山峦和丛林还在沉睡中,吉普车的声音打破周围的宁静,掩体下面一双警惕的眼睛看着由远及近的吉普,当吉普越来越近才发现车上坐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德军,眼睛立刻警惕起来,飞速向营地跑出,德军停下来,看着周围宁静的丛林发出得意的笑声,左轮已带领所有成员埋伏起来。

  “大家准备,没我命令不准开枪。”二十一条枪瞬间架在掩体上同时瞄准德军,左轮看的清楚,四名德军毫无戒备,加上地形非常有利,居高临下也就是几分钟就能解决的战斗,左轮对这到手的鸭子绝不放过,狙击锁定一个正在用望远镜四处观察的德军,不费吹灰之力子弹击中对方眉心,紧接着枪声四起德军乱作一团,最后一名德军反应最快,躲在车后不敢出来。左轮整准备跳出战壕抓个活的,卡尔拉住。

  “连长,你看。”左轮看着远处驶来的吉普,车上坐着全是德军。

  “我说呢,德军不可能就这么几个人,所有人准备,不要浪费子弹。”

  吉普车听到前方的枪声,开的飞快,轮子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上下翻飞,后座上的机枪手往左轮方向喷射子弹,由于路面不平,子弹都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左轮先把机枪手干掉,接着就是司机,车在无人驾驶下撞到树上翻倒在路边,剩下两名德军跳下车隐藏在车后。左轮准备分享这胜利的果实,天空划出一炮弹飞来的声音。

  “榴弹炮——”在左轮喊完之后,轰的一声炮弹在身边炸开,一名苏军平地而起腰部以下段为两截,肠子留了一地,鲜血溅了卡尔满脸,一名苏军被当前情景吓的傻愣愣呆坐在地上,德军开始强火力的反击,山炮,野炮,榴弹炮,迫击炮统统向这片高地上席卷而来,紧接着就是各式各样的子弹布满山岗,转眼间死伤大片。

  “打,等着挨枪子儿呢?”枪声炮弹响彻山谷,步兵在前,炮兵在后隐藏在丛林深处,左轮拉着卡尔冒着头顶的子弹来到战壕右侧,抬头望去,狙击枪里隐约看到几名德军往山头投掷炸弹。

  “看见了吧?”

  “看到了,不过光线太暗,有点模糊。”

  “在这等我。”左轮翻身滚出战壕,卡尔起身想拉住他,可刚刚探出头就被德军的子弹压回去,卡尔赶紧缩成一团,泥土溅了一脖子,子弹划过卡尔向左轮扫去,在他身下留下一道道弹痕,把左轮逼到一个弹坑里,完全把左轮封死。

  “卡尔,把机枪手给我掀了。”左轮大喊。

  卡尔靠在战壕里,大口喘气,几次射击都没能成功,看着身边倒下的战友只是着急。

  “卡尔,听到没有。”左轮再一次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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