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女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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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女皇之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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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陪葬昭陵的资格,昭陵那位杨妃的墓是小杨妃的墓。小杨妃身世不明,生子赵王福,后来过继给建成为嗣,死后追封为贵妃。巢剌王妃文中已经介绍过了。鉴于有人总是把这三个人弄混,这里说明一下。
  

一、狮子骢事件(1)
按照大唐的后宫制度,有贵、淑、德、贤四妃为正一品,昭仪为首的昭容、充容等九嫔为正二品,名额均有限定,一旦满员再受宠也只能排队等待升迁。武媚受封为才人正五品,位在四妃、九嫔、九婕妤、九美人之下,属中等偏下。跟一般人想象中帝王的嫔妾就是每天扮靓等待皇帝临幸不同,这些嫔妾都是有一定职务在身的,在制度上称为“内官”。才人的职责为“掌叙宴寝,理丝枲,以献岁功”。主要就是负责安排帝王宴饮、音乐和休息,以及宫中女子蚕丝纺织等,因此常有机会得见天颜。且唐代承北朝雄健之风,君王外出游玩,往往有才人骑射随行伴驾。杜甫在《哀江头》中描写昔日玄宗游玩曲江时便道:“辇前才人带弓箭,白马嚼啮黄金勒,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充分展现出宫内才人伴驾骑射的高超箭术和勃勃英姿。诗人卢纶也有“台殿云凉风日微,君王初赐六宫衣。楼船罢泛归犹早,行道才人斗射飞。”之句,可见才人不仅需要有音乐细胞和组织能力,也需具备一定的骑射功夫呢。——题外话一句,女子尚且如此,也难怪文武兼修出将入相在唐代蔚为风气了。总括而言,武媚在贞观宫廷大约就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混个脸熟没问题,但要在一大群莺莺燕燕中脱颖而出引起皇帝的注意并不容易,武媚在太宗生前一直不得志,但也有不少伴驾露面的机会,否则也不能结识太子李治,但也因此普天下皆知新皇后曾侍奉过先帝,搞到高宗立后诏书不得不大费周章,乃至公开撒谎,那是后话了。
  这真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角色。作为才人,要有文才,懂音乐,会骑马射箭,伴君王笙歌宴乐,她还有天赋的惊人的美貌,必然也就有同等程度的野心和渴望。既然要负责帝王安寝,难以想象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临幸,或者这就是赐号“武媚”的由来,但对于太宗来说,大约也就是随手掐下一朵花又随手扔掉,不曾有丝毫的怜惜和留恋,当然也就不会有任何结果可言。唐代原本是个个性张扬的年代,一介布衣可以大大咧咧地直接上书皇帝要官做,自称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君王如若错过他日必定后悔吐血。长期在等待压抑状态下的武媚想做点什么事来吸引太宗皇帝注意,那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著名的狮子骢事件。
  这个故事是由年老的女皇自己讲出来的。当时已是大周朝久视元年(公元700年),宰相吉顼与河内王武懿宗在女皇面前争执,声色俱厉。武懿宗,就是那个率数十万大军却在契丹人面前望风而逃,反而残杀河北老百姓冒功领赏,甚至奏请武皇将河北百姓从贼者尽数族灭的家伙。吉顼对武懿宗十分不客气,让女皇大为不悦,觉得自己在场诸武尚且被大臣如此轻辱,分明是不尊重自己的权威,某日借吉顼奏事发怒:“太宗有马名狮子骢,肥逸无能调驭者。朕为宫女侍侧,言于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须三物,一铁鞭,二铁挝,三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挝挝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太宗壮朕之志。今日卿岂足污朕匕首邪!”吉顼惶惧流汗,拜伏求生,最后被贬外放[1]。
  对于这件事的解读,人们的看法也并不统一。台湾学者雷家骥先生认为,这表示在贞观朝,武曌在人格上已经显现出这样一些特点:在性情上,有暴烈、攻击及敌视不顺从她的人与物的倾向;在能力上,对自己处理问题的态度和方式,有极大的自信和果断;在动机上,喜欢表现自我,有很强的自尊心;在价值观上,不重视事物是否珍贵,以能满足自我为最大的价值所在(参见雷家骥先生所著《武则天的精神与心理分析》一书)。其强势性格必然和“性本刚烈”的太宗发生抵触,性格不合是导致武则天在贞观朝不得宠的原因。这是现在比较普遍的观点了。但也有人认为,“太宗壮朕之志”表明太宗对驯狮子骢事件是持欣赏态度的,唐代对于女子的审美和价值取向都跟现在不太一样,写《谏太宗息兵罢役疏》的徐惠也不见得温柔可人到哪里去。武则天之所以不得宠,不是因为性格因素,而是当时太嫩了,“脸蛋100分,脑袋59分。和脑袋100分,脸蛋90分的徐惠比自然落了下风。此后十几年历练才成就了她的‘素多智计,兼涉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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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狮子骢事件(2)
雷家骥先生的书,主要论点是武则天童年和少女时期常遭人忽视虐待,由此滋养了暴力倾向和攻击性人格,有很强的支配欲和控制欲,要求别人的完全屈从和臣服。雷先生并以此论及武后日后的杀子杀媳,认为这是家庭暴力的表现,要求儿子的绝对顺从,因而反抗欲较强的弘和贤被杀,反抗欲较弱的显和旦能够保留性命。这说法蛮有趣的。
  我并不反对用精神分析法解析历史人物,比如说李治有恋母情结就很让我信服,具体到武则天的个案,我认同雷先生所说的武则天有很强的支配欲和控制欲,对待事物以满足自我为最大价值所在,要不怎么做了女皇仍然事无巨细连太学生请假都要管。我一向认为不甘居人下的性格正是她越走越远的原因,才会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实权在手的皇太后,而一定要登基为帝的完全掌控,而挡我者死则是实现其目标的具体手段。但我并不认为她的童年或者少女时代有多悲惨,杨氏并不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人,何况又是嫡母身份。如果说短短两年间武氏兄弟对她们母女的不尊重就可以导致武则天的暴力攻击性人格,卫青岂不是早就成了杀人狂魔了?此外,对她这番话的解读也不能不考虑到本有故作惊人之语以赚取眼球的意图,如同现在BBS上的文章要增加点击率总得取个耸听的标题一样。如果一定要用外因来解释,我倒认为她从一个让人伺候的官宦小姐变成伺候别人的嫔妾,落差太大,可能会让她心理不平衡吧。
  “太宗壮朕之志”,这番说话果然引起了太宗的注意,然而以铁血手段登位的太宗,一直试图以逆取顺守来消弭内心的隐痛,而贞观后期的诸子之争,无疑使过去那段噩梦般的经历再度重现,在这一心态的驱使下,就连李治的软弱都成了优点,“晋王仁厚,必能保全兄弟”,从而立他为太子,又会怎样看待武则天这样莽撞而大胆的宣言呢?不错,徐惠的《谏太宗息兵罢役疏》用词也很犀利,然而背后仍然是仁君爱民这样的儒家传统道德,和武则天“得不到的便毁掉,一切事物只有为我所用才有价值”的实用主义观念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太宗真心地欣赏前者,而对于后者,他只是惊讶地赞叹了她的勇气和胆量,便没了下文。毕竟,对于一个曾经亲身上过战场、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过来的帝王来说,勇气和胆量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这件事也让我们看到当时武媚身上仍有很不成熟的一面,至少,她应该想到爱马成痴的太宗不会接受如此强横的驯马方法^_^这个轻率而莽撞的形象,和《新唐书》中描写的“后城宇深;痛柔屈不耻,以就大事”仍有很大差距。多年以后,她才明白:男人无论是出色还是平庸,都不会喜欢太过强势的女子。你可以意志坚定,却不能太过咄咄逼人。可以出建议献计谋,却永远要让他觉得做最终决定的是他。你可以展现你的才华和头脑,让他感到和你谈话很有趣,却永远不要忘记在适当的时候装装傻,表示自己的角色一直都是解语花和贤内助。她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所带来的羞辱和痛楚,一遍又一遍地检讨得失磨砺着自己,在这段痛苦和难捱的日子中,她的智慧和经验也在相应增长。仁慈的上苍再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再次见到了作为新皇帝的李治,她容貌已过盛年,而智慧却正值巅峰。那时,她已无敌于天下。
   。。

二、推背图之谜(1)
不过,关于武媚的失宠还有另外一个说法,就是“唐三代后,女主武王当有天下”的传说。严格说来,应该是三个传说才对。头一个是李淳风星谏,太宗因此疏远武媚,疑杀李君羡,第二个是民间流行武媚娘曲,第三个则是推背图的来历了。这三个故事发生时间本不相同,后世却都搅合在一起,再与武则天是否曾被打入冷宫降为侍女,以及她出家的原因联系起来,也就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关于武则天出家的原因,史籍明载为循例出家[2],并非武则天担心太宗猜忌自请出家。根据大唐制度,先朝嫔妾不得久留于嗣皇帝宫中,高祖李渊死后无子嫔妃便是照此办理,现今出土的文物碑记等也证实了这一点,应无疑问。
  而武则天是否曾由宫妃降为侍女呢?就我看到的现存的各种史料,无论正史,还是唐代笔记、乃至唐传奇等野史,都从未提及此事。骆宾王那篇著名的《讨武曌檄》,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但也没有提到这个他可以大做文章的事件。那么武则天“以先帝才人而归高宗”是如何变成“以先帝宫人而归高宗”的呢?答案就出在高宗李治的立后诏书上。
  众所周知,李治与武则天的结合为子纳父妾,与礼不合,虽然唐宫这类事情很多,但要公开立后如何昭告天下还是颇费思量。当时的李治,无论是声望还是权威都比不上后来纳儿媳时的李隆基,胆子也要小得多,总觉得好像应该圆圆场怎么解释一下^_^最后的诏书是这样的:
  武氏门著勋庸,地华缨黻,往以才行,选入後庭,誉重椒闱,德光兰掖。朕昔在储贰,特荷先慈,常得侍从,弗离朝夕。宫壶之内,恒自饬躬;嫔嫱之间,未尝迕目。圣情鉴悉,每垂赏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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