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坚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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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志-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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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主二人。而遽得丞大邑乎。盖吾初得二荐章。既赴部。而广东提刑王彭年者。已不可用。不谓冥间知之如此之的。遂奏曰、官职既有定分。愿以微功少延寿数。即闻殿上索簿。吏抗声云、已蒙王判。则见文书自帘出。降付卫者。引吾至所司。遥见吴邈荷校于帘下。而朱圭、张运、立其傍。吾借书欲观。卫者不可。曰、至司则见矣。指司吏曰、此濮州举人也。行己正直。明法不第。故死得主判于此。至司揖吏。问所判。吏出示纸尾有添一纪三字。吾佯为不晓。以问吏。吏曰、子宿学老儒。岂不晓其义乎。一纪者、十二年也。子有雪活十人之功。故王以是报子。此人闲希有事也。适在王所。闻子应对。王甚喜。夫上帝好生而恶杀。经云、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又云、好生之德。洽于民心。凡引此类数十端。不能尽记。吾从容谓之曰。公本贯濮州邪。吏愕曰、何以知之。吾笑曰、平生闻濮州大钟果有之乎。京师人戏语。有濮州钟。吏作色曰、此非戏所。勿轻言。复引出至殿下。叩帘奏讫。吏举手令退。吾又前白曰、适蒙判增一纪。今六十七矣。计其所增。当至七十九。然先父寿止七十八。岂有人子而寿过其父乎。王曰、不然。人寿短长。系乎所修。父子虽亲。不必同也。遂拜谢而出。廊下一大门。守卫严密。吏曰、都狱门也。其闲各有狱。凡贪淫、杀害、严刑酷法。谮谗忠良。毁败善类。不问贵贱久近。俱受罪于此。欲入观不可。望门内一僧持磐。吏曰、导冥和尚也。凡人魂魄。皆此僧导引。廊上有栏楯。如州县所谓沙子者。其闲囚亦多。一女子年十七八。呼曰、闻官人得归抚州。烦为白知州许朝散云。十二娘至今未得生天。愿营功果救拔我。朝散将来亦解保举官人。吾默思许守今年举状已尽。安能及我。俄闻传呼张文规与罪人通语言。驱至王所。王问焉。以实告。王曰、能为言之。理无所碍。彼此当有利益。吾遂行。恐忘女子之言。又至司就吏借笔。书十二字于臂。急趋出。见元追者引登舟。行至一城。乃南雄州也。有黄衣来报方提举已死。追至此。盖英守方希觉者。见提举江西常平。吾犹意其在英时。不保奏鞫狱事。走卒妄言悦我以求利。诘其所在。曰、在某所。往求之不见。复登舟。即抵岸。送者推出舩。遂寤。视臂闲十二字隐隐若存。时病已经月。腰胯间肉坏见骨。善医者以水银粉傅之。肌肉立生。许朝散者。临川守许中复也。十二娘者。乃其兄之女。闻其事为诵佛书。饭僧荐之。而方希觉者。以文规苏后始死。盖气未绝时。精爽已逝矣。文规在告几百日。漕司以为不胜任。檄郡守体量。将罢之。许守具事实保明。言病愈已堪厘务。乃悟女子所谓保举。及王言彼此利益之说。后有客自英来。云市楼果为火所毁。明年。文规以通直郎致仕。至大观二年。年七十八。梦一羽衣来云。向增寿一纪。今数足矣。阴君以公在英州尝权司法。断妇人曹氏斩罪。降作绞刑。又添半纪。文规寤而思之。曹氏者、本罪当斩。欲全其首领。故以处死定断。既去官。刑部驳问以为失出。偶事在赦前。又曹氏已死。无所追正。但索印纸批书而已。至政和四年乃卒。年八十三。考其再生及梦。凡增一纪有半。当得十八年。而只十六年者。盖自生还之岁。至得梦时首尾为一纪。又自梦岁至终年为半纪云。临川人吴可尝作传。文规之孙平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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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许顗梦赋诗
许顗、字彦周。拱州襄邑人。宣和己亥、访所亲郑和叔于城北。因宿焉。梦行大路中。寒沙没足。其旁皆丘垅荆棘。有妇人皂衣素裳行田间。曰、此中无沙易行。顗往从之。足弱不能登。妇人援其手以上。月正明。无树木。弥望皆野田。麦芃芃然。妇人引顗藉草。□□□□□处有矮博台。台上有纸笔。顗题曰、闲花乱草春春有。边鸿社燕年年归。青天露下麦苗湿。古道月寒人迹稀。拍笔台上。有声惊觉。历历在目。疑其类墟墓间。事不祥也。是岁大病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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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掠剩相公奴
    沈传曜侍郎昭远绍兴戊辰。自江西移帅湖南。过袁州。逆旅人令苍头趋走于前。年十三四矣。容止安详。殊无村野小儿态。喜而问之。答曰、尝在一官人家为小童数年。近方辞归。传曜曰、肯从我乎。曰、幸甚。且请归白父母。少选复至。遂随以西。出入房闼间。极谨饬。凡所使令。皆能知人意。举家爱之。至潭半岁。忽求去。传曜曰、汝方习熟于此。姑留可也。曰、奴自有所职。但当事侍郎许时。期至当去耳。传曜怪其语。问所职为何。对曰、见为掠剩相公。奴所掌者、人间鞋履也。人所著鞋。更新换旧。皆有簿历。书之唯谨。如侍郎平日所服用。皆记录无遗。因取袖间历。并以旧屦数十緉出示。再拜而去。传曜始惊异。知其非人。后数日而传曜卒。张栻钦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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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庐州老兵
吕安老尚书祉既以淮西事不幸死。庐州人或云见之。至今虚正厅不居。绍兴二十六年。吴逵为守。当春时家人思欲出郊。城外有道观。相承为踏青宴饮之地。逵宿戒驺从。迟明即出。方五鼓。直宿老兵起。望厅上已有灯烛。即屏间窥觇。乃安老据案治事。吏校列侍其旁。典谒者持宾客牌白曰。某官某官过厅。安老起迎。数客肃揖就坐。宾主之礼。与常日郡守见僚属不殊。客退、安老回顾。见老兵。令呼出。曰、见我不致敬。敢窃窥邪敕五伯杖之二十。老兵拜谢起。了无所睹。旦视其创。乃真受杖也。疗之数月乃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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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张聿梦
张津、字子问、绍兴戊辰。自常州录事参军岁满。赴吏部磨勘。同铺有张聿从政者、建康人。罢夔路属官来。亦有举将五员当改秩。而其一人尝坐累。铨曹以荐章为疑。方上省待报。未决可否也。聿忧之。几废寝食。忽见津至。审其姓名。大喜。铺吏问所以然。曰、昔年至蒋山谒宝公丐梦。梦神告曰、汝身畔有水。则改官。寤而讯诸占梦。皆莫能测。今与宗人遇。而其名曰津。聿字加水。津字也。神告之矣。此吾所以喜也。时秦丞相当国。以聿乡里之故。为下其事。适以是日得报。二人遂同班引见。津次当第三。聿班在四。而军头司误易之。及诣殿下。聿立于津上。正符身畔水之兆云。子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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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大孤龙
郭三益枢密、赴长沙。过大孤山下。天晴无风。江水清泚。舟至中流。屹不动。如有物维之者。舟人没水周视。无所遇。忽于柁上见小儿。可长五寸。形体皆具。垂两股。夹柁而坐。柁为之臬兀。仰视见人。不变色。遽以告郭。郭命衣冠焚香。沥酒祷之。有顷化为长蛇。昂首入水中。舟即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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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赵士藻
    赵士藻、绍兴中。权广东东南道税官。既罢。与同官刘令、孙尉。共买舟泛海如临安。士藻挈妻子已下凡六人俱。初抵广利王庙下。舟人言法当具牲酒奠谒。藻欲往。而令尉者持不可。是夕藻梦与二人入庙中。王震怒。责之曰、汝曹为士大夫。当知去就。大凡过一郡一邑。犹有地主之敬。今欲航巨浸而傲我不谒。岂礼也哉。藻言初心愿展谒之意。王舍之。顾左右执二人斩首。少焉吏以银柈盛二猪头至前。血淋漓属地。藻惊悟。视令尉则亦起坐。意甚恐怖。告以梦。梦协。而二人皆生于亥云。明日三人同诣庙。拜谒谢罪。藻独祷于神。问去留之计。杯珓曰、吉。乃归舟。至夜。令尉同榻寝。有蛇如箸大。径其腹以过。自三更几达明乃绝。旦而视其下。一物蜿蜒蟠绕。如数百丈索。留半日、乃不见。皆大骇。然业已办行。不暇止。是晚海中火光如电掣。舟人大惧。急入一?浦中。巨浪随至。须臾舟已溺。藻立近舷外。虞候挟之登脚船。取佩刀断缆。仅得至岸。入一寺中。谓僧曰。它物无有惜。独告身及妻妾沦没。为可痛耳。有行者健甚。自云能入水不濡。即许厚赏遣之。时舟虽沉。望桅樯犹可认。行者移两时方出。已痴不知人。久乃能言曰。值大黑龙不见首尾。其身充满于船中。无隙可入。震悸而出。几为所吞。藻临水号恸。明日浪止。于溺处得告敕囊及零陵香一席。遂复还郡中。初藻客游得摄事。以窃贿成家。始娶妇买妾。及是俨然孤穷。与初不异。乃货所余香。陆行归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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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乐清二士
温州乐清县分两部。号邑西邑东。贾如愚秀才居邑东。赴乡举。梦解榜揭楼上。曰陈七。贾不能晓。以告乡人谢权甫。谢曰、君必中选。邑东、陈字也。而君行第七。其为陈七昭昭矣。明日报至果然。王龟龄、绍兴丙寅岁。同其弟补试太学。寓湖上九曲寺。得失之心颇切。忽梦揭榜有王二。既觉、以为其弟且中选。弟曰、王二者。兄当为第二人耳。既而亦然。又甲戌年赴省试。寂无梦兆。尝独行窗下。见故纸堆积。默祷求谶。乃信手揭之。得败纸半幅。如占五行者。字皆灭矣。唯丁丑二字可辨。是年不利。至丁丑岁。遂魁天下云。龟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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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四 殡宫饼
靖康元年春。京师受围。监察御史姚舜明之子宏、欲归越。出南薰门买舟。已得舟。欲复入城。适有旨不许诸门纳入者。宏无可柰何。率所善士人两辈。陆驰而东。循汴数日。晚至道侧小寺。僧尽不在。僧房多殡宫。三子者不可前。姑留宿。令仆买酒于村店。并得猪肉以来。寺庖久不爨。什器皆阙。虽有肉不能馔。一士笑曰、吾自有计。取肉置一棺上。缕切之以为羹。读棺前楬识。知其为妇人。士戏之曰、中夜空寂。不妨过我。三子既醉。寝过夜半。此士蹶起。呕吐狼籍。意绪昏昏。待旦视之。所呕皆饼饵。而昨夕未尝食也。云昨睡方熟。有好妇人来。相与饮。以饼啖我。遂往殰前物色之。盖死者家陈饼以供。满楪皆片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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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坚乙志卷五 司命真君
    余嗣、字昭祖、福州罗源人。官朝散郎。绍兴十八年。居乡里。与福帅薛直老。有同年进士之好。丐部银纲往行在。欲觊赏典。合年劳。迁两秩。明年郊祀恩任子。九月五日。至郡中。馆于所亲林氏。十九日。往大中寺。饮于表弟韩知刚岊家。归时已二鼓。倦甚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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