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很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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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太子很难养-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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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和穆寒瑛说这话,一边朝着顾明珩的方向扫了一眼,之后又很快收回了目光,如此细微的动作却让顾明珩感觉到他时刻都在注意着自己,没有片刻忽视。
  这样的认知令得他心中突然一暖,但是想起自己竟然是看他看呆了,又有些不自然,耳尖都泛着浅浅的粉色。
  陆承宁一直注意着顾明珩,见他如此故作自然的模样,笑意更深了几分。
  天色渐晚,陆承宁与顾明珩亲自将几人送到了宫门口。八角琉璃宫灯光芒柔和,将脚下的道路照亮开来。
  宫侍拉开车轿的帘子,恭敬地等候穆德钧上车。穆德钧却突然顿了身形,转身向着陆承宁二人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刚得到消息,安王即将入京。”说完便上了车驾,帘幕落下,阻隔了视线。
  一旁的穆寒江很是愉悦地扬了扬手,“我先回家了。”这个家字,比往常所说的都要慎重喜悦——空旷无人的将军府从来不是家,如今有父亲兄长,才是真正的家。
  见他们上了轿融入重重夜色,两人才转身沿路朝着寝殿走去。
  点点虫鸣依稀,初春的夜晚还有些凉。顾明珩想着穆将军临走时说的话,神色有些怔忪。安王竟是这么早就要入京了吗?竟是比上一世提前了五年!
  一时纷乱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令得情绪很是复杂。他像是看到上一世自己被绑在冰冷潮湿的地牢中,耳边是陆承宁的嘶喊声。
  不,不管如何,都不能重蹈覆辙!
  下意识地搓了搓泛着凉意的手,就感觉一阵暖意覆在了自己的背上。侧脸一看,搭在肩上的正是陆承宁穿在身上的外衣,玄色的衣底上是盘旋的云纹,在暗夜中发出浅淡的光。上面沾染的温度绵密地透露到了肌肤上,渗入血脉。
  顾明珩一愣,抬眼便触到了陆承宁专注的目光。他的眉眼颜色浓重,平时如深潭一般,带着威仪与疏离。但是此时却像是得了夜露浸染,柔了墨色,倾付深情。
  那一刻,顾明珩像是听见路旁绿叶上的露水顺着叶尖滑落在地发出的轻微响声,甚至花蕾裂开绽放的声音也清晰地出现在了耳边。
  陆承宁在他的眉间落下轻柔一吻,温热的气息带着深沉的情感,“夜露深重,阿珩莫要着凉。”他的声音徐徐扩散开来,有如晨钟暮鼓,回荡在耳边,寸寸入心魂。
  作者有话要说:【难以自抑的作者君:
  我自己脑补太子殿下的这一句“夜露深重,阿珩莫要着凉” 激动了有木有!!!!!
  那种低沉磁性的男声温柔地在你耳边这么说……嗷嗷嗷受不了!【好吧 作者君已进入癫狂模式……】

  ☆、第五十九章

  见顾明珩兀自看着自己发了神,陆承宁唇角含笑,语带纵容,“怎么多年过去,阿珩却愈加像孩童一般了。”沉磁之声中若蕴含花香。
  在他关于幼时不甚清晰的记忆里,几乎全部都被顾明珩这个人所占据了。
  东宫重重宫室之中,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他的气息。他回忆起那一段岁月,总觉得他的阿珩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在他的身边,便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与痛楚。
  可是比起来,他更加喜欢阿宁这般神态轻松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为杂务所忧虑,不因权谋而劳神。
  他想要保护他,这个曾为自己缔造了一个纯然天地的人。
  感觉熟悉的指节轻触在自己的面上,顾明珩蓦地回过神来,一下子便闯进了陆承宁的视线之中。“阿宁……”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身侧树枝的阴影层层落在了对面之人的容颜上与衣上,有如浅墨色花纹,隐晦而暗自华贵。顾明珩突然发现自己今日对着他出神的次数多了起来,心下暗恼,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的话。
  “好了,走吧,即使是春夜,也是有些凉人的。”陆承宁看了他的模样笑着叹息了一声,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两人的宽袖交错在一起,有如锦缎堆叠的花。
  道路两旁的光火延延,镂空石雕灯座中火苗闪动,一路蜿蜒至寝宫门口。两人相携着手,随着脚步轻晃而起的衣摆弧度似都重叠了一般,在浅淡的夜风中徐徐前行,连夜雾中的寒气都消减了许多。
  夜已过半,月色银辉纷纷洒落在屋檐窗台上。有月光自半开的窗台上落下,地上如铺了一层霜。
  顾明珩神思不属地看着窗台的方向,只觉锦被虽然挡住了寒意,但是心中却像是裂开了一道缝般,有延绵不绝的寒气逐渐涌起,令整颗心毫无根蒂。
  一双手突然环住了他的腰,臂膀有力而带着热意。顾明珩微微动了动身子,更靠近了些,低声问道,“可是将阿宁吵醒了?”他没有转头,只是下意识地紧靠在背后的胸膛上,两人的心跳声在瞬间汇合。
  “不是。”陆承宁摇了摇头,黑色的长发摩擦间,于黑夜中发出清晰的声音。他一手缓慢地伸进了顾明珩的衣下,细腻紧实的肌理触感令人不愿移开,轻缓地安抚着,一边开口道,“只是感觉阿珩自开始便未曾入睡,有些担忧。”
  说着嗅了嗅他发间的气味,很是亲昵。
  不知是否是因为春夜月色过于美丽,或是两人肌肤相亲,没有了阻隔,令得顾明珩差一点就脱口将自己今世重回十一岁的事说了出来。
  但是话到唇边,却无法倾吐。
  ——上一世的记忆令得自己几乎一直活在阴影与不断的催促鞭策之下,这些年来时常梦魇,或是惊惶于两人的结局会如上一世一般,不管如何,心下也不曾安稳过。
  若是告诉了阿宁,不过是徒添更多的忧虑罢了。说出来令两人俱是担忧,倒不如自己独自铭记。
  顿了顿,便换了另一种说法,“只是前日做了一个梦,梦见阿宁被废,我被囚禁于地牢,而安王叔做了皇太弟。”他的语气很是宁淡,像是毫无情绪一般。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语调韵律间竟是带着一丝预言的味道。
  说完他便住了口,心中却有些紧张——这般似真似假的话,未经思索便出了口,虽然确是上一世的结局,但是他不知道陆承宁对自己的这一番话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孤注一掷地将心底隐藏的部分秘密说出口来,可是妥当。
  月色悠凉,树叶在地融于月光,竟似水中鲤鱼,徐徐浮游。
  陆承宁抱着他的手未曾松开分毫,过了许久才听见他的声音,“不会的。”简单的三个字,却令得顾明珩涌动了半夜的心绪突然安宁了下来。像是具有神奇的力量,足以令人深信不疑。
  “嗯。”顾明珩鼻音浅浅,辗转着翻了个身,面对着陆承宁的面容,弯起的唇角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他一手环住陆承宁的脖颈,语气柔了下来,“心中的郁气突然就散了。”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沉稳的心跳声节律不乱,令得他渐渐有了睡意。
  不知何时,那个站在桥上迎自己入宫的年幼储君,已经长成了足以依靠的男子。
  “嗯,睡吧,我在。”陆承宁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将他揽紧在怀中,用自己的头靠着他的头,不一会儿耳边便传来了顾明珩清浅的鼻息,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陆承宁感觉着臂弯上的沉重,凝视着黑暗许久才闭上了眼,心下安稳。
  窗外月光成练,花叶弄影。
  次日上午。
  顾明珩独自一人坐在崇文馆执笔给宁无怿写信,陆承宁天刚破晓便去了含元殿。储君已到加冠之年,从年初开始,陆承宁便开始入朝听政,崇文馆的课业也都停下了。
  但是不管是顾明珩还是穆寒江与谢昀泓,几乎每日都会去到崇文馆中,或论及时政,或是弹琴作画。而下朝后若是回来的早,陆承宁也会过来,讲今日朝中情势,共同商讨。
  这已经成为了四人共有的习惯。
  逐渐有人声传来,顾明珩开始的时候未曾注意,但是后来却发现了不对劲。往往都是两人谈笑着一路行来,要不就是一边走一边拌嘴,可是今日却是极为反常。
  “阿泓——阿泓我真的没有!”谢昀泓水色的袍服衣角匆匆划过地面,穆寒江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跨进崇文馆的木槛,语气很是急促。他想要伸手拉住谢昀泓的衣袖,但是见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又顿住了手。
  即使平时自己惹怒了他,他总归是还要理自己的。但是这次,他的神色不显,双眸却如冰封。
  是真的不愿理会我了吗?
  穆寒江站在门口,看着谢昀泓站到书案后,挽了袖口写起字来。神色如常,只是多了几分冷意。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令他看自己一眼,只低声说道,“阿泓,我真没有和我爹提到婚事,提到成亲,我不想成亲的……”他的声音有些小,此时看着谢昀泓,“阿泓”二字叫得委屈而谨慎,像是担心他连这个名字也不允许自己叫了。
  一身利落着衣的穆寒江站在门口,整个人的气息都倾颓了下去,他看着只有几步远的谢昀泓,想却不敢走近。
  一旁的顾明珩握着墨笔的手一顿,笔尖的浓墨凝结成珠落到了宣纸上。他看着缓缓晕散开来的墨迹,只觉心下一沉——果然还是如此吗?
  穆寒江已经加冠,按照京城世家的惯例来说,此时尚未成婚也算是罕事了。但是想到他的父母兄长俱在燕云,这般的情况也算情理之中。但是如今穆家回京,各方都看准了这手握军权执掌燕云的穆家。穆寒瑛穆寒逸俱已成婚,穆家嫡系之中便只剩了一个穆寒江。
  想来或许是穆将军提了提,却不知怎么被谢昀泓听到了。
  崇文馆一时极为寂静,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都隐隐可闻。突然,“啪”的一声清脆传来,竟是谢昀泓手中执着的墨笔笔杆被扳断开来,滚落到了书案上。
  他依然维持着低埋着头看向纸面的姿势,手握着残存的半支墨笔,无人能够看清他的神情。白玉一般的指节紧捏着笔,未曾松开。
  穆寒江担忧地看着谢昀泓,朝着他迈了两步,“阿泓……”
  他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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