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客·绝刀·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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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绝刀·残心-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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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低吼,在低声的咆哮,咬紧了牙,在低声的咆哮。

  突然,他冲上前,拔出了塞外刀王卫一刀的那把寒光赤雁刀,紧紧的握在手里,朝厅堂中的宾客喊道:“南胤候欧阳正义曾对我有救命之恩,再生之德,如果我今日真的把他在这里杀了,我想天下的朋友定会将我常家先人后辈都骂得狗血淋头,而今日,当今皇上既然要我做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我常在天今天唯有借此刀对江湖上的朋友说一声,我常家绝对没有贪生怕死之人,我宁愿死,也不去做杀害南胤候的凶手!!!”

  说完,他横刀往颈上一抹,刀锋一过,鲜血如泉眼一般喷出,溅落到厅堂中众人的脸上、、手上和心上。

  最后,他怒目不闭,面脸正气的倒了下去。

  一代江湖名侠豪客,就这样,倒下去了。

  壮士为忠义二字,抛头颅,撒热血,在场的人,无一人不竖起了崇敬之心。

  在他落地前的一刻,塞外刀王卫一刀冲上前去,抱起他的尸身,也捡起了地上的那把寒光赤雁刀,仰天大笑了几声,大喊道:“好,兄弟,老哥哥没有看错你,如果你刚才答应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的话,只怕老哥都不会饶过你,南胤候欧阳正义是英雄,是豪杰,喊我们要他的命,我们宁愿要我们自己的命。兄弟,你慢走一步,等等老哥哥我,我马上就来黄泉路上给你做伴!”

  说完,他把刀往自己心口一插,粘满常在天鲜血的刀身直没胸口。胸腔里一股热血,涌上喉头,吐了出来,落到地上,楠木做的地板,被染得鲜红,夺目。

  他,也斜斜的刀在了常在天的身边。

  厅堂中来喝寿酒的绝大多数江湖中人,七尺男儿,但他们和在场的所有妇人一样,全都热泪众横,心中对这两位汉子敬佩得五体投地。

  身着红袍的常夫人,脸上无泪,面无表情。她慢慢的走到常在天和卫一刀的尸身旁,拔出了那把刀,抱起常在天冰冷的身体,把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脸旁,眼带泪花,十分欣慰的望着那悬挂在厅堂上的红灯笼,说道:“相公,你是条汉子,奴家没有看错你,你别急着走,奴家马上下去陪你,奴家到阴曹地府去伺候你。”说完,就将刀锋送入自己的怀中,一股剧痛传来,她的脸已经痛得变了形。

  她,虽然是个这个柔弱的妇人,却有着丝毫不输给男人的豪气。她,带着那痛苦的表情,和众人无比的尊敬,也躺下了。

  人都是怕死的,柔弱的女人更是怕死,但她,巾帼不让须眉,在死亡面前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潇湘剑客李阳诚忘了眼青龙帮帮主严刹和小刀门门主薛玉,豪迈的说道:“两位兄弟,我们怎么让一个妇人抢了头,再慢的话,就要垫底啦。”说完,他拔出了腰中逍遥剑,往脖子一抹,也倒了下去。

  厅堂里,那些被玉面陌生人点过名的人,全都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刃,一个接一个的自己插进自己的胸口,自己割向自己的喉咙。

  顷刻间,地上就躺下了四十二具尸体。

  江湖中成名几十年的这些英雄好汉们,和那一个个一身傲骨的女人们,在一夜之间,顷刻之间,全部以身取义了。

  风吹花动,花动花落。

  不管他天地间又平添落花几许,也是寻常事。

  花落人亡,天地无情。

  天地本就无情,若见有情,天早已荒,地早已老。

  杨柳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是美得多么凄凉,多么令人心碎。

  也许天仙楼事件的自绝的这四十二人,虽然不是名留千古的英雄名士,却在这茫茫江湖上,被江湖男女们一直传诵。

第五章
马道上,四匹骏马仍在奔驰着,速度虽然很快,但车身却很平稳,一点都不颠簸,路人一看就知道这驾马的车夫是个好手。

  常德城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那城楼上依稀的灯火了,老乔赶了一天的车,却丝毫没有倦意,仍然精神抖擞,继续扬鞭驱马前行。

  聂残就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

  他坐起身子,第一眼看见的是车里那位正在蜡烛下看书的南胤候欧阳正义,奇异的锦袍古装和打扮让他愣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问道:“请问这位朋友,我这是在哪。”

  欧阳正义本斜着身在看书,没注意到他已经醒来,听到他的声音后,马上转过身来,马上笑脸上迎道:“兄台你醒了啊,这是在我的马车上,你不必惊慌。”

  聂残有点奇怪,问道:“你的马车?你打算把我带去哪?”

  欧阳正义摆摆手道:“兄台别误会,我只是见你昏迷在湘江边上,身上又有伤,所以就把你扶上车来,想去常德城里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别无他意。”

  聂残道:“如果说来我是错怪你了,在下聂残,多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说着,也学起古人双手抱拳,欠身做揖。

  欧阳正义也做揖还礼道:“兄台不必客气,见死不救,那一向都不是我南胤候欧阳正义的作风,所以兄台也就不必多礼了。”

  说完他又接着道:“兄台骨骼异于常人,我适才为兄台把过脉,丝毫感觉不到兄台心脉有任何迹象,但兄台身体的其他地方都十分正常,我想问问兄台是不是中了阴风教的摧心掌,如果真有此事的话,只怕兄台就得马上去华山找叶秋白叶神医救治为上哪,我也正打算前往华山,正好可以给兄台捎上一程,做个引路人。”

  聂残笑笑道:“那倒不必了,我中的不是摧心掌,是中了一个怪物的乱七八糟掌。但我死不了的,这点伤不碍事。”

  欧阳正义很诧异,道:“哦?你心脉尽碎,竟然还没事,真是个奇人哪。看兄台一生奇装异服,似乎不是中原人士,不知兄台是西域哪一国的宾客?为何会被人伤成如此呢?”

  聂残道:“我是汉人,自幼随父母去了西方一个遥远的国度,半月前回乡探亲,因为带的盘缠较多,所以碰到贼人起了歹意,但他们已经全被我杀了,我也受了这点伤,不过我天生心脉就是如此,所以欧阳大哥不必多虑。”

  欧阳正义道:“哦,原来如此。对了,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聂残道:“免贵姓聂,耳双聂,残忍的残。”

  欧阳正义点点头道:“在下欧阳正义,兄台气宇不凡,如果兄台不嫌弃,在下倒挺想与兄台交个朋友。”

  聂残心想:“这古人倒还还不错,心地挺好,又十分豪爽,自己反正在这不认识什么人,交他个朋友倒也挺好的。”

  于是他正要张口答应,突然车外一阵疾风,疾弛的车身前方的踏板上落下了一个人,那人全身用黑衣遮得严严实实,连头也拦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似乎刚哭过的眼。

  他拨开吊廉进入车内,低头单膝跪倒在欧阳正义面前,道:“启禀侯爷,常德城出事了。”

  欧阳正义脸色一变,问道:“出了什么事?”

  黑衣人红着眼立刻将常德城发生的事全仔细的描述了一遍告诉他。

  欧阳正义听完后,突然用手捂住心口,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黑衣人抬头问道:“侯爷,您没事吧。”

  话音刚落,欧阳正义一口浓浓的鲜血已经吐了出来,溅在车厢内的貂裘上。接着,他就后仰着倒了下去。

  “侯爷!”黑衣人冲上前来,扶住欧阳正义,关切的问候道:“侯爷,您没事吧!您要保重身体啊。”说着他拿过一个貂裘做的枕头,给欧阳正义枕在头下。

  车夫老乔听到了黑衣人的声音,马上把车速降了下来,把马车赶到路边停下,也钻进了车厢内。

  聂残盘腿坐在车里,一时不知该如何帮忙。

  老乔看了一眼那面无血色的欧阳正义,马上从车厢内的格层中取出一凭丹药,倒出一粒火红色的药丸,给欧阳正义服下。

  过了约半刻钟,欧阳正义才从昏迷中醒来。他坐了起来,用手扶着头,留着眼泪道:“我这么多年来的至交好友们哪,都是我欧阳正义害了你们啊。”

  黑衣人和老乔也含着泪,跪倒在欧阳正义面前关切的说道:“侯爷,事已至此,你要节哀哪,万万不可因此事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欧阳正义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扶在老乔肩上,情绪激动的说:“他们都已因我才切腹自刎,都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害的啊。”

  黑衣人道:“侯爷,那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选哪条路避开官府的追捕?”

  欧阳正义擦了擦泪水,十分难过的说:“我不走了,我要去给我的兄弟姐妹们最后敬上一杯酒,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黑衣人脸色一惊,忙跪上前道:“侯爷,现在常德城里至少有五千重兵,还有近百名御用皇门罗刹,凭老奴几人之力,实在是难保你周全啊。”

  欧阳正义一脸禀然,望着车窗外,夜风吹拂着野草,偏偏起舞,口中念道:“我心已定,即使去给几位兄弟赔葬我也非去不可。你立刻把鬼道六仆和幽冥七奴召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黑衣人还想上前劝阻,嘴还没张开,欧阳正义怒斥道:“快去!”

  声音很大,听得黑衣人和老乔都心头一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如此表情,都不敢再说话了,退到车厢外。

  黑衣人朝无尽的夜空中打了个响哨,不一会儿,六个同样全身上下一身黑衣打扮的人和六个披着把全身都能罩住的血红大披风,带着恶鬼面具的人出现在了车下,并单膝跪在地上。车上的黑衣人也跳了下去,跟他们跪在一起。

  过了一会,老乔为欧阳正义披上了一件黑色貂裘,扶着他慢慢走了出来。

  欧阳正义眼里闪烁着虚弱,还带着无尽的悲伤。他朝众人挥挥手,道:“诸位先起来吧。”

  马车下的十三人马上站了起来。

  欧阳正义继续说道:“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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