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厉害,是吗?”荷花看到这些匪夷所思的情景,竟十分镇静。
“足够厉害。”那男子道。
“既然足够厉害,为什么不敢堂堂正正地和我夫君对战,而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那人语塞。
“我荷花虽然只是个丫环,却很明白什么是卑鄙无耻!你们这些没胆量的小人!”荷花突然怒骂道。
“荷花姑娘,你的话有些多了。”那人白森森的脸有些变色。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这些兄弟,可不会让你好过!”那人继续道。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先回屋料理一些事。”荷花道。
看着那人迟疑的表情,荷花笑道:“放心,我只是个不会武功的丫头,你们这么多大男人在这里,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弄。
那男子踌躇片刻,终于干笑几声,道:“没想到荷花姑娘竟也如此有胆色。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得跟着你,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没问题。”荷花道。
说完她坐下来,拿起那即将织好的长衫,认真地缝完了最后几针,然后拿着它回到屋中,仔细地叠好,放在燕平的枕头上。
接着她去衣柜里,拿出自己那宝贝锦盒,从里面拿出了父母留给她的那根玉簪,然后坐到镜前,仔细地整了整鬓发,将那玉簪端正地插在发中。
“好了,咱们回去吧。”她扭头对一直跟着她的那男子道。
回到梅树下,那男子笑道:“很好,荷花姑娘,你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呆着,等你夫君来到跟前,就象往常一样,向他嘘寒问暖,最好再亲热一番,嘿嘿。记住,如果你耍花样,你和你夫君两个都会死得很难看。”
他甜甜地说完这番话,便同另外两人一起,一闪身消失了,动作和前面的那些黑衣人一样。
四周一片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荷花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院门外那条路。
不久前,燕平刚刚从那条路离去,临走前还回头望了她一眼。
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从那条路回来。每次他出门,都会从这条路回来,老远就能看见已久久等候的她。
荷花突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不能哭,以前你总那么爱哭,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哭。”她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
她深深望了望远处的荷塘,路边的古柳,院外的竹林,还有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这里是她和她最心爱的人,一起生活的家。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这么正直善良,为什么总有人迫 害你?暗算你?”
“大师兄,你一心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可为什么总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大师兄,荷花不能再伺候你了,荷花好舍不得离开你啊!”
“大师兄,你以后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好好活下去!荷花永远爱你!”
她突然拔下玉簪,往自己心口一插。
……
有风吹过,有花落下。
红梅坠地,满地一片娇红。
嫩蕊之间,却还有一种花,比那梅瓣更加娇艳夺目。
那是一滴滴鲜血落下后,绽放出的血花,痴心人的血花。。
这世间,有什么能像情人的血花那样艳丽?
鲜艳得令人炫目,美丽得让人心碎。、
“爹,娘,荷花不孝,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可是为了大师兄,荷花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爹娘你们莫怪我,荷花来看你们啦……”
2。48 神刀怒啸(上)
朔风起,乌云蔽日,变天了。
燕平在飞奔,他跑得几乎跟风一样快。
路边的树影飞快地向后倒去,燕平一颗心已提到了嗓子眼。
“荷花啊荷花,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荷花,你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大师兄可怎么活下去?!”
“荷花啊荷花,你跟着大师兄没过一天好日子,大师兄向你保证,今后一定加倍用心待你!”
他一边急奔,一边这么想。
他迎着风,近乎疯狂地向前跑着。
到了,就要到了,他已经远远望见了家中那棵老梅树。
以往每当此时,等候在梅树下望眼欲穿的荷花便会高兴的迎上来,嘘寒问暖一番。
可是,今天树下没人,什么都没有。
早上离开时,荷花不是还兴高采烈地在树下为自己裁制新衣吗?
燕平跑到树下,只见到满地落花和花间那几点殷红。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院子里很安静,屋里也很安静,出奇地安静。
就连往常总在屋檐上聒噪的麻雀,此时也没有了声响。
燕平一步一步,向屋里走去。他的脚步突然变得十分沉重。
一进屋,他就看见了荷花。霎时,他如同遭遇雷击般呆在了那里。
荷花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平放胸前,象是睡着了。
她那支最最钟爱的玉簪,此时正端正地插在她的前胸,玉簪四周已被鲜血浸红。
良久,燕平才缓缓走上前去,两行清泪早已无声无息地流过他的面颊。
他来到荷花跟前,用手抚了抚她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他的眼里满是怜惜、痛苦以及懊悔。
“傻丫头,你知道你有多傻吗?”他呜咽着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啊……”
“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一遍一遍这么说道。
“是燕平吧?我们等你很久了。”
突然,一个甜丝丝的,甜得发腻的声音在燕平身后想起。
与此同时,屋檐上,窗棂外,整个茅屋四周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一大群老鼠在爬。
“唉,这荷花姑娘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突然寻了短见,真是可惜啊……”那个甜甜的声音继续说道。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厉啸!
伴随着凄厉之极的厉啸声,一道寒光突然自燕平身上发出,犹如一道凌厉的闪电,直向他劈去!
他根本没有作出反应,便被那道寒光劈成了两半!
他本来站在燕平背后,两人距离足有两丈远,可转眼间他就变成了两团血污!
厉啸声又起,那凌厉的寒光突然又划了道诡异的弧线,直奔荷花所躺的那张床下面!
一道白芒本已从床底下疾射而出,可转眼间就被那道寒光削成两半,然后一股血箭便喷泉般从床下涌出!
“咔嚓!”山崩地裂般一阵巨响,屋顶忽然裂了一个大洞,与此同时,无数黑衣蒙面人挥舞着古怪的兵器,从屋顶上、窗户外、衣柜里、屏风后杀出!
厉啸声再次响起!
那啸声,似哭泣!似控诉!
宛如一个悲愤凄绝的地狱亡灵,在声嘶力竭地控诉!
控诉那人世的无情,控诉那阳光下的罪恶!
是刀!那是刀的声音!
寒光过处,人与物尽皆糜碎!
蒙面人们本来杀气毕露的双眼,突然都充满了恐惧。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可怖的声音,从未尝过如此凌厉的刀法,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人!
漫天血光之间,隐隐可见燕平那几欲喷 火的双眼。
鬼哭狼嚎声中,清晰可闻燕平那声嘶力竭的怒吼!
他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转眼间,他的人已成了血人,他的刀也成了血刀。
他把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所有人都一刀毙命!!
天地间,忽然又归于一片沉寂。方才喧闹的竹屋里,此时只有满地血污。
……
寒风凛冽,有雪花落下。
燕平抱着荷花,嘴里不时喃喃说着什么,就像一个梦呓的傻子。
良久,他才看到那件枕头上的天青色长衫,那是荷花今天刚给他做好的。
衣服上,已有点滴血迹。
他拿起它,端详片刻,然后认真地将它穿上。然后他找来一把锄头,来到院中那棵梅树下,开始一下一下地刨。
他的动作很僵硬,他的表情很麻木。
冷风在吹,雪花在飘。
坑刨好了,燕平回到屋中,开始翻衣柜。
他找出了前天自己新买的那几尺绣花锦缎,荷花平时常穿的几件衣服,以及荷花的那个宝贝锦盒。
翻到最后一个抽屉,他突然一愣。
那里面摆满了画,是他画的。
“原来每次让荷花拿去卖的画,她都私下藏了起来。那每次她所谓卖画的钱,想必还是她多做的针线活换来的”。
想到这里,他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他回到床头,再次抱起荷花,用手轻抚着她的脸,呜咽道:“荷花啊荷花,大师兄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他泪如泉涌,声嘶力竭。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下荷花,小心地从她胸口上取下那枚玉簪,放入自己怀中,放在最贴心的位置。
然后他轻轻抱起荷花,走了出去。 。。
2。49 神刀怒啸(下)
新坟,木碑。
木碑上刻着:“爱妻荷花之墓。”
燕平呆坐在坟前,将那锦缎、荷花的衣服、锦盒和那些画,付之一炬。
火光映着他的脸,他看上去茫然而无助。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来了。
燕平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刀柄,然后又松开了。
来人走到近前,突然停下脚步,良久才走到燕平跟前,轻轻用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是老刘。
“孩子,是我害了你……”老刘颤声说道。
“老刘,荷花死了。”燕平的眼睛布满血丝,似乎还不能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两行浊泪从老刘脸上流下。
“这些人是什么人?”燕平指着院中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问道。
“全是霍白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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