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暖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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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暖翠寒-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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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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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亡命夷方(14)
掌声刺激了卡鲁,恼羞成怒的他从台上爬起来,对常敬斋展开了更凌厉的攻势。他左直拳、右直拳、上勾拳、下勾拳、组合拳,拳拳带狠,拳拳都充满杀机。好在常敬斋也有了防备,他开始左藏右躲,前倾后仰,让卡鲁的重拳最后击打到的只是空气。卡鲁的步伐移动更快了。看见常敬斋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卡鲁放弃了防守,一味进攻,这让常敬斋又瞅准了机会,乘卡鲁打出一记右直拳用力过猛的机会,迅速躲闪开,人一晃,到了卡鲁身后,他飞起一脚,就将强壮的卡鲁踢下了拳击台。拳击台下,发出了卡鲁摔在地上沉闷的响声。观众席上先是一片寂然,继而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裁判将常敬斋的手举了起来。常敬斋挣脱裁判的手,跃下台子,奔到卡鲁身边。躺在地上的卡鲁摔得不轻,疼痛得直哼哼。常敬斋关切地俯下身去,却遭到了卡鲁的辱骂:“滚开,你这不讲规矩的中国人,谁允许你用腿脚的?”
  常敬斋对卡鲁的不识好歹有点儿生气,他问:“谁说不能使用腿脚?”
  “拳击只能用手,中国人,你懂不懂?”卡鲁挣扎着坐起来用手指着常敬斋说。
  “卡鲁先生,那是拳击的规矩,不是中国功夫的规矩!”常敬斋回敬卡鲁一句,抛下冲他欢呼的人群,转身而去。
  常敬斋赢了卡鲁,也就获得了教练的位置,现在他出现在训练场的时候,总是赢来尊敬的目光。跟他学习中国功夫的人,也日渐增多。常敬斋不知道纽曼为什么养那么多身强力壮的人,他们不干活,成天的工作都是训练。后来他才知道,他们都是纽曼先生培养的“管理者”,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纽曼先生,却崇尚一种野蛮管理。纽曼先生在缅甸拥有着巨大的产业,他商业的触角涉及了矿产、林业、水运甚至是娱乐业。在他手下众多的企业中,管理都是用拳头和皮鞭来完成的。为了能够彻底征服被管理者,他认为管理者必须有超人的“功夫”。
  常敬斋自从赢了卡鲁以后,就再没有在训练场上见过卡鲁。艾克告诉他,卡鲁的位置已经被常敬斋取代了。作为管理者的“教练”,纽曼先生是不会选择一个失败者的。听了艾克的话,常敬斋为自己无意间抢了卡鲁的饭碗而内疚不已。常敬斋问艾克,卡鲁是不是回印度去了。艾克摇了摇头说,进到纽曼先生这里来的人,是很难出得去的。他失败了,只能去深山里伐木或者到矿上去做苦力。常敬斋想,那是见不到卡鲁了,他忍不住又问艾克:“艾克先生,那卡鲁是去深山伐木还是到矿上去了?”
  艾克先生摇了摇头说:“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他还在这个庄园里。他选择了‘复活’。”
  “复活?什么是复活?”常敬斋不解地问。
  “复活是一种游戏,纽曼先生发明的一种游戏。”艾克先生摇头晃脑地说,“非常刺激,非常精彩!”
  常敬斋摇了摇头说:“我还是不明白。”
  艾克拍了拍常敬斋的肩膀说:“你是不明白,那是纽曼先生的一种创造,也是他对失败者的同情和怜悯,是失败者最后的机会,纽曼先生虽然内心里痛恨和蔑视失败者,但仁慈的他还是希望那些失败者能够成为成功者,这就叫‘复活’。要复活,就得跟纽曼先生认为的最凶恶的野兽搏斗。”
  “这也叫仁慈?”常敬斋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秘密,你可不要跟其他人说。”艾克提醒常敬斋道。
  “艾克先生,那你能告诉我卡鲁具体在这庄园的什么地方吗?”常敬斋急切地问道。
  “卡鲁正在进行抗恐惧训练。”艾克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说,“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这是机密。”
  “什么是抗恐惧训练?”常敬斋又问道。
  “常先生,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艾克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用白手套拍了拍身上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一只七星瓢虫,“抗恐惧训练,就是你害怕什么,就让你接触什么,直到你的神经坚强到足可以蔑视它们。简单地说,如果你怕蛇,就把你和蛇关在一起,直到你不怕为止。”
  

第三章 亡命夷方(15)
听了艾克的话,常敬斋的身子打了个冷颤,心中泛起了一阵恐惧。那个文质彬彬的纽曼先生,在他心里不再是绅士,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魔鬼。他为卡鲁担心,他也为自己担心,他想,如果失败者是自己的话,会怎么样?自己会不会也选择“复活”?他不明白卡鲁为什么不选择去做苦力,而要选择“复活”,是不是他害怕失败阴影影响了他的未来?是不是他要证明自己是一个可以掌控成功的强者?
  常敬斋失败过,他作为一个侍卫失败过,失败的阴影至今还笼罩着他的人生,而且还将继续笼罩下去。这种生活在失败的阴影里的滋味是残忍的,残忍得让你的现在和未来没有一丝亮色。现在,常敬斋开始理解了卡鲁,理解他为什么要选择“复活”。尽管,能够“复活”的几率是小之又小,但毕竟他还能有一次选择,而作为侍卫的他,永远不会再有选择的机会了。
  从知道卡鲁选择了“复活”开始,常敬斋就一直关心着卡鲁的消息。而要打听到卡鲁的消息,只有艾克这唯一的渠道。但自从艾克告诉了常敬斋卡鲁选择“复活”的消息之后,就在常敬斋面前守口如瓶了。常敬斋在他嘴里再也捕捉不到一丝儿卡鲁的消息,直到有一天,那群表面看去彬彬有礼的绅士们又驾着豪华轿车陆续来到庄园,常敬斋明白,纽曼先生的“复活”游戏就要上演了。
  但这次“复活”游戏与上次的比武不一样,庄园里的下人们是禁止观看的,就是常敬斋带的那群纽曼未来的“管理者”,也是禁止观看的。表演“复活”的场地也不在操场,而是在一片椰子树掩映的一个精心修造的场馆里。常敬斋在场馆外面的椰子树下徘徊了一阵,他想找到一个能进入场馆的地方。但遗憾的是,场馆外修建了高高的围墙,墙上还特意装上了带电的铁丝网。
  常敬斋发现,要进入场馆,需要这些椰子树的帮助,但上了椰子树,也进不了场馆。因为最近的椰子树,离场馆的围墙也有一段距离,他面对椰林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找不到进入场馆的办法,他想,要是再找不到办法,就硬闯进去。但就在这时候,他发现椰林尽头有片竹林,竹林紧挨着场馆的另一侧。常敬斋发现,借助竹子良好的弹性他可以轻易地就进到场馆的顶棚上去。
  当常敬斋借助竹子上到场馆的顶棚时,“复活”游戏已经开始了,那用铁栅加固了的角斗场,似乎是古罗马时期角斗场的翻版。在角斗场里,卡鲁的对手是一只凶猛的孟加拉虎,这只凶猛的孟加拉虎发出的虎啸声,似乎就要把角斗场的顶棚震塌,那些绅士们在虎啸声中纷纷掏出手绢,去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卡鲁的装束也很古典,他仅在裆部围了一小块兽皮,从角斗场的罗马风格和卡鲁古典的装束可以看出来,纽曼是受到过古罗马文化影响的,他想重现角斗士的风采,体会做贵族的那份荣耀。让纽曼心中尤为不满的是,他竟然没有贵族的血统。在他的家族史上,只有外祖父获得过骑士的称号,这样的血统在纽曼自己看来是下贱的。尽管他现在拥有了让那些显赫贵族甚至是皇室都惊讶的财富,但在那些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们面前,他仍深感自卑。为了让自己像一个贵族一样生活,纽曼不仅煞费苦心,而且不惜花费重金,这个角斗场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体现自己并不是照搬古人的东西,他给这个角斗场取名为“复活场”。
  现在,卡鲁上场了,铁栅的门被从外面锁死了。卡鲁手握一把尖刀,利刃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发出尖锐的寒光。常敬斋发现,双目圆睁着直视孟加拉虎的卡鲁,眼中真的一点儿恐惧都没有,常敬斋想,这肯定是抗恐惧训练的结果。
  但仅有勇敢显然是不够的。要战胜一只凶恶的孟加拉虎,卡鲁手上的利刃并不比那虎牙强,尽管卡鲁显得剽悍,浑身凸现的肌肉充满了力量,但跟一只雄健的孟加拉虎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常敬斋发现,悬殊的实力让卡鲁几乎没有胜算的可能,卡鲁永远成不了像我们中国武松那样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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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亡命夷方(16)
常敬斋想得没错,卡鲁刚上场,老虎就扑了过来。好在他步伐移得快,虎掌尖利的爪子只划伤了他的左臂,鲜血渗了出来,像梅花一样在角斗场的地上滴落出了美丽的图案,但没有人去欣赏那些美丽的梅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卡鲁和老虎身上。老虎大摇大摆又回到了原地,张着嘴怒视着卡鲁。卡鲁是好样的,他并没有屈服于老虎咄咄逼人的气势,他手握利刃,眼中放射出了和老虎一样凶猛的光来,他一步一步向老虎逼近。
  这只凶猛的孟加拉虎只习惯人躲避它,让它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个人却正在逼近它。它咆哮了一声,想用自己的声音吓退他。但卡鲁却握了利刃扑上来。这出其不意的一扑,让岿然不动的孟加拉虎一惊,想一跃逃开。卡鲁手中的利刃扎进了老虎的屁股。当卡鲁在众人欢呼声中抽回利刃,这只被激怒的老虎开始向卡鲁发动了疯狂的进攻。老虎不是病猫,老虎就是老虎,它呼啸着,腾起来,扑向卡鲁。躲闪不及的卡鲁本能地一蹲身子,老虎从他的头顶上扑了过去,这次老虎的前爪划破了卡鲁的头皮,血从额头上流出来,有的钻进了他的眼睛里,有的顺着脸庞流到了地上。卡鲁伸手去揉眼睛,这下坏了,越揉越模糊,越揉越看不清,而扑空的孟加拉虎,这时又转过身来,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以更凶猛的姿态,向愣在场中的卡鲁扑过来……
  这时,观看“复活”表演的绅士们发出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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