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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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云阁-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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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童子正待欲擒,只见金光面赤如桃,气喘不息,风车一展,望西而逃。

    又说三缄在讲道台提及凤春、紫花娘,举镜一照,二人哑然仆地,自觉神魂出了万星山,乘风飘荡,摇摇不定,倏东倏西。转眼间,风车迅速,竟从西角而下。正遇金光慌慌张张,见凤春、紫花娘并立云头,大声呼曰:“二道妹,快来救我!”凤春曰:“尔为谁?呼救何事?”金光曰:“吾乃金光道姑,为赤衣童子追逐甚急。望其救援,同回万星台,习乃大道。”凤春曰:“若然,尔且站过一旁,彼如来时,有吾姊妹接战。”金光得此帮助,其心始安。

    赤衣童子追至此地,不见金光,又见二位道姑挡着去路,因吼之曰:“何处女妖,敢阻吾路?”凤春曰:“尔欲何往?”赤衣曰:“金光道姑与吾有夫妇缘,正欲擒之,尔何将彼隐藏,而阻吾去路也?”凤春曰:“金光道姑乃仙宫门徒,弃绝红尘久矣。尔敢以戏侮之语来辱仙姑乎?”赤衣曰:“尔言若此,大约善战。请上前来,吾并擒回,以为鼎足之乐。”紫花娘大怒,持剑相刺。赤衣力战二女,毫无畏惧。

    战约数合,掉头便走。二女追逐十余里,未知何往,渺不见形。折转身来,携着金光手儿,刚向南行,后面忽然风声大震,喊杀不绝。回首视之,云内三人持叉品立,三女于是各战一人。赤衣童子曰:“今日吾三人与尔三美决一死战,吾战不过,愿死尔手。尔战不过,擒回洞去,以与吾等成为夫妇焉。”凤春曰:“尔姑娘不杀无名之辈,后来二子是何人哉?”一白袍书生笑而言曰:“吾乃白巾童子。”一黑衣书生笑而言曰:“吾乃玄冥童子,皆与尔辈有夫妇之缘也。”三女闻说,各持宝器,各战一人。

    战了一昼一宵,三女力不能支,乘风欲遁。三童子忙在怀内取出捆仙绳索,抛于空际,当将三女束定。三童子拍掌大喜曰:“吾三人各得一美,夙愿可成矣。”欣欣然将此三女擒回空灵洞,强彼成亲。三女不从,童子各吊一人,力鞭数百,三女遍体己无完肤。鞭罢,赤衣曰:“且将三美幽禁后洞,若仍执拗,明日又吊拷之。”遂命数大汉子一一解下,推入洞后,关锁而去。其洞昏黑如漆,不时闷气逼人。金光道姑暗谓凤春曰:“从则弃道,不从则必死。尔与紫花道妹心愿如何?”紫花娘曰:“今日吾在蓬庐,师传吾出,与凤春姊妹立于台下。

    不知何故,飘飘荡荡,天外闲游,此必仙师以幻镜相试也。宁可一死,决不可从。“金光曰:”妹言甚是。“凤春尚欲有活,三童子已在洞外呼曰:”三位美人可从吾否?如其从也,吾等各配一妇,以为百年偕老。否则,必将烈火焚尔身躯。“凤春詈言:”愿死烈焰之中,污辱吾辈之言,休再出口。“赤衣童子谓彼二童子曰:”贱婢不受抬举,可即放火入洞以焚之。“言此,只见洞外火光亮处,烈焰腾腾。金光曰:”吾等性命休于此矣。“凤春曰:”吾姊妹死得清白,此心此念,上天可对,仙师亦可对也,有何惧战?“言犹未已,火近身边,围绕燃烧,不堪痛处。

    正无可为计,倏然火内一声大震。三道姑惊而视之,非空灵洞,乃讲道台耳。三缄曰:“不贪尘世妇和夫,愿死留真世罕无;烈火炼成金玉器,何难举步到蓬壶?”赞毕,仍命归庐。

    恰遇西山道人傍台而过,三缄照以玉镜。西山坐于台下,不言不语,早已魂魄飘忽,空际游行。俯视下方,山水清奇,林木茂密,好似当日长寿村庄一般。触景生情,胸怀故址,遂将风车扭定,斜斜而坠,止落村北石崖之下。举目四望,故址依然。西山暗想:“自离是洞,从师习道,久未归之,今日到斯,且下洞一视。”即时缩身入洞,竟至洞底。内一女子,居中坐定,旁立二丫结,左右分行。丫结见得西山,向前询曰:“道长何来?来兹何事?”西山曰:“吾乃西山道人,是洞乃吾修炼之所。何处妖女敢霸占耶?”丫结闻得“西山”二字,堆下笑颜曰:“吾家姑娘道号怀春,常对吾言,与西山道人有姻缘之份,因而不辞千里前来寻-电。及入洞府,未识道士何之。询及当方,言已从师习道去矣。吾家姑娘故就居此间,以候道士翻,配为佳偶耳。”西山曰:“尔告贱婢,吾心愿成大道,久绝尘缘。从此不复归来,是洞任彼居祝切毋在此兴妖作怪,以害村人。”怀春闻之,急至西山身旁,牵着衣而娇声言曰:“妾候夫君已历四载,今日相晤,应如妾愿,何忍抛妾而去乎?”西山曰:“吾何时与尔结得此缘?”怀春曰:“自有仙神指点,妾始痴情如是。不然,天下之丈夫多矣,何独属意于君?”西山道人见其言词娓婉,几为所惑。回想道不易造,如其坠入孽海,此张兽皮何能脱之?于是硬着心肠,厉声言曰:“贱婢子,一切胡言,吾不耐听尔其自讨方便,速速远避焉。”怀春曰:“尔不从耶?”西山曰:“不从,尔又怎样?”怀春曰:“妾自有制尔之法。”遂命丫结持索在手,来束西山。西山怒发如雷,将袖一拂,当把丫结掀倒,飞出洞外。怀春手提画戟,随后追击,与之大战半空。西山道人只言女儿弱质,能有几许本领?谁知怀春力大无穷,西山非其所敌。略战数合,即便败下,驱风而遁。怀春不舍,愈追愈远。

    追至西北角上,又有两男两女正在酣战。西山奔至,二男遂上前,极目视之,乃椒、蜻二子也。二子见得西山,喜而言曰:“西山道兄,快来助吾!”西山曰:“吾阵尚无人助,安能助尔?”二子曰:“尔与何人厮杀?”西山曰:“怀春道姑强吾成配,吾不应允,因而彼此相争。”二子曰:“尔胜乎,败乎?”西山曰:“吾胜数阵,被彼追逐至此。”二子曰:“尔既得胜,彼何敢追?”西山曰:“吾被怀春杀得昏昏浊浊,也不知吾胜彼,彼胜吾。敢问道兄又与何人争战?”二子曰:“金光道姑被赤衣童子追逐,恰遇吾等云游天半。目极金光大败,心甚不服,上前接战。战未片时,空中倏来二女,一名情姑,一名意姑,并不问及来由,反与吾二人争战不已。吾二人势已难支,故见道兄求助一二,不料尔亦败将也。将如之何?”正言谈间,只见三位女娘笑声嗤嗤,交相拜舞。窥其动静,似同师习道者然。拜舞以还,品立云中,向三人而告之曰:“尔三人能顺吾姊妹,结为夫妇,则万事皆罢。如不允焉,法器抛时,恐无活命。”西山曰:“欲吾顺尔,休存此想。尔有法器,尽管抛之。”三女娘怒,各在怀内取出乱丝一束,抛在空际。

    霎时天昏地黑,日月无光。三人呆呆而视,未审是何法宝,如此厉害。无何,狂风大作,乱丝莲蓬落下,将身束捆,动作不得。但见三位女子向地而指者三,地下复起旋风一股,意把三人吹去,不知落于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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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回 到石穴前非痛悔 游玉女故辙仍循
    西山道人与椒、蜻二子被风吹起,簸扬半空,转转旋旋,欲坠不坠。椒花子笑曰:“今日之风,好比世人代人谋事,不与完结,将托谋者挂于岸畔,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焉。”蜻飞子曰:“吾等为风簸弄,愁闷不堪,尔还有心谈及世事。”椒花子曰:“人遇患难,不将心儿宽着,又如之何哉?”西山曰:“闲言休讲。尔我皆山精所成,如风息时,落在山间犹可,倘落于水,安望生还?”椒花子曰:“吾观三位女子皆属山妖,此风系彼使之,何得坠于水内?”蜻飞子曰:“尔言固是,然前面汪洋在望,非河即海。探此风势,似乎欲坠,可奈何?”椒花子曰:“风势既欲下坠,吾等善能驱风,谅不至坠于银河。”言尚未竟,其风愈大,直崦三人向上而吹,若与天近。三人闭目,任其所之。椒花子曰:“吾等今日岂是升天之日乎?”西山曰:“风不下坠,升天上尚有所待;如其下坠,一入于海,升天可在片时。”蜻飞子曰:“海涛声吼,胡在耳边?”西山曰:“吾等被风狂舞,目闭已久,未知此际身在何处,且睁目视之。”二子曰:“可。”及至视时,历水不过尺许。三人骇甚,急力驱起妖风。无奈妖风不灵,竟坠水面。幸而水性如土,未能沉入。然见此波翻浪涌,寸步不敢行。

    正望救时,上流一舟打桨而至。三人连声呼曰:“舟人救我!舟人救我!”舟尾一苍然老叟持桡缓推,似有所闻,昂首四顾。椒花子复招以手曰:“吾等在此。”老叟见而询曰:“尔欲登舟乎?”三人曰:“然。”老叟不慌不忙,将舟推至。刚欲登矣,耳闻舱内有女娘声曰:“舟子且慢,欲上吾舟者,吾有言问之。”老叟停桡,向三人言曰:“吾舟内姑娘闻尔辈要登此舟,有言相询。”西山曰:“问彼有何言语,快快询之。

    如再迟延,人命关天关地。倘将吾等淹毙,恐尔王法难逃。“老叟笑曰:”尔见吾舟姑娘,自知王法。“不一时,舱内走出三女,娇声询曰:”何人欲登吾舟?“西山道人私谓椒花子曰:”此吾等之对头也,如何彼又在兹?“椒花子曰:”身陷水面,生死攸关。且低着头儿暂为哀求,如许上舟,再作计较。“西山尚未回言,三女娘曰:”尔辈欲上此舟,须允吾婚姻方准。“西山曰:”吾等习道,四害久绝。婚姻一事,绝不能从。“女娘曰:”尔如不从,霎时必死于水。“西山曰:”尔言如是,是河若此其阔,岂别无舟楫乎?“女娘曰:”此河名为‘金舟’,只有吾舟方能推移,别舟到此,必沉水内,为水族所噬。况未过午刻,水性如土,不能淹人。午刻过时,即轻如鸿毛,亦必沉之。尔如愿生,则从吾言。否则,吾舟去矣。“椒花子曰:”事当从权,不如暂允其说。“西山曰:”如此亦可。“计议已定,同声应曰:”愿从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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