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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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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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松山忙自己收篷道:“军粮本也越多越好。你们二位既是如此说法,本军门只好收下;不过还有一层,你们二位,须将米款带去,不然我一定不收。”
  两个头目只是再三再四的不肯答应。刘松山却又再五再六的要他们答应。二人弄得没法只好领了款项而去。其实刘松山用的是空城计,无非骗骗两个呆鸟罢了。
  刘松山一等两个头目走后,便命军粮官将米收进米仓。满营兵士,个个雀跃。
  又过几时,曹克勋来见刘松山道:“马化癡这个老贼,真正十二万分的刁钻,起初难得就范,我和李统领二人,软硬都用,甚至哄吓诈骗无不用到,他却只像一条死蛇,一动不动。还有那班绅士,无不帮他求情。我们二人,实在没有法子,要决裂了。倒说那个老贼,方始有些软了下来。”
  刘松山听了微笑道:“我老实和你说了吧,不是我在背后用了一计,那个老贼,未必就肯软下。”刘松山说了这句,始将空仓上面,稍稍盖些米粮,诱骗两个头目之事,细细的告知曹克勋听了。曹克勋听毕,方始恍然。
  刘松山又说道:“此事我不作主,你们二位去到省城,可与爵帅斟酌;单是替我写个信与爵帅,就是收抚了马化癡之后,我要一年以后撤兵。”
  曹克勋听说,便与李训铭二人一同进省,后来招抚马化癡之后,各军都已回省,刘松山果不撤兵。马化癡瞧见刘松山不肯撤兵,心里异常疑惧。便与他的侄子马八条商议道:“刘松山这个老贼,他的不肯撤兵,自然不信我们。我们的受抚,本是缓兵之计,只因大兵云集,一时无法对付,方才走此一条路的。老实说,不见得就要到手的一个皇帝不做,真的去做降卒不成。你的计策本多,你快替我想想,我做皇帝,你就是世子了呢。”
  马八条听说,只把他的眉头一皱,早已计上心来,便与马化癡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阵。马化癡听完大喜道:“准照此计行事,你快和你兄弟办理。”
  原来马化癡之子,名叫小癡,也是一个愍不畏法的东西,因为马化癡已有年纪,一切军情大事,都是马小癡作主。马小癡一见马八条前去和他商议,对于刘松山有所不利,自然大喜。他们两堂兄弟又鬼鬼祟祟的斟酌一阵,预先暗嘱金积堡四面的回民,凡是官兵可以行马之处,统统种上蒺藜。蒺藜这样东西,满身是刺,马一踏着,势必狂跳起来,马上之人,任你甚么本领,一定栽下,那里四面的回民,不论是否是马化癡父子叔侄的心腹,都被天方新教四字所迷,只要马氏的命令传出,真比皇帝的上谕还要验,不然,马化癡倒没想做皇帝的心思了。
  马小癡这个遍种蒺藜的计策行出之后,又命他的部下的回匪,凡遇有水的地方,统统放下毒物。
  这个毒物又是甚么东西,都是马化癡用了邪术制就的毒汁,一到水中,汉人吃了便要生病,因为这个毒汁之中,有与猪肉相克的东西在内,回民不吃猪肉,当然无碍。
  马小癡、马八条二人,行过此计之后,不到两个月,官兵之中无不害病起来。刘松山虽是一位名将,到底不是神仙,瞧见他的兵士突然害病,还当水土不服的原故,又见马氏父子,一混数月,也还对他恭顺,他的命令,没有一桩不是立即照办,于是便动回省之念,部下兵士,自然十分赞成。
  谁知马化癡一听刘松山似有撤兵的意思,慌忙亲自来到刘松山的营内,要求万万不可撤兵。他说他虽十分诚恳的受抚,刘军门同在一起,自然不疑。倘一撤兵进省,省中大吏难免没有和他不睦的,万一听了甚么谣言,必有对他种种不利的事情发现,刘军门留在此地,于他大有好处。刘松山听了这些君子可欺其方之语,更加相信马化癡不会变叛的了,既是不会变叛,自是回省休息为宜。
  马化癡见留不住刘松山,方去大排筵席,要替刘松山的兵士饯行。正是:
  甜言蜜语明中见
  毒计邪行暗底藏
  不知饯行之时,又有甚么文章出来,且阅下文。
第七五回 述边情堪为往事师 解奇渴痛饮仇人血
  刘松山瞧见马化癡要替他的全军兵士饯行,既未怀疑,便也答应,马化癡便约定三日之后而去。马化癡走后,刘松山正在部署行装,忽见聂功廷、董福祥两个营官,一同走入,面带惊惶之色的说道:“听说陕西回众首领白禹崔,纠党二万多人,业已占据大小南川作乱,势甚猖獗,军门这里,得到甚么警报没有?”
  刘松山大惊道:“此匪虽然有叛意,我还当他不敢遽发。你们这个信息,究从那儿得来?”
  聂功廷道:“外边百姓,纷纷传说,标下怕是谣言,特地差人函询马化癡父子,马氏父子答复并无其事。但是今天的风声更大,标下故同董营官前来问问军门。”
  刘松山听说,更加着慌起来道:“马化癡本与这个白匪通声气的,他们父子必有信息,为何覆绝得这般决断,我倒反而疑心起来了呢。”
  董福祥道:“标下虽是回人,因为久离乡土,回中故旧,又因标下不与他们接近,以致一点声息不通,白禹崔的历史,标下竟不知道。”
  刘松山便问聂功廷道:“你可知道么?”
  聂功廷道:“标下曾听军门说过,大概知道一些。”刘松山指指董福祥道:“他既没有知道,你且讲给他听。”
  聂功廷笑着问董福祥道:“你真的一点不知道不成?”董福祥点头道:“确不知道。”
  聂功廷听了,方才细细的讲给董福祥去听道:“西宁古鄯善地。大峡小峡,群山对峙,蜿蜒八十余里,湟水就出其中,汉书上面称为湟中,即是指此。正北有座威远堡,汉番杂处,便是晚唐所称的沙陀。西南通巴燕戎格、循化、撤拉回番,以达河州,通西藏,西通青海等处;地险民悍,由来已久。明以前因为鞭长莫及,都取羁系政策。我朝入关之后,始设青海办事大臣,控制回番蒙古,各处倒也相安无事。直至嘉道年间,回番渐渐地跋扈起来,朝廷乃派林文忠、琦静庵、沈朗亭诸公,先后出督此间,于是时有用兵之事。同治初年,陕回之祸更大,各处蜂起响应。前西宁办事大臣玉通,调度无方,失却控制能力,反而为回所制,只好以循化地方的回绅马桂源署理西宁知府。等得玉通一死,豫师嗣事后,这个白禹崔的声势更大。”
  聂功廷一口气讲至此地,董福祥忽现藐视白禹崔的神情出来道:“这是回汉不睦而起。我看这个白匪,未必有甚本领。”
  刘松山接口道:“现在既已兴兵作乱,恐非皮毛之患。”
  聂功廷道:“这末我们从速撤兵回省,好听爵帅调遣。”刘松山蹙眉的说道:“此地马化癡父子,一向平安下来,我本不甚疑心他们的了,此刻一听……”
  刘松山说到这句,目视聂功廷道:“你说马化癡父子回绝得这样快法,我倒有些疑心,不要马化癡已与白匪联合,对于我们有所不利呢。”
  聂功廷、董福祥两个听说,不觉一同失惊道:“军门防得不错,现在我们的兵士,十有九病,倘若真的有起事来,很是不好。”
  刘松山侧头一想道:“我此时越想越怕,连这个饯行的事情,我也担起心来了呢。”
  董福祥道:“依标下愚见,我们不妨假以剿匪为名,连夜开拔,离开此地怎样?”
  刘松山正待答话,忽见一个探子慌慌张张的奔至,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道:“马化癡部下的那个香娃娃队伍,一向扎离金积堡很远的,现在突向该堡移动,据称马化癡克扣他们饷项,他要兵谏。马化癡已派他的儿子率兵一万出堡迎敌,又说一俟后天来替我们饯行之后,便要围剿那个香娃娃。”
  董福祥不待探子说毕,忙不迭接口对着刘松山说道:“他们那边既在自相并吞,我们更好趁此开拔。”
  聂功廷听说,连连摇手道:“他们自相残杀,若是真的,董营官此计本好。我恐此事就是对于我们发生的,那就不能再走。”
  刘松山一面吩咐探子再探,一面急对聂功廷道:“我倒赞成董营官之计,准定漏夜开拔,好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聂功廷听了,不便违令,只好同了董福祥两个,各自回营,前去料理开拔之事。刘松山便也立即下令各队,准于当晚亥刻拔营。哪知刘松山这边开拔未久,又据探子报到,说是马化癡父子各率回兵一万五千,已与那个香娃娃合在一起,连夜追来。
  刘松山听了连说:不好,不好,马贼果真变了。刘松山正待去唤聂董二人,前来商量。
  聂董二人已经由头站赶回转来,一见刘松山之面,一同气喘喘的说道:“马贼已变,我们的队伍,大半有病,不能御敌,怎样办法?”
  董福祥又单独献计道:“事已危迫,军门可率轻骑,赶紧先走,只要军门一个人脱了险地,标下愿与马贼在此拼死。”
  刘松山不等董福祥说毕,一把执着董福祥的手,突出双眼珠子,厉声说道:“董福祥,你虽好心,难道姓刘的如此贪生怕死不成。况且我已这般年纪,就是死于马贼之手,也是我姓刘的对得起我们爵帅。不然,他老人家为甚么不调别军,单单调我随他来此呢。”
  聂功廷接口道:“军门乃是国家栋梁,怎好去和马贼拼命。”聂功廷边说,边把他的手向着刘松山乱挥道:“军门快快走吧,再迟一刻,那就不能走了呢。”
  刘松山气得乱顿其脚伪大怒道:“这是甚么说话,姓刘的从来不干这种丢人之事!”
  刘松山的事字未完,立即一面回马,一面指挥他的一部分的亲信队伍道:“此地不甚险要,你们快快埋伏此地,若见马贼追来,你们出而腰击,马贼必定以为埋伏已过,他必放胆再向前追,本军门另有办法。”
  刘松山吩咐之后,即与聂功廷、董福祥二人说道:“此去二十里有座小山,名叫峒峡,地势很险,你们二位,埋伏那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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