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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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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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松山笑向大众说道:“今天本军门有两桩可喜之事,诸位可曾知道。”
  众将一齐答道:“军门又得两个巨匪的首级,可是两桩喜事。”
  刘松山摇头道:“非也,一桩是杀了白匪母女,一桩是我们这位董千总,他本是回民,居然能够一点没有徇私,真正可喜。”
  大众听了,无不称赞董福祥道:“董总爷,你真是一位硬汉,也是邦家的福气。”
  原来回教的义气最重,每有私下徇情之事,董福祥偏偏不然,正是异事。
  当时董福祥忙答大众道:“福神虽是一个粗人,对于公私二字,尚能分得明白。我若对于白氏母女,要留私情,那就也不手刃那个翡仙了。”
  大众听了,一时不解,董福祥始将左宗棠亲坐大堂,审问翡仙,以及他趁翡仙伏地受杖之时,砍了翡仙之事,一情一节的述给大众听了,大众和刘松山听说,更加夸董福祥的武艺不置。
  及至席散,刘松山办了公事,专人把那白氏母女首级,送到左宗棠那里请功,左宗棠看了公事,一面将那两个首级,辕门号令,一面飞奏朝廷。
  又过两月,因为长久未得到刘松山那边的军报,正在惦记之际,宁夏将军吉祥前来拜会,请见之后,吉祥面现惊惶之色的问道:“季翁此地,这几天可得着刘军门的军报么?”左宗棠摇头答道:“没有没有,兄弟正在这里担心,老哥那边,可有什么确信。”
  吉祥连连答道:“敝处的协参领兀尔达,刚从定西一带查案回来,据称那个巨匪白彦虎,因见他的妻女将官,一同被擒号令,已把平凉、静宁一带要隘,统统占据,手下回兵,约有十万,声称非将刘寿卿军门和董福祥、周受三等三人,捉去报仇,誓不为人。”
  左宗棠听了大惊道:“平凉、静宁,都是要隘,兄弟早已防到,日前业已檄调高果臣一军,从他清涧防地,进驻静宁,以扼白匪,怎么好久未据详报,不知何故。”
  左宗棠刚刚说到此地,只见一个戈什哈带进一个密探,左宗棠忙问,可有什么紧要军情报告。
  那个密探跪禀道:“回爵帅的话,探子探得清涧地方的高军,似有变叛情事,只因那儿步哨太多,不能进去打听。”左宗棠和吉祥两个,一听密探之话,不觉一齐失惊道:“这还了得。”
  左宗棠又对吉祥紧蹙双眉的说道:“高果臣的饶勇善战,是他长处,性情浮躁,是他短处,兄弟屡屡劝诫,不料竟有此变,现在不知究是怎么一回事情。”
  吉祥听说,忽冒冒失失的问道:“高果臣这人可靠么?不要受了匪众煽惑,他竟做起忘恩负义的事情起来。果然如此,省垣地方,颇觉可危。”
  左宗棠大不为然的答道:“老哥不要多疑,兄弟行军多年,别的长处,虽然没有什么,自己将领,何致叛我,我料高果臣必因意气用事,部下不服,为匪所乘,或者有之。”
  吉祥连忙谢罪道:“这是兄弟以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了。”
  左宗棠即命密探再去探听。
  又急问戈什哈道:“陈亮功陈大人,昨天禀辞,不知走了没有,就是走了,谅还不远,快快派人前去追回。”
  戈什哈奉命去后,吉祥也就告辞而去。及到半夜,陈亮功已被追回,连夜进见,左宗棠急问道:“平凉一带,被匪占据,高果臣那儿,又有兵变之事,你可晓得?现在怎么办法?”陈亮功忙答道:“标下刚据飞探禀知,平凉之事,我们寿卿军门,似乎稍稍疏忽一些。”
  左宗棠道:“此刻不是说空话的时候,你快率领本部队伍,赶快去到清涧,只要陈亮功听说,一连答应了几个是字,赶忙退出,漏夜料理前往,那知尚未赶到清涧地方,又得探子报称,说是清涧地方,火光融融,似乎无路可以进兵。
  陈亮功正拟问话,忽见李成柱单身的飞马而至。正是:
  自古军情同一辙
  如今谋略异当时
  不知李成柱究由何处而来,可知清涧之事,且阅下文。
第六九回 将计就计果臣被戕 以毒攻毒野主受窘
  陈亮功正在茫无头绪之际,忽见李成柱到来,不禁大喜,忙问道:“你与果臣所扎的防地,还不甚远,可曾听得一些确信。”
  李成柱见问,便带着悲音的答道:“果臣已遭杀害,言之可痛。不是我到了此时,还在怪他,此次之变,果臣总有三分疏忽。”
  陈亮功一听高果臣业已遇害,连连地跺足道:“军事尚未得手,先丧我们一员大将,怎么好法?”
  李成柱忙劝住陈亮功道:“你也不必徒自伤感,人死不能复生。且听我把此事的始末,告诉你听了,我们再筹对付办法。”
  陈亮功又唉了一声道:“快说快说,我此刻大有兔死孤悲之感,我若不替我们果臣报仇雪恨,誓不姓陈!”李成柱接口道:“这个自然。果臣为人,虽然有些自负,确是一位名将,他此次的失著,真正叫作阴沟里翻船。“果臣自从那天席上,和人争论几句,回到清涧防地之后,就想独自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以塞众口。他见刘寿卿既是比他立功在先,便思即把那个马化癡拿下,独占大功。无如太觉性急,没有防着人家。他只知他手下的那个丁兆熊营官,是他一手提拔之人,决不至于对他生出异心,就在由省回防的当天晚上,把兆熊请到他的坐营,告知他道:‘我现在且不管马化癡究是好人、歹人,总想将他立刻拿到,献与爵帅,让爵帅自去审问,方始如我心愿。’兆熊起先还阻止他何必多事,说是只要将我们应做之事办妥,并不是无功可录的。果臣听了大不为然,他就驳着兆熊道:‘我们应做之事,我又不是一定全行放弃,倘能先将姓马的拿到,再办应做之事,岂非功上加功。’兆熊不好硬驳他的上司,只得答应去打眼线。
  “当时果臣瞧见兆熊业已承认下来,自然十分高兴,马上交付兆熊五百银子,限他三天之内,非将眼线找到不可。兆熊却也诚心,不到两天,真的找到一个名叫丁干成的劣矜,又由丁干成约了一个名叫邬连生的同党朋友,一同去见果臣。丁邬二人,一见了果臣,说是那个马化癡,虽然行踪靡定,时而出门,时而在家,只要先去买通马化癡的胞侄马八条,即有办法。果臣听得言之成理,当然极其赞成。当时也不查查丁邬二人,倒底是些什么东西。”
  陈亮功听到这里,便岔嘴道:“丁兆熊本是果臣的心腹,他去找来的人,果臣自然放心。”
  李成柱乱摇其头的答道:“岂知偏偏误在兆熊手上,你要晓得一个人上了人家之当,害了他上司的性命,试问和那存心害他上司之命,有何分别。”
  陈亮功又接口问道:“难道果臣就死在丁邬二人之手的么?”
  李成柱点点头道:“你不要打岔,听我说完再讲。”陈亮功将手一扬道:“这末你说你说。”
  李成柱又接着说下去道:“照丁邬二人的初意,原也想去买通马八条,只要如心如意的能够拿到马化癡,这场功劳,却也不小,所以当初确是真心,并非假意。谁知那个马八条的手段,却高过了丁邬二人万倍。一等丁邬二人前去买通他的时候,他就第一句要求,他倘办到马化癡,要弄一个男爵玩玩。丁邬二人,本是一双浑蛋,倒说头顶磨子不觉轻重的,居然一口就答应了马八条。其实那个马八条是,恐怕答应太快,反使丁邬二人起疑,故意要求要想封爵,方近情理。岂知丁兆熊和丁邬二人,正在求功甚急之际,一见马八条似乎见利忘义,于是十分相信。马八条又因他的那位马化癡胞叔,住在金积堡地方,离开清涧很远,若将此事先去真知马化癡知道,往来转辗的通信,未免耽搁日子,所以决计由他一手包办,只要丁邬二人不疑就好。丁邬二人,本已得了丁兆熊的五百银子,只望越快越好,事成之后,还有大功,对于如此一个大大漏洞,倒说一点不问,单把马八条已经一口答应,单望封爵为酬之事,告知丁兆熊听了。丁兆熊又隔一手,自然更无驳语,便将此事,禀知果臣。果臣一见如此顺手,一面假意允许封爵;一面还委丁邬二人,充当高字军①的巡查。丁邬二人谢委之后,又将他们得了差使的喜信,前去报知马八条。
  “那时的马八条虽然在想将计就计,做件大事,但是如何进行,一时还没主意;及知丁邬二人已经做了高字军的巡查,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急对丁邬二人说道:‘恭喜恭喜,这件大事,今天方有把握。’丁邬二人不懂此话,便说一个小小巡查,也没什么关系,何喜之有。
  “马八条却把他的双肩一耸道:‘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呆鸟;我们的那位叔子,他是有法术的。你们总该知道,我们既要谋他,他手下至少须有几百个出力的人物;你们已得高字军的巡查,就好彰明较著的去招巡丁了。’马八条说到此地,又朝丁邬二人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们二位,快快听我调度,马上去见高统领,要求准许各招五百巡丁,以便办理这桩大事。倘若高统领要拨他的队伍,充当巡丁,你们万万不可答应,只说非用吃回回教的人充当不了。’“丁邬二人忙问道:‘倘若高统领不准呢,或是准而不许我们自己去招呢?’马八条摇手道:‘放心放心,一定答应,否则你们可以辞差要挟他的。’丁邻二人听了大喜,果去照计行事,拜托了兆熊转求果臣。果臣起初还说,何必别行招人,现有队伍,岂非一样。丁兆熊忙替丁邬二人代辩道:‘他们既有计划,统领何必驳斥。’果臣听了兆熊之言,方始答应。马八条又将他的心腹回民,统统荐给丁邬二人充了巡丁。
  “马八条一见事已妥贴,一天晚上,特地办了一桌上等酒席,邀请丁邬二人赴宴,及至酒过三巡,马八条忽然对着丁邬二人狡笑一声道:‘你们二位,今天脑袋犹在项上,再过几天,便难说了。’丁邬二人,不待马八条说完,不觉大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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