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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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杰-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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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了家人父子一般,不忍离他,自去单独逃生。当时大家都说情愿一同守城,不愿逃离。温绍原听了那些百姓的说话,只好安抚一番,听之而已。
  一天方与闵氏夫人、树德公子,正在商量军情之际,忽见一个探子,满头大汗的飞奔前来。温绍原料定,必有大敌到了,不待探子开口,赶忙抢先问道:“瞧你这个模样,谅有贼军到了。但是你们已随本军门多年,多少也有一些历练,怎么一逢大敌,还没一点镇定功夫。”
  那个探子,听得温绍原这般说法,虽然定神下来,但是仍旧喘吁吁的答道:“禀……禀大人,祸……事不小,伪忠王李秀成,亲率大军三十万,杀奔前来,离城只有二十里路了。”
  温绍原一听李秀成亲自前来,又有三十万人数,不禁也吃了一惊起来。连忙命那探子,再去细探。当下就同他的夫人和公子两个道:“方才探子之言,你们母子二人,可听清楚没有。”
  闵氏夫人,树德公子一同答道:“怎么没有听见。”
  温绍原又说道:“事既如此,快快同我坐出大堂,召集将士,谕知御敌之法。”
  闵氏夫人,树德公子,不及答话,即同温绍原升坐大堂。自有两旁差役,打起聚将鼓来,霎时之间,咚咚的鼓声不绝于耳。所有将士,都已全身披挂,一拥而至。
  温绍原抬头一看,只见为头的几员大将,乃是李守诚、罗玉斌、海从龙、夏定邦、王国治、周大成、王家干、李家驹、赵旭、黄应龙、魏平书、陈应虎、谈茂钧、崔元亮、崔元炳、杨金标等等,一十六人。正待开口谕知御敌之策,已见大众一齐说道:“贼众已至,主帅快快发令。”
  温绍原一面连连点首,一面即命李守诚、罗玉斌、海从龙、夏定邦四人,各率五百兵士,去守东门。王国治、周大成、王家干、李家驹四人,各率五百兵士,去守南门。赵旭、魏平书、黄应龙,陈应虎四人,各率五百兵士,去守西门。谈茂钧、杨金标、崔元亮、崔元炳四人,各率五百兵士,去守北门。只准严守,不准出战。大众奉命去讫。
  温绍原立即带同夫人、公子两个,共率敢死亲兵一千,来到敌楼之上,亲自主持大炮的事情。等得刚刚预备完毕,早见太平军的大兵,已向西南两门攻打。他便命人把那炮门,移向西南两门,描准敌方主力军的所在地,轰隆隆的就是几炮。因为温绍原守了七年下来,深知这些大炮,乃是攻敌的利器,所以平时早将大炮的架子,装得活动,能够随意移转。往年守城,多半藉此力量,当时仍用此法,果然有效。当下就在那个隆隆声中,只见跟着烟雾迷天,血光满地,西南两门的敌军,已被几声大炮,轰死一半。
  温绍原正在欢喜之际,陡又听得一片喊杀之声,冲上城来。正是:
  运筹帷幄称神算
  决胜疆场奋武威
  不知这片喊杀之声,究是何路人马,且阅下文。
第四七回 踹敌营将门有子 得怪梦温氏成神
  温绍原一见几声大炮,竟将攻打西南两门的敌军,打死一半,正在有些高兴的当口,陡又听得一片喊杀之声,突然之间的冲上城来。疾忙定睛一看,原来并非敌人,都是六合城内的一班老百姓们,因恐他们有失,特来拼死助战的。温绍原见此情形,更是一喜。赶忙谕知大众道:“你们来得甚好,快到四门分同把守就是”。大众奉令去讫。
  温公子忽然用手向那前边远远地一指道:“父亲母亲,快看快看,敌军又在一齐蛇行而进,定是在避炮火。”
  闵氏夫人先向远处一望道:“我儿之言不错,敌人此来,恐有异谋。”
  温绍原听说,急用他那右掌,覆在额际,作了一个天蓬样式,蹙眉一望“法学”、“人口学”中的“老子”。②著作。见“著作”中的,果见敌军正从远远的蛇行而进。忙不迭的对着守炮兵士,将手向那远处一扬道:“快从正面放去,打他一个不能近前。”
  守炮兵士,自然唯唯答应,只把炮门一扳,顿时又是轰隆隆的几声,早将那些蛇行而进的敌军,打得血肉横飞,肢体迸起。
  温公子正待说话,忽见把守北门的崔元亮、崔元炳两个,亲自飞奔报来,说是敌军似在北路一路挖掘地道,怎样办法?
  温公子先接口道:“二位将军,快快回转。可命百姓,各人捐助空的酒坛一只,飞速埋在城根底下。地下如被掘通,空坛便有声响可听象就是感觉观念;反对唯物主义物质实体学说,认为物体就,那时再用火药迎头炸去,便可抵挡。”温绍原在旁听了大喜,急命二崔快去照办。
  二崔刚刚去后,急又见一个探子,飞马来报。说是伪忠王李秀成,因见罗大纲、赖文鸿两个贼将,漫无布置,第一阵就中了我军大炮,死伤老长毛一万三千多人,打算暂避我军的锐气,已经退下五十多里。温绍原闻报,重赏探子。方对夫人、公子说道:“敌军畏惧炮火,不敢前进,也是情理。话虽如此,我等三人,今天晚上,须在城楼住宿,不可中了敌人以退为进之计。”
  闵氏夫人、树德公子一同答道:“老爷须要保养精神,方好长此办事。不可今天第一天就把精力用尽,后来怎样支持,快请回衙。此地且让我们母子二人在此监督便了。”温绍原听说,还不放心,又命心腹将士,挂城而下,前去探过。探了回报,说是敌军果已退去五十里外,今天晚上,似乎不致进攻。
  温绍原听了,方命公子在城监督,自己同着夫人回转衙门,稍稍进了一点饮食。
  又据探子来报,说是北门城下,业已埋上空坛,只要地下稍有响动,上面便能听见应声。
  温绍原听毕,面上似露喜容。闵氏夫人起初倒也有些高兴,及至探子去后,忽又想到一事,皱了双眉的对着温绍原说道:“老爷,你我年已半百,膝下仅有此子。方才埋坛之计,倒也亏他想出。妾身有个愚见,不知老爷赞同与否?”
  温绍原捻须的答道:“夫人有话,只管请说。只要有益国事,下官无不遵命。”
  闵氏夫人却微摇其头道:“妾身此言,适与国事相反,倒于我们家事有些关系。”闵氏夫人说到这句,她的声音,已经有点打颤。仍旧鼓勇的说道:“孤城难守,也已所见不鲜的了。我们夫妻两个,世受国恩,理该城存人存,城亡人亡,不用说它。不过我们这个孩子,年纪尚轻,未曾受过国恩,依妾之见,打算命他挂城逃走。我们两个,倘有差池,温氏门中,尚不至于绝后。”
  温绍原听毕,先把脑袋向天一仰,微吁了一口气道:“夫人此言,未免有些轻重不分了。你要知道绝后一事,仅仅关乎于我们温氏一门。为国尽忠,乃是一桩关乎天下的极大之事。现在驻扎祁门的那位曾涤帅,他的兄弟,温甫司马,就在三河殉难的。还有那位彭雪琴京卿,他本是水师之中的老将,他的永钊公子,只为私吸大烟,犯了军法,他竟能够不顾父子之情,马上将他问斩。曾彭二位,都是当今数一数二的人杰,他们所做之事,那会错的。下官只望能够保全此城,方才不负朝廷付托之重。果有不幸,我们全家殉忠,也是应该。”
  温绍原的一个该字,犹未离嘴,忙把他的双眼紧闭起来。你道为何?原来这位能文能武的温绍原军门,年已半百,膝前只有这位树德公子。舐犊之情,怎能不动于中。若将眼睛一开,眼泪便要流出,岂非和他所说之话不符。
  闵氏夫人一见她老爷此时的形状,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温绍原噗的一声站了起来,含着眼泪圆睁双眼的,厉声说道:“夫人快莫作此儿女之态。大丈夫能够为国尽忠,也得有福命的。”
  闵氏夫人听说,心里虽在十分难过,面子上只好含泪点头,承认他的老爷见理明白。
  他们夫妻二人,正在谈论尽忠之事,忽见一个丫环走来禀报,说是王国治王都司有话面禀。温绍原便命传话出去,请到花厅相见。
  等得出去,只见王国治一脸的惊慌之色,毫毛凛凛的向他禀道:“标下回军门的话,标下刚才得到一个密报,恐怕我们城内有了奸细。今天晚上,防有乱子。”
  温绍原听说,连连双手乱摇道:“贵参戎不必相信谣言。我敢夸句海口,六合城中,个个都是良民。外来奸细,断难驻足。这件事情,不用防得,所要紧的是,我们这边一箍脑儿,不及万人;敌军多我三十余倍,这倒是桩难题。”
  王国治道:“标下业已派了飞足,亟到少荃中丞那儿请兵去了。因为少荃中丞那里的花绿队,却是外国人白齐文统带。只要这支兵马杀到,此城便可保住。”
  温绍原又摇其头的答道:“你休妄想。前几天,少荃中丞允了程学启之请,准许苏州城内的百王献城自赎。岂知后又听了他那参赞丁日昌的计策,趁那程学启在那宝带桥营盘里督队操练的当口,假装请客样子,把那一百位投顺的贼王,诱到席上,以杯为号,即出刀斧手数百,尽将百王杀死。等得程学启知道,所有降兵,已经复叛。程学启因见少荃中丞手段太辣,使他失信于人。一气之下,便与叛兵前去拼命,有意死在乱军之中。现在少荃中丞自顾尚且不遑,怎么再能发兵来援我们。要未曾沅甫廉访,他已克复安庆,或者能够抽兵到此,也未可知。”
  王国治一直听完,也没什么计策,只得回去守城。
  温绍原一等王国治走后,又对他的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呀,我们城内,兵微将寡,粮饷又少,照此看来,万万不能等到援兵来到的了。俗话说得好,叫作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下官只好做那儿,便是那儿。”
  闵氏夫人珠泪盈盈的答道:“此事关乎天意,只要天意不亡大清,此城自然有救。我们也得长为太平之民了。”
  温绍原听见他的夫人,付之于天的说话,也叫无聊到极点的了,当下不便再言。
  一宵易过。第二天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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