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纬国口述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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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纬国口述自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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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的人家,一个是母亲的堂姐及姐夫,但是来往机会较少;另外一家是朱家,朱老太太是母亲的远房姨母,为人非常好,她带着母亲吃素念佛。朱老先生除了经营房地产外,还经营自来火工厂,是当时上海两家自来火工厂的其中之一,我们每次到上海都是住在朱家。朱老先生的孙子朱家鹤正好在兰州某银行当经理,他大我三岁,母亲平日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他照应。就这样子,母亲总算在兰州过了一段比较安逸的日子。
  抗战胜利后,母亲又搬回苏州南园,这个住处现在被中共作为招待所。
  (四)定居台湾
  母亲没有兄弟,只有姐妹,远房兄弟倒是有几个,其中有一家与我们较常来往。大表哥留在大陆没有出来,他的名字叫金河,二表哥银河也没有出来,只有三表哥菊河到台湾,来台后改名为明良,现已过世。母亲还有一位堂妹,排行最小,嫁给一位丁姓“国大”代表,也来到台湾,他们有几个子女现在也在台湾,但是我们很少来往。姚琮与我们从来没来往,他也不是母亲的兄弟,而且如果他是母亲的兄弟,基于宋氏夫人的关系,他不可能在侍从室任职。不过,私底下,宋氏夫人与我母亲两人彼此非常尊重。
  到了台湾以后,母亲在台北住过一段时间,没有多久,就搬到桃园。石家丈人在桃园开了一家大勤工厂,工厂旁边有一片眷区,在眷区边上有一块空地,大勤工厂的工人帮我们在那块空地上盖了一间小房子,总共花费十二万,石家丈人还说等我们搬走时再还我十二万。原本他预备拨一栋房子给我,我没有接受,一方面离眷村太近,另一方面我不愿意欠他人情。
  母亲在桃园住了好几年。一直等到我在台中盖了一栋小房子后,母亲才搬到台中。那栋房子就在宜宁中学旁边,土地是我所有,房子也是我自己盖的。宜宁中学的总务科长是我们的远方亲戚,他经常照顾我母亲。我买那块土地时,始终认为是与学校分开的,但是,学校行政上却把我的土地编在校产里面,后来这块土地我也不要了。我办宜宁中学主要是兴学,不是用来赚钱的。我是宜宁中学的创办人,刚开始我是董事长,后来哥哥为了静心小学的事情,要我离开,我就辞掉两所学校董事长的职务。静心小学与宜宁中学两个董事会,事实上是同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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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之谜(3)
母亲住的那一间房子原来只有一层楼,有一间客厅、卧房与饭厅,屋子后面还加一个小厨房,后来我就把阁楼改装成一间房间以及一间浴室,母亲就一直住在楼上。房子旁边有一间余房,是佣人住的地方,楼上也有一间阁楼。母亲过世之后,这位佣人变成学校的工友,那间房子也变成宿舍。学校把枪交给他,他就把枪放在阁楼上,事前我也不晓得。
  (五)长眠九泉
  民国五十六年,孔祥熙院长过世,父亲要我护送老夫人到美国奔丧,那时候还没有喷气式飞机,我们搭乘的是C54专机,这种飞机要飞几站之后才能抵达火奴努努(檀香山),加满油后,还要等待好天气,才能一口气飞完东太平洋到旧金山,在陆地上还要分几段行程才能抵达纽约。孔院长的丧事办完后,老夫人留在美国就医,我趁此机会到加拿大参观“World  Export  67′”。我陪老夫人回台途中,在旧金山接到内人的长途电话,才知道母亲已经过世了。不过,我在离开台湾之前,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墓地、墓园已经做好,守丧的房子也盖好了,母亲的墓很像一栋房子,与附近的民舍一模一样,所以根本看不出里面有坟墓。我离开台湾以前,曾经交代过,万一母亲不治,就由我所指定的四个男人将母亲移下楼来,而且不论路线、方法都先跟他们说过,并且交代他们把担架放在救护车上,救护车直接开到墓地,棺材就放在墓穴旁边,在墓穴旁边举行大殓,这些事情都由内人负责。我临走前,还写了一张单子,上面写明方法与过程,他们就照着这些过程来处理母亲的后事。我在旧金山接到内人电话时,第二天,兼程赶回台湾,向父亲报告以后,我就赶到台中,丧礼已经在前一天举行完毕。
  母亲年事已高,而且曾经轻微中风,起先还能走动,但是她摔了一跤之后,中风更为严重,无法走动。母亲去世时是七十九岁,那年我五十一岁,所以我在墓碑上写道:“辛劳八十年,养育半世纪。”
   。。

童年琐忆(1)
(一)死里逃生
  民国六年前后,我生了一场重病。刚开始,父母亲以为我得了急惊风(因为穿堂风骤然把门窗关上,引起惊吓,而哭闹不停),他们为我请了一位日本医生。这位医生在上海很有名,根据他的诊断,我得的是脑膜炎,可能是被蟑螂传染,但是他也没有治好我的病。果夫夫人看父母亲每天抱着我,便教训了他们一顿:“你们两个人究竟是来革命来的,还是来抱孩子来的?为了小孩,你们也不革命,成天躲在阁楼上,就晓得抱这个小孩,抱得活吗?你们又不懂抱孩子,现在又放弃了革命,你们成天在此地苦恼算什么呢!从明天起你们两个都出去做事,孩子交给我,这孩子保得住就保,保不住也就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父母亲被果夫夫人这么一说,就出去工作了。当时是上海最乱的时候,党员人数不多,大家分配事情做,忙得很,总理本人虽然没有消沉,但是也实在是一筹莫展。
  那时我已经奄奄一息,果夫夫人就到隔壁中药房抓了一副“金老鼠屎”。这种药比普通“老鼠屎”重一份药量,而且用金纸包起来,所以称为“金老鼠屎”,样子跟米粒很像。通常这种药是有人吞鸦片烟自杀时用来解毒的。果夫夫人喂我吃成人份量的一倍,第二天,我就睁开眼睛,也不哭闹了,非常有效。果夫夫人又到中药店去抓了一副成人份量的“金老鼠屎”,吃了以后,我的病就好了。不过,那位日本医生还是继续来看我,让我服用西药,他特别交代了一句话:“这个孩子以后求学的时候,凡是与计算有关的,在初中以前,不能超过一个钟头,在高中以前,不能超过两个钟头,过了高中之后,脑子已经成长完成,就不必限制时间了。”我小时候一向听话守纪,所以年龄比较大之后,听母亲这么讲了医生的指示,就照着吩咐做, 一直到高中毕业才停才。真是感谢老天,我的脑子没有因为这场病而受伤,病后的保护也一直很好。
  有一年,果夫夫人在台北过八十岁寿诞,席开八十桌,那时我正在高雄大演习,特别搭飞机回来为她祝寿。在寿席间我把当年她的救命之恩告诉宾客,并敬了果夫夫人三杯酒,再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我又连夜搭火车回高雄继谈演习。
  在我的生活过程中有一段痛苦经过,那就是童年时光。
  父亲在十六岁时(民前十一年)与毛氏夫人结婚,不过,父亲在出国之前(民前四年)就已经把毛氏夫人休掉了。从前的时代没有所谓的离婚。父亲是一个在农家出生的南方孩子,非常孝顺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家中发生重大变故,怎会忍心抛家离井,到保定北洋陆军速成学校,再说祖母也不会让他离开家,因为对祖母来说,父亲是独子。我的大伯父是孙氏祖母所生,并且过继给另外一房,我的祖母自己所生的,除了父亲之外,还有一个小叔叔,可是他在四岁时就夭折了,因此,父亲在家里是独子。如果不是家里发生重大变故,祖母也不会让他离开,他也不会如此狠心离家。
  民国九年,因为祖母有严重的气喘病,父亲要母亲回去侍候祖母,所以母亲就带着我回到溪口。毛氏夫人虽然被休掉,但是没有离开蒋家,祖母就让她住在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因为祖母也需要一个人侍候她。母亲回去后,知道了这个情形,为了侍候祖母方便,便与毛氏夫人轮流侍候祖母,因为祖母当时已经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于是母亲就把毛氏夫人接到家里来住。没想到她反而跋扈起来,把我们母子两人赶到柴房里去,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内,一个犄角里养了几只猪,另一个犄角堆着稻草,我们就睡在草堆上。我们回去以后简直是受到很大的虐待。稻草里有很多跳蚤,我常常被咬得周身都是红点,母亲是大人,还能挡得住,我年纪小,没有多久就生病了。当时父亲把我们带回乡下时曾说过一句话:“你们不要搬到大伯那里去住。”从前的老规矩,小叔可以到嫂嫂房间去,但是大伯不能到弟妹房间去,所以母亲不到大伯那儿去,不过白天走动走动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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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琐忆(2)
溪口沿着苕溪边上有一条街,家境好一点的人家住在上街,上街就是溪的上游,我们住在下街,屋名为丰镐房。祖父过世时,父亲才九岁,虽然大伯父已经过继给另外一房,但终究是祖父所出,而且祖母厚道善良,所以分家时还是分给他一份。我们家的财产有玉泰盐店和山坡竹林,玉泰盐店在上街,除了制造酒品外,还卖盐与米,祖母不便抛头露面去看店,便把那家店分给我大伯父,由他去经营,所以大伯父的家境一直很好。竹林生产笋及竹子,竹子可以用来做竹筏,乡下称为竹    ,一年可以收入四十几元,我们家有一个老长工,一直跟着祖母,我们就保留竹山,由这位老长工看管。
  回溪口那一年,我实在病得很严重了,大伯母非常疼我,就把我接回她家去住。大伯父有一子一女,他的儿子大我十二岁,也是属龙的,非常疼我;他的女儿小我一岁,从小就是我的玩伴,我们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母亲在家侍候祖母,只要一得空,就会来看我。
  乡下人非常害怕发大水(来到台湾后,我才知道那是台风登陆),因为从上游会流过来许多尸首,不过同时也会流过来很多箱子。乡民就用竹竿绑上钩子钩箱子,箱子里如果有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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