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第四卷:大漠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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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第四卷:大漠雄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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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写完此诏,即让人立即送给房玄龄。
  若按房玄龄往日的态度,他接到此诏,见李世民真心挽留自己,应该丢掉此念,继续履行尚书左仆射的职责。
  然房玄龄此时执意要退,又上表一封,其中洋洋数千字,词恳意切,让李世民念其年老,以使自己早日致仕为念。
  李世民读罢此表,心想房玄龄这是怎么了?缘何会如此固执不依不饶?心里就有些不耐烦,耐着性子又写一手诏,其中说道:“玄龄德为时秀,位隆朝右。
  业履恭俭,志怀冲退。
  频表陈诚,固辞执法。
  朕昃食思治,虚己钦贤,方资启沃,共康兆庶。
  岂得申其雅尚,用亏彝典。
  便可断表,即令摄职。”
  此诏的言语明显比上一篇严厉起来,让房玄龄丢掉杂念,立即就职。
  孰料房玄龄接诏后,仍然上表请退。
  如此激起了李世民的怒火,让人将房玄龄宣入殿来。
  待房玄龄叩礼毕,李世民强压火气,温言说道:“玄龄,你如此数番上表,要求去职,莫非朕亏待过你吗?”
  “臣得逢英主,以一布衣之身直至相位,可谓沐皇恩浩荡,臣窃以为,天下之人能有此际遇者,惟臣一人。”
  “嗯,莫非你以为现在天下大治,是我们君臣该松一口气的时候了?”
  “陛下上次转发魏征之上疏,其中固然是劝谏陛下,其实也是规诫臣等。
  治理天下如履薄冰,不敢稍存懈怠。”
  “嗬,看来你什么都明白嘛。
  玄龄,你现在固然已六十有余,然身体康健,思虑清楚,还能为朝廷效力嘛,自如晦逝去,朕在朝中最重者,惟你一人,你莫非不知朕的心思吗?想起如晦那些年为国劬劳,终于劳累成疾乃至身死。
  你现在若是如晦那样,朕自然会主动劝你回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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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国渐生离心 贤皇后病作《女则》(5)
李世民说到这里,想是又提起了杜如晦的话头,眼圈禁不住红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哽咽。
  房玄龄知道李世民对杜如晦与自己的情感,心底也颤然对应,在那里一时默然。
  李世民又接着问一句:“玄龄,想起如晦当日,你这样做该是不该?”
  房玄龄默然片刻,突然跪在地上,叩道:“陛下,臣所以接连上表要求去职,其实也是思虑了良久。
  臣居端揆十余年,其间殚精竭虑,犹出错连连,皆赖陛下信任有加,未加治罪,臣心怀感激,然心深为愧疚。
  近年来,想是臣年老精力不济,这种愧疚之心愈益强烈。
  又见朝中人才辈出,就想江水后浪推前浪,臣固然得陛下信任,然为朝廷大计,应该主动提出去职才好。
  陛下,臣与如晦相比实在不如,念陛下能识臣想推陈出新的苦心,就准了臣的请求吧。”
  说完,他泣涕出声,叩头不已。
  李世民见状大怒,在其面前来回转悠,心中怒道:“一向言听计从的玄龄,今日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你冥顽不化,真是榆木脑袋。”
  他强压火气,又低声问道:“玄龄,你真的执迷不悟吗?”
  房玄龄不敢抬头,将头伏在地上,可以听见其轻轻的泣涕声。
  如此更加撩起了李世民的怒火,他停下步来,大声喝道:“房玄龄,你要舍我而去图清闲。
  好呀,朕要让你清闲个够。
  来人。”
  两位太监来到李世民面前,跪下听命。
  李世民指住房玄龄,大声道:“你们把他叉出去,告诉常何,让他派人将这名不知好歹之人圈入府里,不许他出府一步。
  房玄龄,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朕。”
  两名太监急忙将房玄龄拖出殿。
  恰巧此时,长孙无忌求见李世民。
  他入殿后看到房玄龄被拖出,又见李世民面带怒色,一时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开口问李世民。
  其实不待长孙无忌开口询问,暴怒的李世民已经气咻咻地指向殿外,说道:“无忌,你说一向明理的玄龄,缘何变成了这种人儿?”
  他边说边把房玄龄的三道上表推向长孙无忌,骂道:“你看,这老儿连上数表,不识我的好言。
  唉,无忌,是不是人老了,就会变了心性呢?”
  长孙无忌听了心中暗笑,心想向来配合默契的这对君臣,还会演出这场戏来。
  他们一人霸王硬上弓,另一人执拗劲硬抗,实在好笑。
  他沉默片刻,觉得不能随着李世民的意思说,其心中还想为房玄龄说情,斟词酌句道:“臣以为玄龄说得也有些道理,像现在朝中重臣,多是高祖时的老臣以及跟随陛下多年的秦王府属,算来为我朝尽力二十余年了。
  有句话叫做‘吐故纳新’,为保证朝中时刻有新气象,选出一些年轻才俊逐步擢其职位,其实应该。
  陛下,若朝中皆是老面孔,其理政之时就会墨守成规,这样对天下大计并无好处。”
  李世民缓缓点头,赞同道:“吐故纳新确实有必要,近年来,我逐步擢拔马周、褚遂良、岑文本、杜正伦、侯君集、刘洎等人职位,像此次退吐蕃,我让侯君集独立为帅,正为是思。
  可是呀,天下大计不能有些许差池,须让那些有经验的臣子们各司其职,方得无失败。
  更迭朝臣,这事一点都急不得。
  像玄龄居相位十余年,其不以求备取人,不以己长格物,随能收叙,无隔疏贱,他竭其智,尽其能,毕其力,以我眼光,尚书左仆射一职尚无人能代替。
  他守此职位能尽其长,我也最放心,这正是我坚持不让他去职的原因。
  唉,人人皆想高位,可这高位之人若无才具,焉能坐之?玄龄这老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外人皆说惟有他能察知我心意,这一次实在是错了。”
  长孙无忌微笑道:“臣呆会儿出宫即到玄龄府上,将皇上的心意说给他听,也许他能幡然醒悟哩。”
  

高昌国渐生离心 贤皇后病作《女则》(6)
“不用!就让他在家里好好静思一段时间,要让他自己能觉悟过来,这样才对他有好处。”
  长孙无忌微笑不语,心想李世民直到现在还难灭心头之火。
  李世民又问道:“你来见我,有何事要说?”
  长孙无忌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叹道:“唉,臣前来还是想说说嘉敏的事呀。”
  李世民闻言,心情也沉了下去,也叹道:“是呀,敏妹此病,还是由我而起。
  其得病后,太医署百般诊治,缘何未见起色,反而愈加沉重呢?”
  长孙皇后生完了小女儿,其坐月子期间不知怎么染上气疾,整日咳嗽不止。
  经太医署诊治,稍有起色。
  李世民见其身子很弱,嘱其注意调理,并关心其饮食起居。
  去年盛夏之初,李世民见后宫酷热,就带着长孙皇后入九成宫避暑,希望这里凉爽的气候对其身体有好处。
  谁知李世民入了九成宫,一日夜里身子突然发起热来,直烧得昏迷过去。
  长孙皇后不顾自己身子弱,抱病在其榻前接连伺候了两日两夜。
  待李世民病愈,长孙皇后却又倒在榻上。
  其后,她的病情因之而加重了。
  到了今年,她只能整日呆在宫内,不敢出门一步,身子愈发虚弱,咳嗽之时难以遏止,竟然将脸膛憋得通红,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长孙无忌说道:“是呀,太医署使尽了法儿,嘉敏也尝尽百药,终无效果。
  太子仁孝,想请陛下赦免罪人,同时让僧人开道场来度之,不料嘉敏坚决不许。
  太子无法,又不敢直接找陛下奏闻,只好向臣说知代为转奏。”
  当时民间崇佛,一遇疑难事,往往祈求佛祖保佑。
  太子李承乾见母后药物用尽,而病体不见好转,因出此策。
  李世民问道:“太子这样说,敏妹当时如何答的?”
  “嘉敏当时回答道:‘若修福可延病体,我向来不做恶事,以行善为本,看来祈福终归无用。
  且赦免天下罪人为国之大事,岂能以一妇人而乱天下###?’”    李世民感叹道:“是呀,敏妹与我一样,向来重视自己修身慎行,不愿意在虚妄境界里耗费光阴。
  太子这样做,也是一片孝心,因有此请。
  无忌,你以为此事可行吗?”
  李世民与长孙嘉敏的志趣一致,偏好儒家修身、齐家、平天下之说,对于佛、道之学涉猎不多。
  不过佛、道相较,李渊将道家鼻祖李耳奉为先祖,李世民自然要推崇道家多些。
  然李世民当时奉行“抚民以静,惟重教化”之治国思想,他仔细研究过儒、道、佛三家的教义,觉得三家所宣扬的东西与自己的治国之途可以并行不悖,当然在治国时更要倚重儒家学说。
  至于佛、道一家,只要百姓愿意信仰,他也不愿意特别抑止。
  长孙无忌想了想,回答道:“太子固然是一片孝心,然臣见嘉敏这样,同样内心如焚,民间有俗,若遇疑难之事,以喜事冲之,往往也能收到效果。
  臣想呀,嘉敏之病难以好转,若以此事冲之,也许能见效果,不妨一试。”
  李世民闭目不语,显然一时难下决心。
  他知道,以长孙嘉敏眼前的病情,自己就是同意赦放天下囚犯,恐怕对其病也无补。
  然自己与她夫妻情深,现在儿子来求情为她祈福,自己若不许,也实在不忍。
  他又想了一会儿,最后决然道:“好吧,我就允了太子之请。
  无忌,你可传旨刑部,让他们准备释放天下囚犯。
  至于祈福一事,可宣少林寺僧人来办。”
  长孙无忌躬身答应,然后急急离去。
  长孙嘉敏当了皇后,其知书、达理、孝亲、事君、节俭,以母仪后宫。
  朝野内外,皆知当今皇后实为贤达。
  其在宫内对待其他妃嫔,以及其他妃嫔所生子女,她一视同仁,爱护有加,因极受其他妃嫔及宫人的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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