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王牌悍将张灵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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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王牌悍将张灵甫传-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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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只有张灵甫自己才能说清楚了。此案发生十年之后,他的最后一任夫人王玉龄听说了这桩案子,当时年仅十八岁的王玉龄竟然傻乎乎地去问丈夫:“要是我在外面乱交男朋友,你会怎么处置我?”
  张灵甫被天真的新婚妻子触及早年的伤心事,哭笑不得,只是看着她摇头苦笑,没有说话。
  “我当时真的很幼稚。”王玉龄说:“我还对他说:‘我要是真的出了这种事,随你怎么处置,我们家人是不会去告你的。’他不解释,只是沉默地拥抱我。后来才告诉我说:‘是她拿了我的东西,我问她又死不开口。事发前晚,我们已经发生过争执,我心里很不痛快。第二天带着孩子坐马车回长安乡下。从西安回家的路上,总会经过我母亲的坟地,她知道我每次回家都要在那里下车,在母亲的坟前祭拜过后再回家,以前她都会跟我一同下车,那天她拒绝了,我当然很生气。回到家查问她一些事也不答话,那我就火更大了……’”2003年12月笔者与王玉龄女士的访谈
  至今为止,这大概是我们能够从当事人最亲近的人处,得知他亲口对此事说过的唯一只言片语。
  张灵甫无意再说下去,也没有解释吴海兰到底拿了他的什么东西,以致他大光其火。直到张灵甫死后多年,当年与他私交甚笃,曾经长期在他手下任职的刘光宇刘光宇抗战期间长期是张灵甫的直属部下,解放战争后期曾任国民党军第100军副军长(军长杜鼎),属陈明仁兵团。陈明仁长沙起义时,刘光宇与杜鼎因拒绝跟随而率部哗变,后转赴台湾。与王玉龄偶然谈到此事,开口就是惊人的一句:“她偷了张灵甫的文件。”
  刘光宇讲述的,是另一个鲜为人知的杀妻内幕。
  

第八节杀妻疑云(4)
原来,张灵甫当年并非因为怀疑吴海兰有外遇而打翻醋罐子,而是发现她擅自拿走了他的军事文件,却交代不出理由,因而怀疑妻子可能受人利用而怒火中烧。前面说过,当时胡宗南的部队一直在川陕一带与红四方面军激战,当地也有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活动,张灵甫疑神疑鬼,担心妻子可能沾了共产党的边,但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又不便声张,于是就暗地里向妻子盘查,不料吴海兰对此保持沉默,惹得他气急败坏,越发怀疑妻子背着他做了不可告人之事。此事若是换了别人,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偏偏刚从血肉横飞的前线回家的张灵甫,血管里还弥漫着随时会散发出来的杀戮的戾气,他的性格容又不得“背叛”二字,不能接受吴海兰有可能通共的嫌疑,对爱妻的“背叛”行为极为震怒,加上当天心头已经郁积了一股邪火,极度的自尊和冷血顿时膨胀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拔枪的瞬间,眼睛里已经没有曾经深爱的妻子,只有“赤党”的疑犯了。据2003年12月笔者与王玉龄女士的访谈
  吴海兰死在了丈夫的枪下。因为事涉通共之嫌,事发后张灵甫怕传出去有口难辩,便推说是感情纠葛。这是关于张灵甫杀妻案的另一个版本,也就是所谓张灵甫学吴起杀妻求将之说的由来。联系到后来张灵甫被轻判的事实,以及刘光宇和他的密切关系,此说似也不像空穴来风。
  不过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张灵甫对吴海兰的怀疑并没有寻获确凿的证据。但是,死无对证,张灵甫悔之晚矣。
  案发之后,张灵甫并没有马上回到第1师,仍然若无其事地住在西安堂兄的家里。一天,有人在《西安日报》上投书揭发张灵甫的杀妻事件,他读后很是恼火,便向在该报当编辑的亲戚打听作者的背景,得知此事原来与前院的李氏姐妹有关系。因为是前后院的邻居,吴海兰生前与李氏姐妹常有来往,关系相当不错,她的离奇失踪,引起了她们的怀疑,也打探到了一点风声。李氏姐妹中的妹妹李朝惠,当时在和杨虎城的机要秘书周藩伯谈恋爱,周藩伯经常在周末用车来接她出去玩。张灵甫一听,觉得事情不单纯,他自忖此事虽然冲着他来,或许后面还有其他来头,可能有人想利用此案打击中央军的声誉给蒋介石难堪。这一来,他便心知难掩人口,如果被人揪住不放,后果一定大为不妙。但是罪已铸成,一时间也无计可施,于是他决定先回部队避避风头,再作打算据张居正先生2004年3月对笔者采访的书面回复。
  二
  吴海兰被枪杀的事情传到了她的娘家四川广元,吴家的人悲痛欲绝,他们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杀人偿命,自古就是这个道理,女儿冤死女婿枪下,凶手岂可逍遥法外?吴海兰的哥哥吴正有长途跋涉,气冲冲地从四川一路赶到陕西,打上张家的门来要人。张灵甫这时早已回了汉中的部队。找不到儿子就找老子,吴正有找上了张鸿恩。
  张鸿恩是个本分实在的人,儿子儿媳妇回家来团圆,原本是一件令老人高兴的事情,谁知当天就在家里出了这等人命案子,盛怒之下的儿子过后一句话也不解释,铁青着脸扬长而去,害得老人在家心里七上八下。他明白这件事是自己的儿子理亏,无论儿媳妇有没有做错事,儿子拔枪杀人总是不对的。但是人死不能复活,儿子总归还是儿子,现在吴家的人找上门来了,做父亲的想息事宁人。张鸿恩拿出大把的现洋来好言慰抚吴正有,让他拿着做个路费,实际上算是对吴家的一点补偿,暗地里希望能够为儿子破财消灾。
  银子收下了,吴正有的气可没平,他不甘心妹妹的一条命就这么打发了。于是,吴正有开始了艰难的上告历程。他先把状子递进了西安的地方法院,也曾到第1师的师部上告。但是人家收下状子之后,都没了下文。
  吴正有在西安等了一段时间,没有获得任何消息,正不知如何是好,绝望之中突然想起妹妹生前参加过妇女协会,他就再次写了控告信,找到了西安的妇女协会。西安的女界得知此事,义愤填膺,加上报上原本已经揭露过这起案子,一时间舆论大哗,声称要为吴海兰讨个公道,严惩杀人凶手,中央军团长杀妻案一时在古城闹得沸沸扬扬。女界虽然吵吵嚷嚷,但是婆婆妈妈们也奈何不了军队,张灵甫依旧在胡宗南那里当他的团长,继续带兵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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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杀妻疑云(5)
吴正有正没奈何处,就在这个时候,张学良的夫人于凤至来到了西安,妇女协会的人趁机把吴正有的控告信转到了她的手里,希望上面能有人出面干预一下。于凤至接了状子,回到南京就把此事告诉了宋美龄。那时宋美龄正在和蒋介石一起积极鼓吹新生活运动,旨在改造社会道德与国民精神,一看状子,团长杀妻,不但有违社会道德,还明明触犯了国法,怎么能置之不理?于是她向蒋介石告了御状。
  蒋介石一听有人告状,说自己的黄埔门生无理杀妻,非常生气,立刻吩咐下面将人送南京军事法庭查办。
  胡宗南在西安接到了命令十分为难。吴正有的状子,胡宗南是知道的,胡宗南本人是复兴社的骨干分子,曾经庄重起誓要对蒋介石在新生活运动所提出的那些清教徒般的戒律身体力行,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打牌,不能讨小老婆,如今自己手下的团长惹出这种人命案子来,令他觉得有失第1师的颜面。胡宗南虽然赏识张灵甫的军事才干,对他年轻气盛的鲁莽行为并不以为然。然而张灵甫打仗确实是很有一手,在第1师里是屈指可数的一员得力干将,胡宗南不忍心看着他年轻轻的就此毁了前程,张灵甫也可能以丢失文件为由为自己做过辩解,总之胡宗南当时就是护着张灵甫,拖着此事没办,还曾许诺来告状的吴正有,以收他入伍做副官为条件让他封口,但被吴拒绝了。现在蒋介石来了命令,胡宗南不敢再虚于委蛇了,他叫来了张灵甫,告诉他这下子娄子捅大了,现在案子已经闹到了南京,校长下了命令要把他押送南京法办。
  张灵甫自知,自己仅凭一时的疑心就大发雷霆枪杀了吴海兰,追究起来没有真凭实据,总是罪责难逃,既然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如索性把事情做得漂亮些,说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于是他向胡宗南表示,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让师长为难,自己遵命去南京投案服罪就是了。
  胡宗南与张灵甫毕竟一个部队相处了六七年,对自己这个下属憨直的脾气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他十分在乎自己的名声,既然表示愿意遵命服从,相信他一定言出必行。于是,胡宗南也不担心他会半路逃之夭夭,对张灵甫既不绑也不押,放心地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南京投案自首。张灵甫十分感激胡宗南的信任,也信誓旦旦,表示先回家处理一点家事,不日即一定起程去南京负荆请罪。胡宗南二话没说,竟同意放他先回家去了。
  虽然嘴上豪气万丈,一想到自己因获罪而前功尽弃,原本大好的前程化为乌有,前途又是凶多吉少,张灵甫回家途中难免一路闷闷不乐。人在落魄的时候,身边家人的慰藉就显得弥足珍贵。
  张灵甫一进家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温馨的家庭画面。邢凤英正一手抱着已经从奶妈家送到乡下的女儿云芳,一手持勺耐心和蔼地喂小女孩吃饭。
  此情此景,令相当大男人主义的张灵甫心里有一种刹那间的触动。眼前的这位村姑,自己从来对她不闻不问,她一直默默承受着他的冷落,替他在家照顾老父,甚至还为他悉心照顾他与别人结婚所生的孩子。面对如此温良宽厚的女子,张灵甫饶是铁石心肠,也不免生出几许感动和歉疚2003年12月笔者与王玉龄女士的访谈,张灵甫曾经对王玉龄提及他当时回家时的这段感受。。
  张灵甫把自己要到南京去投案的事告诉了家人,将历年来的私蓄全都留给了家里,在家盘桓数日之后,便只带着几套换洗衣服上路了,连盘缠也没多拿,说是一路上自己可以卖字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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