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上帝保佑你- 第8部分

　　
　　「啥？」左岚对王恩突来的道谢感到莫明其妙，难道对方谢他砸了简墨的房间？莫非那个大叔克扣部下的薪水？
　　
　　「你没有见过以前的BOSS，所以并不清楚他在遇上你之前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度过这十六年的。」王恩悠悠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著左岚。
　　
　　「我看他又会说、又会笑，没事喜欢胡乱威胁别人，还任意安排我的人生，真是精力充沛、活蹦乱跳得很呐。」左岚不快地撇了撇嘴，那个对著他嘻皮笑脸的强奸男大叔，还能有什麽不妥？　
　
　
第四章　上

　　「你以为BOSS是怎样的一个人？」王恩的问话又传来。
　　
　　不就是个没事发神经，喜欢去街上把纯洁无辜的高中男生强行带回家，对其做变态事的色狼大叔麽？左岚立刻在心里回答。
　　
　　「唉，看来你实在很不了解BOSS，也没见过以前的他那种恶鬼勿近的模样。你的运气真的很好，因为经历了一次生死，所以现在BOSS怎麽可能舍得伤你？要知道，就算是前世的左老大，也时常挨到BOSS的拳头。」
　　
　　「他们不是恋人麽？怎麽还打架？」左岚惊讶。
　　
　　「正因为是恋人，所以为了争夺在床上的主控权才打架的啊。BOSS也被左老大狠揍过，他们一直没有分出胜负。」王恩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有病，对那样的美少年怎麽能动真格？」左岚眼前浮现梦里的小美人那副惹人怜爱的神情，不自觉冲口而出。然而下一秒他想到现在这个肌肉发达、高大英俊的简墨，立刻拉长了脸。
　　
　　「看来你对接替天地集团以前的BOSS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王恩叹道。
　　
　　「自从左老大与BOSS的仇人同归尽之後，社团无人搭理几乎快要崩溃，BOSS在那个时候站出来接替左老大带著兄弟们一块打拼，也不知受过多少重伤，大夥才依靠BOSS非凡的领导能力与不要命的冲劲，闯出如今的局面。」
　　
　　「听起来那样厉害的简大叔，一定杀人如麻，两只手沾满血腥，非常恐怖吧？」左岚搭拉著眼皮儿说道。
　　
　　「岂止是恐怖？在左老大离开的日子，BOSS已经不能用终日绷著脸、表情严肃来形容了。任何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就算是我们这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也不敢接近他身旁两米范围之内。」
　　
　　「为什麽？」左岚听得一愣一愣的，暂且忘了继续发火。
　　
　　「因为那个时候的BOSS非常暴戾，时时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恐怖感觉。好像只要有人不识趣地向浑身冒著寒气的他靠过去，就会立即被他撕得粉碎，连一点儿渣也不会留下来。」
　　
　　「哪有这麽夸张，你以为是动画片里背负悲惨命运又身怀神秘力量的男主角吗？」左岚不禁轻声嘲笑。
　　
　　「我没有夸大一句，在遇到你之前，我们已经整整十六年没有见过BOSS笑过了。」王恩突然凝重的语气让左岚的下一句讽刺缩回了口里。
　　
　　「不，不会吧？」明明那个大叔在对他做这样、那样变态事的时候，不是笑得很开心麽？左岚怀疑地盯著王恩，却发现对方神情肃穆，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他这才真真正正奇怪起来。
　　
　　「小朋友，难道现在你还不知道BOSS现在会笑、会与我们打趣是遇上你的原因吗？」王恩叹道。
　　
　　「简大叔以前话很少麽？」左岚不由自主地追问。
　　
　　「嗯，除了公事，BOSS一天之中与我们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他平常喜欢一个人独处，晚上睡得也不踏实，而且烟抽得特别厉害。」王恩说到这里又看著左岚好奇的目光补充一句，「几乎是不要命的抽法。」
　　
　　「哦？」左岚歪著头，在简墨接近他的时候，他倒没有闻出来那个大叔身上有浓厚的香烟味道。
　　
　　「这十六年来，我们跟在BOSS身後，每当有危险时他总会第一个冲在前面，将敌人狠狠撂倒，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他也不会给对手任何反扑的机会。」
　　
　　左岚默然，他知道简墨或许真的有王恩说的这麽狠、这麽不要命，这也就不奇怪横行黑白两道、叱吒风云，连妇孺皆知的天地集团，在短短数十年内迅速崛起的原因了；也不奇怪他的父母听到简墨的名头连自己的儿子也出卖了。
　　
　　「BOSS身上的伤日益增多，换回来给兄弟们罩的场子也越来越多，而且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地跟著他，一来是看左老大的面子，二来也是因为他并不是那种只有勇气而没有谋略的人。」王恩说到略为停了停。
　　
　　「你们看起来好像很尊敬你们那个喜欢抓人回家囚禁的BOSS？」左岚皱眉，不管简墨对天地集团的人意味著什麽，那个大叔不经他同意对他做的事还是不可原谅的。
　　
　　「我们都很担心看起来坚强无比，仿佛无人能打败的BOSS，因为他的行为无疑是在寻死。碍於兄弟情面他不能扔下我们与社团，所以他一心想找个正当的理由痛快解脱，然後他就能够堂堂正正地去找左老大了。」
　　
　　说得简墨这麽痴情的样子，如果真的那麽喜欢，为什麽那个神经病大叔当时没有随他的左老大一起死了？免得现在去祸害别人！左岚悻悻地想。
　　
　　「幸好有一次BOSS在身中三枪，被大夥千辛万苦从鬼门关抢救回来之後，他的想法开始有些改变了。」王恩说到这里，再深深看了左岚一眼，「我记得BOSS那次从深度昏迷中醒来以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左岚下意识地看向王恩，不知为何听到简墨也曾经在生死线上挣扎，他的心里总有些闷闷的不太舒服，就像在梦里他心痛那个哭得非常伤心的美少年，所感悟的东西一样。
　　
　　「BOSS说：他还是不想死。他说他不能破坏与左老大的约定。如果真这样死了，错过了与转世後的左老大相见，他会後悔一辈子。所以渐渐的，BOSS对一些不必要他亲自出手料理的事，也不大过问了。」
　　
　　「哪有人会相信转世的说法……」
　　
　　「是啊，BOSS自己也知道，当年左老大临终前说那些话的用意。左老大不希望BOSS跟随他而去，想让BOSS代替他好好地活在这世上。」王恩摇摇头，「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心底总会抱有一线希望，不正是我们都喜欢干的事麽？」
　　
　　「那他也不能见了我就乱来啊。」左岚咬牙切齿，不自觉将手伸到腰部来回揉著。可恶，这里以下的部位还痛著呐！
　　
　　「谁让你长得和左老大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而且左老大去世时，虽然大夥都在他身边，但是当时警察来了，我们急著拉BOSS离开，左老大最後说的一句话我们都不知道，可你却在BOSS抓住你的时候一下子说了出来。」
　　
　　王恩耸耸肩，「你说在这样的巧合下，BOSS不认定你是左老大，还会有什麽别的想法？」
　　
　　「可是我真的对你们那个左老大的事没有印象！我只不过是每天晚上会梦到一场生离死别的情景罢了。」左岚说到这里时，自己也没有什麽底气。
　　
　　现在，差不多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左老大的转世了吧？就连他自己也因为奇怪的梦和莫明其妙渐渐涌现的模糊记忆，接受了这个不愿承认的事实。
　　
　　但是，这些也不能说明简墨可以趁机占他的便宜，毕竟他与那个大叔在今世完全没有瓜葛；如果因为对方的执著而被其残忍地吃掉，好像也太冤了吧？
　　
　　「你知道吗？不管你是不是左老大转世，BOSS在认定你的那一刻，他又再次活了过来。最好的证明便是，BOSS现在又笑了，他也喜欢和大夥儿像以前那样在一块说说话儿，我们面对他的时候亦放下心，不必再对他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提心吊胆了。」
　　
　　这些全是他忍痛牺牲贞操换来的呀，左岚恨恨地想到简墨两度用力拥抱他的片断，再度浮现出愤怒神情的脸颊上不自觉染上几抹晕红。
　　
　　「BOSS真的非常重视你，请你原谅他在初次遇见你表现出来的粗暴与激动，因为他整整等了你十六年啊。」王恩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後轻声接著说下去，「我相信只要你再给BOSS一些时间和机会，你们之间会像以前那样的。」
　　
　　「什麽？你想让我也加入黑社会和你们一块杀人放火吗？」左岚脱口问道。
　　
　　「不是的。现在的天地集团逐步走向正途，BOSS也不想让兄弟们见不得光。」王恩笑了笑，「再说，你是BOSS的宝贝，他怎麽舍得让你踏进这淌污水里？」
　　
　　「呕，什麽宝贝，你别说得这麽恶心好不好？影响我对你的好感。」左岚捂著胸口，作势欲呕。
　　
　　「我没有胡说，当年左老大虽然介绍社团里所有的人与BOSS认识，但他没有让BOSS插手帮会里的事。如果不是左老大突然扔下我们走了，BOSS也不会挺身而出接管社团。」
　　
　　「是吗？」左岚想了一想，梦里年轻粉嫩的简墨，的确让人有种把他藏起来好好疼爱的感觉，难怪那个死鬼左老大舍不得让他接触道上的事。
　　
　　也是嘛，打打杀杀的事怎麽适合小美人去做呢？
　　
　　「我想，BOSS现在做的，只不过是左老大当年对他同样做过的事罢了。所以他禁止你去学校，或是安排你将来就业的事，也确实是一心一意为你著想。」
　　
　　左岚听得怔怔的，心情非常复杂。说不感动简墨用情之深，似乎有些自欺欺人；想到那个左老大，他又莫明其妙不爽。如果那家夥还活著，那麽现在这样倒霉的事也降临不到他头上了吧？
　　
　　不过，左老大不死的话，与在这世上也没有左岚这个人了啊？咦？等等，他都在想些什麽？王恩的话绕来绕去的，他都被弄得神智糊涂了，现在的情形还不是与先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