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雄鹰- 第8部分

　　　　见她出来；起身微微颔首；做出请坐的动作；这一连贯的动作很自然。李星火看着他这么自然而然的样子；怔了怔；怒然道；“把我撞成这样；你该怎么赔我？”

　　　　高翔笑了笑；静静的看着她。扎着马尾；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下面幽潭似的瞳孔。小巧的背心把她哪高耸的胸脯托得更加坚挺；完美。长期的锻炼让她的大腿修长圆润而结实有力。

　　　　“看什么看？你是哑巴吗？”她有点不高兴。一个女孩不高兴意味着很多事情；但是；高翔却无法形容她这种有意无意；似怒似喜的表情。

　　　　“我不是；我会说话。”

　　　　“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赔我？”

　　　　“陪你？陪你干什么？陪你每天来这里坐一坐？”

　　　　李星火咬咬嘴唇；“不是陪；是赔偿。”

　　　　高翔似看呆；似清醒。他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什么也没有；怎么赔？”

　　　　“像你这样的人；什么也没有就敢来撞我？”她惊疑。

　　　　高翔苦笑；“像我这样的人应该有什么才敢撞你。”

　　　　她想了半天；才道；“我怎么知道。但是；你就这样撞了我就算了吗？”

　　　　“你想怎样？”

　　　　“赔。”

　　　　“我什么…”不等他说；她已接下去；“你什么也没有；幸好你还要一条命。”

　　　　高翔骇然；“难道你想让我用命赔？我只不过…”

　　　　“你只不过才撞了我一下；为什么就要赔命是不是？”她还是淡淡的样子。仿佛这个陌生人的生命并不值钱。

　　　　高翔不说话；他在思索。据分析；她应该不是这种霸道娇惯的女孩。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头；挺着胸；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然；“好；我用命赔给你。”

　　　　“真的？那么你打算怎么赔？”李星火反问。她目光闪耀；对方仿佛已进她的圈套。

　　　　高翔神色从容；“真的；但是；我一个男人…”他顿了一下；忽然邪笑道；“一个男人要赔女人；这种赔法却只有一种。”

　　　　李星火道；“哦。”她想听他的解释。

　　　　他接着道；“我问你；一个男人娶了一个女人以后；男人是不是就属于女人了？”男人有了老婆之后；他的一生；岂非都在为老婆奋斗？

　　　　李星火怔了怔道；“按理来说是的。”

　　　　“既然是；那么我娶了你；我是不是就属于你了？”

　　　　她歪这脑袋；托着香腮道；“好像也是的。”

　　　　“那么；你现在随时都可以嫁给我了。”

　　　　“嫁给你？”

　　　　“对；嫁给我。嫁给我；我就属于你；我就把自己的命赔给你了。”有情的男人为了女人而付出生命；岂非很正常。

　　　　她表情已变；眼波柔媚；面呈精灵般的笑意；然后；就露出两颗乖巧亮丽的小虎牙。。。

　　　　“好；今晚我就跟你走；今晚我就嫁给你。”李星火突然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他惊骇的任由她拉着走；就像拉一匹牛、马。

　　　　两人几乎很意外的产生了一种惊喜的情愫；一种难以控制；难以名状的情愫。少女少男的情是不是难以控制的呢？

　　　　世界上的怪事很多；但是这种怪论；与索赔的方法让人大跌眼镜。可是；无论多么奇怪；都有它的道理；这种道理仿佛与生俱来；又仿佛不存在。

　　　　既然赔偿别人；只能任由人家当作牛马使唤。否则；也就不叫赔偿了。李星火是个特别的女孩；她的心仿佛很空；但是又好像很充盈。

　　　　高翔累坏了；他今天也终于好好折磨了一回自己。陪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逛街；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如果以后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能活到一百岁？他一定会回答；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陪女人逛街逛的。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苦撑；虽然手里没有什么东西；但是他每走一步路都要比别人痛苦两倍。

　　　　黄昏；正是情侣浪漫的时刻。可是这对看起来像情侣的人却一点也不浪漫；浪漫是两个人心理都舒畅；可惜；高翔的心理非但不舒畅；反而快透不过气来了。

　　　　因为；他的背上多了一百来斤的肉；他能感觉到背上的柔软；手里也能感觉到腿也很有劲；弹跳力也一定很棒。但是；他却享受不到。他很苦恼。

　　　　男人想把女人累得像头牛；太难了。但是；如果女人想把男人累得像头牛；那就太简单了。所以；高翔发誓；以后一定不要做牛了。牛通常都是累的象征。

　　　　他的步伐越来越重；仿佛快要倒下去；但是却偏偏站得很稳。背上的人已经睡一觉了；此时已醒来；正在背上笑呵呵的说话。

　　　　“我很轻；我想你背得也一定很轻松吧？”高翔听到这种笑声；简直比地狱的恶魔还要可怖。他只能甩了甩脸上的汗水；沉声道；“是的；我很轻松。你完全没必要下来。”

　　　　“嗯；看来你真的不会累。”她长长的叹口气；“我也知道；现在这种社会；你这么棒的男人已经很少了。所以；再走三、四公里我们就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高翔苦着脸；却笑道；“我也知道；现在这种社会；你这么好的女人也已经很少了。所以；我真的很荣幸能背你到‘这么近’的地方去吃饭。”

　　　　李星火仿佛被他的话感动；可是她却笑眯眯的；她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又叹息；“只可惜；你太慢了；我仿佛已闻到；三公里外哪家餐馆传来的香味了。”

　　　　“那是一种什么香味？”高翔脖子上的筋已经暴起；全身的筋络也都鼓起来了。他的心理在抓狂了；可就是没有发作。到底是为什么呢？

　　　　“也并不是什么名贵的香味；只不过是‘回锅肉’、‘糖醋排骨’、还有香辣的泡菜味…”她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接着道；“开胃的泡菜；还有一盘清蒸的鱼。哇…”

　　　　“你想不想吃？”李星火轻轻的问。

　　　　“想；无论谁换到我的角度他都想得不得了。”

　　　　“难道你饿了？”

　　　　高翔不说话；说话浪费体力。倘若背不动别人；是要被笑话的。他在与自己较劲；与自己体力较劲。

　　　　看来；要特意去的接近一个人；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他却不后悔；因为他心里已装满了那股使命感与现在一种莫名的情愫。

　　　　黄昏后；饭馆。

　　　　菜馆的菜很正宗；上来的菜也果然有李星火说得哪几个；不知是她真的闻到；还是特意叫的。饭后；天空已落幕。李星火道；“走。”

　　　　“去哪？”

　　　　“你住哪就去哪？”

　　　　“为什么？”

　　　　“你已属于我；属于你的东西当然也都是我的了。”她让他说话；“我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应该可以吧！”

　　　　高翔有说不出的情绪；然而幽幽道；“可以；属于你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

　　　　说走就走；他们打车；然后开车。

　　　　夜已近了；路灯在闪烁。

　　　　秋风缓缓吹来；仿佛带来了一阵阵桂花的香味。车里；李星火马尾随风飘荡；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李星火似专心开车。高翔看着一排一排后退的参照物在沉思；她每一脚油门都能让路旁的东西加速落后。

　　　　世界上有很多种类人；有类人就像车；只会越前进越快。因为他们有引擎在牵引他们；迫使他们向前。还有一种人就像参照物；永远停在哪儿；只能一辈子做别人的参照物；因为他们没有引擎。你有引擎吗？

　　　　下车；拿东西。她的速度很快；仿佛这个陌生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着急回到屋里。高翔缓缓的走进去；只听到卫生间传来一阵水流声。

　　　　良久；李星火才洗完澡出来；头发已不再滴水。一套紫色的睡衣；紫色缎子的睡衣。空气中弥漫着芳香；到底是什么香味；高翔不想分辨。

　　　　夜已醉；风亦醉。人呢；醉了吗？十六的月总是来得特别早；很早就从东边升起。朦胧的月光从阳台洒进来；星星点点。配合着灯光交映在李星火的脸庞；高翔突然产生一股莫名的冲动。

　　　　这种冲动早在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明显开始了；已经伴随了他五六年。他很害怕这种感觉；常常让他难堪且难受。

　　　　看着李星火的样子；他喉咙好似咆哮着；紧紧的咬着牙；紧握着拳头。表情有说不出的狰狞；彷佛他那不听话的左腿也跟着颤抖。。。

　　　　他突然冲进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只听到墙壁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李星火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在门外大声的拍打着门：“喂。。。喂。。。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

　　　　所有的声音如泥牛入海。李星火战战兢兢；整晚都没睡好；她生平第一次为了一个人担忧；而且还是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陌生人。

　　　　想起他那坚定而充满自信的眼神；沉思的样子以及跑进房间时哪条腿的样子；心理也充满了各种疑虑与同情。她的心像似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说不明；道不清。

　　　　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一个人痛苦还是快乐；到底是取决于什么？就如一个人的食物；也许就是另一个人的毒药一样难以言明。正如李星火很美；但；对于此刻的高翔来说；也许就是触发他痛苦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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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死一生
　　　　清晨；红日清新而有活力。就像高翔。李星火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端坐的椅子上了；又恢复了那种坚定而自信。有椅子的时候他很少坐沙发；坐沙发会让他那条左腿伸得不自然。

　　　　他至今都还在隐藏这种自认为的弊端；是不是还没有接受自己内心的阴暗。一个人如果接受不了自己的短处；他一定是个痛苦的人；但他看起来却很快乐。

　　　　李星火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这个奇怪的男孩；任由阳光洒满他的全身。不管晚上怎么样；只要第二天日出；他就充满了希望。

　　　　也许；黑暗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