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之近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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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之近侍-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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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之后,便觉得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了。
  
  那日醒来之后,朦朦胧胧地看见床前坐着一个人,眨了好几次眼,几乎认不出坐在床前的那名面色憔悴的男子就是往日里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南宫博雅。
  
  从来都是最会掩饰心思的男子看到他醒过来的时候,竟掩不住眼底的喜悦,一把将他抱入了怀里,那样的用力,仿佛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可是被他紧紧抱住的自己的,心中却只有满满的一片茫然,什么感觉也没有。
  
  从前那个自己深爱着的人紧紧抱着自己,可是自己心中除了茫然之外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就连一丝一毫的喜悦也没有。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死过了一次的人,就连感情也是会陪着死过一次?
  
  那日里,南宫博雅紧紧抱着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心爱的那个人,却好似拥抱着一具尸体。从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用着最痴情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少年,为何在他的怀抱里却只有茫然的表情,静静地任由他抱着,却挤不出一丝丝喜悦的表情。
  
  怀里明明拥抱着他,把他抱紧、抱紧、再抱紧,可是低下头时,看着少年那无悲无喜的表情,他的心却仿佛是空了一块,像是在预示着某一天,他的怀抱同样会空下来一般。
  
  在那一刻,即使是不愿承认,他的心的的确确是慌得厉害,慌得他再次用力地抱紧了他,说出来的话中竟都带上了一丝丝的颤音,他说:“我做了一件错事,很错很错的事,我想要去补救,可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去补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怀中的少年,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是生是死,全都掌握在少年的手中,从没试过心跳的那样的快,像是要从胸膛中挣脱出来,‘噗通、噗通’的声响,大到他怀疑是否真的会从胸膛里跳出来。
  
  然而,少年只是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他,然后,平静地推开了他,那一瞬间,他觉得世界仿佛都静了下去,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看着少年那张无悲无喜的面容,他终于明白,世界上最可怕的惩罚,并不是恨,可是遗忘过后,全然的平静。
  
  现在,少年就是用着这样一副平静的表情看着他,那双他所熟悉的幽眸没有爱没有恨,平静到仿若那千年的幽湖,无波无痕,静寂无声的世界里,传来少年那同样平静的声线,少年说:“既然已经错了,那便让它继续错下去吧,并不是什么错事都可以补救的,有些错事,即便真的去补救了,也已经无法回复当初了。”
  
  少年的声音是那样的平静,听在他耳里,却仿佛那惊天的炸雷。
  
  被抛弃了,他南宫博雅,终于也有被人抛弃的一日了。
  
  可是他将心里的慌深深地藏了起来,定定的看着他,即使是神态狼狈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看起来依旧有着那风流倜傥一般的气度,他说:“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
  
  神情认真,仿佛那海枯了、石烂了,也照样阻挡不了他的决心。
  
  风子墨拒绝了。
  
  他说,“南宫博雅,我们两不相欠。”因为实在太疲惫了,所以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南宫博雅沉默了。他问俞旭如,之前为何那样说。
  
  ——我只能还你一个会哭会笑的风子墨,却不能还你一个痴心于你的风子墨。
  
  俞旭如说:“凝魂丹的成分里,有着忘情草,或许,会让他断情决心。”
  
  南宫博雅便笑了,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风子墨身体早已经没什么大碍,一直没有醒过来不过是因为精神上的因素,现在醒来之后,除了有些虚弱之外,便已经没事了。
  
  那一日深夜里,他留下了一封信,然后便独自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之中。天大地大,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踪影。
  
  于是,天下间少了一个宁王爷,不,或许该说,天下间少了那个妖魅入骨到连帝王都打算册立为妃的狐媚少年,而郦城,却多了一个安闲度日的平凡少年。
  
  春日的午后,那在郦城中饱受议论的少年就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融融春日照射到身上来的惬意。
  
  放松下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日子是可以过得这样惬意的,少年躺在庭院上的躺椅上模模糊糊地想着,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一两声蝉鸣,远处传来小孩子们玩闹的声音,热闹而显得亲切。
  
  日子这样平淡的一日一日过去,然后,在某天夜里,等那些爱玩爱闹的小孩子都睡下的时候,风子墨的家门口来了位客人。冬日里的雪都已经化成了水渗入了地底下,柔和的月华在地面上晕开来,没有什么冷得渗人的寒风,一身华衣的男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简陋的大门前。墨发、华衣,手中的折扇用力得在掌心中落下了痕迹,带着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叩、叩、叩。。。。。。”
  
  就连那敲门的声音也是低低的,像是怕惊动了房里的人,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怯意。房内静悄悄的,华衣男子又敲了一遍,“叩、叩、叩。。。。。。”
  
  三声低响过后,冷僻的巷子里便再没有了声响,华衣男子慢慢地收回了手,静静地站在门前,一身华衣明明那样鲜艳,却在一瞬间仿佛黯淡了下去,渐渐地融化在了这浓浓的夜色中。
  
  好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幽幽地泻出了些许的光影,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昏黄的烛光在薄薄的窗纸上摇曳不定,飘摇着,似乎随时随地都有熄灭的可能,只是,无论如何飘摇着,却始终不曾隐去,就这样忽明忽暗地摇曳了一整个夜晚。
  
  第二天,风子墨打开门的时候,门槛上静静地摆放着一袋包子,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汽,巷子里的乞丐睁着眼直盯着那袋包子,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来,风子墨抬头看了乞丐一眼,将袋子放在乞丐伸出来的手上,看着乞丐欢欣鼓舞的跑远了,风子墨面无表情。
  
  夜间,华衣男子又站在那简陋的大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板之后便再没有了动作,站在门边看着,透过那稀疏的栅栏,看见屋子里的烛火暗暗地亮着,窗纸上却始终不见人影。
  
  日出之前,华衣男子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片刻之后,又回到了门前,留下一袋包子,仍旧是冒着腾腾的热汽。
  
  风子墨在天亮的时候打开门,把纸袋拿起来,旁边乞丐早已等着了,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依旧面无表情,将袋子递给了乞丐。
  
  夜里,刮起了风,‘呼呼’的风声中,听不见敲门声有没有一如既往地响起,慢慢地,飘起了雨丝,越下越大,漆黑的夜里,雨帘太过密集,甚至看不清那个华衣男子有没有一如既往地出现。
  
  那天,风子墨开门的时间比往常还要早一些,雨早已经停了下来,街道上、巷子里,都是一片湿漉漉,然后,他在同样湿漉漉的门槛上,看到了安安静静摆放着的湿透了的小纸袋。
  
  却已经不再是热腾腾的包子,而是一方玉佩,通体碧绿,中间镂空雕了一个图样,记得许久许久之前,那个男子,曾在他好奇的目光中,将这样一方玉佩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道:“这个,是本王的娘亲留给本王的唯一一样物什。”
  
  巷子里等待了许久的乞丐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心里嘀咕着,这次怎么再不是包子了?
  
  风子墨把玉塞进了纸袋里,又放回原处,“我说过,你我两人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我也说过,天上地下,我再不放手。”
  
  听到了风子墨的话语,华衣男子终于从巷子里的拐角处走了出来,原来他始终不曾离去,日日里都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墨发华衣皆湿透了。
  
  国都之主南宫博雅,他还是一副老样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眸光却不再流转着邪魅,而是深沉如同寒潭深渊,只是,脸上有着不同以往的苍白。
  
  他说:“我已不是君王。”
  
  他一步一步走到风子墨的面前,流光溢彩的凤眸闪烁着灼灼光彩,他道:“我只是南宫博雅。”
  
  眸光急切而又深情,一不留神就要让他想起先前,那燃着昏黄烛火的夜里,摇曳不定的光影里,他紧抱着自己,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子墨,看着我,我是博雅。。。。。。”
  
  然后,沉浸在那个谎言中的自己便自以为幸福的垂首低声回道:“我知道。。。。。。”
  
  哈!
  
  多么愚蠢!
  
  所以,再不会上这样的当的。
  
  他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转身进了门,甚至连目光都不曾在华衣男子的身上停留过。
  
  当初苦苦纠缠不肯放手解脱的是自己,而如今却轮到他,苦苦纠缠最终也不过是一场空,他们两人之间,早已经辨不清谁对谁错。
  
  南宫博雅,还是算了吧,再执着下去又有何意义?
  
  繁华盛世,争得再多,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场空。
  
  南宫博雅道:“我放下皇位,褪去繁华,追到这里,不是要看着你离去的背影。”纵使身份再不是那样高贵,却仍旧死那样的狂妄。
  
  风子墨没有回答,唇角紧紧抿成一线,垂眼沉默着关上门。
  
  南宫博雅站在门前,低了头去看那湿漉漉的小纸袋,终究是没有弯腰下去拾起来。
  
  时间一日一日地流逝,继郦城搬来一名样貌秀眉的少年这个消息之后,余波还没有散尽的时候,邻里邻间又开始沸腾了,原来,一名样貌俊美的华衣男子搬到了那少年的隔壁,据华衣男子介绍,他跟少年是关系很好的故人。
  
  但是人们总有些疑惑,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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