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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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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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渊洒然一笑:“那无妨。”说着将穆玄英放下,道,“还劳紫晴姑娘照看,我去去就回。”
  “且慢。”紫晴道,“温骨草十分稀有,却也并非世间仅此一株,然而,这世间能真正用到它的人并不多,因它必须一摘下便立刻吞服,否则药效尽失。试想,就算有绝世轻功之人,一旦腿上有伤,又怎能亲自去摘下它,何况这个孩子……”
  谢渊皱了皱眉,笑道:“那也无妨。”说着脱下外衣,三五下撕碎,再搓成绳索,将穆玄英缚于背上,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笑道:“玄英怕不怕?”
  穆玄英想了想,双手更加用力抱紧了他的肩背,摇头道:“不怕。”
  据紫晴指点,华佗温骨草生长于凛风峡西侧的悬崖之上,凛风峡东西两侧由一条细细的索道相连,穆玄英在谢渊背上慢慢往下看,山风阵阵,将索道吹得来回摇晃,索道之下便是深不见底的山峡。他看得一阵目眩,将眼睛闭起,重又缩回了谢渊背后。
  谢渊道:“玄英抓紧。”说罢便一步踏上绳索,穆玄英紧紧抱住,眼睛紧闭不敢往下看,然而谢渊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而如履平地,他将眼睛微微睁开,却见两人已然在索道中央,正是一步踏错便粉身碎骨的时刻,不由自主地手上加力,更紧地搂住了谢渊的脖子。
  行至索道将尽,谢渊手中长|枪倒转,少顷如弓矢一般射出,枪柄如没入泥淖一般轻易地陷进坚硬的崖上山石,枪尖在日光之下晃出点点寒光。谢渊足尖一踏上枪尖,便一手抓住绳索,一手拔出长|枪,在两人身形下坠之前,一脚已然伸进枪柄刻凿出的石印之中。他一手挂在索道之上,双脚却只有一足有着落之地,穆玄英紧抿住嘴唇,谢渊慰道:“不要看下面,很快。”
  话音未落,手中长|枪发出锵然之声,枪尖刺入山石,谢渊足下借力,一脚踏上枪尾,长|枪吃重,瞬间弯成圆弧,发出阵阵龙鸣,待弯曲到极致,谢渊反手护住穆玄英,借这一弹之力跃起,其后稳稳落于悬崖突出的一块平台之上。这几下兔起鹘落变化极快,穆玄英待到谢渊落于实地,始终吊着的一颗心方落了下来。
  他心中也知道这是极为高明的外家技巧,谢渊本不擅轻身功夫,却能以长|枪为凭跃上悬崖,他仿佛忽然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未想到过的境界,不同于莫雨哥哥武功的天生三分邪气,也不同于天璇影的诡谲无踪,也不同于可人的纯净博然,这是一种……绝对的纯粹和稳重,是以多年无比扎实的基础,一步一个脚印方能堆出来的,一种风捍不动高山,水掩不住厚土的至高气度。
  穆玄英既紧张且兴奋,心脏在胸口跳得激烈而快速,手心里全是汗,谢渊微笑,似乎看破了他的心思,道:“你迟早也会有这样的功夫。”说罢将他从背上解下,俯身拔出长|枪,举目四顾,将平台边缘的温骨草挖下,仔细去除了泥土与枯叶,递给穆玄英道:“别怕苦。”
  穆玄英皱了皱鼻子,忽然有了一种奇特的不甘情绪,他自己都未曾想明白,这种情绪其实来自谢渊这样的软言轻哄,让他觉得自己被他当做不懂事的幼童对待——虽然他也的确年纪尚幼。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华佗温骨草散发出特有的药香气,闻之令人精神一震,然而穆玄英将它放入口中咀嚼,却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一只兔子。谢渊见他吞下药草,放下心来,席地盘腿而坐,道:“这里便是你父亲救了望北村的地方。”
  穆玄英腰背一震,不自觉地挺直。
  “当年宇文叛军余孽来犯,我身上带伤未及救援,杨十六耽误了回盟报信的时机,望北村民从这条吊桥撤向倌塘。”谢渊的手掌如刀般往下一劈,“你父亲待叛军都上了吊桥,一刀砍断吊桥,其后却因伤重不治,就此离世。”
  穆玄英双眼发红,慢慢撑着山壁站起身来,双手放在尖利不平的峭壁上,这里的山石,是否曾染有父亲的血?
  “也是上天怜见,让我寻到了你。当年你父亲砍断吊桥之时,你和你母亲尚未过来,这也是你父亲到死都歉疚的一件事,他觉得——觉得愧对你们,以为自己害死了妻儿。”谢渊的眼睛望向底部深深的凛风峡,“冥冥之中也许正是他的保佑,这处悬崖受了他的血,长出这么一棵温骨圣药来,免去你日后苦楚。”
  穆玄英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咬着指节努力让自己不发出泣音,弯下腰来,他胸口疼得几乎要胀裂,却并非因为单纯的悲伤。记忆中的父亲太过模糊,那时候他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只记得父亲不见了,母亲带着自己四处漂泊,幼小的心灵里只刻下母亲离开自己时说的“你的父亲叫穆天磊,毛毛,你的名字叫做穆玄英,玄极的玄,英华的英,玄极便是天空,你父亲只愿你日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伟丈夫……可惜母亲不能在你身边看着你长成一个英俊漂亮的小英雄……”
  一般来说对着伤心难过的孩子,大人们最常说的话往往都是“好孩子不要哭”,然而谢渊望着穆玄英,却不由得脱口道:“想哭便哭出来罢。”
  穆玄英咬着指节摇了摇头,终于如同倦了的幼鸟一般偎进谢渊怀里,低声叫道:“师父。”
  谢渊微微动容,伸出手搂住了这个小小的孩子。
  “你父亲当年因已有家室,并未答应师父邀他入浩气盟的请求。”谢渊不知想起了何事,微微露出些笑意,“我便同他说,等你儿子长大了,若到时谢渊尚在人世,便当一当他的便宜师父,不料这句话却是一语成真。”
  山风微歇,谢渊手中抱着孩童温暖的身体,站起身来带穆玄英回倌塘,站起之时穆玄英忽道:“师父,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他人小而紧靠山壁,山壁之中声音传来更为清晰,加之耳力又好,倒比谢渊还先听到。谢渊将耳朵附于山壁,听到阵阵若有若无的铁器开凿之声,然而凛风峡除有宇文叛军余孽盘踞,再无人烟,怎会有此类开凿工事?
  谢渊向穆玄英比了比轻声的手势,穆玄英会意,跳上他的宽背,紧紧抱住,倏忽只觉耳边风声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直直下坠,却在下坠一段时间之后停住,原是谢渊手中长|枪|刺入山壁以作缓冲。
  谢渊侧耳倾听,全神贯注,每一次长|枪|刺入,都与峡谷中传来的铁器开凿之声微妙重合,再无人可清晰分辨。两人悄悄地滑落谷底,放眼望去,远处影影绰绰能见到一座大营。
  “这边是骁果军。”谢渊压低嗓音道,“意为骁勇善战之军。前朝之末,宇文父子率骁果营兵变……这支残军当年被你父亲独力挫伤不少元气,这些年便一直龟缩于此。”
  穆玄英听到父亲独力挫敌,胸中一股豪气顿生,既是酸楚,又是骄傲,定了定神道:“他们在做什么?”
  谢渊皱眉,此处离骁果大营太远,实在看不清情况,然而若是走近了又容易被巡逻兵士发现,当下道:“你先在此处藏身,我过去探探。”
  穆玄英气鼓鼓地望着他,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
  “你还小……”穆玄英道:“十岁了!”他忽然想到了极好的筹码,又道:“师父是嫌弃我腿脚不便会拖累于你,怎就不想想若是我被他们发现,腿脚不便孤身怎能逃走。”
  谢渊忍俊不禁,这……真是个让人不知道怎么办好的孩子,明明心中如明镜却宁愿装作糊涂,不好好摆事实讲道理偏要撒娇耍赖,明明本性善良,却又总是露出烈性难驯的模样,也许只有穆天磊当年自谦的“小儿顽劣”四字正好可以形容,想了想道:“好,你同我一道去。”
  穆玄英嘻嘻一笑,他刚才忍住不哭憋得两眼通红,如今又这般笑起来,看起来可怜又滑稽,谢渊摸摸他的头,想了想道:“去之前,师父跟你讲个道理。”
  穆玄英疑惑地看着他,谢渊道:“同师父可以这般讲话,因师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同别人便不可以。”他顿了顿,道,“利用他人心中对你的不忍,威胁对方达到目的,是很不好的卑鄙行为。”
  穆玄英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服气,却又无从反驳。
  “何况,你心中明明是知道师父并不会嫌弃你拖累我的。你是聪明孩子,便不能用这番聪明,去刺伤真正疼你的人。”
  穆玄英点了点头,眼圈微红,道:“知道了。”谢渊奖励一般地又揉了揉他的头,道:“这样才懂事。”
  穆玄英仍旧气鼓鼓,略委屈地叫道:“师父这么爱跟玄英计较……我才只有十岁!”
  骁果军曾是隋帝近卫,所配军马均为汗血,身着明光铠甲,臂刺血鹰。这支精锐劲旅,在宇文父子手中成为叛军,最终自行崩溃不成气候。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骁果军虽已是残兵游勇,然而当年威名之下,仍让人不得不多加提防。
  谢渊带着穆玄英慢慢向大营移动,他行动之间五感自行感知周遭动静,每前进一步发出的脚步声与草丛摩擦声,均巧妙隐藏于铁器敲击及山中风声之内,穆玄英尚不能体会其中妙处,于军中出身的谢渊来说,这番接近于浑然天成的潜伏前进,几乎已是本能。
  距离骁果大营已不足五十丈,以两人目力,已可以见到前方情况。骁果残兵均手持铁凿斧铲等,似乎正在洞穿山壁,间歇便有人从山腹之中运出挖下的山土。
  谢渊蹙眉,骁果军挖穿山壁是要做什么?若是要开凿密道,挖掘的方向却又不太对。
  远处一个运送山土的骁果兵已渐渐靠近两人藏身之处,穆玄英伸出手指,比了比谢渊身上,又比了比骁果兵。谢渊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比我矮一些,还行,穿得下。”
  两人都打好了主意,待到那骁果兵到达一丈之内,穆玄英嗖地站起,那骁果兵吓了一跳,还未及叫出“谁”,后脑勺便被枪柄一扫,应声而倒。
  穆玄英看着谢渊换上明光铠甲,赤金豹盔拉下遮住脸,自己量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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