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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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剑三][谢毛]春雪才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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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功夫与天璇影的很相似,但是影应当不会突然性情大变出手伤人……穆玄英瞳孔微微收缩,除非是一个武功与影极为相似,目的却截然相反的人,不灭烟!
  他直起身来,微微眯起眼细听周遭动静,天璇影虽然来去无踪,但是对谢渊交代的事从不含糊,断不会丢下粮车独自远去,若是影与烟打了照面交了手,也必然不会走远。
  他曾听影说过,唐门中人最擅暗杀之术,隐匿身形乃是本能,而烟与天璇出自一门,彼此之间极为熟悉,只怕如今正各自伺机而动。穆玄英半闭起眼,以微弱气息感受身周轻微的风动,陡然间周遭气流形成极小的漩涡,穆玄英脚下一晃,面前却有一人如阳光下淡薄的影子一般划过,脸上面具冰凉,停下时,修长两指间夹了一根乌黑的长针。
  影极轻地叹息,将长针掷于地下,声音如金铁撞击般艰涩:“你输了,出来罢。”
  轻风停息,万籁俱寂的天地中,似有人踏沙而过,茂盛的野草发出极轻微的沙沙一声。
  影吐出一口气,道:“走了。”他情绪低落,沉默着站了一会儿,低头将那根长针又捡了起来。穆玄英道:“是不灭烟?”
  影查看中针倒地的守军伤势,手指迅捷划过为其封脉点穴,取出解药喂之服下。未几,躺倒在地的众人渐渐起身,只是手脚仍是无力,走路微晃。
  影摇头道:“此毒猛烈,只怕今日内他们无法恢复元气,要明日才能将粮车押送过去了。”
  “不成,须得今日便到。”穆玄英略有些吞吞吐吐,“那个……长安百姓暴动,我答应了他们在三个时辰内将米粮带回……”
  影微微一滞:“几个时辰?”
  “三个。”
  “再说一遍?”
  “三个……”
  “现在还剩几个时辰?”
  “两个……半。”
  影藏在面具后面的眼睛一瞪:“你准备用飞的?”
  穆玄英挠头,他刚才单独一人,驱的又是汗血宝马,是以速度极快,然而这些粮车既重且多,就算是守军们全部健全完好,两个半时辰内只怕也要赶着才能到长安,更何况如今都是伤毒之身。
  “都怪不灭烟……”他忍不住道,“引起长安百姓暴动的谣言,莫非也是他传的?”
  “不是。”影缓缓摇了摇头,“烟向来只针对我,不会行此无聊之事……放倒守军却不伤他们性命,是因为不想让旁人看到我二人之争。”
  “那他这么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跟你捣乱……”穆玄英猫咕噜似的嘟嘟哝哝,影瞟了他一眼,笑道:“现今想怎么把这些在两个半时辰内运回去比较重要吧?”
  穆玄英打量了一下汗血马,比划了一下,道:“汗血马估计能且只能拉一车。”汗血马适时仰天嘶了一声,仿佛对于自己这般千里宝马沦落到拉车并且只能拉一车非常不满。
  他想了想,拍拍汗血马背,道:“长安百姓受谣言蛊惑而闹事,我倒想起一件事……师父说,让天璇叔叔前来护送粮车,便是生怕有贪官污吏借此中饱私囊,以往我听说,有挖空米仓的硕鼠贪官,发明了一种蒙骗百姓偷梁换柱的伎俩,叫做空心仓……”
  三个时辰已将过,插于营前的羽箭已然只剩一支。平静了许久的人群逐渐焦躁,守卫官向谢渊道:“盟主……”他欲言又止,谢渊却已知道他想说什么,平静道:“玄英并非临阵脱逃之人。”
  人群中忽有一人叫嚷道:“三个时辰已经过了!”人群如开水将沸,霎时要闹将开来,却听一声极为清朗的青年音道:“且慢——粮车到了!”
  穆玄英拉着汗血马走在最前,后面跟着强打起精神的守军们及十余辆粮车,穆玄英挥手作停,手掌往下一划,守军们齐声喝道:“开仓!——”将粮车仓盖打开,十余辆粮车中均装满了米粮,人群顿时一阵欢呼。
  穆玄英伸手取了弓箭,利剑离弦,将营前最后一支箭击毁,朗声道:“诸位且看,如今粮车已到,稍作登记部署,明日便能开仓放粮。浩气盟从不欺瞒百姓,今日天色已晚,诸位领了米粥便可回家歇息,明日记得带个大袋子来领米,说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

  人群哄笑,零零散散却高声喊道:“穆少侠辛苦!”遂陆续散开,前往施粥处。穆玄英长呼了一口气,谢渊望了望粮车,刚要开口,穆玄英便道:“师父,要马上派遣兵士去接应天璇!”
  谢渊心中已然明了,当下与守卫官商量部署,待一切忙完,夜色也已渐深,他出得营帐,见穆玄英尚在外等着,走过去摸摸他的头,道:“没事啦,明日一早天璇应当能安全到达。”
  穆玄英点点头,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略抖道:“师父,我有点怕……”
  谢渊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前往粮车处,拨开上面一层白米,下面就是粮仓的底。空心仓——粮仓被反过来放,米只铺了上面一层。
  “你走时我便想过,粮车颇重,只怕三个时辰内,是赶不回来的。你回来时我一看这些粮车在地上连车辙都没有压出一道,便知道多半是空心仓了。”谢渊笑着摸摸他的头顶,“做得很好,长大了。”
  穆玄英抬起头,道:“师父……你早就知道我三个时辰内不一定赶得回来?”他顿了顿,低声道,“若我赶不回来,师父要怎么办?”
  “到时再说罢。”谢渊随口答,“或者便将营中余粮先行拿出安抚百姓。”
  穆玄英想着想着有些后怕,席地坐下,道:“师父明知我的主意不靠谱又一时冲动,为何不阻止我?”
  “因为我也没好办法啊。”谢渊笑道,“师父刚才是挺镇定的,但是师父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是真的。与其干等着,不如让你试试了。师父不像你年轻冲动了,很少做错事,却也不会有这般少年热血了。还是年轻好啊。”
  “唔……”穆玄英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身上,道,“天璇影和不灭烟,怎么这么复杂呢。”
  谢渊道:“我没有打听过天璇的家事。”
  穆玄英惊奇:“师父也不知道天璇的来历?”他还以为谢渊事事信任影,应当对影的秘密了如指掌才对。
  “相交有肝胆相照即可,姓名出身,来历武学,有何探知的必要?”
  “唔……”穆玄英眯起眼睛,“说得也对……可是师父对我的出身怎么那么在意。”
  谢渊失笑:“这些你倒还记得……嗯,当初还以为师父有意试探你的出身,一边嚷嚷着要回家一边哭鼻子来着。”
  穆玄英脸一红,谢渊续道:“小时候真的挺会哭,后来以为自己不小心做了坏事也哭,听师父说要分房睡也哭……”“师父!”
  穆玄英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师父……”
  “嗯?”
  “你……有没有……”穆玄英嗫嚅,许久终于还是没问出原本想问的话,“我上次问你,我是不是要有师娘了……”
  谢渊哑然,摸摸他的头:“我以为你上次是问着玩的……为何忽然想起问这个。”
  穆玄英纠结无比,总不能说因为我翻到你衣服里有条女人的手帕,但是都问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不继续问清楚很可惜,他酝酿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幸好谢渊自己说了下去:“没有,师父并没有喜欢的女子,就算有,也不想耽误她。”
  他并没有说得太过深入,只是相信穆玄英能够懂得,而穆玄英也确实能明白,能强加给自己一些使命,让自己背负一些东西的人,往往都来不及顾虑自身,谢渊道:“连自己将来的日子都无法保证,没有资格成家。”
  穆玄英叹了口气,道:“师父你活得很不轻松……不过也很轻松。”
  谢渊笑笑,道:“万花谷中多有名士,于琴棋书画诗酒茶有极高造诣的人颇多,我年轻时曾得幸遇其中一位擅画莲花及山水的名士,他一生未娶,寄身心于青崖白鹿,我那时年少气盛,曾问他可会觉得孤单,他说,山水是他妻子,莲花是他儿女,何来孤单?”
  穆玄英神往道:“这一定是个不凡的谪仙人物。”
  谢渊笑道:“不错。师父虽不敢妄自尊大,然而自年轻时颠沛流离,后又目睹武林动乱,我之一生,若能以浩气为妻,正义为子,也就不枉了。”
  穆玄英默默无语,心中却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滋生,似是敬佩,似是酸楚,又似是不甘,复杂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毕竟才十九岁,身边又没有同龄之人,被一群叔叔姐姐教导得老成,却始终有少年心性,今日一天动荡惊心,当下微微撒起娇来,往谢渊身上靠靠,道:“好久没同师父一起赏月聊天。”
  谢渊咳咳两声,赏着天上只有一弯细眉的“月”,习惯性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少年的眼睛清澈却并不见底,月光之下有一种如玉的光泽,显是内力已有不低成就,谢渊叹道:“名士们都讲究黄金有价玉无价,晶不如玉,皆是因为好玉莹然温润却不能一眼看透,方算有深度。”
  穆玄英不解,脑袋微微一晃,露出些疑惑的神色,谢渊笑道:“没什么……师父在夸你。”
  穆玄英脸一红,低头勾住谢渊的手臂,头微微靠在他肩上,不久之后呼吸均匀,竟是睡着了。
  谢渊望着他的睡脸略出神,心中不知在想写什么,手指无意识地伸出来,在地上划了“廿七”二字。过了一会,长长叹了口气,将那两字胡乱涂去了。
  穆玄英在谢渊身旁睡得安稳,鼻息沉沉,直到天光大亮,听到嘈杂的声响,方迷迷糊糊地睁眼道:“是不是粮车来了?”
  谢渊答道:“对,平安到了,放心罢。”
  穆玄英愣了愣,竟然一时有些不习惯。他小时,总害怕谢渊丢下他,后来不同谢渊一个卧室,也非要闹着谢渊陪着,谢渊无奈,便常常等他睡着了,从他的手臂间挣脱出来,拿个枕头给他随便抱着,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仔细想来,竟是许多年没有醒来之时有谢渊在身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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