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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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门-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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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绵竹听了这话一愣说:“恐怕要几天才能一张吧。”

  店主摇了摇头说:“这个可不是深圳速度,若真是有了订单,一天不画个几十张,恐怕也没人敢下单。”

  陶绵竹伸了下舌头说:“人又不是机器,能一天画那么多吗?”

  店主抽了一口烟,又抿了口茶说:“别的不行,可这里行,这里可是深圳的大芬。人家常说深圳是文化沙漠,倒不并全是因为这里没有文化人,因为文化人全部都商业流水线运作了,油画全是打印机打印在油画布上的半成品,就连国画也可以打印在宣纸上,涂墨润染即可,姑娘没有这份行云流水的手段,怎么能创造出深圳的经济效益呢。”

  陶绵竹说:“指画呢,不知道你对指画感不感兴趣?”

  店主上下打着陶绵竹说:“姑娘把手伸出来,”陶绵竹把手伸到店主面前,店主上下打量着啧了口水说:“如果要是姑娘这手画的指画,好歹我全包了。”

  陶绵竹看着店主色迷迷的眼光,忙把手缩回来说:“不是我,是他。”

  店主这时才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四娃,说:“呵呵,是骡子是马,小伙子敢不敢试试。”说完将手一让,让到摆在旁边的画案旁。

  高四娃看看陶绵竹,陶绵竹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高四娃又看了下店主,店主已经笑吟吟的站在了画案旁。

  高四娃扶着画案上的毡子,案底的朱雕花纹,他的手不争气的又抖了起来。他这么多年来几乎是已经习惯了蹲在地上画画了,从来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在画案上画过。

  高四娃颤抖的伸出手醮了浓墨一把下去,纸上顿时墨迹四润。指法也灵动起来了。他的手像是一条鱼,平时鱼都是晒在太阳下,而一但接触到了纸便好像鱼入江湖。

  店主举到嘴边抽烟的海柳烟嘴顿时愣在嘴边,惊呼一声“你是六指。”

  里面正在博弈的二人听到店主这话,举在半空的棋子顿了下,清脆的落在了棋盘上。

  高四娃运指如飞,勾连走风,勾皴擦染点,指墨相润,疏密相当,数分之内一幅大鹏展翅跃然纸上。

  店主把海柳烟嘴插在嘴里猛吸了几口,呆呆地看着满手墨水的高四娃。

  “这个算不得上品,只能算个下等之作。”身后忽然有人说道。

  高四娃和陶绵竹抬头看去,猛地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池一郎和张长长。

  陶绵竹人长的太招摇,所以早被张长长看了出来说:“你,你不是我们车间的那个四川妹。”

  陶绵竹怯生生的叫了声“张总好。”

  池先生死盯着高四娃醮了墨汁的六指。眼睛里冒出奇异的光彩,良久才一笑说:“我还记得你,你是张总厂里的保安,你叫——高四娃。”

  仅上次巴特尔的一句介绍,池一郎竟然过目不忘。高四娃从来没有给领导有过正面接触,这会儿也不敢正视池先生,把头缩下去,窘的手足无措。

  池一郎望定高四娃说:“指画渊源很早,以前的多不留名,据中国史载,在晋朝就多有了名家,清代高其佩将指画发扬光大,高其佩先祖乃山东高密迁辽宁铁岭人,隶汉军镶黄旗。秀水张浦山著的《国朝画征录》中记载:其佩善指画,画人、鱼虫、鸟兽,天资超迈,情奇逸趣,信手而得,四方重之。近代中国画坛指画第一应该是潘天寿,他以指入画,领袖画坛,世人临摹潘天寿的画常以为他用笔遒劲非笔力可为,其实他在多幅画里以指画渗入,以水墨润染,后人常以指画追求笔墨韵味,孰不知,潘天寿以水墨来追指画效果,终成领袖群伦的一代大家。论指画分上中下三品十二等,下品以力使画,与真相似,中品以气使画,以形像似,上品以意使画,以意相似。所以若论起来,你这个只能算个下品。”

  高四娃脸窘的通红,张长长见陶绵竹和高四娃是自己厂里的人,便拿出主人的身份说:“呵呵,真想不到,我们厂里的保安竟然有这般手段,池先生又是对此如此精通,若是喜欢,将这张画送您了。”

  说过将高四娃刚才画的一幅鹰图送到池先生跟前。

  池先生笑了下,将纸揉成一团,轻轻的掷在墙角,说:“我随便说说的,这等作品,火侯相差太远。”

  高四娃的脸上火辣辣的,像被池一郎朝脸上扇了几巴掌一样。

  池一郎又低头看看了看高四娃的六指说:“所以你虽有六指,却毫无出奇之处。”

  池一郎望着陶绵竹手中拿的几朵干巴巴的低了头蔫了的玫瑰花,陶绵竹被他直视的拿着花的手不知如何放好,将花放画案一边了。

  池一郎说:“古人有句诗叫素手剥新橙,柔荑胜春葱,今天见了小姑娘的手才觉得这诗不为过,像这般灵巧在流水线上太屈才了,张总爱才若渴,竟然不能慧眼识珠,这位小姑娘到时候我借用过来做我秘书如何?”

  人生的机遇便是这般,高四娃觉得陶绵竹的命运似乎就在这二人的闲谈中了。但他在池一郎面前自愧形秽,池一郎好像天生富贵,看陶绵竹的眼神却又爱而不邪,喜而不淫。高四娃不敢抬眼看他,又不敢说话,被池一郎这一激,转身逃了出去。

  陶绵竹见高四娃出去了,也赶紧追了出去。

  池一郎望见跑出去的高四娃与陶绵竹,却转身走到墙角将刚才扔的宣纸捡起来,捧至鼻翼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好香的墨”说完仔细的将画摊开对店主说:“请你给我仔细装裱,要手工装,全绫托裱。”

  自上次张长长领教了池一郎处理事情,不合常理,不知他深意,所以也不再多问,说:“池先生一局未了,我们接着博弈。”

  池先生眼中发出明亮的光,说:“博弈,我已经下了一子了。”

第六章:决战“色色”
巴特尔和夏日高乐的感情像是两匹来自内蒙古的野马,信马由缰,干柴烈火。巴特尔自从因为一句话做了保安队长以后,又摘到了夏日高乐这朵野花,春风得意,每天晚上都定时蹲点,守在夏日高乐楼下,与夏日高乐见面先相互拥抱,卿卿我我一番,藉此消耗掉他过余的青春。

  高四娃上次被池一郎论了一番画后,整个人像是大病一场,也不去仓库感应灯下画画了,每日阴沉着脸坐在床前,像是霜打了茄子。

  巴特尔每日忙于应付夏日高乐,自然无暇顾及他,这日看到高四娃一张苦瓜脸,拍了一下高四娃说:“告诉你个好消息,陶绵竹被调到总务室去了。”他等着高四娃坠入痛苦的深渊,痛不欲生的表情,可是侧眼看看高四娃还是那张苦瓜脸。

  巴特尔有点猫逗老鼠的感觉*高四娃说:“你猜陶绵竹进池先生屋是里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高四娃抬头看了巴特尔一眼,这个他也很好奇,巴特尔说:“我们来打个赌,我猜,陶绵竹进池先生屋里第一件事是——”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待确定高四娃在认真听才说:“*服。当年湖南妹就这样,进去时还是一个打工妹,脱了衣服出来时就麻雀变凤凰了。”

  高四娃又把脸转过来了,巴特尔穷追不舍地接着说:“你知道陶绵竹是给谁当秘书,是池先生,她现在的待遇是一个人一个小套间的宿舍,比咱们这个保安宿舍大一倍,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高四娃说:“这对我来说是个什么好消息。”

  巴特尔一笑说:“我说好消又没有说是对你,陶绵竹现在池一郎屋里是*服还是穿衣服关我球事,我说的好消息是夏日高乐也给陶绵竹一起住了,这个叫落单,我下手的机会又大些了,都谈了那么久了,只是搂搂抱抱多不过瘾,看我今天把她拿下,决战成败尽在今晚了,你去不去见见陶绵竹,我要去见找他们了。”

  高四娃摇了摇头。

  巴特尔尔语重心长的对高四娃说:“你是不是被那四川妹子把魂给勾走了。她怎么会看得上你,她要是看上你,她真是瞎了眼了,再说深圳的男女比例是八个女的一个男的,就算少他一个,还有七个等着你呢。看来我没瞎,没有看错你,陶绵竹也没瞎,她没看上你。”

  高四娃瞪了他一眼,巴尔特做了个鬼脸,匆匆去约会去了。

  巴特尔兴高采列的来到陶绵竹住的单身宿舍楼下,望着窗户吹了声口哨。夏日高乐拉开窗子把手挥了挥,巴特尔疾步窜到楼上,这里离张长长和池一郎他们住的地方太近,巴特尔尽管色胆包天也不敢太过大意。所以预先先跟夏日高乐约定个暗号再上去。

  巴特尔推开门,见只有夏日高乐一个人在屋里,巴特尔问:“陶绵竹呢?”

  夏日高乐说:“她刚走,去找高四娃去了,说是池先生想请高四娃吃饭。”

  巴特尔问:“看来陶绵竹这小妮子真是有手段,跟高四娃去了趟大芬,把高四娃回来后弄的丢魂失魄似的,她怎么能看得上高四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夏日高乐说:“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都是个衣冠禽兽。”

  巴特尔说:“我才不会像高四娃那样,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夏日高乐笑着说:“那你是什么?”

  巴特尔露出坏坏的笑说:“我也是只赖蛤蟆,不过天鹅是夏日高乐。”说着已经一把把夏日高乐拥进怀里了。

  夏日高乐任他亲了亲说:“你想也不对,池一郎要是对陶绵竹有意思,怎么会去请高四娃,若不好,为何又要调她去总务,总务的女人,没一个能逃脱小三的命运,我看陶绵竹也难逃此运。同时请他们俩个去吃饭,这事可有些蹊跷了。”

  巴特尔想到那天池一郎处理王五月的事情的方式,心里顿时一股凉意涌了上来,池一郎处事说话往往出人意表却又对人性了解的入骨三分。他的话很冷,冷的有时让人不寒而粟。

  巴特尔一边亲吻着夏日高乐一边说:“以池一郎的头脑,一百个高四娃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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