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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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的岁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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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郑鹑诤头傻幕郑蜕狭魃缁岬幕郑坪跽驹谘獗摺R残硎浅鲇谄胀ǖ娜诵裕残硎浅鲇诮准肚楦校值呐E珊托芘筛油楦肱桑皇怯ヅ伞@陈值埽↙ehman Brothers)的合伙人罗伯特·A·伯恩哈德(Robert A。 Bernhard)也在交易大厦遭到袭击,他在试图保护一名被殴打的年轻人时,被一名建筑工人用钳子严重打伤头部。往北几个街区,一名年轻的华尔街律师在抗议建筑工人时被推倒在地,遭到踢打。但大部分华尔街的权势人物都没有参与这场争斗,他们不在华尔街头。与1920年导致30人死亡、数百人受伤的据说是无政府主义者策划的著名华尔街爆炸案一样,1970年的骚乱也正好发生在邻近正午的时候:而不是午餐时间。街上出现了喧哗,高楼里的每一个人(或者职位高得拥有一扇窗户的人)都往外看。市场没有受到影响,华尔街的大部分精英们只是从高高的安全的窗口看着这场屠杀。
  实际上,他们也做不了别的;即使他们冲下来,加入混战,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然而,这一天,华尔街的精英们充当看客的做法却有着极具象征意义的一面:诚然,他们同情弱者,同情手无寸铁的人,同情和平爱好者,但是,他们袖手旁观—充满惊奇和恐惧地,从俯瞰可爱的(从他们的角度看)上湾地区的窗口往外看。此时的上湾地区,岛屿被郁郁葱葱的树木覆盖,来来往往的邮船穿梭其间。他们向下看到的,是狭窄的街道,那里传来受伤或受惊吓的孩子们刺耳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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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事件(就像佩罗缥缈沉浮的命运一样)让人们关注起新时代华尔街与美国的关系,或者根本缺乏这种关系的现实。华尔街还能这样大玩纸面游戏、高高在上,而不顾窗外孩子们的哭喊声吗?没有人听到远处革命的断头台发出的嘎嘎声吗?那么,无论如何,如果你是一名1970年的华尔街人,至少你不能直接从战争中赚钱了。一直到艾森豪威尔时代,股票市场仍坚持一种老习惯,那就是在战争新闻面前,即使不是直白的欢呼,也是暗自得意,而在和平新闻,华尔街人士称之为“和平恐慌”面前,却表现出惊慌和歇斯底里。但1967年底的某个时候,华尔街开始认为越南战争不是一桩好生意,从而打破所有先例,毅然决然地反对战争,并表现出悲观,拥抱和平。军需企业不再是蓝筹股,最大的军需企业之一洛克希德很快将面临破产的危险。1968年初的和平运动导致或帮助成就了交易量创历史水平的大牛市。这是一个人们前所未闻的现象;华尔街旧的不光彩的一面结束了,有良知的金融家们舒了一口气。
  或者,如果你是有良心的华尔街人,你可以对自己说,你的贡献在于为工业扩张提供融资,而这能帮助减少贫困,并最终消灭贫困。但现在你知道,或者最近才被迫反思,工业扩张并非只有有利的一面;每家新的工厂,不论多么现代化,多么清洁,都将在为许多人带来财富的同时,通过污染环境而带来丑恶、痛苦和死亡。
  华尔街作为政治问题久已不被提起。就连美国的老左派都早已停止攻击华尔街。“华尔街的走狗”是一个会惹来嘲笑的说法,还不如说“蒙特卡罗的走狗”。随着企业和联邦政府的影响力和势力越来越大,华尔街逐渐变成没有重大政治影响力的国家设施。新右派干脆忽视华尔街的影响,只是在1967年,艾比·霍夫曼(Abbie Hoffman)同他的雅皮士朋友突发奇想地从观光走廊上向纽约股票交易所场内扔美钞。几个月后,交易所的管理层对雅皮士做出反应—在观光走廊周围安装防弹玻璃,意思似乎是,他们把扔进去的美钞当做致命的武器。(也许,从交易所的角度来看,确实是的。)简而言之,有人对华尔街进行了嘲讽,而华尔街大张旗鼓地接受了它。但嘲讽其实并不是指向华尔街的,华尔街已经成为商业化美国的方便的代名词。难怪霍夫曼得意地说:“向股票交易所场内扔钱是很纯粹的信息,意思不言自明。它比成百上千的反资本主义小册子或文章表达的含义更丰富。”那些防弹玻璃多么郑重地为这一信息画上了着重号啊!鄙视傻瓜的华尔街这次被耍了。
  

第一章 戏剧高潮(4)
在暴风骤雨般的1967年和1968年,一切看上去都在瓦解—全美经济危机愈演愈烈,甚至到了美元在巴黎不能兑换的地步,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和罗伯特·肯尼迪(Robert Kennedy)被刺,芝加哥民主党大会发生丑闻,学生骚乱逐步升温—愚蠢的股票市场却一路走高,毫无顾忌地上涨,似乎一切都好,或者一切肯定会变好,就像7月无忧无虑的日本金龟子。或者说,像一个即将死亡的人享受最后的晚餐。人们不禁要问:精明的华尔街难道对现实发生的事毫无察觉吗?
  除此以外,难道华尔街不正生动地象征和体现了美国人刚刚开始学会重新审视的(即使不是排斥的)一切价值观吗?—新教徒式的勤勉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市场中心论和拜金主义。回想起来,华尔街不正是广泛遭到质疑的旧日美国的简化和现代化版本吗?而旧美国与正努力成形的新美国毫无关系甚至格格不入。
  当然,华尔街声称自己比以往更能代表美国。即使在1929年经济繁荣的顶峰,华尔街也只是老实地承认,只有400万或500万美国人参与股票市场。1970年夏天,纽约股票交易所骄傲地公布了一项调查,其结果表明美国当时有超过3 000万股民。“人民资本主义”已经到来,有数字为证。但在另一个或许更重要的方面,1970年的股票市场并不比1929年更贴近美国人的生活;事实正相反。1929年,美国—历史上的美国,书籍、报纸、大众杂志以及学术刊物里描述的美国—本质上仍然是一个小国家,人民的财产只有土地和金钱。人们根本不去关心他人。正如占人口大多数的奴隶在民主古希腊充满田园气息的历史上被忽视一样,占人口大多数的穷人在临近1929年的美国社会史上同样被忽视。而到了1970年,社会各阶层在对自身的注解中都加入了民主;少数民族、黑人和其他弱势群体自我意识越来越强,知道自己拥有进入社会生活、获得关注的权利,同时保持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不是像早先的犹太人和爱尔兰人那样,把自己改造成白人新教徒的模样。即使在富人当中,在社交场合谈论股市已变得无聊和土气,而这在1929年是广受欢迎和赞许的风气。从全美来看,1929年的400万~500万股民的影响力远远大于1970年的3 000万股民。而在1970年,人民社会主义仍然只是一个神话,黑人、墨西哥人、波多黎各人、阿巴拉契亚的穷苦白人、失业的劳动者和挣扎谋生的农民会告诉你这一点。
  华尔街—有时候如此美丽,如此富有诗意,直可叫诗人心痛—既是迫切需要物质和精神“绿化”的地方,却又几乎是美国最先被污染的地方。在富尔顿街著名的老斯威茨餐厅(Sweets)内挂着一幅1847年的相片,那时大规模的工业化还远远没有到来。照片几乎完整地展示了600码长的华尔街,直通向三一教堂,整幅照片中只出现了一棵树。伴随物质污染的,并且至今仍在继续着的是精神污染,即非人性化。几代人以来,华尔街的氛围就是要展现美国最无情、最冷酷、最卑鄙的东西。狡猾、吝啬、伪善的老丹尼尔·德鲁(Daniel Drew)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成为华尔街传奇的,这并不是说华尔街过去(以及现在)完全是丑恶无情的。在华尔街,除了德鲁身上令人厌恶的品质以外,非凡的进取精神、慷慨大度、勇气与大奸大恶并存,成功与失败并存,有时甚至还有一种高尚气息。20世纪60年代,华尔街仍然有一种令人鼓舞的倾向,这种倾向已经存在了一个多世纪,那就是在比生活更宽阔的屏幕上凸显人性(尤其是美国式的人性);充当舞台,这或许是以占有、统治、归属为主题的高尚、纯粹的道德剧的最后舞台。
  但这是有代价的。只有很少的植物在那里生长,人也一样。当华尔街的国王们在高高的窗户后面经过过滤的空气里表演他们的经典戏剧时,华尔街的陪臣、奴仆和侍女们却连能够让生活变得可以忍受的微小满足感都没有。他们不能理解的数字和机器把他们变成了傻子。当人们从通往百老汇和华尔街的地铁上下来时,已经精神沮丧。男人们面部紧绷,显得全神贯注。漂亮的女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发胖。冬天,狂风在狭窄街道的角落回旋;夏天,这里空气沉闷、潮湿而又阴暗。聚集在信孚银行(Bankers Trust)外面的神学辩论者仿佛精神病患者一样令人厌恶,而不是像滑稽戏小丑那样令人愉快。毫无意义的怒气,而不是贪婪,才是这里盛行的情绪。
  在1970年那样的革命性年代,华尔街,这个浓缩了美国诸多传统的地方,有可能在此时此刻置身事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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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罗斯·佩罗来说不可能。对他而言,华尔街是清教徒的地狱,一个危险而令人着迷的地方,并且他很清楚,是他几乎令人不可思议的财富源泉。他来到地狱,征服了它,仍然保持清白。从环境和性格来讲,他是不折不扣的西部民粹主义者,对“城里人”,包括那些华尔街人,抱有恐惧和怀疑,以及嫉妒和鄙视。他的童年在得克萨斯东部度过,父亲在一个遭受经济萧条的小城镇做棉花经纪商和马贩子,这样的生活确定了他的生活方式:10岁之前他就靠驯马来赚钱(其间多次摔断自己的鼻子),成为鹰级童子军①,学会自力更生,并信奉用诚实劳动换取诚实财富的加尔文主义信条。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一个不符合时代的人。他成长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和期间,相信美国不但仍存在未开发的边疆地区,而且这些地区仍是美国生活的主要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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